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和你在一起

靳令仪

我对未来的展望很少。我喜欢回忆，回忆那些点点滴滴，回忆那些美好与悲伤，回忆那些欢笑与泪流。

记忆中，妈妈很美。她的头发是当时很流行的卷发，皮肤洁白光滑。在那些过去的照片里，有一张我印象深刻。她穿着那件紫红色的睡衣，看着怀里熟睡的我，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温柔”。之后，在我懵懂的十几年里，她给我拍了几百张照片，并不厌其烦地一张张打印出来，再装进一个个漂亮精致的相册里。那时的她，年轻又时髦。

在我自认为长大的那几年里，青春期的冲动让我做出了许多伤害她的事情。但那时，我却自认为那是我表达个性的方式。我很难过，我发现，她不再是那个温柔又有耐心的妈妈了。她变得暴躁易怒，变得让我害怕，仿佛关于我的一切都是导火索。

后来我才知道，那段时间家里生意很差，收入少，但日常开销大，偏偏外公又患上了糖尿病。她知道，温声细语管不了我，担心我会学坏，所以她只能用一种更强硬的方式来保护我。

那几年，时光变成了无情的刻刀，在妈妈的脸上和心里刻下深深的伤痕。那时的我很痛苦，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家人，却像站在河的两岸。河水不断冲击着两岸，河面越来越宽，我和妈妈距离越来越远。

再后来，也许是我长大了吧，我渐渐感受到了爸爸妈妈的不易。因为读书，我离家越来越远，陪伴妈妈的时间越来越少，却意外地跟妈妈走得越来越近了。其实说白了，就是妈妈退了一步。她也累了，她让我“野蛮”生长，让我去追逐自己的人生。

我感受到了所谓的自由，不再做那些斗争，也渐渐对家人敞开了心扉。我和妈妈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依赖妈妈。明明已經到十六七岁的年纪了，却还总是想着回家住宿，想和妈妈在一起。

妈妈说我怎么越长大越幼稚。

我则用撒娇的语气回应道：“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大学就找离家近的，一辈子粘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