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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地搬迁背景下德吉村语言扶贫实践路径探究

2023-06-17孔祥馥

西藏民族大学学报 2023年2期
关键词:德吉藏语易地

孔祥馥

(青海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青海西宁 810000)

引 言

易地搬迁[1]是长期以来国家实施的一项重要扶贫政策,是将生活在生存环境差,不具备基本发展条件的山区、荒漠化、地方病和地质灾害多发地的贫困人口搬迁安置到交通便利、发展条件较好的其他地区,配置较完善的生产生活设施,是调整经济结构,拓展致富渠道的重要举措,对提高人民生活质量、改善人民生活品质,全面实现和巩固小康社会具有重要意义。

易地扶贫搬迁是解决我国贫困问题的重要措施,对解决安置点经济、社会、文化、语言等方面都会产生深刻的影响。一些学者就易地搬迁背景下语言生活变迁,从不同角度开展了研究。如林华东、陈燕玲的《泉州地区三峡移民语言生活状况调查》,针对泉州地区三峡工程移民背景下的语言生活进行了探究,从语言心理、语言受度、语言替换三个角度对当地的语言生活进行了探讨,对研究地区移民搬迁后的语言生活具有一定意义。[2]喜清娉的《宁夏闽宁镇回族吊庄移民语言生活调查研究》,对迁入前和迁入后的语言生活进行了对比分析,探讨了语言的演变规律及使用现状,对语言本体的探析具有现实意义。[3]黄金玲《易地扶贫搬迁背景下的语言问题与语言发展契机——以广西壮族自治区易地扶贫搬迁工程为个案》,以易地搬迁后的语言问题为核心,探寻语言问题的解决方式,对研究和解决社会语言问题、践行社会语言理论具有指导作用。[4]这些研究成果对于德吉村语言扶贫实践路径探究具有很好的借鉴意义。

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尖扎县昂拉乡德吉村是将尖扎县浅脑山区的贫困户集中安置,实现脱贫致富的典型。相比原来的生产生活环境,德吉村的群众在经济、社会、文化、语言等方面均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尤其是语言方面发生了深刻的变更,逐渐由单一化的语言生活模式向由单一为主、双语发展的语言生活模式过渡。语言是社会交际的工具,具有深刻的社会性质。德吉村安置群众均来自闭塞的山区,交流语言为藏语,集中安置后生产方式变为经营文化旅游、民族餐饮,需要与外来人员交流,语言生活环境发生质的变化,语言交流方式变为藏语为主、汉语介入,呈现出易地搬迁背景下语言生活具有突变性、适应性、交融性的特点。易地搬迁村德吉村村民均为藏族,语言以藏语为主,语言使用单一,基本延续了搬迁前的语言格局,受新的生产生活方式影响,语言使用上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以此为背景,搬迁后村民在保留藏语作为基本交际工具的基础上,以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作为对外交际工具,差异主要集中在对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掌握程度方面,藏语与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之间和谐互鉴、接触包容成为当地语言生活的主旋律。文章主要以易地搬迁下德吉村的语言生活为背景,对比搬迁前、后语言生活发生的变化,并以语言学为视角,探讨易地搬迁后的扶贫思路和举措。德吉村作为新建易地扶贫村,是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示范性区域,其语言生活具有代表性。因此,以语言为视角对易地搬迁后的生活面貌、经济发展、扶贫政策等方面进行研究具有民族性和应用性双重意义。

一、德吉村概况

青海省黄南藏族自治州尖扎县昂拉乡德吉村是黄南地区典型的易地扶贫安置村,安置的群众来自尖扎滩、能科、当顺、贾加、坎布拉、马克唐、多加等7 个乡镇30 个村的226 户建档立卡贫困户及25户非贫困户,共计农牧户251户946人,这些地区地处险峻高山,生存条件恶劣、生产生活基础设施严重滞后、人居环境大都为独立简陋的庄廓土坯房,当地交通饮水非常不便,村民过着半农半牧的生活,仍为原始的牛耕马犁的生产方式,农作物产量低,生活基本靠自给自足。2016 年9 月,尖扎县将这些住户易地扶贫搬迁至占有优越地理位置、黄河岸边的德吉村。

“德吉”在藏语是“幸福”的意思,表达了搬迁群众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德吉村依托当地优美自然和人文景观、民族文化、特色种植等优势资源,形成了集农家生活和民俗风情体验、观光、水上娱乐、采摘等为一体的乡村旅游业,成为全省乡村振兴战略、易地扶贫搬迁、乡村文化旅游融合发展的综合性扶贫示范村。易地扶贫搬迁政策为贫困户建立了长效生活保障机制,不仅有利于改善当地经济面貌,而且有利于丰富当地的语言生活面貌。德吉村易地搬迁的扶贫形式对语言的发展和演变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为语言扶贫政策的引进和开发提供了探讨的平台。以德吉村易地扶贫搬迁为背景,研究搬迁前、后的语言生活,以此为基础,探讨符合当地发展实际的语言扶贫策略,对助推德吉村经济发展,建设和谐的语言生活环境具有现实意义。

二、易地搬迁对德吉村语言生活的影响

随着国家精准扶贫政策的全面推进,地处黄河上游的黄南州党委政府认真贯彻落实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决战决胜脱贫攻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通过强化支部核心引领、夯实社会治理基础,强化多元共治体系、提升社会治理能力,强化综合服务保障、促进社会治理水平等方法,以攻坚之勇和“绣花”之功,全力以赴向贫困发起总攻,确保易地扶贫搬迁群众“搬得出、稳得住、能致富”。特别是“十三五”以来,把易地扶贫搬迁作为“挪穷窝”“换穷业”“拔穷根”的重要工程来抓,激励贫困户主动参与移民搬迁。2016 年,为切实解决尖扎县浅脑山区“一方水土养不活一方人”的问题,按照“山上问题,山下解决”的思路,在黄河北岸选址,为贫困户修建了住房、市场、休闲广场、幼儿园等生产、生活以及教育设施,2017 年统一搬迁入住。搬迁户均为藏族,通行藏语,汉语普及化程度不同,其中马克唐镇作为尖扎县政府所在地,搬迁户在接受、学习和理解汉语的程度高于其他搬迁户;德吉村作为移民村,兼容了7 个乡镇的语言生活传统,形成了独具当地特色的语言生活和心理,为移民后的民族心理接触与融合提供了地理条件。

(一)易地搬迁前的语言生活

德吉村为易地搬迁新建村庄,无原住民。搬迁户分散居住在尖扎县7 个乡镇,处于浅脑山地区,交通闭塞、信息不畅,与外界基本无经济往来,语言使用全部为藏语,语言生活呈现出独立发展的面貌:以各村的语言生活为核心,形成了核心保留、区域接触的独立特征,对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呈无所谓的态度,另受地理条件、经济水平等条件的限制,也没有使用和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生活环境;反之,单一的语言环境,又限制了当地群众与外界的交流和沟通,制约了经济社会的发展。

尖扎滩、当顺、贾加、多加等乡全境基本为藏族人口,使用的语言为汉藏语系藏缅语族藏语支的安多方言。因缺乏族际互动与交际,基本没有族际通婚、结拜、生产等活动。因此,语言结构简单、语言生活单一,汉语普及化程度较低,仅在教育、政治、商业等活动中使用汉语,日常交往以藏语为主。

能科乡和坎布拉镇的人口构成以藏族为主,夹带有极少量的汉族、回族成分,藏族人口占总人口的99%以上,汉族、回族零星分布在藏族当中。当地通行的语言为汉藏语系藏缅语族藏语支的安多方言,因有少量汉族、回族成分分布,在语言交际活动中保留有少量以家庭为单位的汉语痕迹,证明了当地在民族间曾有过通婚、通商、通货等社会交际活动。汉语普及化程度比尖扎滩、当顺、贾加、多加等地略高,但日常交际活动仍以使用藏语为主。

马克唐镇作为尖扎县政府所在地,民族成分相较于其他乡镇更为丰富,除藏族外,还有汉族、回族、撒拉族、土族、蒙古族等其他民族。其中,藏族人口占总人口的67.6%,汉族人口占21.31%;回族人口占8.13%;土族人口占1.37%;撒拉族人口占0.65%;蒙古族人口占0.53%。相较于其他乡镇,人口结构复杂、多样,语言生活也更加多元、多彩,形成了“大集中、小分散”的模式,日常交际活动主要以藏语为交际工具,家庭交际活动中按照民族成分使用相应的交际工具,汉语普及化程度较高。

德吉村作为藏族搬迁村,依托共同的民族心理、民族语言、民族文化,形成了主动、和谐、团结的脱贫态势。其中,相通的语言心理为德吉村的脱贫工作提供了安全、熟悉的交际环境,展现了语言作为文化载体的工具性和凝聚力。

(二)易地搬迁后的语言生活

德吉村地处黄河北岸台地,海拔低,地势平坦,依山傍水,环境优美。紧邻张汶高速公路,距县城8 公里,交通十分便利,附近有坎布拉国家森林公园、李家峡水电站、黄河旅游风景区等自然和人文景观。当地盛产薄皮核桃,有丰富的农畜产品及工艺饰品。与搬迁前相比,德吉村在交通、气候、地理条件、生产生活环境等方面占有优势。同时搬迁到德吉村的群众思想相对开放,有较强的改变贫困现状的进取意识,能较快地适应新的生产生活环境,在促进经济社会发展方面优势明显。由于德吉村搬迁户均为藏族,语言生活以搬迁前各乡镇的语言使用格局为基础,延续了使用藏语的传统,能够最大限度地利用民族心理和民族记忆,形成团结有序、和谐互进的良性扶贫模式,有利于民族经济、教育、文化、语言等各个方面的发展,自2017 年建村以来,语言生活处于发展、稳固的阶段,其语言生活继承了搬迁前语言生活的基本形式,延续了使用藏语的传统,依托经济、文化、习俗等外在形式,逐步形成了“语言相通、习俗相融”的语言生活模式。

易地扶贫搬迁背景下,德吉村语言格局更具时代性和政策性,语言生活的变化也体现在旅游、教育、心理等各个方面,逐渐由单一的藏语交际模式向双语交际模式过渡。2017 年集中安置落实完成后,德吉村依托黄河水利风景、气候、海拔、区位等优势,积极创新探索扶贫易地搬迁与乡村振兴战略相结合、与新能源利用相结合、与发挥资源优势相结合、与发挥区位优势相结合、与文化旅游业相结合的新路子。[5]依托民族文化和黄河景观的旅游产业,德吉村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游客,多民族、多方言的旅游交际模式为德吉村的语言生活提供了新的交际环境,多种文化、语言相互交流、碰撞,强力冲击着当地的原生语言生活。2017 年建村以来,德吉村的藏族群众不断适应以汉语交际为主的旅游交际模式,潜移默化地提高了当地的汉语普及程度,基本形成了“日常交往用藏语、经济交往用汉语”的语言生活模式,为建立自然和人文相结合的特色旅游产业发展模式奠定了基础,很大程度上促进了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推广和普及。

德吉村作为新建村,配备了完善的学校教育体系。2018 年3 月,可容纳120 人的幼儿园投入使用。幼儿园教育采用汉语教学模式,课堂交流以汉语为主,课下交流以藏语为主,逐渐由单一的藏语交际模式向藏、汉双语交际模式过渡。学校汉语教育模式的普及为青少年的语言生活提供更加丰富、多样的交际形式,有利于形成广联通、宽交往、远发展的语言交际态势。目前,德吉村已基本形成了中、老年人能够听懂并简单使用汉语,青少年熟练掌握藏、汉双语的语言生活模式。

易地搬迁作为整合乡村经济资源的重要手段,对乡村的政治、经济、文化发展具有重要的促进作用。德吉村作为易地搬迁村,村民搬迁前、后的语言态度也发生了正向转变,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扶智”“扶志”作用愈发显著。笔者运用社会学分析方法对德吉村调研数据进行了分析,分析结果见表1、表2。

表1:德吉村语言态度数据分析表

表2:德吉村语言态度数据总计

根据SPSS 独立样本T 检验,调查对象对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语言态度(P=.000<0.05)在搬迁情况变项上具有统计学意义,差异显著。数据均值显示,搬迁后(.87)愿意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人数明显高于搬迁前(.24)人数,说明德吉村村民搬迁后对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持积极态度的人数呈正向增长趋势。因此,易地搬迁利于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推广普及,对发挥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作为语言资源的基础性作用具有积极意义。

德吉村作为易地搬迁村,其村民语言心理经历了突变、排斥、适应的发展过程。易地搬迁之初,德吉村村民以藏语作为日常交际工具,中、老年村民普通话掌握程度低,藏语基本适配生活中的多数交际场景。因此,中、老年村民学习其他语言的意愿较低,语言心理呈现出顽固化的趋势。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和学校教育的普及,单一的语言生活发生了较大的改变。受语言交际范围和沟通能力的影响,中、老年学习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心理和意愿由“无所谓”变为了“我想学”和“我要学”。青少年受学校教育的影响,基本以使用藏、汉双语为主。语言心理的改观不仅拓展了语言生活的交际范围,而且为当地经济、社会、文化的发展提供了交际保障。

德吉村的语言生活由搬迁前的单一交际模式逐渐发展为搬迁后的单一为主、双语过渡的交际模式。语言生活的发展和变化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随着社会经济和文化的发展,多语交际模式逐渐成为社会发展的主流。德吉村语言生活的演变方向符合社会发展的主旋律,是当代乡村振兴背景下经济、文化、语言发展的典范。

三、易地搬迁下德吉村语言扶贫的实践路径探究

乡村振兴战略是党和国家着眼扶贫实际提出的具有全局性和创新性的时代战略。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注重扶贫同扶志、扶智相结合。“扶贫先扶智,扶智先通语”,语言能力在提高劳动力基本素质、促进职业技能提升、增强就业能力等方面具有重要作用。新时期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是凝聚民心、增长民智、促进民生的基础性手段,对乡村地区、民族地区、搬迁地区具有不可替代的积极作用。

语言扶贫主要是开发、利用语言资源,制定、优化语言制度,提升国民语言能力,从而促进经济增长和提高人均产出,实现减贫、脱贫的过程。[6]语言扶贫作为新时期乡村振兴的重要举措,能够最大限度激发经济交互活动的人力动能、产业动能和制度动能。德吉村作为少数民族扶贫搬迁村,语言在扶贫工作中的作用尤为重要。大力推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形成以普通话为主要交际工具,融合民族语言文化特色的优势旅游产业,对德吉村的经济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一)构建以普通话为核心的经济交互模式

语言扶贫的基本逻辑为:语言同其他资源一样,具有理论及实践意义上的多重属性。20世纪60年代,马尔沙克对语言的经济效益和属性进行了阐释:“语言是和其他资源一样,即价值、效用、费用和收益。”[7]语言作为人类的基础资源,具有与外界交换信息的基础作用。作为语言扶贫的核心资源,不同语言在交际范围、沟通能力、隐性收益等方面具有差异,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作为国民性通用交际工具,具有其他语言无可比拟的交际能力和作用,在扶贫工作中具有最高的资源价值和人力收益。

德吉村村民的主要交际工具为藏语。相较于普通话,藏语的语言成本更高、收益更低。以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为核心的语言扶贫工作应以评估地区普通话交际能力与收益为基础,构建适合地区生产发展的语言政策,提高语言资源交换的价值和效用。德吉村的语言扶贫工作主要从降低人力成本、构建语言产业、建立制度保障三个方面出发,形成语言扶贫的综合性、系统化体系。

从语言扶贫的角度出发,德吉村的首要任务即大力促进村民学习国家通用语言文字,降低语言人力成本。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作为国家交际范围最广、沟通能力最强的国民性交际工具,语言的资本投入和收益基本成正向关系。在此基础上,德吉村利用既成语言产业资源,能够最大限度降低语言成本,提高语言收益。例如,利用建立学校教育、成立语言培训班、推广普通话网络作品等方式进一步扩大语言资源优势,使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进入当地经济市场,形成语言沟通的“绿色通道”。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作为语言扶贫的基础和核心,尤其对于少数民族地区的脱贫工作具有重要意义。统一的语言沟通体系能够有效降低沟通成本,提高人力资本的收益,最大限度上顺应脱贫攻坚的“扶智”趋向。语言扶贫作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促进乡村经济接续发展的重要举措,在巩固乡村经济、传承乡村文化、凝聚乡村感情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德吉村语言扶贫应以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为依托,以乡村经济发展实际为参照,制定、实施个性化语言发展策略,以推动乡村产业向好、向优发展;从语言法规、语言教学、语言应用等方面入手,结合实际语言需求,建立健全契合当地发展的语言制度保障体系,为乡村经济发展、乡村文化传承、乡村情感凝聚提供语言力量。

(二)合理开发少数民族语言资源

语言扶贫应在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基础上合理开发和利用少数民族语言,深入挖掘语言背后的文化资源,并及时给予相应的保护和保障。民族语言作为少数民族文化记忆和情怀的载体,具有除交际工具以外的情感作用。以此为基础,打造民族文化旅游产业,形成以黄河景区为核心的民族示范旅游区具有必要性和可行性。

黄南民间有集宗教舞蹈、民间舞蹈、藏族群众生产生活素材等内容,包涵了丰富的艺术和文化内涵的黄南藏戏;有承载民族创造力和灵感,表达爱情生活,唱腔绵延曲折的山歌“拉伊”;有富有浓郁地方特色的传统美食,采用西藏及四省涉藏地区传承千年的古老工艺烧制的土烧馍“果馍切”。德吉村来自不同乡镇的群众很好地继承了这些丰富的文化遗产,结合自身的自然区位优势,较为容易形成自然风光与民族文化相结合的扶贫产业。德吉村应以语言扶贫政策为核心,构建旅游、翻译、文学等多途径语言文化活动,大力弘扬民族史诗、文化遗产、戏剧民歌等文化产业,在利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资源的同时,构建起发展、保护民族语言和文化的长效机制,是新时代高质量、可持续发展与乡村振兴战略相结合的科学系统,利于德吉村民族语言、民族文化的开发和传承,利于民族经济、民族眼界的发展和开阔。少数民族语言资源的开发和利用是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基础性工作,保护和传承少数民族语言资源,利于构建普通话学习的主观意愿和包容心理,是符合国家经济发展战略的全局性、科学性、可持续的发展道路。

(三)建立健全语言发展机制与政策

制定合适的发展机制与政策是区域语言发展的核心内容,探析、指导语言发展的方向和格局对语言扶贫工作具有理论指导意义。语言作为交际工具,具有社会属性和人文特质,对社会的经济发展具有基础性“桥梁”作用。语言扶贫的核心是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语言推广普及的过程讲求阶段性和方法性,制定长效的语言发展机制与政策能够为语言扶贫工作提供基础保障和政策方向。

目前,德吉村的语言生活以使用藏语为主,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普及程度较低。语言成本高、交际收益低的社会发展现状要求德吉村建立健全语言发展的长效机制,制定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普及的阶段性政策和方针。从教育、政治、媒体等多个方面入手,持续推进建立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功能性交际机制,形成学校教育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政治工作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媒体运作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整体态势,为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的推广普及指明方向、提供保障。德吉村语言生活的发展方向与脱贫工作密切相关,建立健全以推广普及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为核心的语言发展机制,对德吉村的乡村振兴工作具有资源性、效益性、文化性等多重意义。

结 语

易地扶贫搬迁背景下德吉村的语言生活呈现出“语言聚集”的主要面貌。搬迁村民族成分单一,语言生活相较于搬迁前更为集中和单纯,形成了以藏语为主要交际工具的交际模式。德吉村依托山水风景、人文情怀,形成了具有民族特色和示范意义的旅游经济发展模式,对当代乡村振兴工作和语言生活发展具有借鉴意义。以语言扶贫为依托,构建以国家通用语言文字为核心的经济交互模式,借助少数民族语言资源,制定符合经济发展方向的语言政策和机制,通过语言政策调整“民智”扶贫方向,对实现和构建“扶智”“扶志”的扶贫体系具有指导意义。语言是社会的一面镜子,通过对德吉村语言生活的调查研究,能够从语言和扶贫两个角度把握德吉村的语言状况,为德吉村的整体发展和系统扶贫提供材料支撑,从而更好地助力德吉村的整体发展,探讨德吉村未来的交际模式和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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