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逻辑契合与路径优化研究

洪帅 李果 符晓艺

摘  要：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是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发展理念的重要路径。从生态产品的概念出发，梳理有关生态产品定义的发展脉络，剖析主导者视角下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分类模式，阐释河北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逻辑契合。基于河北政府主导的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模式，得到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根据河北省域特点提出了路径优化建议。

关键词：生态产品价值实现逻辑契合     路径优化

2011年国务院印发《全国主体功能区规划》，提出“生态产品”这一重要概念。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增强生态产品生产能力”。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提供更多优质生态产品”。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建立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机制”。这说明对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发展理念的认识正在逐步深化。河北不同市级区域间生态环境和自然资源的空间分布差异巨大，其生态产品总体上呈现数量大、品类多、分布广的特点，其价值实现既是必要的也是可行的，但同时也存在着市场化不足的弊病，不能完全契合河北当前生态保护与经济发展的需要，因而有必要根据河北市场环境特点和省域发展要求对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路径加以优化。探究河北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逻辑契合与路径优化建议，有利于河北经济发展与生态文明建设，符合新发展阶段的时代要求，也与京津冀协同发展的战略目标相一致。

一、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概念特征与模式分类

（一）生态产品概念的界定

从生态产品的概念首次提出以来，已有不少学者进行了相关理论研究，但对于生态产品概念的界定却并没有形成一个广泛统一的标准。对生态产品概念有清晰的认识是开展相关理论研究的基础，只有明确生态产品的研究范畴才能在理论研究中有的放矢，才会契合新时代下人民的现实需要。

“生态产品”概念最早在1992年被提出，强调其是通过生态工农艺生产出来的没有生态滞竭的安全可靠无公害的高档产品。学者们在阐释“生态产品”这一概念时，往往基于《全国主体功能区规划》的说法，即生态产品是具有维持生命支持系统、保障生态调节功能、提供环境舒适性等功能的自然要素，是生态系统所提供的生态服务，并将生态产品凝结为环境要素。这类对于生态产品的定义属于狭义，典型代表为清洁水源、洁净空气、优质土壤和宜人气候等自然要素。

之后，进一步外延狭义的生态产品概念，指出生态产品是生态系统的最终产品或服务，其中包含了人类劳动要素，并将其与农产品与工业产品放在同一层级上，可分为纯自然类型的生态产品和经过人类劳动加工后衍生形成的生态产品两类。这类对于生态产品的定义属于广义范围，典型代表为生态农产品、生态标签产品、生态设计产品等。

（二）生态产品共同特征

不同学者对于生态产品概念基本内涵的认识基本一致，因此从中可归纳出生态产品的共同特征。第一，与人类福祉的高度相关性。广义生态产品所提供的供给服务、调节服务和文化服务会直接影响人类的生存环境、健康状况、维持高质量生活的基本物质需求以及社会文化关系等。第二，价值多维性。生态产品除了具有经济价值外，还具有社会文化价值和内在价值等，如著名的名山大川、湖泊等。生态产品价值的多维性使得生态产品价值评估变得更加困难。第三，外部性。许多生态产品由于没有排他性和竞用性，可以认为该种生态产品属于公共物品，如洁净空气，优质水源等，这些生态系统服务独立于市场之外，为人类提供生态系统服务的同时，无法像经济个体一样可以得到经济补偿，具有非常高的正外部性。

（三）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模式分类

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本质是一种利益分配的制度安排，通过政府和市场等手段协调生态产品供给中各方面的经济利益和环境利益。广义生态产品种类繁多，决定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模式的多样性。依据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主导者来划分为三种模式。

第一，政府主导模式。政府主导的模式多适用于对生态安全、环境保护等影响重大的、具有公共物品性质的生态产品，通常其生态系统服务范围和规模较大。依据对生态产品所带来外部效应的经济评估结果，出台明确生态产品产权的政策规定，对带来正外部效应的生态产品产权所有者进行财政转移支付，而对产生负外部效应的经济个体征收一定的税额。

第二，市场主导模式。市场主导的模式多适应于具有准公共物品性质或私人物品性质的生态产品，通常其生态系统服务范围和规模都较小。商品市场交易的前提是商品的产权归属明晰，在产权归属明晰的条件下，开展生态产业化經营，生态产权交易就是市场主导模式中的一种常见手段。此外，生态区域认证和环境金融也是市场主导模式中的重要手段。

第三，社会主导模式。社会主导的模式多适用于具有公共物品性质或准公共物品性质的生态产品。具有公共物品性质的生态产品的产权归属通常不明确，因而容易导致公地悲剧，当界定产权并不容易时，社会组织自行调节就成为了一种常见手段。社会组织可以对生态产品供给者直接支付费用或者捐款，也可以利用信贷、基金等形式提供绿色金融服务。

二、河北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逻辑契合

河北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既有其区域发展、产业发展和改善民生方面的必要性，也有其自然环境资源和政府支持方面的可行性。

从区域发展的角度看，生态环境协同治理是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的重点领域。基于此，大力推进河北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既符合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要求，同时也是切实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发展理念，不仅有利于京津冀区域协同发展，还有助于京津冀区域生态环境协同治理。

从产业发展的角度看，中国早期的工业发展模式基本都是“先污染后治理”的传统工业发展模式，这不仅造成自然资源的严重消耗，还加速导致生态环境严重污染。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提出“加快生态文明体制改革，建设美丽中国”的要求，旨在建立一种足以支撑起经济可持续发展的产业结构模式，即：绿色发展模式，以产业发展为主要目标，其核心任务是实现生态化产业重组。河北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手段多种多样，普遍具有有改善产业结构、促进产业转型升级的作用，如生态产业化经营、绿色金融等。

从改善民生的角度看，生态产品所提供的绿色食品供应、生活环境、生态安全等生态系统服务与人类福祉高度相关。实现河北生态产品价值，深化经济利益分配，可激励生态产品供给方提供更多更优质的生态产品；强化环境利益共享，满足作为生态产品需求方的居民获得更好的生态系统服务。

从自然环境资源的角度看，区域的自然环境条件及其变化趋势是区域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基础。在地理范围上以河北省为主的京津冀地区，绿色空间分布广泛，并呈现出由平原地区向北部丘陵地区推进的趋势；中植被密度区和高植被密度区占比最高，并且在趋势上表现为逐年增加，高植被密度区成为各个城市间植被区主要的转换类型；无植被覆盖区和低植被密度区逐年减少。这说明河北生态资源丰富且层次多样，且整体自然环境条件的变化趋势是向好的。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说明河北生态产品的价值实现有着良好的自然环境资源基础，在客观条件上是可行的。

从政府支持的角度看，在京津冀地区2016年1月至2020年12月的跨区域环境治理问题统计出的62份政策文件中，河北独立出台的政策文件达16份，中央政府联合京津冀三地政府的政策发文达12份。京津冀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符合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与代表公共利益的政府行政管理目标相一致。无论是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目标要求，还是践行绿色发展理念的实践需要，都需要河北省政府能够出台相关政策予以支持。

三、河北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路径及优化

（一）河北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

基于上述逻辑契合，河北生态产品价值实现采用以政府为主导的模式。在这种模式下，河北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包括但不限于政府购买生态产品、征收环境税和资源税、生态保护补偿和权利与许可证交易制度。

就政府购买生态产品而言，政府依据实际需求购买具有私人物品性质或准公共物品性质的公益性生态产品服务或使用权、或进行产权交易。常见的是，由政府出资开发当地一些重点生态区域的水土保持项目、生态环境修复项目，将低经济效益的商业用地购买或置换为公共绿地等。

就征收环境税和资源税而言，对环境污染严重和自然资源消耗严重的企业征税的目的是将该企业的负外部影响内部化。属于生态环境组成因素的部分生态产品通常具有公共物品的性质，企业在进行生产时所造成的污染成本是由全体社会成员共同承担的，此时对该企业进行征收税费是合理的。比如，会对大量使用诸如矿产资源、林业资源和水资源等的企业征税，其原因同环境税类似，即通过税费将使用资源的经济主体造成的负外部影响内部化。

就生态保护补偿而言，对产生正外部性行为的生态产品供给者，通过提供经济补偿或政策性支持弥补其投入的资金、土地和劳动等生产要素，或是其因提供生態产品而产生的高额机会成本。实质上，生态保护补偿就是将生态产品供给者产生的正外部影响内部化的措施，政府提供的生态保护补偿就是对生态产品供给价值实现的具体体现。常见措施有生态公益林的管护、退耕还林、退牧还草、退田还湖等，其中管护的结果和退还的部分可视为生态产品的供给。

就权利与许可证交易制度而言，其本质上是一种产权交易，在生态产品产权明晰的条件下，出让一定的生态产品使用权。在该制度下，政府需要制定出一系列能实现生态产品价值的目标，并完善交易机制。权利与许可证交易制度多适合于可监测和量化的活动，如温室气体排放权、污水排放权、渔业捕捞配额转让等。

（二）河北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路径优化

在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背景下，河北不可避免地会践行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政府主导模式，这虽然能减少诸多现实阻力，但依靠政府调控和政策制定来推进河北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是远远不够的。一方面，在政府主导模式下，市场需求不能得到及时快速的反馈，容易导致生态产品资源错配；另一方面，合理利用市场机制实现生态产品价值的成本较低，需要为创新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提供了一种新的激励机制。基于此，提出河北生态产品价值实现路径优化的建议。

加强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市场化路径建设。市场机制应与明确的政策目标相配合，在政策目标明确的条件下推进生态产品市场化不仅使生态产品供给者得到更多利益，还使生态产品需求者也获得更多优质生态产品和生态服务。河北地域辽阔，生态资源丰富、层次多样，依据其不同的生态产品特征开展生态产业化经营是符合市场规律的。应适时推进承德和张家口生态涵养区开发，提高其优质生态产品的供给能力，对特定产品进行产业化经营以实现其生态产品价值。借鉴福建南平、浙江丽水生态融资模式经验，利用金融手段来保障生态产品价值，为河北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提供了良好的市场化路径示范。

提高政府行政能力建设。在政府主导模式下将生态产品价值实现效率与政府治理能力直接挂钩，推进政府健全完善社会和生态治理制度体系。以逻辑自洽的经济学理论作为支撑依据，依据理论研究或实践中成功的范例，因地制宜、因时制宜，结合河北生态产品独特的地域特点，出台政策规定干预生态产品供给行为，推进生态产品价值统计指标的设定与评价方法的改进。强化生态产品价值实现依赖于政府的政策倾向性，避免政策目标设定与实际需求偏差过大，减少人力物力浪费和错失发展生态产品良好机会的可能性，制定科学合理、高水平的政策目标，推进河北生态产品价值实现的顺利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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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河北经贸大学经济研究所；2.河北经贸大学京津冀协同发展河北省协同创新中心）

责任编辑：张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