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符号能否成为民族记忆

李放

奇秀的庐山是一个让所有中国人都魂牵梦绕的地方，而从庐山脚下走出来的画家曹甦则用画笔表现出这种美妙的仙境。其精心制作的瓷板画《庐山云雾图》幅面是78厘米×380厘米，采用自制水床挥毫泼青花。那笼罩在山头像戴上白色绒帽一样的云雾，那缠绕在半山像佩在腰间的一条条丝带一样的云雾，那一座座高峰、一处处幽谷、一道道挂瀑、一汪汪溪流都被曹甦表现得气韵生动，酣畅淋漓。

看这些瓷板画与景既有相似之处又有其独特的韵味，飘飘欲仙。《庐山云雾图》正是源于对生活中的观察，由此而来，由心而发。虽然古往今来有诸多大师描绘过庐山的倩丽奇妙，但以这种独特创新的瓷板画形式，尺幅又这么宏大的，几近于无。艺术作品的创作过程，是以我们的生活体验为基础。作为艺术，它必须在实际生活中选取可以触动自己心灵的素材，进行一定的艺术加工与创作。脱离了以生活体验为基础的作品，是没有生命力的。

曹甦笔下的庐山怒涛卷雪，微岫布云。正如“庐山秀出南斗傍，屏风九叠云锦张，影落明湖青黛光”，画中美妙的意境是他心灵追求。

曹甦出生在与庐山毗邻的江西瑞昌一个素有“水果山”美名的小山村。雨后初霁，总能见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青翠欲滴，旖旎氤氲。小时候的他目睹了大自然各时节的奇幻美景，这是对他的艺术熏陶。于是信手涂鸦就成了他生命的最爱。即便放牛时，他也要拿着画笔和颜料涂上几笔。13岁时，他就无师自通地创作了第一幅画作《小巷深处》。

那深扎在画里的根，是家乡对曹甦的影响，所见所闻的土地、土墙、泥巴路等，更是扎在他心里的色彩和情感。成年后，曹甦只身赴京学艺，遍访名师，先后三次在中央美术学院研习油画，精心创作了各类作品，但他最想画的还是家乡的景致。近十年间，曹甦创作了《大美庐山》系列作品，这些作品不拘于表现形式，互相關联，富于机趣，饱含着曹甦的反哺之心和无限乡愁。2022年6月，他的系列作品在九江博物馆展览时引起了各界人士的高度关注，其有写实也有写意，清新、唯美的艺术风格给人以精神享受，并留下深刻的印象。曹甦同我说，每当回到庐山，就仿佛回到艺术的天堂，处处是美景。现代画家李可染讲过“为山河立传”，那么曹甦是在为庐山代言。

他常讲，画家要用心作画，其作品《母亲的背影》娴熟地用绘画语言表现了一个朴实勤劳的山村母亲形象。母亲挑着水，沿着崎岖的台阶艰难攀行，由于水满山陡，从桶边缘晃出的一些水，更加突出了一位母亲瘦弱而坚韧的身板。画面情感深厚，没有深情和热爱，是画不出如此动情的作品的。

作者历时六年创作，于2010年完成的麻布油彩《那个年代》是一幅178厘米×380厘米的巨画，描绘的是故乡老人们围炉烧火取暖聊天的场景，其将中国农民吃苦耐劳、勤奋乐观的品质展现得纤毫毕现。火堂彤彤炙热，人物形象鲜活，可以看出作者的写实功力，也表现了很有浓郁地方特色的山村风情。

曹甦笔下那灵动的曲线，充沛的情感和栩栩如生的色彩，都来源于他对生活的热爱和追求，以及他对美学领域的积极投入。

在近30年的创作生涯中，曹甦不但画遍了大美庐山的每一方水土，更是踏遍神州大地的每一个角落，遍寻各个少数民族的文化和符号。这些画作饱蘸深情，充分展现了各民族兄弟姐妹的原生态，自然美。

其中，画家2008年创作的油画《心扉》是画家边陲采风的代表作之一。画面表现了塔吉克族姑娘美丽善良，热情好客的精神品质，更是将古代丝绸之路的浓郁历史氛围渲染得淋漓尽致。

身为国家一级美术师，江西省有突出贡献专业人才，曹甦一边创作，一边担当起社会责任。2004年，曹甦策划发起和组织编纂《国乐典藏》（中英文版，中华书局出版），书中将56个民族的传统器乐、乐诗、乐曲、乐人立体展现。时任中国艺术研究院院长的王文章为他撰写前言并给予了高度评价。该书被中国驻外各大使馆收藏。

2008年北京奥运盛会之时，曹甦独立创作了将中华各民族传统体育与民间剪纸艺术融为一体的典籍《为奥运剪彩》，被奥组委列为馈赠嘉宾礼品，同时被国家新闻出版署评为迎奥运重点图书。

2012年，画家创作完成了一部环保题材的连环画《沙漠春天》（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讲述了日本老人远山正瑛，变卖家产来中国治沙的真实故事。

曹甦始终坚持自己的民族特色和文化传统。唯美浪漫，梦幻朦胧，都不足以形容这位天才画家笔下的民族女性形象，他笔下的女子高贵，优雅，美丽，色彩细腻柔和纯净清透，线条的粗细变换巧妙地展现了作品的层次感，不论看画面的哪个部分，都能够被曹甦细致的刻画所折服。而近些年，画家独自完成了他的中华民族梦，画完了56个民族的56个姑娘。画家通过描绘各个民族的女性形象，诠释了她们骨子里的民族文化和精神。

一个时代要有一个时代的符号。所以，曹甦把创作对象定在当代，不以画种，不以什么样工具材料界定文化的属性，以油画创作为主线，并全面利用国画、漆画、丙烯画、陶瓷等各种表现形式，去追寻民族的记忆，时代的精神。

有人说：“一个民族的艺术作品是一个民族精神的外在表现，它将国家之魂用一个个可见可触的形象向世界展示。”而曹甦也正在坚持用自己的想法，去表达这种民族艺术。其作品主题内涵深远，外延广泛，并颇具时代性、民族性和艺术性，在注重传承创新的同时，把创作对象聚焦于当代。作为国家文化部门的对外文化交流活动之一，“多彩中国——曹甦绘画展”已先后在埃及、俄罗斯、韩国等多个国家展出。

曹甦的作品“写”人则情真意切，“写”景则沁人心脾。昨日春来，今朝花谢。眼前红日又西斜，晚来清镜添白雪。他笔下满是无尽大美的中国，多彩的中国。

（作者系作家，评论家，著有《画界无疆》《唯美至上——中国艺术家之最丛书》《情在画中——杨飞云评传》《土地、生命、阳光的印象——孙为民评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