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卡利亚河
2023-06-15谢夷珊
谢夷珊
贝都因荒原
贝都因荒原,并非在非洲之北
而是在神奇迷幻的世界之南——
撒哈拉沙漠内陆,我确信并捧读:
呈现原始风光和精神皈依
道尽了太多对生命本体的人文关怀
乃至低矮灌木、荆棘、草甸
从黎明旷野上缓慢上升的鸟群
亘古的道路,孤独的边陲
仿佛置于空旷中,一一受命前来
贝都因人,让我吸纳更多思想
尝试前所未有的救赎,共情的空间
在某个清晨,感受着一切
当我仰望日月星辰,博大的悲悯
越来越清晰,它属于穿越
不是结束之旅,而是新生伊始
乌卡利亚河
傍晚,与侨居秘鲁的一个朋友聊天
在她住所旁有一条湍急的河流
闪耀在安第斯山脉的雪线下
淙淙的冰水,穿越青葱的丛林、峡谷
偶尔,漫上印第安人的屋顶
纵横在罗普纳山巨大的神秘之上
汇聚百川之水,进入大平原
并浩浩荡荡行进在我的诗歌里
它叫乌卡利亚河!源头在安第斯山
不仅是秘鲁的、厄瓜多尔的
也是哥伦比亚的、委内瑞拉的
圭亚那的、苏里南的、玻利维亚的
注入亚马逊河,它还是巴西的
但不再叫乌卡利亚,而是神一般存在
当然仍可回望——安第斯之巅
并且,还将遁入茫茫的热带雨林
查亚峰的雪
思绪沿大洋洲边地内陆,朝向山巅
犹如风之子,往雪线上奔跑
仿佛触摸天空,喷射白色火焰
照耀新几内亚岛的另一侧
导游说,此山积雪仍在不断融化
估摸等不到2025年某一天
那时,我们站在时间的悬崖边
我的心,犹如一只急旋滑翔的鹰
从何时开始,气温缓慢上升
那些积雪,成为往昔永恒的回忆了
随后我们穿越神秘的热带雨林
避开土著食人族的突然袭击
当然还将远离蔚蓝色的太平洋
让他们栖居在我不曾经历的诗篇上
谁瞩目我们另一次伟大的旅行
感动黑夜无数的星光和神秘之梦?
与一座火山对峙
峰顶间突然毫无征兆喷出愤怒的火焰,
瞬间铺天盖地散落在附近的丛林,
是那些石块、岩浆。它们并不规则,
随即,吞噬世间所有的一切——
或许,让人们处在一片迷雾之中,
我则希望别把高山夷为平地,
别失重于内心的废墟。撤离那些村落,
穿越赤道的炎热地带,一座火山,
犹如一匹一匹狂奔的枣红马:
富士山、乞力马扎罗山、科托帕克希山,
壮观如我。如今在巴厘岛登巴萨,
遥望的是巴度火山,犹如世外之地,
我竟与它孤独对峙。恍惚之中,
从空中坠落更多云朵,橙色和淡红色的。
傍晚时分,辉映着清澈明丽的巴度湖。
下龙湾,眺望海的另一片岸
下龙湾,眺望海的另一片岸,
红树林辉映里,一艘渡船驶了过来。
午后的海浪,翻卷到船舷上,
谁在吟诵海明威的《老人与海》,
所有的片段,阳光下一一浮现。
结识一些捕鱼人,拖回沉重的网,
没有松手,一群鱼虾在眼皮下逃窜,
渴望拥有更多的船,载上水手
归航。那儿全是一个个狩猎场,
在任何地方,眺望海的另一片岸。
感动所有的现场,终于对你说出,
想到世事沧桑,但没听见鸟鸣。
鱼虾跃过北部湾,点起一盏盏渔火,
婉转的浅唱低吟,仿佛寂寞,
行走在异域,孤独之旅遇见知音。
落日下的鹅蛋镇
我唯一一次途经鹅蛋镇,落日下
火车轰鸣。没与我背道而驰
而是朝向大海,仰望即将现身的星辰
微弱的渔火,一闪一闪跳跃在海面
此时此刻,伴随着暗淡的落日
就此别去日暮,倍感鹅蛋镇的温暖
椰风吹来了甜,灌入深海湾
海崖山上,矗立一座高高的灯塔
归航的渔民,多于匆忙的游客
隐匿在落日后面,已看不清大海背景
这是春末,暖风吹向遥远的内陆
少年时代向往的鹅蛋镇,退往身后
于尘世前行,像六月六的风
叫我如何放得下沉重而冷酷的枷锁
火车抵达终点,落日滚下大海
一些天使升起,飄向了明月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