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美温顺的羊咩咩

凌丽君

“羊”在十二生肖中排行第八，位于“马”之后。

在古代诗歌中，牛和羊总是形影不离，我们最熟悉的莫过于草原上的“牛羊”，正如《敕勒川》中所写的：“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在蔚蓝青苍的天空下，是广阔无边的草原。风吹过，草低伏，显露出隐没于草丛中的众多牛羊。

为什么羊和牛关系这么密切呢？因为在中国早期社会，牛羊不仅是人们最早狩猎和驯养的动物，而且是非常美味的食物。唐代大诗人李白写了一首《将进酒》，其中两句写道：“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杀羊宰牛，煮熟牛羊肉美美吃一顿，痛快地喝上三百杯。看来，牛羊肉确实是古人心目中的美食。古人给自己的祖先祭祀时，要供奉最好的食物，牛羊自然成了主要的祭祀物品。

在字形的设计上，牛、羊这两种动物也与众不同。我们前面已经认识了不少动物的古文字形，比如马     、龙    、蛇    、兔    ，每个字都像是一幅画，勾画出了动物的整体形象。但是“羊”的甲骨文写作      ，“牛”则写作     ，怎么看都不像一只羊或一头牛吧。它们的古文字形只是勾画出了羊和牛的整个脑袋，并且突出了头上的两只角。如果你在现实生活中留意观察动物的话，就会知道羊的两只角是向外翻的，而牛角则是朝里翻。

因为羊肉很鲜美，所以在汉字中，很多与美食、美味相关的字，字形中也有“羊”。比如“鲜”，用“鱼”和“羊”来代表味道鲜美的食物。“美”，上面是没有尾巴的羊，下面是大，合起来表示羊很肥大，因此口味就很鲜美，所以最初“美”表示味道好。你仔细看一下“羞”字，就会发现左上角其实也是一个“羊”字，下面是“丑”。这是说羊长得很难看吗？不。这里的“丑”其实是手，“羞”的甲骨文    非常形象，左边是羊，右边是手，手里拿着羊，表示进献美食。不过，由于“羞”后来还用作其他意义，比如害羞等，所以它最初的美食义，重新造字写作“馐”了。“珍馐”就是指珍奇美味的食物。

羊肉在现代生活中也是我们非常喜爱的美食，尤其在中国的北方地区，有各种以羊肉为原料的美味，比如羊肉串、羊肉泡馍、烤羊腿、涮羊肉……想起来就让人垂涎欲滴。

在中国古人的眼里，羊不仅美味，性格也温顺。它们不轻易发生矛盾，常常成群结队地生活在一起，所以汉字“群”字中就有“羊”，用“羊”来代表可以群居的事物。除此之外，小羊是跪着吃奶的，人们认为这是小羊在感激妈妈的养育之恩，所以就有“羔羊跪乳”这个成语，用来比喻子女对父母感恩尽孝。

在古书中，我们还经常读到“亡羊”的故事。亡，是逃亡的意思，亡羊指羊丢失或逃跑了。比如“歧路亡羊”，讲的是古时候有个人丢失了羊，他请很多人帮忙去找，可因为岔路太多了，怎么也找不到。后来这个故事就固定为成语，用来告诫我们学习知识要抓住重点，不然也就像找羊一样，没有正确的方向，就会误入歧途。当然，最有名的“亡羊”故事要數“亡羊补牢”了。从前有个放羊的农夫，家里养了很多羊。有一天，他家的羊圈坏了个洞，邻居提醒他赶紧修补，但他却不着急，说：“没关系，哪有那么巧，狼今晚就来呢。”结果第二天果然少了一只羊，农夫后悔不已，这才赶紧把羊圈补好。

故事中的“补牢”就是补羊圈。“牢”的甲骨文有多个写法——                 ，这三个字形外边都像一圈围栏，里面是各种动物，有牛、羊、马等，表示将动物围养起来。不过，后来“牢”字主要指关人，成为犯人的牢笼。“亡羊补牢”最初指的是丢了羊后再修补羊圈，以防丢失更多的羊，后来常常比喻犯错后及时改正，还能补救，免得再受损失。

在中国，有一座城市与羊的关系尤其密切，它的别名就叫“羊城”，这个地方出版的报纸也称为《羊城晚报》。你知道是哪里吗？如果你是广州的小朋友，或许会脱口而出：就是我们广州啊！传说很久以前，有五位来自南海的神仙，他们身穿五色仙衣，各自骑着一只神羊来到了广州，并且带来了五谷良种，祝愿广州年年丰收。从那以后，人们便把广州称为“羊城”。据说广州市内至今还有五羊的塑像，如果我们有机会去广州的话，不妨去找找看。

（北京师范大学民俗典籍文字研究中心

中国文字整理与规范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