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社会治理主题研究分析与展望——基于CiteSpace的可视化分析

黄赛芳 尹作涛（海口经济学院东方外贸外语学院）

一、引言

社会治理是新时代中国治理体系中重要的组成部分，也是全面深化改革所指向的目标所在。海南作为我国最大的自由贸易试验区，完善其社会治理体系对海南营造良好营商环境、推进中国特色自由贸易港建设具有重要意义。自海南建省以来，学者们对海南社会治理主题进行了多方面、多维度的研究，取得了较丰硕的成果。随着海南自由贸易港战略的宣布和实施，海南社会治理将更为复杂。然而，目前尚未有学者对现有海南社会治理研究成果进行系统性梳理与分析，探索其演化进程和内在联系。基于此，笔者通过CiteSpace软件的统合与分析，对国内关于海南社会治理主题研究的中文文献进行可视化分析，目的是厘清研究主要内容，构建海南社会治理研究领域的知识图谱，总结该研究领域的热点演化，探索研究趋势，以期为未来海南社会治理研究提供基础数据和建议。

二、研究设计

（一）数据来源

研究数据为中国知网（CNKI）的子数据库——期刊数据库所收录的文献，由于以海南社会治理为主题的核心期刊数据库论文较少，为全面把握海南社会治理研究的进程和现状，将文献来源类别设置为“全部期刊”。搜索关键词设为“SU=（海南+海口+三沙+三亚+五指山+文昌+琼海+东方市+定安+澄迈+屯昌+临高+白沙黎族+昌江黎族+乐东黎族+陵水黎族+保亭黎族+琼中黎族+博鳌）AND TI=（社会+基层+社区+城市+城乡+乡村+农村+村寨+共同体+网络+治安）＊（治理+管理+自治+共治+法治+政策+法规+对策+体系建设+机制+构建+实践）NOT SU=（海南藏族自治州）”，得到相关搜索结果共769条，时间跨度为1988年5月至2022年8月。然后，对搜索结果进行筛选，将最终用于可视化呈现的文献限定为与海南社会治理主题相关的研究成果，剔除时事报道、政府公告、人物风采报道、会议纪要等非学术论文及无作者文献后，得到544篇有效研究成果。

（二）研究工具

本研究采用CiteSpace软件作为分析和知识图谱展示工具，采用洛特卡定律分析海南社会治理研究领域的产文情况。结合科学文献计量学定律普莱斯定律、H指数和G指数展示海南社会治理研究领域的核心作者群，并通过布拉福德定律展示该领域文献发文期刊分布情况。

（三）研究方法

将544篇文献下载后导入CiteSpace进行除重并转换文件格式，将转换后的文件命名为海南社会治理分析项目，将文献来源设置为CNKI，语言偏好设置为中文，关键词字段最大值设置为10，其他参数均按默认参数进行设置。运行软件进行数据分析时，将时间范围设置为1989年1月至2022年12月，时间切片设置为1年。数据选择设置为每个时间切片中的“g-index”数据，其中K=25，输出核心作者群表格、合作网络图谱、发文机构合作网络图谱，并在Pruning选项中勾选“Pathfinder”“Pruning sliced networks”，输出高频关键词、关键词共现图谱、关键词突现图谱、关键词聚类图谱等，用以进行相关领域研究情况分析。

三、文献成果概述

（一）总体趋势分析

1.年度论文发表量分布情况

1988年，董树军首次对海南政府体制改革进行了探讨[1]，标志着海南社会治理研究的起步。1988-1997年，海南建省初期，以海南社会治理为主题的文献仅20篇，主要关注了海南的社会治理硬件和社会治理顶层设计，前者主要围绕城市建设规划和管理进行研究，后者主要聚焦于如何处理政府与市场和社会之间的关系。1998-2007年，关于海南社会治理的研究文献为69篇，较上一阶段略有增长，处于缓慢发展阶段。2008-2017年，相关主题的研究文献增加为256篇，进入了快速增长阶段，除2013年和2016年较上一年略有回落外，基本保持了逐年增长态势。2018-2022年8月，近5年时间内以海南社会治理为主题的文献共199篇，年均发表期刊论文数量在40篇以上。

2.基金项目论文数量分布情况

基金项目论文有89篇，在544篇文献中占比为16.36%，主要分布如下：海南省高等学校科学研究项目26篇、海南省自然科学基金17篇、国家社会科学基金16篇、海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16篇、国家自然科学基金6篇、海南省研究生创新科研课题3篇、国家级大学生创新创业训练计划1篇、高等学校骨干教师资助计划1篇、海南省卫生厅科研基金1篇、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1篇、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1篇。总体来说，以海南社会治理为主题的基金项目论文占比较低。

（二）研究机构的合作网络共现分析

1.研究机构分布及研究机构合作网络关系

进行海南社会治理研究的主力军是海南本土的研究机构，其所发表的文献占选取文献206篇中的203篇，占比达98.54%。其中，发文量排名靠前的研究机构依次为海南大学及其附属机构（42篇）、三亚学院及其附属机构（33篇）、海南政法职业学院（20篇）、海南师范大学及其附属机构（18篇）、海南热带海洋学院及其附属机构（15篇）、中国人民银行海口中心支行（11篇）、中共海南省委党校（10篇）。除海南本土研究机构外，其他地区关注社会治理的研究机构，在海南自由贸易港战略确定之后，也将海南的社会治理纳入其研究视野，取得了丰富的研究成果。

2.研究机构共现分析

运行CiteSpace软件进行研究机构共现分析，绘制并输出研究机构共现合作网络图谱。图1呈现了海南社会治理主题的主要研究机构及其合作网络。目前，进行海南社会治理研究的机构之间合作有如下几个特点：一是合作较有限，一般为机构独立发文，仅有个别机构进行研究合作；二是合作主要集中在海南本地，仅海南大学与中国人民大学马克思学院有过一次合作；三是合作主要集中在机构内部；四是合作以两两合作为主。

图1 海南社会治理研究机构合作网络共现图谱

（三）作者的合作网络共现分析

1.作者产文情况和合作网络的分布样态

544篇海南社会治理研究论文的作者数量为480位，发表论文数量为1篇、2篇、3篇、4篇及以上的作者数量分别为433人、40人、4人和3人，占比分别为90.21%、8.33%、0.83%和0.63%。洛特卡定律认为写1篇论文的作者，约占作者总数的60.79%，写2篇论文的作者数量约占写1篇论文作者数量的四分之一，写3篇论文的作者数量约占写1篇论文作者数量的九分之一[2]。目前，海南社会治理主题领域中写1篇论文的作者占比超过90%，写2篇论文的作者数量约占写1篇论文作者数量的十分之一，写3篇论文的作者数量约占写1篇论文作者数量的六十二分之一。说明该领域研究仍然十分薄弱，核心作者群队伍还需要培育、成长和壮大。

2.核心作者群

表1 海南社会治理主题研究核心作者及发文量统计表

表1显示了核心作者的发文量，在所选文献中海南社会治理主题研究的论文发表数量在3篇及以上的作者有7位，共计发表论文28篇，在544篇文献中占比仅为5.15%，说明以海南社会治理为主题的研究还处于草创期，尚未集中于某些特定作者群体。以上作者H指数和G指数较高，最高产作者是海南政法职业学院的胡燕佼，在该领域的产文量为8篇，王和平、朱庆、张尔升、范嗣斌都属于高被引作者，具有较高的学术影响力。海南社会治理研究的核心作者之间存在一定程度的合作，并出现了小型作者群，如朱洁华、程叶青等形成的作者群。作者间合作既存在两两合作的关系，如刘本荣与李清立（海南省人民检察院）、范嗣斌与谷鲁奇（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等，也存在3人及以上的多人合作关系，如宋洁华与杜娜、王平、曾永明、程叶青（海南师范大学）的合作，程叶青与王婷、周艳梅、张金萍（海南师范大学）的合作。这说明进行海南社会治理研究的作者合作基本限于单位同事之间，核心作者群规模较小，尚处于形成初期，影响力较有限。核心作者群的就职单位各不相同，既有高校又有疾控中心、中国城市规划设计院、省委，行业也较多样。可见，进行海南社会治理研究的作者群基础来源广泛，可以从不同的视角研究该主题。

（四）期刊构成分析

海南社会治理主题研究的544篇论文共发表在189本期刊上，呈现出明显的不均匀分布规律。其中，发表1篇、2篇、3篇及以上海南社会治理主题的期刊分别有113本、45本与33本。据布拉德福定律，排名前13位的来源期刊是海南社会治理研究论文的核心区发文期刊。13本核心区发文期刊共发表239篇文献，平均每本期刊发表论文数量为14.93篇，在544篇文献中占比为43.93%。海南社会治理主题研究的相关文献整体上呈现较集中的分布特征，《今日海南》 《新东方》 《旅游纵览（下半月）》 《海南金融》 《海南师范大学学报》 《海南大学学报》 《海南热带海洋学院学报》是该研究主题的主要发文期刊，海南本土期刊所占比例较大。质量上，除《海南大学学报》外，其他期刊的影响因子均小于1，说明目前海南社会治理的研究质量较低，研究深度和创新性需要加强。

四、研究热点

通过对关键词进行共现、突现和聚类分析，考察当前海南社会治理研究的热点、演进和前沿。

（一）关键词共现分析

可视化处理后绘制的海南社会治理研究的关键词共现图谱，如图2所示。每一个关键词用一个圆圈节点表示，圆圈节点和关键词字号大小、频次呈正相关。由图2可知，海南省、三亚市、海口市、发展对策、乡村旅游、和谐社会、乡村振兴、社会管理创新、乡村、海南自由贸易港、乡村治理、农村信用社、海南国际旅游岛、社区治理、基层社会治理、实践、社会治安管理、美丽乡村、新农村建设、社会治理等关键词的频次最高。关键词出现的频次越高，则该关键词所承载的研究内容就是该领域的研究热点。

图2 海南社会治理主题研究关键词共现图谱

（二）关键词突现分析

根据海南社会治理研究关键词突现图谱中的关键词突现时间顺序、突现长度和突现强度，如图3所示，可以发现研究热点的演化轨迹和研究前沿。突现长度表示该关键词被研究者引用的时间长度，突现强度表示该关键词在一段时间内被引用的强度。

图3 海南社会治理主题研究关键词突现图谱

从关键词突现时间顺序来看，依次是市场经济（1989-1995）、海南经济特区（1989-1996）、农村信用社（2000-2008）、和谐社会（2005-2009）、海南省（2007-2011，最早是在1989年，但是持续受到关注始于2007年）、发展对策（2010-2013）、社会管理创新（2011-2013）、海南国际旅游岛（2012-2015）、社会治安管理（2012-2014）、三亚市（2012-2019）、乡村旅游（2016-2022）、农村社会组织（2016-2020）、实践（2017-2018）、美丽乡村（2018-2022）、精准扶贫（2018-2019）、社会治理（2018-2022）、乡村振兴（2019-2022）、基层社会治理（2019-2022）、社区治理（2020-2022）、产业发展（2020）、海南自由贸易港（2021-2022）。突现时间最长的6个关键词依次是：农村信用社（9年）、海南经济特区（8年）、市场经济（7年）、三亚市（7年）、乡村旅游（7年）、和谐社会（5年）。突现强度最大的6个关键词依次是：三亚市（9.59）、和谐社会（7.88）、乡村振兴（7.01）、海南自由贸易港（6.66）、乡村旅游（4.71）、海南国际旅游岛（4.27）。

根据关键词突现时间顺序和突现强度可以梳理出海南社会治理的研究历程和研究前沿。总体上，海南社会治理的研究内容可以分为社会建设与发展、社会问题解决两部分。关于海南社会建设与发展的研究已从法制建设[3-4]转至法治建设研究[5-6]，由防控对策[7-8]转至顶层设计研究[9-10]；在海南社会问题解决方面，已从传统的乡村治理[7-8]、城市治理[11]转至美丽乡村[9-10]、精准扶贫[12-13]、基层自治[14-15]、自贸港建设[5-6]、安全体系建构[16]、发展与生态保护[17]等中国式现代化问题研究。关于海南社会治理的治理主体研究，已由关注政府在社会治理中的职能、处理与市场关系[1]等向社会组织发展与参与机制研究[14-15]转变，由政府管理[1]向共同体建设[16-17]转变。在关于海南社会治理研究的立足点方面，逐渐由特区建设[1-3]、国际旅游岛建设[4，8]向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18]转变。在研究方法上，从以理论分析和实践案例分析为主，逐渐增加量化研究。在研究基础理论方面，从以管理学、政治学、法学、经济学理论为主,逐渐出现了跨学科趋势。总体来说，研究开始呈现前瞻性，由解决问题走向制度建设，由国内矛盾消弭走向国际冲突解决，由公民社会安全扩大至国家安全。目前，海南社会治理研究前沿主要集中于以乡村振兴、海南自由贸易港建设、乡村旅游为主体的研究方面。

（三）关键词聚类分析

运用CiteSpace软件的LLR算法进行关键词聚类分析，如图4所示，得出有效聚类10个，主要有海南省、海口市、三亚市、乡村振兴、政府职能转变、治安防控、和谐社会、农村信用社、海南国际旅游岛、海南自由贸易港。共有655个网络节点，1183条连线，网络密度为0.0055，Modularity Q值为0.8581，大于0.3，说明网络聚类结构显著，Mean Silhouette值为0.8674，S值大于0.5说明聚类合理，内部同质性较高，S值大于0.7说明聚类结果可信度高。聚类分析结果显示出了海南社会治理主题研究的类别范围，可分为宏观、中观和微观层面的社会治理研究。宏观层面主要包括体制改革、体系建设等顶层设计研究；中观层面包括城市社会治理和乡村社会治理研究，其中城市社会治理主要研究对象是三亚市和海口市。微观层面主要包括治安防控、污水治理、生态修复、纠纷解决、精准扶贫等实践经验总结。

图4 海南社会治理主题研究关键词聚类图谱

五、结论与研究展望

（一）结论

本研究采用可视化软件和计量科学理论对海南社会治理研究的总体发文趋势进行了梳理与分析，得出以下结论：以海南社会治理为主题的研究随着海南建省而起，刚刚经历了草创期和发展期，尚未迎来起飞期。海南本地的研究机构、期刊虽是研究的主力军，也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机构与作者之间的合作较薄弱，需要进一步加强，以免造成重复研究，导致研究流于表层，无法深耕细作。现有研究的主题和范畴上主要受国家宏观政策的影响，并有一定滞后性。通过可视化软件分析，可以发现随着网络的发展，现有海南社会治理研究与国家顶层设计，海南发展战略、发展现状与建设的大背景关系越来越紧密。宏观研究侧重于体系建设和法治建设；中观研究聚焦于三亚市、海口市和乡村的治理行动、主体选择；微观研究关注案例分析和经验总结。现有研究总体上尚处于发展初期，宏观层面的文章主要围绕体系建设进行论述，缺乏理论研究；中观层面研究较少；微观层面采用案例研究方法的文献居多，以实践经验总结为主，缺乏实证研究。

（二）研究展望

未来，针对海南社会治理主题研究的推进可以从以下几方面着手：一是扶持发文量为2篇及以上的准核心作者，提高核心作者群基数。二是增加机构和作者合作网络。三是在研究内容方面，宏观上宜结合中国国情和海南省情发展海南社会治理理论，以理论指导实践；中观上提高对治理路径、治理主体、治理资源（人力、财力、物力）等方面的关注度；微观上基于案例分析和经验总结，引进理论分析，提高实践的可复制性，并促进理论发展。四是在研究方法方面，在定性研究的基础上增加定量研究方法。五是在研究视角方面，鼓励社会学、教育学（心理学）、文学（新闻传播学）、军事学、医学、艺术学、农学等多学科参与海南社会治理研究，丰富研究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