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极限思维概念建筑理论的空间探析

摘 要：“极限”一词用于对空间和形体的探索，是对不可能结果的无限探索，它试图在不同类型、不同尺度的建筑之间寻求一种具有某种趋势的平衡。在不断过渡和划分的阶段，最终的设计形态和对于建筑的感知会充满整个空间，从而使设计没有“绝对性”的是非概念。这种思维方式试图创造最极致的存在。作为具有探索精神的代表建筑设计师之一，石上纯也的建筑创作充满对于未来建筑可能性的探索，他的作品中总是弥漫着一反常态、颠覆传统的夸张意味。以石上纯也的作品为切入点，探析极限思维的概念，归纳概括极限思维概念建筑理论下的操作方法以及空间特征，希望引起更多设计工作者的深入思考和探索，为建筑设计师在当代环境中寻找新的视角提供助力。

关键词：极限思维;石上纯也;建筑理论;空间

基金项目：本文系江苏省研究生科研与实践创新计划项目（SJCX22_1036）研究成果。

极限思维概念建筑理论并不是以前从不存在的东西，它曾经或多或少地出现在不同的历史时期。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许多情况下，这种思维的自由度已经被吸收并体现在建筑风格上，但同时极限思维变得程式化，被禁锢在固定的方法论中，并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现在，人们生活在建筑史上前所未有的时代，在这个时代，或许可以基于不确定性和开放的视野来思考建筑问题。建筑在任何时候都与时代保持着联系，而当下时代不会把建筑束缚在任何特定的风格上。可以说，在这个时代，人们可以一种以前都无法想象的自由度来思考建筑问题，并逐渐开始瞥见未来关于建筑的可能性。极限思维概念建筑理论提出了一种像黑洞一样吸收一切的建筑设计概念，也许，它是不能被我们称为概念的东西，但是通过它可以发现建筑发展的一个方向，而新的方向也指向对建筑新的探索。

一、自由跳脱的架构思维

如今，世界变化速度越来越快，而建筑领域的发展也往往依赖于世界的情况。正是因为将处于变动状态的世界作为建筑设计的前提，仅仅基于一套普遍适用的价值观念来定义建筑的做法变得越来越不可行，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完全不同的建筑设计秩序。由此，必须重新思考建筑本身的问题。可以说，几乎不可能通过单一的意识形态理论来预测建筑行业的未来。具有统一角色的架构思维也将其从原有格式和风格中解放出来，与以往不同的架构思维也在技术进步的背景下应运而生。新的架构思维摆脱了以往功能、形式、尺度、环境、规则的束缚，通过追求“抽象”的概念来寻求一种“新型的灵活性”。

当下时代使得建筑通过实现统一的功能来令人满意的做法已不合时宜。为了找到建筑与世界联系的另一种方式，可能有必要使建筑具备极致的灵活性和弹性，其是一种模棱两可的灵活性，功能结构则是基于非均匀性的，空间系统本身具备处于过渡状态的不确定性。构想一种新的灵活性将能为建筑发展提供一种理想的工具，以应对当今世界的变化。这能够避免将统一的功能应用于特定的架构，同时能使建筑具有当代角色和功能成为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架构和功能的不确定性将有利于挖掘出建筑设计新的潜力。

同样，日新月异的世界让人们试图从各种形式中释放建筑的魅力。在此过程中，建筑师能够构思出前所未有的新建筑，以适应过去和未来所有的价值观念。建造新建筑，翻新它们，修复历史建筑或搬迁建筑，当前的时代有能力实现这些。这些可以作为进行建筑创作的有效措施，有可能实现将时代的价值观念和建筑在同一维度上建立起联系。当今意义上的“创新”并不在于打造前所未有的形式和概念，相反，为了超越这些问题并将建筑理念传递给未来的人们，“创新”同样可以被定义为一种不断需要改变的“普遍性”。

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人们构想出不同的建筑尺度。在建筑中，尺度感与居住环境或人们的感知范围相吻合。比起以往任何一个时代，当下时代我们的感知尺度不断扩大，达到难以估量的规模，这不仅包括距离，还包括从最小到最大的对一切事物的观察视角。在这种情况下，大、小概念不再有意义，存在的只是一种广阔的空间感知，单纯与规模有关的概念不再能定义建筑。此时，建筑可以从不可思议的微小尺度无限延伸到我们所接触到的用来描述任何东西的大尺度。这种规模的广度传达了当前时代的状况。由此，或许能够发现超越之前建筑的新的设计方法，为建筑尺度开辟新的可能性。

直到现在，建筑都没有做到完全探索自然界的各种空间。自然界作为设计主题或隐喻元素存在于建筑之中，但它们还没有被具体转换为建筑。而今，我们不再可能以区分自然和人工环境的方式思考建筑问题，我們所营造的人工环境已经达到了影响自然环境的程度，自然环境与人工环境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新的环境出现了，即一个既非自然又非人工的新环境。显然，我们无法通过明确区分自然与人工环境来满足未来时代人类活动的需要，它们之间的相互影响是当今最显著的特征之一。我们渴望一个新的环境，一个将我们从自然和人工环境中解放出来的环境。

在当前的时代背景下，需要考虑将迄今为止未考虑到的东西转变为推动建筑行业发展的可能性因素，这会让我们彻底重新思考与建筑建造相关的方法。尽管建筑创作将继续依赖于我们熟悉的材料——木材、砖石、钢筋混凝土、钢框架等，但新方法本质上会朝发现和创造新空间的方向更近一步。一个多世纪以前的工业化时代，创新理论和技术以各种方式被应用于建筑领域。基于新的材料和建造方法而构想出的各种空间和程序引发了建筑的物化。这种操作方式本身就具有无限的自由度，以此为动力，促使那个时代的世界相对于过去被彻底改变。新主题的出现最终迎来了一个新时代。许多创新理论和技术尚未被应用于建筑领域，当下其他领域存在的非凡技术和想象力应该被积极引入当代建筑构架中。

无论如何，基于自由的架构思维进行思考，将无限想象运用到建筑中，可以给建筑设计带来更多的可能性。在新的架构思维中，可以通过任何方法来思考建筑问题，通过任何方式实现建筑设计，并且可以将所有空间和环境转换为建筑。通过这些方法能够找到一种将建筑与世界联系起来的新方式，有助于我们思考与之前不同的新架构思维的实现方法。

二、空间元素的创新操作

实现简单抽象效果的背后需要精巧复杂元素的配合。只有精心整合现有的建筑元素并带来新的条件，体现新的状态，才能为其注入新的活力。石上纯也和小西泰孝合作设计的神奈川工科大学的KAIT工坊中受压与受拉钢柱的施工以及设备与管线的隐藏、2010年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空气中的建筑”作品中碳纤维片材的固定等都是直接影响建筑效果与空间氛围的因素，需要建筑师更加审慎地进行材料选择与更加巧妙的构造设计。

KAIT工坊的结构表现也同样令人感到新奇。在方案中其使用“点”赋予各个空间特定的特征，同时保证它们之间的边界是模糊的。使用这种方法的目的是试图通过追求“抽象”的概念寻求一种“新型的灵活性”。这座建筑没有抗震墙，每个点代表一个支柱。45米见方的4米多高的单层建筑，有305根细扁钢柱，这些柱子的截面尺寸只有 80—190毫米长、16—60毫米宽。这些柱子承受所有垂直和水平力。有两类支柱：“垂直”支柱吸收垂直载荷，即由42根柱子构成的受压构件;“水平”支柱吸收水平载荷，即由263根柱子构成的受拉构件。立柱通过隐藏螺栓固定在屋顶梁的框架上。方案希望“水平”支柱做得非常细长，并且为了避免其在自身重量的作用下发生弯曲，在施工时，先将受压的42根柱子焊接到上部结构的悬挂接头，之前加载的重量相当于雪荷载。而后的263根柱子一旦固定在底座上，负载就会从屋顶上移开，从而产生垂直张力。当它们进入拉伸载荷时，即使在预期的雪荷载的情况下，它们也不会下垂，只要垂直张力不消失，“水平”支柱就不会在压缩状态下工作。没有压缩就没有屈曲。因此，两种类型的柱子被视为以相同的方式嵌入混凝土地板中，最终整个建筑的结构按照小西泰孝的设想呈现，微量变形到预定的尺寸，整个建筑就像拉满了弦的弓，在充满张力的状态下等待着地震的到来。

在石上纯也的另一件作品中，其将漂浮的圆形气球变成一个矩形气球，设计了与以往完全不同的结构。矩形气球是实心的，以金属桁架为结构，具有柔软的膜结构，它高14米，长13米，宽7米。一旦结构组装好，它就会被铝板覆盖。气球的总重量为一吨，此时它不再是一个气球，而是一种建筑表现形式。这个气球有五层楼那么高，有着能在空间中平稳缓慢移动的结构，其移动速度几乎是人眼无法察觉的。有时容器壁和这个金属物体之间的空间会逐渐被压缩，在某些时候物体的一个角落接触到地面。由于它在空间中没有通过任何方式进行固定，所以其在空中向各个方向漂移。这个物体移动起来就好像没有速度一样。物体与房间之间的空间具有一定的稳定性，因为房间总是决定它的位置。另外，随着气球移动到另一个位置，空间会发生不可预测的变化，从一个时刻到下一个时刻不断创造出全新的空间。

两件作品都在尝试打破人们对空间元素的传统理解和运用。不管是从结构出发进行反复的实验以做到杆件的最小化，还是以材料本身为切入点将圆形结构变成矩形结构，这种尝试都带来了让人耳目一新的建筑形象。说到底，对于石上纯也来说，抽象性的思考及其表达是首位的，结构、构造与材料在完成了它们的任务之后，最终隐退在空间之后。然而，由此产生的空间形式却又离不开这背后的结构、构造与材料。极致的技术产生了极致的形式，却并不一定要表达技术本身。

三、整体空间的纠结体验

在令人难以忘怀的建筑空间体验中，时间、空间和物体都融为一个整体，光线、阴影、肌理、质感和色彩通过人体的全部知觉综合为一种独特体验。在这样的体验中，那种寂静、沉思冥想和持久永恒的感觉沉淀在记忆和身体中。这种体验不再受到时间、空间的限制，成为永恒的记忆和经验。这种记忆和经验时常被人们“当下化”，从而成为一种具有超越感的体验。在基于建筑现象学的思考中，我们认同特定的空间、特定的时间，所有这些特定的性质和内容成为我们自己之所以存在的要素。建筑和其空间通过身体的各個感官来调节我们与外在世界的关系，我们总是希望能够将身体、感觉和体验的相关记忆带入下一轮的建筑及其空间的创造中。

由石上纯也设计的半户外的多功能广场目前位于KAIT工作室附近，这是一栋约100米×60米的单层建筑，但天花板高度仅仅为2.3米，并且没有任何柱子。尽管屋顶宽阔，但厚度仅为12毫米，仅由四个外墙支撑。建筑物的地基仅存在于围墙下方，因此内部地面没有结构。这使建筑成为“非常精致的巨型结构”，它非常细腻，同时也非常有活力。

在巨大的钢屋顶上打开了一系列天窗，但是这些开口中没有安装玻璃，因此，光、风和雨可以透过它们进入室内。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明亮宜人的光线会透过缝隙照进来，在地板表面投射出矩形的光斑;而在阴天，由于光线的扩散，矩形的光斑又会消失不见。这些开口的密度创造了一个空间，其中明暗区域之间呈现出逐渐过渡的状态。下雨天，从天窗进入的水滴，会形成毛毛雨，可以看到美丽的雨景和“瀑布”。屋顶以悬链线的形式描绘出了一条轻微的曲线。地板遵循屋顶的轮廓，与其形状相似。在这座建筑中，略微弯曲的天花板和地板在远处相交，形成了一条水平线。

一个新的景观可能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其由微小的变化积累创造而成。钢板与地面之间的距离会在高温或风的作用下发生变化。屋顶的这些变化是处于可感知的范围内的，有时天花板可以高出地板2.1米，有时可以高出3米，在不同情况下会给人一种不同的空间比例感。建筑物的空间比例每天都会发生变化，就像有时我们会受云的高度的影响而感觉到天空更高或更低一样。天花板就像天空，地板就像大地。这座建筑的建造，为这个地方创造了一个新的景观。

石上纯也的作品深刻体现了极限思维概念建筑理论，所创造的空间更具柔软性，像自然现象一样。暧昧的空间下存在着主动变化的可能，偶发的调节可以容纳各种功能。整个建筑空间表现出功能的同构性与视觉上的相似性，降低了建筑内部空间的复杂性，使得空间更显纯净与简洁。极限思维设计理念在空间中的应用超越了人们对于传统建筑空间的理解，所塑造和营造出的形态、氛围势必超脱于传统设计理念下的物质性建筑。

四、结语

极限思维概念建筑理论会引导人们发现一种独特的思维模式，将建筑设计师从各种先入为主的概念中解放出来。思维转变并不只是体现在建筑物外观的变化上，而是体现在建筑的构思方式上，并能给人带来丰富的空间体验。这是成功研究建筑设计未来可能性的途径之一，概念所涉及的众多元素将使设计师重新思考建筑的各个方面。本文以空间元素、空间体验为切入点，结合当下时代背景与相关案例，发掘出空间的无限可能，摸索新的视角，重新考虑建筑设计问题，旨在推动新的建筑思潮的发展。

参考文献：

[1]谌利.消隐于环境中的建筑风景：石上纯也建筑设计特征探析[D].南京：南京大学，2013.

[2]付超云，魏春雨.石上纯也思想及作品浅析[J].中外建筑，2012（11）：46-47.

作者简介：

席雅静，南京艺术学院设计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室内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