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麦风力发电先驱主动求变

2023-06-15StanleyReed袁枫

第一财经 2023年6期

Stanley Reed　袁枫

2023年3月，在丹麦Give小镇的工厂车间内，全球现代风能行业奠基人之一、66岁的亨利克·斯蒂斯达尔站在由他设计的海上风力发电机塔架前。

当代风力发电行业已经生产出几十万个螺旋式风力发电机，发电时无需向空气中排放温室气体，而风力发电行业很大程度上诞生于丹麦一个出了名的多风地区—日德兰半岛。

1973年海湾产油国的石油禁运使西方大部分国家的能源供应减少。发明家和机械师们开始探讨如何利用北海吹过这片平坦地带的过程中蕴藏的风能。虽然无数人为改进那些散布于海岸线、平原以及山脊的风力发电设备付出了努力，也许没有人比一个名叫亨利克·斯蒂斯达尔（Henrik Stiesdal）的日德兰人更有影响力。

21岁时，他就为父母的农场制造了一台简易发电设备。后来，他参与设计了一种极具创新意义的三叶片涡轮机，为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全球现代风力发电产业奠定了基础。他获得的发明专利约有1000项，被广泛认为是丹麦风力发电领域的先驱。

如今，虽然已经66岁，但他并未停下脚步。在风能领域的几家大公司工作了数十年之后，斯蒂斯达尔将自己的想法投入到一家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初创公司中，寻找新的方法以提供干净且便宜的能源，应对气候变化。

在日德兰半岛中部小镇Give的一家工厂里，工人们手持焊接工具，正准备生产斯蒂斯达尔設计的一个巨大的四面体结构，它将充当漂浮式风力发电设备的塔架。该结构用管材制成，像是放大的乐高积木玩具，在海上使用时，被浸没的部分覆盖面积大约为两个美式橄榄球场。

不远处，工程师们正在测试一台机器，它看起来像一堆自助餐厅用的餐盘。那是一种新设计的电解槽—该装置能够吸收水并从中提取氢气。作为化石燃料的环保替代品，氢气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

往北两小时路程的地方，还有一种新产品正处在研发阶段：一种工业烤炉，用来炙烤农场废弃物，如粪便和稻草，以防止废料中的碳逃逸到大气中，形成二氧化碳。这就是碳捕获的过程。

“你可以看到，应对气候变化绝不只是说说而已，我们已经承诺要做点什么。”斯蒂斯达尔说道。

他身材高大，言辞坦率，即使在自家地下室里实验氢气这种易爆炸气体也毫不畏惧。他坚信自己的整套技术将有助于大幅减少温室气体排放。他还希望确保，随着投资不断从化石燃料向其他能源倾斜，丹麦及其他北欧国家能够在减排问题上保持领先。

当北欧的可再生能源产业陷入低迷，斯蒂斯达尔正在主动求变。顶级风力发电机制造商，包括他的老东家西门子歌美飒可再生能源科技有限公司（Siemens Gamesa RenewableEnerg y）因成本上升和项目批准缓慢而陷入困境。

斯蒂斯达尔说服了一小批投资者，为公司筹集了大约1亿美元的资金。他的家族拥有该公司约两成的股份，公司共有125名员工。为了降低成本并扩大业务范围，他计划将大部分新产品授权给其他公司生产。

从西门子歌美飒首席技术官的职位上退休以来，斯蒂斯达尔一直在寻找新的方式继续获得认可。其中一个领域是漂浮式风力发电设备，与传统风力发电场相比，这种新设备可以在更深的海域使用，但安装成本也更高，部分原因是它们并非通过流水线生产。斯蒂斯达尔的目标是改变这种状况。

哥本哈根基础设施合作伙伴公司资助建造了一个斯蒂斯达尔设计的漂浮式风力发电机塔架，用来支撑涡轮机。该公司正在日德兰半岛为苏格兰附近海域的一个风力发电场制造此类设备。丹麦的劳动力成本很高，但可以通过使用机器人以及其他技术来保持竞争力。

斯蒂斯达尔则正与丹麦技术大学的研究人员合作研发电解槽，旨在降低制造绿氢（green hydrogen）的高昂成本。绿氢的生产过程能够实现零碳排放。气候专家和企业家们认为，氢可能成为重工业，比如钢铁行业的动力来源，也许还能够为飞机和卡车等交通和运载工具提供动力。虽仍然在试用阶段，但印度能源巨头信实工业（Reliance Industries）已与斯蒂斯达尔达成了生产这种设备的初步协议。

他还在建造碳捕获机SkyClean的增大版本，该设备利用热能将农业废弃物转化为看起来像木炭颗粒的东西，能够永久地锁住碳，从而防止它回到大气中。斯蒂斯达尔透露，和许多初创公司一样，他的公司也在亏损，而他希望到明年能实现收支平衡。他认为自己很有可能获得成功，因为他正在扶持的技术很适合丹麦这样一个人口不足600万的小国。

“从很多方面来讲，这些产品与我45年前作为开拓者参与研发的产品有很多相似性。”他表示，这些产品的技术程度并不是特别高，也不属于劳动密集型，而是依赖于亲身实践以及受过大学系统良好教育的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