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学科理论视阈下地域文化符号设计再造研究
2023-05-30曾朝辉王伯勋
曾朝辉 王伯勋
关键词:跨学科理论 地域文化符号 设计再造 设计方法 可持续发展
引言
地域文化承载着历史信息与人文基因,它们是进行创意设计、文艺创作与媒体传播等方面的创新资源,是建设和谐社会与促进文化自信等方面的重要内容。在国家文化振兴战略需求、政策推动及社会需求驱动下,地域文化创新设计研究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时代机遇。本文以地域文化可持续发展为逻辑起点,借助设计学跨学科理论及方法为阐释工具,通过“逻辑矩阵”与“方胜模型”的构建解析,来探析地域文化符号设计转化方法与理论建构的创新模式。
一、论题及研究框架概述
地域文化是一种具有代表性和可识别性的文化资源,由若干文化符号组成[1]。设计再造是基于一定原理与方法框架下的改良性设计。地域文化符号设计再造是运用整合创新思维和跨学科理论方法,借助实践框架和理论模型的推演,来探讨地域文化载体的提取与重构、语意植入、信息传达及接收等进程中的视觉转化与信息转译问题,建构设计创新方法体系。地域文化符号的载体形式多样,传统装饰、民间技艺、民俗文化中的视觉要素都是原生文化符号提取与再造文化符号演绎的素材来源。再造演绎所包含的主要创意设计方法有:维度转化,再现物象肌理结构与形态特征;形式再造,解构、重构或优化符号图形特征与形式美感;形意同构,形式载体与语意植入同步推进,借助形式再造进行语意植入,营造独特形式并升华意涵等[2]。课题以设计学原理及方法为基调,借助符号学、图像学、现象学、语意学、心理学等交叉学科理论,通过可视化模型的构建与演绎,来综合解析地域文化符号创新设计的实践应用与理论构建的有机进程。简而言之,地域文化符号设计再造是设计符号形式审美与意义感知的重构过程。
二、符号学等理论观点梳理及设计融合创新探析
从符号学理论来看,地域文化符号外在具象审美形式和内在抽象人文意涵有机结合在一起,形成符号信息,连接着设计对象、设计师与受众,这些信息必须要有良好的可感知性与可达性特点。因此,在地域文化符号的设计转化中,必须赋予其凝练的形式、明晰的意义及便于感知解码的信息符码,从而实现地域文化符号创新转化与应用的价值。
(一)符号学理论演进及皮尔斯混合编码论的设计应用
符号学奠基人之一的语言学家索绪尔把符号视为能指与所指的结合。他认为,不管是符号的所指还是能指,都只是在“符号结构”内部存在,是一种形式,不是实质的物质。可见,如果借用索绪尔的语言学“符号是能指与所指的结合”二元体系理论来讨论地域文化符号设计再造问题,会显得相当抽象和晦涩。相反,与索绪尔同时代的另一位符号学奠基人皮尔斯的符号学研究不以语言为符号范式,他动摇了索绪尔符号学二元体系能指与所指的基石,提出了符号的三分构造法,即再现项、对象、解释项三种成分构成符号,也称符号三元理论。他强调了人的感知、经验和思维活动,认为符号不断发展变化,不断产生新的符号。皮尔斯符号学对符号像似性、指示性与规约性做出了论断,认为三者的融合编码是最完美的符号;并指出,符号编码若能有效運用像似性、指示性与规约性的特性来进行符号的混合构建,则会更有利于符号意义的感知。
显然,皮尔斯三元符号学理论特别是符号混合建构论断,对于地域文化符号设计再造研究而言,具有极其重要的应用价值。以道路交通标识设计为例,如常见的车道掉头标识,它由像似性“n”形的曲线形结合指示性的箭头“→”图标同构而成,驾驶者凭符号外部特征(像似性)与生活习得经验(规约性),就能快速识别。即便是不同文化背景的人,也很容易识别这类标识符号。
(二)设计符号审美契合符号学文化哲学(美学)观点
卡西尔有个著名的论断“人是使用符号的动物”。他认为神话、宗教、语言、艺术、历史、科学等都是人类文化现象,人类的全部文化都是人自身与他自己的符号化活动所创造出来的“产品”,而不是从被动接受现实世界直接给予的“事实”而来;人能利用符号去创造文化,能把条件反射层面的信号(signs)改造成有意义的符号(symbols)。卡西尔视艺术为一种符号形式,是感性记号和精神含义的高度统一。但他不关注符号学作为方法论的可操作性,也从不分析和讨论任何具体象征符号的意义或产生意义的方式,这导致了卡西尔符号学逐渐式微。苏珊·朗格艺术符号论的理论前提是沿着卡西尔的思路而建立的,认为艺术是人类情感的符号形式的改造。这个观点对于地域文化符号人文精神审美的解释即美学意义理解是有帮助的。通过设计再造,把地域文化符号的艺术审美形式与人文精神意涵从文化遗产载体中转译出来,再经由载体演绎与语意植入整合,可使之转化为可识别或设计应用的再造文化符号。再造文化符号中深层次地聚落人文精神审美属性,正契合了卡西尔和苏珊·朗格文化哲学(美学)视野中的符号学观点。
(三)莫里斯符号学分类评述与符号修辞理论应用
莫里斯提出符号学由符形学、符义学、符用学、实践学、社会学、物理学六个关联学科组成,前三者被中国符号学界(语言学界)译为“语形学、语义学、语用学”。对于这一现象,赵毅衡认为与西文实际情况不符,容易引起误会。莫里斯符号学虽然主要被运用在美学、语言学等研究领域,但并非如此。他的符形学、符义学等理论,可作为本课题基于视觉文本的符号学探讨借鉴。
随着二十世纪“语言学转向”,特别是符号学运动的兴起,修辞学也从语言学转向了符号学。近年来,利用符号修辞理论研究地域文创产品设计方面的学术成果也偶见于期刊论著。运用符号修辞学的设计符号再造方法,提出在编码过程中如何高效运用符号修辞策略的方法与原则,进而提高视觉符号意义传达效率,可使观者的解码过程更为顺畅与高效[3]。
(四)“解释漩涡”及设计符号信息传送趋势分析
符号学理论提出,符号信息发送者及意图意义、符号信息及文本意义、接收者及解释意义三者之间,存在意义信息传送与接收解释不一致的可能性。这正如设计实践中的图像符号,一方面具有跨文化的共通性,另外也会因环境、语境、民族、心理等因素的差异而出现识别的模糊性或产生歧义。这种现象在符号学上称为“解释漩涡”。可见,地域文化符号的设计再造需要把握信息发送者、符号信息、接受者三者之间的共通性。如果出现偏差,则会削弱符号意义接收与理解的程度,影响符号文本意义的有效解码与传达。通过符号信息传送过程及在设计应用中的各个变量变化状态分析发现,符号信息传送或设计意图传达的基本趋势呈递减状态(图1)。因此,地域文化符号设计再造必须评估和了解信息(意义、意图)从文本(载体、对象)发出到反应(理解、认知)之间各种可能引起变化的因素(变量)的状态,以免出现“解释漩涡”,影响符号表意或信息传达。
(五)克劳斯·克里彭多夫基于设计语意学视角的批评观点
产品语意学先驱克劳斯·克里彭多夫的理论著作《设计:语意学转向》从批判性思考的角度,再次重构了设计符号学理论及其方法,拓宽了设计学领域的认知维度。他结合众多学者的观点,对索绪尔、皮尔斯、莫里斯等符号学理论进行了梳理,并从设计应用的角度,归结了五类容易引起别人反对符号学的观点:一是符号学植根于符号的世界(符号工具)和指涉的世界(意义内容)两种本体论中;二是在创造意义时,符号学排斥人的能动性;三是面对多种解释的共同经历时,符号学长期存在多义性问题;四是符号学满足于静态描述、分类等级和分类标准;五是符号学坚信理性共识[4]。这反映了符号学存在自身局限与不足,应引起注意。
三、图像学、现象学等相关理论观点評述及设计借鉴
(一)图像学理论的阐释功能融合设计方法创新
图像学作为美术史的一个分支和一种研究方法,是对形式主义的反拨,强调对美术作品题材、象征含义与文化意义的研究;图像学作为图像研究的一门科学,致力于图像文本的阐释学研究,因此图像学也被称为图像阐释学。现代图像学的代表性流派是以阿比·瓦尔堡、弗里茨·萨克斯尔、欧文·潘诺夫斯基和埃德加·温德等为代表的瓦尔堡学派。图像学作为严格意义上的方法,也要归功于瓦尔堡,他在20世纪初开启了基于一定时代文化背景下艺术作品的主题和内涵研究,即新的图像学研究领域。艺术史家欧文·潘诺夫斯基继瓦尔堡之后提出系统的主题、内涵与意义三层次理论——解释方法图像学理论,关注艺术作品的主题、内涵以及深层意义,使图像学成为艺术研究的重要方法。
图像学研究图像意义,它是具有解释性功能的图像志;符号学研究符号的构成和规律,关注对符号意义的解释[5]。符号是解释图像的前提,符号学在图像学中具有重要地位,离开符号学便无法把握图像学的基本思路。潘诺夫斯基图像学与索绪尔结构主义符号学思想、皮尔斯逻辑符号学思想、卡西尔的文化符号学(形式理论)等存在思想联系,促进它们与设计学方法融合,将对地域文化符号设计再造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论创新及阐释作用。
(二)设计学跨学科研究应避免图像学阐释方法的滥用
图像学理论一方面有助于视觉图像属性的地域文化再设计符号释义,另一方面也要防止图像学解释功能被滥用,以至于产生消极作用。图像学作为注重图像释义的理论与方法体系,在面对作为视觉图像的地域文化符号时,其阐释作用显然是助于解释设计再造后的视觉载体。符号学理论的有关评述已提及符号修辞作用,作为图像学研究对象的视觉设计符号,同样也可以运用修辞来超越自身的媒介局限,为设计再造符号注入新的活力。罗兰·巴特认为,图像修辞中充满了暗示和更深层次的内涵。他在对广告照片的分析中区分了三种讯息 :语言学讯息、编码的图像讯息、非编码的图像讯息[6]。其中编码的图像讯息(象征讯息或文化讯息)体现于含蓄意指形象,这对于解释地域文化符号设计再造中象征元素及语意信息植入后所形成的信息感知具有诠释作用。米歇尔在《图像学:形象、文本、意识形态》中对“作为相似性的形象”“符号学与象征理论”等议题的探讨中,阐述了“形象”对象与观念,并肯定了符号学和新康德学派象征理论第一代与第二代理论家皮埃尔、卡西尔、莫里斯和朗格等哲学家对象征理论的贡献[7]。但视觉图像不同于语言,具有形象识别或意义感知上的模糊性与主观性,故其意义接收与解释可能存在不确定性。贡布里希引用潘诺夫斯基的名言,表达了对图像学方法被滥用的担忧,“图像学可能不会像相对于人种志的人种学那样行事,而是像相对于占星志的占星术那样行事”。即每个人都可以基于个人的知识背景和目的来解读图像,以致于可能像占星术一样,产生形形色色的解释,反而消解了图像的意义[8]。
(三)现象学(美学)等理论众说及对设计审美的回应
现象学、存在主义、解释学的系列理论都关注意义的生成与理解。现象学的创始人胡塞尔也讨论了符号学问题;半个世纪后,德里达在符号问题上找出了胡塞尔理论的盲点,为解构主义打下了基础;符号学奠基者皮尔斯也有他独特的现象学理论;舒茨在20世纪30年代开始研究现象学式的社会符号学;梅洛-庞蒂将符号学与存在主义结合起来[9]。保罗·克劳瑟基于康德美学的现象学方法,从视觉艺术的视角,强调基于具体艺术案例的深入分析,对现实世界中的经验现象进行直观把握和阐释,以及对“人为造像”的“崇高”感知标准的确立与“全球艺术”视野及观点的表达;他认为,视觉艺术现象学在探讨抽象艺术逻辑和有关审美意义时,在没有任何语境知识、背景知识的情况下,人们或许可以认识到图像内在意涵的抽象形式,至少是存在进行审美欣赏的可能性[10]。可见,现象学理论在地域文化符号视觉载体演化、语意植入进程中,可提供更为深层次的美学价值启示,这与中国传统造物观念及现代设计表现注重意象美与艺术美的呈现,有异曲同工之妙。
四、心理学发展及影响
(一)设计学与心理学实现了交叉发展
心理学是研究行为和心理活动的学科,具有很强的理论性和应用性,19世纪末已成为一门独立学科,涉及知觉、认知、情绪、思维、人格、行为习惯、人际关系、社会关系等众多领域,其基础研究的主要目的是描述、解释、预测和影响行为。心理学与前述的符号学、图像学、现象学等学科早就有了密切的关联借鉴。设计心理学是设计学与心理学有机结合的产物,研究人的心理状态尤其是心理需求通过意识作用于设计,以及人在设计创造过程中的心理活动,并使社会和个体所产生的心理反应作用于设计,从而使设计更好地反映和满足受众或用户的心理需求。在当今,心理学又与实验科学、神经科学、脑电科学等众多学科产生了广泛而深度的交叉发展,其研究成果在设计学领域得到了广泛应用。心理学发展到设计心理学,已经证明心理学成为了影响设计学的重要交叉学科。设计心理学促进了设计学由质性研究为主转向为更倚重量化研究的新生态,增强了设计研究的可证性与可靠性。
(二)心理学理论夯实了设计学研究的科学基础
在前述符号学理论探讨中,有关符号信息传送的意图意义、文本意义、解释意义的接受程度,以及设计应用中的设计意图、设计对象、受众或用户对符号意义的认知程度等方面,都包含了设计心理学分析。同样,心理学与图像学等学科也存在紧密联系。如图像识别理论,关于外界刺激识别的“再认”过程,唐纳德·A·诺曼和林赛提出的“模板匹配模式”与“原型匹配”说,是最简单和最常见的一种识别理论,其他还包括特征分析模式、解构描述模式以及傅里叶模式等[11]。它们是处理、分析和理解以识别各种不同模式的目标和对像的图像识别技术,可根据模式或事物的关系或特征,进行基本属性或基本特征分析来识别事物或模式,是研究人脑长时记忆存储的图像形状转换模式等“再认”识别理论。它们从认知心理、计算分析与科学验证等角度,为地域文化符号的视觉载体重构与意义感知研究夯实了科学方法基础。心理学认为,所有人造物都是有限意义上的社会代理,它们扩展了用户的社会活动和心理需求,并在利益相关者之间调解意义[12]。
五、跨学科理论视阈下设计实践和理论建构模型探析
以下通过设计实践和理论建构的逻辑架构(模型)实例,来重点探讨分析设计学跨学科理论在地域文化符号设计再造应用及理论范式演绎中的创新思路与方法体系。
(一)设计实践型逻辑矩阵的整合创新思路与方法分析
1.整体设计思路与目标。“逻辑矩阵”(图2)是在设计实践探索中形成的程序与方法模型,它借助设计学跨学科理论,依据横轴与纵轴来布局议题进程和对应方法,形成地域文化符号载体与语意转化的关联系统。矩阵模块纵向按照“进程”“方法”“手段途径”等单元项渐次分布,“跨学科”用以说明研究的交叉学科特征;横向依据“进程”从左至右展开议题,串联“方法”和“手段途径”,构成有序的矩阵模型雏形。“逻辑矩阵”通过设计学原理方法及跨学科理论分析,结合发散与聚合相结合的创意思维,从相关议题与交叠问题阵列中,探索地域文化符号再设计的整合性创新模式。
2.进程联动促进阶段演化。地域文化信息整合与符号重构的系统性“进程”,包含5个转化阶段和7个执行步骤。5个转化阶段是:(1)“文遗挖掘”是设计再造研究的前期阶段,重点开展广泛而深入的文化遗产资源田野调查、搜集整理与文献研究。(2)“载体提取”是运用艺术再现手段,从形态、肌理、色彩等方面进行文化元素的提取;“意义提炼”是伴随“载体提取”而进行文化元素的主题、内涵、意义整理,提炼其意义感知。二者相互关联,形成基于传统审美形式、文化意涵的原生文化符号。(3)在“原生文化符号”的基础上,进行同构、解构、重构等设计转化,形成更具新潮意味与时尚审美特质的再造文化符号雏形;“语意植入”伴随“载体演化”将相关语意要素融合或转译到再造载体中,形成形象载体与抽象语意同构的再造文化符号。(4)“符号验证”是从符号形式载体与意义感知、信息传达与接收等方面对再造文化符号进行检验、评估与修正。(5)“设计应用”是将再造文化符号应用于设计实践,产生新的设计附加值。
3.方法模块构建设计创新途径。“方法”是“逻辑矩阵”中的关键模块,它对应“进程”设置和展开,构成由设计学原理方法与交叉学科理论共同推进的地域文化符号动态演绎模块链。“方法”模块链依托原形再现、思维发散、逻辑演绎、载体转化、信息植入、验证应用等层层递进的程序与方法,构建地域文化符号设计再造的跨学科整合创新方法范式。“进程”对应的第二、三阶段是地域文化符号设计再造“方法”演绎的主体阶段,集合了更多的跨学科理论及方法。其中,第二阶段重点运用设计学原理及方法与图像学研究方法,来再现视觉要素的符号原形和主题要义;第三阶段“载体演化”和“语意植入”是最为关键的两个执行步骤,先重点运用创意设计方法进行符号形式载体的同构、解构与重构等转化,后运用皮尔斯符号学像似、指示、规约的混合编码等规则,形成符号解码规则即符码,完成信息植入即意义重建。可以看出,“方法”模块链,运用设计学跨学科理论方法,且贯穿于地域文化符号设计转化到应用的全流程,构建了问题求解与验证的辐合途径。
(二)理论建构型“方胜模型”的创新基础与逻辑演绎
1.辐合创新思路与方法借鉴。“方胜模型”(图3)是在“逻辑矩阵”基础上,受“双钻模型”理论方法和中国传统吉祥符号“方胜”图形及其文化寓意的启示,由“逻辑矩阵”升级演化而成新的理论模型。并置的两个大菱形象征从“传统”到“新潮”的转化,并产生交叠(小菱形),交叠部分代表促进地域文化符号演化的链接区块或转换空间,它包含了设计学的方法原理、跨学科理论方法,以及时尚审美诉求与社会需求等动因。“方胜模型”与“逻辑矩阵”的整体思路、程序与方法是基本一致的,用“方胜模型”来同构地域文化符号设计再造演绎的理论框架,看起来凝练而丰富,也更显专业。
2.逻辑演绎建构理论范式雏形。“方胜模型”借鉴了“双钻模型”的基本框架:第一阶段,寻找正确的方向做正确的事,第二阶段,用正确的方法做正确的事。时间维度上用“发现期”“定义期”“发展期”“交付期”4个段落来表示。进程上列明了“从现象到问题”“原生文化符号整理”“研究转化”“跨学科理论转化”“最终研究方案”等一连串问题求解与目标实现的节点。在“方胜模型”中,从左到右的中轴是贯穿“地域文化”到“设计应用”的逻辑主线,包含了“洞察”(问题)、“聚焦”(問题与方法)、“概念”(新概念形成)、“实现”(解决问题与实现目标)的交替过程,循序渐进地推动了地域文化符号设计再造的创新理论归结。交叠部分揭示了从传统文化到新潮文化的转化,设计学方法原理和跨学科理论方法是转化内因,经济社会发展与市场对文化产品与精神需求等因素是转化外因。理论模型呈现了“发散”“聚合”“再发散”“再聚合”的渐进式创新思维过程,它以可视化图形诠释了地域文化符号再设计演绎的抽象逻辑,表达了量变质变的辩证关系,建构出设计学跨学科融合创新理论模型。
结语
设计学跨学科理论拓展了地域文化符号设计再造的学理阐释工具与方法应用体系。“逻辑矩阵”运用系统性整合创新思维,结合设计学实践方法与交叉学科理论,构建了地域文化符号再设计实践方法框架;“方胜模型”以“逻辑矩阵”为基础,借鉴“双钻模型”的创新思路,并巧妙同构“方胜”图形的传统文化意涵,形成了兼具直观性、实践性与可证性特征的演绎机制与理论范式,实现了从实践应用到理论建构的升华。课题研究从设计学跨学科的视阈,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新性继承与创造性发展,提供了互助式实践与理论探索的智慧和启迪。当然,也必须认识到,交叉学科理论存在自身局限,在设计学跨学科研究中,务必认真探究,避免理论盲从或形式上学,切实发挥好设计实践的认知作用。正如克劳斯·克里彭多夫在产品语意学理论中所提及的那样,在进行符号学、图像学等跨学科理论融合及设计应用中,必须考虑更全面和多维度的因素,充分发挥设计的主观能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