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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2023-06-18郝香云

小品文选刊·印象大同 2023年5期
关键词:儿孙儿女奶奶

郝香云

母亲生于公元1926年农历正月初八,是个吉祥的日子。

母亲的一生是平凡而伟大的。说她平凡,是因为母亲没有历史上那些巾帼英雄惊天动地的壮举;说她伟大,是因为母亲具备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母亲一生待人热情,乐于助人, 勤劳俭朴,乐观向上,深明大义。

母亲与人为善,待人热情,18岁与父亲结婚,与奶奶相处得极为融洽,奶奶去世时,母亲一连7天都未合眼,通宵守灵。之后近半个世纪,母亲在小辈们跟前,只说奶奶的好处,从未提过奶奶半点儿不是,因此,奶奶在我们心中树立了美好的形象。母亲对婆家的亲戚十分友善,因而,这些亲友对母亲非常尊敬。上世纪八十年代前,人们的吃饭是个大问题,但在这段时期,内蒙的远方亲戚每年都有多人来我家,除了人还有车马,一住就是几天,母亲总是想尽办法,让亲戚吃饱吃好,直到他们满意而歸。

母亲一生乐于助人。邻里亲朋,只要有困难,母亲就热心相助。母亲心灵手巧,常给人们剪窗花,剪喜字,画画,缝布娃娃,布老虎,用各色花布缝椅垫。她老眼混花,还给小辈们纳鞋垫。每到农历七月初七,母亲就用面团捏面人,蒸出来的面人惟妙惟肖.这些物品,都被人们视为工艺品,母亲听到赞扬,脸上洋溢着惬意的笑.母亲的寿衣,都是自己缝制的,鞋子不仅大小合适,而且十分美观,鞋底鞋帮都绣了花,每只鞋帮上有一枝梅花,形象逼真。母亲简直就是一位艺术家!

母亲一生勤劳俭朴。成立农业合作社之前,家家户户搞单干,母亲成年累月下地劳作,犁耧锄耙,样样能使,甚至胜过一个男劳力.晚上还得在昏暗的油灯下做针线。厚硬的鞋底纳了一对又一对,鞋子做了一双又一双,这鞋子不仅有家中孩大男小的,还有舅舅姨姨的.因为姥姥去世早,舅舅姨姨的生活就全靠母亲了。母亲的针线活是一流的,过去的日子尽管穷,但由于母亲的巧手,儿女们的衣服鞋帽都是整整洁洁的。母亲还是一个好厨师。过去的一日三餐,尽管都是粗粮,但母亲能够粗粮细做,她做出的饭菜谁都觉得香甜可口。母亲善于调配,在粮食极为紧缺的年月,儿女们也没有尝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头。母亲的勤劳是一贯的,大集体的时候,母亲日日出工,又不会偷懒耍奸,因此,母亲天天都能挣到满工分(父亲一天挣九分工)。年底分红,家里几乎年年都能开资(很多人家欠款,叫缺粮户)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以后,母亲已进入老年,力气也小了,不能去地,但在家中也从不闲着,家里家外拾掇得停停当当,井井有条。母亲吃苦耐劳,男人们的活计她都干过, 挑水担土,盖房抹墙,从这一点上讲,母亲是个男人!

母亲十分俭朴,虽然她目不识丁,更不知道《锄禾》所表达的意思,但母亲爱惜用血汗换来的粮食,饭桌上掉一粒米也极心疼;母亲节约用电,晚上只要不干活,就关灯黑坐着,电视也尽量少开。母亲对人慷慨大方, 改革开放后,母亲的日子宽裕了,但她从来不舍得自己享受,却舍得接济临里亲朋,有点好吃的,一定要给众人分享。

母亲一生乐观向上,自己吃多少苦,受多少累,从不在儿女们面前提及。她常对儿女们谈起自己儿时的好光景,说当石匠的姥爷常带她到街上买好吃的。听她追忆往事,似乎一生从未受过苦和累。在遭遇困难和挫折的时候,母亲乐观的人生态度是全家人的精神支柱,使全家大小遇事不乱,逢难不慌,正视困难,化难为易,化险为安。

母亲极其疼爱儿孙,她对满堂的儿孙十分呵护,每当听到远方的儿孙将要回家,母亲乐得坐卧不宁,而在孩子们快要离开时,又麻烦得几夜不睡觉,临别时千叮咛万嘱咐,把所带的物品打点得齐齐备备,走后又是无尽的牵挂。母亲的后半生受这种相逢离别的感情折磨很严重。身边的儿孙每每晚一点回家,母亲就心跳不止,久久立在大门外,直至等回家。母亲的记性极好,20多个儿孙的生日都记得清清楚楚,每逢某个儿孙的生日,母亲总要做一顿丰盛的午餐。母亲没有现代化的通讯工具,不会打电话,发信息祝贺,但她能默默的祈求上帝保佑儿孙的安康。母亲几乎天天站在像框前,仔细端详儿孙们的照片,脸上漾出欣慰的笑。

母亲虽是普通的家庭妇女,但母亲却能深明大义。1979年,二哥参加了对越自卫反击战,母亲天天担惊受怕,平素极爱说话的母亲刹时变得沉默寡言。经受了战争的残酷带给她的恐吓后,又义无反顾的陆续送走了小儿子、外孙和自己亲手带大的孙子参军。从1979年以后,母亲再不愿观看打仗影视剧,但她竟能相继送走三位亲人入伍,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这是母亲坚强个性的体现,这是母亲伟大的义举!

母亲是儿女们称职的家长,母亲是全家人的脊梁!母亲是伟大的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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