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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更斯《我们共同的朋友》中的环境伦理研究

2023-06-04黄靖雯

雨露风 2023年4期
关键词:泰晤士河狄更斯伦敦

《我们共同的朋友》(Our Mutual Friend)是狄更斯的最后一部完整的长篇小说,小说围绕伦敦垃圾王老哈曼遗留的巨额财产,戏剧性地展开争夺遗产的各种矛盾纠纷,揭露英国资本主义工业发展时期中的社会问题。作为狄更斯小说中永恒的主角,维多利亚时期的伦敦风貌得到了全面的描摹,狄更斯凭借其幽默语言和讽刺艺术,在小说中向读者呈现工业化发展过程中,伦敦的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所遭受的嚴重冲击和破坏。

尽管狄更斯所处的时代并未出现系统的生态伦理理论,但生态伦理学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工业革命时期,从工业革命获益颇丰的英国在发展过程中出现了极其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在特殊的历史语境下,狄更斯的创作受到伦敦环境真实情况的影响,体现出了关于人类社会与自然环境的生态伦理思考。工业文明诞生以来,人类与自然的关系发生极大的扭曲和异变,引发了严重的环境污染和生态危机,人类作为生态系统中的重要成员,应当对于自然环境发生的变化承担起主要的伦理责任和道德义务。因此,本文尝试以生态伦理学理论深入分析狄更斯在《我们共同的朋友》中所展现的工业发展过程中人类社会与自然界的矛盾,探讨人与自然之间的生态伦理关系,城市与自然在工业发展时期存在的冲突,以及作家本身因自然环境而受到的影响,从而反思当代生态危机中人与自然应当如何和谐共存,寻找工业发展和保护自然的平衡点。

一、人类生存与自然的环境伦理关系

工业文明发展以来,自然环境和自然资源被人类毫不吝惜地开采利用,自然被看作人类社会发展的工具,毫无节制的单向索取逐渐遮蔽了自然本身的存在意义,然而人与自然实际上是彼此互动、彼此共生的关系,环境日渐恶化也给人类带来了生存危机,最终,自然环境成为影响人类社会发展进程的威胁之一。面对人与自然关系日益紧张的趋势,环境伦理学强调将人际伦理规范运用于人与自然的相处模式中,从伦理学的角度来思考人类和自然之间的问题,进一步反思工业文明发展中人类社会逐渐恶化的生态困境。

狄更斯的时代恰好处于工业革命发展时期英国社会巨变的转型阶段,工业化的城市发展需求带来对自然的严重损害和污染,生态环境的恶化意味着人与自然之间产生了深刻矛盾和尖锐冲突,因此狄更斯笔下的伦敦呈现出城市生活与自然逐渐疏离的冲突与变化。然而人类作为自然的一部分,无法改变或取缔自然环境的内在价值,更无法改变自然环境对于人类生存发展的重要意义。在《我们共同的朋友》中,狄更斯以泰晤士河这一伦敦的重要城市风貌连接起小说中不同阶层的生活。一方面,泰晤士河沿岸的人们依赖河流而生存,小说开头便向读者展现赫克萨姆父女在泰晤士河上以打捞河里垃圾为生的生活场景,河里的垃圾、漂浮的尸体身上的财物,这些都是河边生活的穷人维持生计的来源。丽齐从小就在泰晤士河边长大,烤火的木柴、睡觉的摇篮都是用从泰晤士河中打捞的废弃物制成的。当丽齐向父亲表达对泰晤士河中发现的尸体的恐惧时,她不由自主地将这份恐惧转移到对泰晤士河的厌恶。然而对于常年打捞作业的父亲来说,泰晤士河慷慨给予了生活的物资,是他们“最要好的朋友”,[1]9因此在丽齐父亲眼中,女儿对泰晤士河的抵触是忘恩负义的表现。泰晤士河作为自然的代表,表明自然是人类不可替代的生存伙伴。正如《哲学走向荒野》中对河流的描述:“河流能帮助我们认识到:虽然我们是在一个时点上观察生命,但整个生命长河有着在时间上延续的真实性。”[2]97河流的流动性恰恰在暗示我们生命的延续,小说中泰晤士河成为承载人类生命的符号。自然将生命的新生和终结联结在一起,自然生产出生命体,维系生命体的生存,最终生命体也将回归自然的怀抱,作为生产者的自然拥有着永恒的活力。从生存伙伴的角度看,人与自然的关系是紧密而和谐的。

而另一方面,泰晤士河在小说中却成为了死亡的象征。小说的主角约翰·哈曼因为在泰晤士河落水导致了因他的“死亡”而发生的遗产争夺事件,海德斯东、赖德胡德最终也在双方的争执中一起落水而亡。这向读者暗示泰晤士河所具备的破坏力,它作为自然黑暗和罪恶的化身,对人类的生命构成威胁。狄更斯在小说中更是直接描写泰晤士河的污染问题:小说中打捞垃圾的船只浑身都被污浆和淤泥涂满,甚至河流里还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实际上丽齐的父亲也不止一次在打捞垃圾时发现尸体;泰晤士河的污染造成河流和沿岸地区成为伦敦环境最为恶劣的地方,雾气弥漫、恶臭扑鼻,还成了凶案频发的罪恶之地,自然环境受到破坏的同时,也对人类生存和发展构成了威胁。

在急剧恶化的生态危机中,人与自然的关系成为当今发展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环境伦理学认为应当将人与人之间的伦理关系运用到解决人与自然之间关系的问题之中,为了协调人与自然的矛盾,人类应当转变并检讨对于自然的传统评价。过去人们认为自然没有内在价值,仅是把自然作为人类社会发展的工具,然而自然的整个系统却与所有生命体相关,一旦自然的整体性被破坏,稳定的自然生态系统便受到影响,自然环境无须承担任何后果,而人类社会却要因此付出代价,严重污染的自然环境和愈发险恶的社会环境就是自然环境对人类的报复。人类社会从来没有完全脱离自然而独立存在过,“环境伦理学之父”霍尔姆斯·罗尔斯顿认为,在每一种文化活动中,我们都可以发现某些自然资源在起作用。[3]453因此自然的价值并不只是人类主观评定的工具,人与自然之间也并不是简单的求取关系,自然生态本身就存在着客观的价值和属性,人类以主观的喜爱和需要去认识自然,忽视了自然原本的价值,忘却了实际上人类所获得的一切都是自然的馈赠。正像丽齐父亲所说,人类不应当对慷慨给予的自然忘恩负义,忽视自然的感受必将受到自然生态的惩罚。

二、工业发展与自然的环境伦理关系

在《我们共同的朋友》中,狄更斯描写了一座被垃圾充斥的城市。从人们每日在泰晤士河中打捞垃圾,到老哈曼遗留下来的巨额财产是巨大的垃圾山,狄更斯眼中的伦敦已然是被工业发展过度开发和严重破坏的废墟。可以说,狄更斯对伦敦是又爱又恨的矛盾态度,这都源自于维多利亚时期自然环境的污染给城市生活造成的严重影响。

毋庸置疑,工业革命后是英国社会发展的黄金时期,工业化和城市化给英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进步,尤其是到19世纪60年代后,英国的工业生产已达到世界强国水平,对外贸易也逐渐增长,凭借着强大的工业实力和航海技术,英国进一步将资本贸易扩张到世界上的其他国家,经济水平也在世界上独占鳌头。当时人们对英国工业革命中所取得的重大成果引以为傲,认为人类已经可以通过机器生产来征服自然。然而,这种毫无节制的征服自然行为却产生了越来越多的环境问题。从《我们共同的朋友》可以看出,伦敦时常弥漫着浓雾:

“在伦敦四周的乡村里,这也是一个大雾天,不过,那儿的雾是灰色的,而在伦敦,在城市边沿一带的地方,雾是深黄色的,靠里一点儿,是棕色的,再靠里一点儿,棕色再深一些,再靠里,又再深一些,直到商业区的中心地带——这儿叫做圣玛丽·爱克斯——雾是赭黑色的……这座城市整个儿只是一团充满低沉车轮的雾气,其中包藏着一场规模庞大的感冒症。”[4]5-6

工业发展,机器生产燃烧排放了大量的煤炭和废气,这便导致雾霾现象的产生,最终伦敦被乌烟瘴气笼罩,城市街道拥挤昏暗,肮脏不堪。环境污染随之带来的是对人体健康的损害,尤其是卫生条件最为恶劣的贫民区,出现了许多传染性疾病,狄更斯在小说中提及“皮疹、麻疹、气喘病”等疾病,甚至鲍芬夫妇领养的孤儿约翰尼身上就被传染了令许多人惶恐的“麻疹”。

19世纪30年代起,霍乱在英国肆虐,一开始人们认为霍乱传染是由空气传播的,而根据约翰·斯诺的发现,水體污染是造成霍乱病毒传播的根源。“1854年霍乱爆发时,他发现伦敦索霍区有一个街区死亡率畸高,原因是当地居民都从宽街水泵打水吃,这些水没有经过净化处理。”[5]27当时为了解决伦敦密集人口地区的脏乱差问题,提出用抽水马桶把粪便都排入下水道之中,而这些污水不经处理,最终汇入泰晤士河,人们将生活垃圾和废弃物都排放至泰晤士河中,导致河流散发出刺鼻的臭味。1858年酷夏,在气温上升和河流水体严重污染的双重影响之下,泰晤士河爆发了史无前例的“大恶臭”,对伦敦人民的健康造成了巨大影响,据统计,19世纪英国共发生四次霍乱,四万多人被夺去生命。[6]环境问题体现了工业革命的弊端,人类为了提高物质生活水平,依靠现代化的技术手段增加财富,却忽视了自然固有的法则,生态的失衡给自然环境造成了难以消解的负担,工业文明冲击了传统生活方式,原始的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模式就此被打破,在工业化发展过程中,自然和人类社会似乎站在了双方的对立面。

伦敦环境问题引发了更为严重的社会矛盾。一方面,工业化带来的环境问题造成严重的阶级分化,环境严重污染的地区多是穷人密集之地,小说则明确表示泰晤士河沿岸属于贫民区,因严重污染,生活和卫生条件都极其恶劣,在此生活的穷人终日以打捞垃圾为生,忍受着河水每日所散发的恶臭。

通过生活条件的环境差异,可以更明显地看出伦敦工业发展过程中贫富差距的问题,自然的破坏出现了阶层的隔离,而作品对于贫富差异也有细节表现,小说第一章描写了丽齐和父亲在泰晤士河上的艰苦生活,为了维持生计迫不得已在肮脏的河面上打捞垃圾,到了第二章便转而介绍维尼林夫妇的富人生活:“维尼林先生和维尼林太太是伦敦一个崭新的住宅区中一幢崭新的房子里住着的两位崭新的人。”[1]12富人家里一切都是精雕细琢、闪闪发光的新物件,与穷人无法拥有稳定生活和充足的生活物资相比,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狄更斯在鞭挞当时社会中存在的贫富差异问题的同时,也以其幽默的笔调讽刺了尖锐的社会矛盾。

另一方面,工业革命发展过程中发生的社会动荡和转型也冲击了社会传统思想,引发严重的精神危机。为了收获更丰富的经济利益,人类试图借助一切自然资源来增加财富收入。在人类眼中,自然的存在就是为了满足人类自身的欲望和利益,因此在小说中,老哈曼依靠承包垃圾发了大财,成为伦敦人尽皆知的“垃圾王”,他死后遗留的财产是三座巨大的垃圾山,而三座垃圾山却成为了人们争夺的目标,为了争夺财产,甚至不惜一切代价,触犯法律,谋财害命,这个渴求名利的时代已完全摧毁人性中的伦理道德。资本主义的工业化生产把人们异化为追求经济和财富的机器,人类忘记了自然,背离了原本与自然之间的亲密联系,在繁华的城市化生活中为了名利而迷失了自己。甚至连丽齐的弟弟查理,最初希望能和家人一直在泰晤士河边生活的单纯孩子,在接受了城市文化的教育后,也对过去的生活嗤之以鼻:“我已经下定决心,自从我爬出淤泥之后,你不可以再把我拖回去。”[1]591摆脱过去的生活,意味着他放弃了与自然相融的生活方式,选择了工业化的新生活。狄更斯对于查理的态度却也是暧昧的,作为底层人民,查理选择了改变原有的贫穷生活,勇敢地跨越当时社会中存在的阶级障碍,坚定地追求向往的生活,这是无可厚非的。但查理却不可避免地受到资本文化的影响,不满足于眼前所得,追求更多的利益,于是他舍弃了自然,成为被城市和工业发展驱使的工具。

狄更斯通过小说对所处时代的社会氛围进行深刻的反思,为了利益和财富,个人、工厂、国家都试图以自然环境的牺牲为代价,谋求更多的经济发展,把经济利益作为首要目标,生态、环境乃至整个社会的整体利益完全被抛在脑后。可以说,以破坏环境和生态进行发展的工业化生产,背离了自然与人类社会和谐共处的模式。人类中心主义看待自然的眼光仅仅关注人类自身的需要,而“人的需要价值的毫无节制的膨胀却是造成环境危机的重要根源”,[7]55自然在人类眼中,一切都可为我所用,甚至垃圾也成为致富之道。工业化造成严重生态破坏,警示人类应当形成正确的环境伦理意识:不滥用自然资源,构建符合生态发展规律,且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模式。

三、作家经验与自然的环境伦理关系

按照环境伦理学的伦理原则,人与自然是在协同进化中相互作用的关系,这种协同进化的规律强调了人与自然的相互性和对话性,由于人与自然共处同一个系统,遵循协同进化的规律,自然就必然会作用于人,人相应地受到自然不同程度的影响而被自然化。因此,在维多利亚时期环境问题愈发突出的伦敦,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各个方面都受到环境变化的影响。罗斯玛丽·阿什顿的《大恶臭》一书以1858年的泰晤士河污染事件为背景,讲述作家、科学家、政治家乃至全伦敦在环境污染问题中如何受到波及的历史,使人反思工业化给自然所造成的负担。也正是到这一历史阶段,生态环保意识才得以产生并强化,形成了《泰晤士河净化法案》等相关的生态治理法规来保护岌岌可危的伦敦环境。

罗斯玛丽·阿什顿在书中也谈及狄更斯在1858年酷夏中如何因泰晤士河的污染、社会发生变革而受到影响,产生了许多苦恼与痛苦,包括痛苦的创作瓶颈、不幸的婚姻以及和萨克雷友谊的失和,可以看出,人与自然构建成了一个完整的系统,当环境受到破坏时,人类社会也无法独善其身。从狄更斯的作品中不难发现,他的创作不可避免地受到自然环境的影响,大部分作品中都再现了当时伦敦自然环境的恶化,严重的雾霾、刺鼻的气味、淤泥充斥着的河流以及脏乱的街道等景象,都体现出伦敦毫无节制的工业发展造成的环境破坏,狄更斯所刻画的景观更是以阴沉昏暗为主基调,强烈批判与讽刺在资本主义发展过程中人类重视自身利益而不顾自然整体利益的自私行为。狄更斯大部分时间都在伦敦生活,对伦敦城市风貌的熟悉使得他的作品能够向读者生动地展现伦敦景观的变化。作为当时最大的工业城市,伦敦的工业化的确也造就了许多丰硕的发展成果,而因此,狄更斯的小说对工业文明并不是完全的控诉。虽然他在小说中评价伦敦是“顶糟不过的”,“一座灰沙飞扬的城市,一座不可救药的城市”,[1]209但他在《亨弗莱师傅的大钟》中却也有“开头这夜晚光明而快乐,街上一派快乐的景象,既而代之以犯罪与黑暗”的表述,[8]248显然他还是看到了城市生活所具备的繁华,并赞同工业发展给人们带来的富足与享受。他所热爱的城市在工業化进程中出现了烟囱、工厂等新鲜事物,但社会巨变却带来了严重的生态危机,以及生态危机背后人们在追名逐利中迷失自我的社会精神危机,他及时关注这些变化并批判和反思当时出现的危机。

由于狄更斯本人的乐观主义精神,这些生态危机并未使他产生消沉的人生态度,相反,从他的小说中能看到他热爱自然、在自然中寻找希望与动力的自然观。首先是他小说中色调的变化。从小说开头丽齐和父亲艰难生存的阴沉景象,到小说第四部矛盾得到解决后,以静谧明丽的夏日自然风光来暗示事态的转变。另外,狄更斯在角色设置上也表明对自然的偏好。他笔下的穷人有着善良的品行,发自心底的热爱和向往自然生活,而被城市所异化的人,也会在回归自然后获得安宁美好的生活。当海德斯东向丽齐表达爱意,并要求丽齐和他一起到城市生活时,丽齐坚定地选择留在泰晤士沿岸生活,而作为中产阶级代表的尤金·瑞伯恩,最后抛弃了原本富足的中产生活,和丽齐一同选择贫穷生活。狄更斯在这对恋人身上投射了热爱自然、抛却被金钱和欲望驱使的城市生活,选择回归自然、拥抱自然的自然观。

狄更斯的创作来自于他的个人经验,对伦敦细致入微的观察,对社会变化的深切感受,随着他对伦敦爱恨交织的矛盾情感交杂在一起。现代文明给城市带来的衰颓和堕落,肮脏和腐烂,都能在狄更斯的作品中找到现实伦敦的反映。而对于工业文明造成的严重自然环境破坏,狄更斯则表达了向往理想的自然,向往回归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文明,在恬静清新的自然里寻找人性的善良和纯洁的自然与生活观。环境伦理学中的协同进化原则要求把“对人如己”的社会伦理社会伦理原则转变为环境伦理原则:“对自然如己”。[7]227协同进化的原则暗示人类:自然与人类是一体的,打破自然整体性,破坏生态发展规律,必然会发生遭到反噬的风险。因此狄更斯的作品使人反思工业革命给自然造成的难以估量的损失和伤害,警示在工业发展过程中,人类获得自身利益的同时,也应该维护人与自然的生态共同利益,维护人与自然的和谐稳定。

四、结语

在狄更斯的作品中,自然环境从未缺席,他深深地热爱着自然,热爱原始的自然美和单纯的人性美,他以幽默和调侃的笔调来讽刺工业化和城市化在破坏自然环境的同时,也摧残了人类美好的品质,使得拜金主义和自私自利的个人主义成为社会风气的主流。工业机器将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疏远,自然遭受严重的污染,从自然环境到社会环境都因过度消耗而失去了生机与活力,人类沉迷于繁华的都市文化中,逐渐沦为经济发展和城市发展的工具。狄更斯注意到工业发展给人们带来先进的技术和优越的生活的同时,也成了一把双刃剑,造成了自然和人类社会的巨大损失。人与自然的关系在现如今已成为最为重要的伦理关系,狄更斯在小说中的反思和批判给我们敲响警钟,使我们深刻地认识到生态破坏将造成极其严重的后果。也提醒我们,人类文明本身就是在自然环境基础上建构的,人类与自然的伦理关系是相互交织、相互作用的,作为自然整体中的一小部分的人类,应当重视自然价值,遵循自然发展规律,维护人类与自然的共同利益。

作者简介:黄靖雯(1998—),女,广西百色人,闽南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英国文学。

注释:

〔1〕狄更斯.我们共同的朋友(上卷)[M].智量,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

〔2〕霍尔姆斯·罗尔斯顿.哲学走向荒野[M].刘耳,叶平,译.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0.

〔3〕霍尔姆斯·罗尔斯顿.环境伦理学:大自然的价值以及人对大自然的义务[M].杨通进,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4〕狄更斯.我们共同的朋友(下卷)[M].智量,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6.

〔5〕罗斯玛丽·阿什顿.大恶臭:1858伦敦酷夏[M].乔修峰,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19.

〔6〕刘金源.工业化时期英国城市环境问题及其成因[J].史学月刊,2006(10):50-57.

〔7〕余谋昌,王耀先.环境伦理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8〕赵炎秋.狄更斯研究文集[M].南京:译林出版社,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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