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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高质量新供给

2023-05-30张惠琳张平淡

求是学刊 2023年1期
关键词:数字经济高质量发展

张惠琳 张平淡

摘要: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特征是消费,本质是供给。新发展阶段,我国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贯彻新发展理念,以高质量新供给引领和创造新需求,统筹兼顾消费的层次性和包容性、本地性和全球性、独特性和大同性,立足新经济形态和数字经济发展,从消费侧的需求特征去寻早其目标所向,从服务供给、要素集聚、文化浸润三个方面着手夯实高质量供给的能力基础,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走出一条新时代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特色之路。

关键词:国际消费中心城市;高质量发展;新供给;数字经济

作者简介:张惠琳,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讲师(北京  100875);张平淡,北京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  100875)

基金项目:北京市社会科学院智库重点课题

DOI编码:10.19667/j.cnki.cn23-1070/c.2023.01.011

城,以盛民也。其因居民交换、交易而繁荣,因功能扩大、扩张而发展,更因生产力跃迁、经济形态演化而迭代。农业时代手工业生产和贸易所形成的城市,在工业革命之后就让位于大工业生产,近些年又让位于服务业、数字产业,其消费特征更加显著,因“消费全球、全球来消费”而发展成为国际消费中心城市。

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是一国乃至全球消费市场的制高点,具有很强的消费引领和带动作用,其特征是消费,实质却是供给。需求侧的消费能够担当和发挥经济增长的基础性作用。需求侧的消费升级能够嵌套进入并推动供给侧的高质量发展,1促进经济效率改进和城市现代化发展,推动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培育建设。没有供给,消费就是无本之末,这是因为供给能带来各类生产要素、创新要素的集聚,能带来就业及消费能力的持续提升,支撑消费的持续繁荣,否则,即使源源不断地有外来供给,那也只是满足一小部分群体的畸形消费,有一时繁荣而无长久生命力。没有高质量供给,消费需求会追求更好的供给而开始远离,内部差异的扩大会形成离心力甚至形成冲突,散多聚少,终将坍塌;没有高质量新供给,即使曾经一时引领,也会因生产力跃迁、经济形态演化而落伍;没有高质量新供给所带来新生产、新就业和新消费,曾经再多再好的消费场所和场景,都将成为明日黄花。

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是生产力某个发展阶段、某种经济形态下高质量供给的产物,有高质量供给所带来的高品质产品和服务,所支撑的消费能力,所创造的高品质生活。因此,立足新发展阶段,我国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着力通过高质量新供给引领和创造新需求,从需求侧的消费特征去推寻其目标所向,从需求侧的消费内容去溯源其能力提升,并发挥制度优势和政策推动,走出一条新时代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特色之路。

一、目标所向

城市是人民的城市,相应地,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把握和理解人的消费特征,进而推寻高质量新供给的目标所向。

1.层次性和包容性

消费的层次性,是发展的客观的。人的发展,起步有先后,进步有快慢,其发展水平在客观上就会形成层次划分。随着发展的推进,个体消费需求会逐步丰富和扩大,还会形成阶梯层次;随着发展水平的提升,消费市场规模会随之扩大,消费层次会整体上移,消费产品和服务来源会更加全球化,才会孕育形成国际消费中心城市。

消费的客观层次性,不能成为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培育建设的主观甄选,而应该具备相当的包容性。这种包容性,不能排斥所谓低消费水平的消费和外来人口的消费,只作为有钱人的消费天堂。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在城市内部仍然普遍存在,不能只是瞄准更高层次、更高盈利的消费供给,更不能主观排斥或剔除低层次、低盈利的消费供给,甚至人为削减所谓不经济、低使用频次、高成本的消费供给。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有全球性的消费地标和商圈,也要有便民便利的街边小店;要有国粹文化和全球文化盛事的品鉴,也要有邻里相聚和街头戏耍的欢笑;要能吸引年轻活力人群的时尚消费,还要为老龄化人口、尚处于追赶发展阶段的群体、特殊群体提供足够的包容性消费性。新发展阶段,我国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秉承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地惠及更大群体,容纳更多层次的消费,让流浪者有尊严,让成功者更有责任,让老人更多享受阳光,让小孩子更多接受成长,不让每一个人掉队,共存共享同向發展。只有全体消费水平的逐步提升,只有大众彼此认同融合而不撕裂,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建设才能拥有扎实的现实基础。

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培育建设,会带来外来人口的涌进,相对较高水平的供给也会吸引周边地区和全球消费者到此消费,甚至在局部可能会出现对本地消费供给的争夺和挤兑,对本地居民消费造成挤压和不便。国际消费中心城市不可能满足所有类型的消费,但在培育过程中也不能只是着力调控需求侧,只是吸引和接收对已发展有利的要素和活动,这将产生诸多影响,甚至诱发“虹吸”现象,加剧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不平衡,因此需要从供给侧发力,借助技术创新和手段来扩大供给能力和供给的服务边界,包容和惠及尽可能多的人群。

2.本地性和全球性

本地消费是支撑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培育建设的中流砥柱,本地性是其发展的根本,只是因为其经济发展水平高、消费水平高,高品质生活方式有吸引力,能引领全球消费潮流,能承载更多外来消费,能带给外来消费者更好的消费体验,相应,全球消费者会慕名来此消费。如果本末倒置,只是攫取最顶级消费层次的全球消费,没有对接本地消费基础,就会缺失发展韧性,极容易陷入空心化困境。一旦全球消费升级和风潮转向,就会落伍而坍塌,如米兰、圣保罗等;如果遭遇经济危机或重大事件冲击,就会断崖下降,本次疫情冲击下迪拜、巴黎、香港等都是如此。

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本地消费,还应该能够引领全球消费,具备全球性。一方面,国际消费中心城市作为消费高地,随着陆、海、空交通枢纽的便利化,会吸引周边和全球消费者到此消费;同时,以中心城市为核心,城市群会形成互相支撑和流动的空间,赋予本地消费和外地消费增长巨大的潜力和良好的韧性。另一方面,国际消费中心城市以其全球领先的生产力和物质精神富足的生活状态,基于文化自信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展现出全球人民的欲望趋同(Mimetic Desire)。1也就是说,国际消费中心城市不只是物质消费的引领,更是文化认同的归宿,是全球消费者的向往之地,与此同时,还能带动全球其他城市的建设和发展,如曾号称东方瑞士的黎巴嫩就表明其借鉴之道。

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不断扎根和壮实本地消费,以本地消费之美持续吸引全球消费者来此消费,感受本地消费之美,体验本地居民的消费之乐,让全球消费者成为本地的“常驻”消费者。本地即全球,让全球产品进入本地生活,让本地消费成为全球消费的标杆,通过内生、内涵式消费发展来保持全球消费标杆的引领地位。数字经济时代,消费的全球性更加显著,而且,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还让消费超越时空,不再受限于线下、物理场景的局限,数字技术和实体经济不断深度融合,赋能消费产业转型升级,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不断衍生,消费数字化、数字消费化成为消费主导力量,数字新消费成为新增长点,势必成为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消费新特征。

3.独特性和大同性

城市或依山傍水,或枢纽节点,在发展中沉淀形成文明和文化,在多元世界中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自成一格之道,其风土人情、历史文化、景观建筑、消费场景等等,都各具独特性,自有其韵。这源于生产生活方式不同,扎根于文化之上,见诸于街井市民,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同身受。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独特性既在于其消费性地标,如巴黎的香榭丽舍大街、纽约的第五大道、东京的银座、香港的中环,更在于拳头性的文化产品,巴黎有时尚艺术,纽约有文化艺术、纽约客,东京有动漫,香港有电影和华语音乐,能够引领消费文化风向。

现代化的快速扩散和同向发展,带来了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趋同发展——更便利的基础设施和营商环境,更高大的摩天大楼,更全球化的消费品牌和产品,更全球化的消费人群。这种趋同发展,是现代化发展的使然,是一个发展时期、一个发展阶段全球消费的大同性,体现和引领着全球消费观念的发展方向。工业化较早成熟和发达的欧洲城市,其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延续了欧洲宫廷的奢侈品消费;工业化和金融化高度融合的北美城市,其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涌现了精品消费和艺术消费。这些形成了社会阶层向上的拉力,带来了城市发展的活力,在一定程度上还在全球形成了较强的传播目的性。殊不知,消费观念无时无刻不在重塑。当下,人类正在重视和审视对大自然的索取和改造,致力于追求人和自然和谐共生应该成为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全球大同,以推动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协同融合,成为生态文明高水平建设的新型城市。

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让文化独特性在现代化的全球大同中保持生命力。文明因多样而交流,因交流而互鉴,因互鉴而发展。全球化的发展,使得新发展城市形成了千城一面的现代化基础设施,如果文化本根性充沛其中,独特性仍能呼之欲出。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底蕴,是文化,是文明。只不过,今天的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尤其是我国的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培育建设,因为发展速度太快容易出现千城一面状态,这就需要很好地融合农业化时代的元素、工业化时代的产品、数字化时代的场景,立足新时代,着重打造独特性,进而建设成引领全球的国际消费中心城市。

二、能力提升

城市的核心是人,人的消费、生活、生产的现代化是消费需求的主体内容。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培育建设,在于满足人的发展和现代化的消费需求,应溯源其消费内容而提升供给能力。高质量新供给不只是在于满足人的消费需求,更在于满足人的发展需求,相应地,其能力提升,最为直接的外表层是服务供给能力,支撑层是生产要素的集聚,内核层是城市的文化张力。

1.服务供给

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最直接的动因就是满足本地消费的提升,服务业首当其冲。今天的大城市,服务业、服务业增加值占比高(上海超过70%,北京更是超过80%),市场总消费额占GDP的比重大、服务性消费占比大,可是,与人民对美好生活的追求相比,满足消费的服务供给能力还有很大空间。

(1)生活性服务业

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培育建设,要着力生活性服务业的提质升级。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快速增长、居民收入增加,推动了消费攀升,累积了消费能力基础,消费意愿和消费倾向强烈,1一般制造业产品消费逐渐饱和,广义恩格尔效应显现,服务业供给不足显现和放大,而且,北京、上海、天津、广州、重庆都是人口规模庞大的超大城市,经济发展速度快、居民消费水平提高快,消费升级动力足,相应地,生活性服务业面临提质升级的极大挑战。当下中国,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破除服务业供给所存在的抑制因素2,发挥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培育建设在新型城镇化进程中的经济发展带动作用和消费带动作用,加快发展健康、养老、托育、文化、旅游、体育、物业等生活性服务业,推动生活性服务业向高品质和多样化升级,增强满足消费的供给能力。

生活性服务业的提质升级,要发挥服务数字化赋能的巨大作用。3在数字化的加持下,餐饮外卖、生鲜电商、即时配送、预约服务等生活性服务业发展极大提升了城市居民的生活便利度,还提高了文化、教育、医疗等原有短板领域的有效供给,为解决这些领域供给区域平衡问题提供了良好的解决方案,大大增强了生活性服务业供给的包容性。随着生活性服务业数字化的不断迭代,服务过程可视化、可追踪、可评论可大大缓解生活服务领域的信息不对称问题,提升服务供给质量,能进一步提升消费品质,改善消费体验。

(2)生产性服务业

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培育建设,要优化提升生产性服务业,推动生产性服务业向高端发展。随着城市发展,其经济形态会向生产性服务业转型。相应地,生产性服务业就成为城市综合实力和竞争力的重要产业,反映了对生产链、价值链的掌控能力,不少城市也转向重点发展生产性服务业的价值增值环节,如金融、设计等,以及掌控生产链和价值链的公司总部,形成CBD或总部经济、物流中心或是金融中心。工业化时代的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往往也是重要的物流和贸易中心、金融中心、总部集聚中心。正是因为生产性服务业对生产链、价值链的掌控,其价值增值所带来的就业及消费能力提升,是国际消费中心建设和持续发展的基础。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大力发展生产性服务业,这是带动就业、增强消費能力的重要手段,是推动城市高质量发展的有效途径。北京、上海、天津、广州、重庆是我国重要的节点城市,是我国重要的企业总部集聚中心,而且,北京、上海的金融业务总量大,有显著优势。这些都为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的生产性服务业发展提供了扎实的基础。

生产性服务业的优化提升,要注重服务贸易的快速发展。数字经济时代的生产性服务业可贸易程度显著提高,空间集聚要求降低,生产性服务企业可以跨越时空的限制轻而易举地为其客户提供服务,甚至为更广泛的市场提供服务,从而发挥生产性服务业的规模效应。1新型生产组织形式和资源配置形式不断涌现:“平台+生产”,通过工业互联网优势平台,搭建共性技术研发平台,可以提升企业创新能力和专业化水平;“平台+流通”,能够搭建“买全球卖全球”信息平台,优化供应链采购、分销体系;“平台+消费”,集创意设计、采购交易、展览展示、品牌发布于一体的消费服务平台,形成新的消费通道。我国各地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就要抓住国家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示范区、自由贸易试验区的改革契机,凭借技术手段和优势,面向全球大力发展生产性服务业,形成掌控生产的增值能力。新一轮全球产业链重组势在必行,数字技术链接海量数据和巨量用户,数字服务跨境无额外成本,疫情之后会更加全球化,相应地,要着力发展数字服务的全球贸易,带动我国服务贸易的提质增效。

(3)数字服务业

数字经济时代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不仅需要借助数字化技术提升生活性服务业、迭代生产性服务业,还要大力发展数字服务业。数字赋能突破了服务业的增长瓶颈,提升了服务业的效率,推动了服务消费的迅猛增长。2在数字赋能之外,数字服务业也是真实的存在,网络办公、网络医疗、网络会议等新型消费场景还会不断涌现,大数据中心、VR/AR、元宇宙等新型数字产业不断发展,终将成为服务消费的主导力量,也是今天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主要消费形态。数字化时代的生活理念、工作形态和组织模式,与先前相比截然不同。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建设模式在数字化的逻辑下被重新定义,从依赖主要的单一路径,转向依托大数据的多维度“立体战”,不只是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的结合融合,实现传统业态数字化改造,推动传统企业上下游、产供销等产业链、供应链的协同融合发展,形成线上线下高效融合的新生态,还要大力发展数字服务业,围绕数据来创新产业发展经济,面向数据来提供服务、满足消费,在数字服务业领域引领全球经济创新。

当前,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充分发挥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础和优势,大力发展数字服务业。我国拥有全球最大规模的城乡人口和消费市场,有积极发展新一代数字技术的强大动力,有良好的互联网基础设施,有全球最大规模的制造业,有全球领先的数字创新企业,具备发展和创新数字经济的有利条件,3相应地,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立足数字经济,大力发展数字服务业,加大数字资源的开发投资与数字技术产业化,推动数字生产加速发展,创新数字新消费空间。

2.要素聚集

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高质量新供给,在于要素集聚,以及要素集聚的协同配置效率,这也是高质量发展的强劲动力所在。

(1)优化要素集聚

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优化要素集聚,提升要素协同配置效率。城市聚集了人、财、物等各种要素,以人的经济活动为主要形态,其向心力(Centripetal Force)会推动城市发展,造成人口流动、产业转移等现象,产生集聚的规模效应。不过,传统生产要素的集聚,如劳动、资本、土地,随着城市人口的增加、土地资源的紧缺等存在规模收益递减,因此,重点在于提高土地要素配置效率,推动劳动力要素合理畅通、有序流动,推动资本要素服务实体经济发展等路径。新型要素的聚集,如知识、技术、数据的聚集,具有规模收益递增的特征,是高质量发展的内涵所在,1要推动数据等新型要素和传统的资本、劳动力、能源以及中间品的配置效率,促进其在市场中发挥各自的优点和特点。

传统要素和数据等新型要素能够为城市带来更多的新兴产业集聚,并改变了经济集聚的形态和模式。数字经济大大削弱了对载体的需求,使得以追求知识溢出、规模经济、范围经济和规避交易成本为动机的地理空间形态集聚,趋向于转化为以数据和信息实时交换为核心网络虚拟集聚。2这一虚拟集聚使得企业,尤其是服务业能够显著地降低贸易成本,可以跨越时空的限制轻而易举地为其客户提供服务,相应地,也会使服务业从业者进一步从生产成本、市场距离、产业安全性等角度考虑自身的空间定位,进而为更广泛的市场提供服务,带动周边地区的发展。

(2)强化数据要素治理

数字经济时代的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带来了数据要素治理的挑战。数字经济时代,消费和生产都在消耗数据、处理数据,还在同时产生大量数据。传统要素的集聚和配置,有相应的产权界定,知识产权也对知识、技术等要素的管理和配置发挥着引导和管理作用,然而,数据因其开放、共享而具备生产力,又因其可能形成的巨大盈利而萌生各类挑战。3当下,数字服务及各类平台自由生长带来了因为监管缺失造成的一系列问题,包括互联网金融欺诈、电商假冒伪劣产品、数据滥用和侵犯用户隐私、非法内容传播、AI算法所导致的不公平和潜在歧视等。

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构建完善的数据治理体系。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培育建设,会因数字经济发展而推动,会因数字消费繁荣而受益,也会沉淀形成海量的数据要素。与此同时,公共机构和政府机构也会形成海量的数据要素,这就需要构建政府、企业、用户、社会多元参与、共建共享的数据治理体系,努力做到维护市场有序运转、多种主体利益平衡和整体社会效益的最大化,为数字时代的市场秩序、市场监管提供创新探索和实践。

3.文化浸润

一个城市的文化,是国别文化的载体和代表,展现在生活方式和生活状态中,是高质量新供给的重要内容。

(1)生活消费方式的文化表达

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注重数字技术迭代文化的新供给,丰富生活消费方式的文化表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国际”吸引,在于其生活消费方式的文化表达,对全球消费者而言,是独特性的异域文化,对本地消費者而言,是本根性的日常生活,只不过这种生活消费方式,是现代化的代表和发展方向,是其他地区消费者的向往。有文化、有底蕴,还需要生活消费方式的文化表达,也就是在现代化生活消费中体现文化及其底蕴,这就需要通过数字技术来迭代文化的新供给。

得益于数字技术创造的便利与效率,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正在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和速度,跨越时空超越国度,极大地丰富了当代国人的文化消费内容,极大地提升了中华文化的国际影响力,还需要进一步借助技术赋能文化,赋能日常生活方式的文化表达,在传统文化中能够享受现代化的便利,在现代生活中能够感受到文化浸润,以文会友,以文润心,能够彰显中国现代化进程的包容和创造。

(2)标签式拳头文化产品打造

培育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立足文化优势打造标签式拳头文化产品。拳头文化产品,能够对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进行标签化。纽约拥有全球最多的美术馆和博物馆,及纽约文化沙龙、纽约客,巴黎有时装周及高奢时尚产品,香港有电影和华语音乐,都是享誉全球的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标签,这些标签式拳头文化产品,既能够吸引全球消费者,还能够带动一系列产品和服务的全球输出。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我们有文化古都、时尚之城、荟萃全球风味的美食之都或河海港+洋樓+小镇特色城市等文化强项,有文化资源之上的创意核心吸引物、创新旅游体验模式、文旅大产业体系等文化供给,1然而,还需要打造标签式拳头文化产品,尤其是能够推动中华文化全球传播和营销的拳头文化产品。

数字经济时代的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打造标签式拳头文化产品,不只是传统文化要素的活化,更需要数字化新表达,也就是说,要功夫,要熊猫,还要有功夫熊猫的创新。应该说,与其在现有文化产品市场中进行竞争,还不如另辟蹊径,着力前瞻打造数字经济时代的标签式拳头文化产品,用数字化的表达方式或载体形式来彰显我国城市的文化内涵。

(3)文明交流互鉴

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文化浸润,还在于其文明交流互鉴,应该发挥其交往功能,推动消费文化、商业文明、国别文化的多样性交流,相得益彰,也可以有其溢出效应,能够影响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建筑风格、礼俗习惯等,如日本对唐朝文化的学习,甚至影响到一个国家的国际话语权、国际影响力以及国家整体实力。2当然,文化自信的溢出,不能是有目的的传播,而是慕羡者的自主选择。

三、政策推动

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还要充分发挥制度优势,借鉴全球其他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的经验,通过政策来有力推动。

1.构建胸怀天下的营商环境

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重点在于供给侧的营商环境构建。商品、服务的自由流动,甚至自由港,并不能自发形成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生产要素集聚、生产和创新活动的迸发,才是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所在。营商环境不只是便利企业或商事主体,更是便利商事主体的涌现。中国拥有世界上规模最大的中等收入群体,在中国“世界工厂+世界市场”的新模式下,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率先创造更优的制度供给和管理方式,借助北京交易所、上海交易所等平台,完善金融支持与创新环境良性耦合,3形成直接回应市场主体期盼、直接服务产业发展、直接助力经济民生的机制,发挥政府与市场互利共生关系,打造胸怀天下的营商环境,促进当地企业和品牌的孵化,同时对全球新创企业形成海纳百川的能力。此外,要重视大型企业、创新企业的营商环境,还要重视小微企业,所有商事主体的营商环境。

营商环境的构建,要重视政策洼地效应,更要重视创新高地效应。在我国经济高速增长阶段,为了促进地区和行业的发展,部分地区制定了相应的区域性税收优惠及行业、特定类型企业的税收优惠政策,或者通过财政返还、财政奖励、财政补贴等方式来吸引企业投资,一段时间内极大地丰富了地区的经济活跃度。在新发展格局下,地区供给能力的建设和经济增长的可持续性,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情境下,要注重通过创新引领全球性的各类优质生产要素的集聚,着力打造制度创新的高地,这也是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着力所在。

2.成为共同富裕的带动者

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就是发挥中心城市的带动作用,就是通过核心城市的发展来带动周边地区和城市的发展,成为共同富裕的带动者。

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让自身成为共同富裕的示范区。纵观全球城市发展兴替,工业化时代的德国鲁尔工业区、美国五大湖区城市群,甚至是我国一些城市,不可阻挡的是生产力跃迁和经济形态演替,内在来看就是贫富差距扩大。传统产业转移之后,新兴产业发展不能跟上,即使仍能掌握产业链和价值链,然而,中等收入群体整体下行,城市发展不能惠及更多群体,终将被反噬而辉煌不再。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带动每个人的发展,他们是消费者,也是生产者,还是创新者,有了高质量发展,有了共同富裕,才能支撑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可持续发展。

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培育建设,还要带动周边地区和城市的共同富裕。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是区域的消费中心,也是区域的经济增长极。如位于长三角的上海,位于京津冀和渤海湾的北京和天津,位于粤港澳大湾区的广州,位于成渝都市圈和西南地区的重庆,要带动周边地区和城市的共同富裕,需要通过产业合作带动周边的经济高质量发展,相应地,其经济高质量发展能推动发展水平和富裕水平的提升,进而还能带来可持续的消费需求。

3.打造全球城市的样板间

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借鉴国际经验,补足短板;更要坚持中国道路,坚定文化自信,形成中国特色的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当前,已经形成的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往往是全球的交通枢纽,通过大港口实现“货物”的流通;或者是成熟的旅游城市通过空港实现“人”的连接;再或者作为金融中心,通过货币交易实现“资本”的流通。新发展阶段下,我国的国际消费中心建设通过数据就可以把人、货、资本、信息等要素“连接”起来,突破空间限制,形成新的城市形态,和当下时代生活方式和生产方式;并且通过结合历史传统、民俗文化、特色资源、价值观念、建筑艺术等,挖掘城市的特色,形成共享的、人心所向的,吸引全球消费者的趋同之选和“样板间”。

新时代我国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是农业文明、工业文明、数字经济文明在中国历史文化和中国式现代化中的融合。农业化时代,我国古代城市长安等“国际”消费中心的建设由于地理空间和交通条件的限制,主要以面向需求侧的生活性服务业为主;工业化时期形成的巴黎、伦敦等消费中心,则通过发展生产力、扩大附加值等供给侧问题的解决,提供生产性服务业;而数字化时代下,新一代通讯技术和数字技术的加持从根本上改变了服务业的低效率属性,使之具备了“可存储”“可贸易”等新特点,使得服务业的规模经济、范围经济的特征更加显著,数字服务全球产业链加速延伸,1通过赋能其他产业(如文化等)创造和引领了新消费需求。从中国制造到中国产品、中国品牌,从中国文化到中国魅力,富有文化底蕴和现代化的产品和服务供给,于内能够使人民群众更有获得感,增进文化自信,实现中国特色主义现代化的信任和信赖;于外应该体现全球消费者对中国制造、中国创造和中国文化的认可和信赖,蕴含对中国现代文明和价值观的尊重。

结  论

立足新发展阶段,持续蓬兴的中国经济和消费,超过4亿中等收入群体的不断扩大,人均GDP超过1万美元并走向共同富裕,将会涌现一批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新时期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发挥我国市场资源的巨大优势,把握内需潜力释放、居民消费层次提升的重大机遇,持续深化商品、服务、资金、人才等要素流动型开放,稳步拓展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使之成为大循环的畅通加速器,成为构建新发展格局的先行示范区。

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是我国城镇化发展、现代化建设的重要内容,是推进以人为中心的新型城镇化建设的重要举措,相应地,就要把握我国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初心、使命和任务,要理解我国培育国际消费中心城市所处的发展阶段和所依托的主要经济形态,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以高质量发展为抓手,惠及更多人群,满足人民对高品质生活的追求。

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要深刻认识其消费特征和供给实质,贯彻新发展理念,以高质量新供给引领和创造新需求,立足新经济形态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夯实高质量供给的能力基础,通过供给侧有效畅通、高质量供给来带动经济大循环,进而创造就业和提高收入并形成强大的需求能力,使其成为扩大引领消费、促进产业结构升级、拉动经济增长的新载体和新引擎,实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高度融合,走出一条新时代培育建设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特色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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