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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驹龙腾 红遍南天

2023-05-30谢瑞山

当代作家 2023年1期
关键词:白驹古柏寻乌

1930年6月24日,随着敌人的一声枪响,年仅20岁的红军游击队干部胡海,在龙塘白驹村的瓦桥头壮烈牺牲。

时隔92年的今天,我踏上这个英雄的村庄,采访了胡海的亲属、30多位镇村干部,胡海视死如归、勇敢战斗传奇的一生,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让我崇敬仰止、思绪万千。

一、小龙降生 历尽泥沙

1910年6月的一天清晨,一个小男孩在龙塘白驹村的一户农家降生了。

这户的主人胡家荣,看到出生的长子,满心欢喜。

月中,胡家荣请了本家先生来到家里,妻子抱来孩子给先生取名。

先生望着浓眉大眼、天庭饱满的孩子,按三才五格推演一番。说,此子今后必有一番作为。似龙能升能隐,升则飞腾于宇宙间,隐则潜伏于波涛内。故取名“有龙”,乃大吉也。

少年的胡有龙,在私熟读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等书籍,终因家境贫寒,辍学在家。

辍学在家的胡有龙,白天跟着父母放牛放鸭,割草喂鱼,砍柴烧火,让他从小就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

闲余时间,他会邀上村中一帮人,到山上捉鸟,下河摸鱼,骑马打仗,耍棍玩弓,凡农村儿童的游戏,无不喜欢,无不逞强。小伙伴们都视他为头,成了一个孩子王。

转眼,胡有龙成了一个16岁的英俊少年。生性好动的他,如一条大海的小龙,要跃出江海,飞向天空,飞向外面的世界了。

胡有龙的父亲,语重心长地说,孩子在家千日好,出门半朝难。你要去见世面,父亲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事情给你做,倒是村中有一伙叔伯兄弟专做挑夫的活计,就是人十分辛苦,你可考虑一下。

如果你想去,又能受得了苦,父亲和他们说说,带你一起去,见见世面。

定南自明清至民国期间,有一条自广东海丰、潮汕一带至龙川贝岭、小参到江西定南的粤赣盐商古道。村里的宗亲,为了生计,有时沿着古道去做挑夫。

挑夫们全靠一根扁担两只脚,挑着赣粮粤盐往来于这条古道上。

路途遥远,挑担人的艰辛与痛苦,有句话“养崽莫挑盐,一年当十年,天天有凶险,日日挑驮难。”中得到了充分体现。崽子,去挑盐,你要考虑清楚哟,你受得了这份罪吗?

有龙听了父亲的一番话,想着挑夫路上的情景,还是决心去闯荡闯荡。

早上,胡有龙挑着财主的粮食,走出了白驹村。

挑夫们踩着光滑的石街路,趟过一条条山谷、溪沟,爬过一座座山坡高峰,钻过一片片草地林海,穿行在龙塘、天花、九曲、小参、龙川漫长的古商道上,累了便在茶亭或山寮休息,晚上就在客栈打地铺。

第二天,交换好食盐后,又挑着往回赶。

在半年多的时间里,胡有龙一根竹担杆,一副箩筐,两个竹筒,一把油纸伞,翻山越岭、跋山涉水在定南与广东的挑盐路上。

这段挑夫的日子,让年仅16岁的胡有龙真正体会到了父亲的话,尝到了“挑夫早出晚归忙,肩头又痛脚又软,有人问涯担嘛个,那知担来顾三餐。”的艰辛生活。

挑夫的日子不好过,军阀混战,民不聊生的社会,让初出茅庐的胡有龙心中一片迷茫。

究竟出路在何方?

恰好此时,一位做竹木生意的远房亲戚来到白驹村,收购竹木,准备放排去广东老隆。

“包吃包住,一趟三块大洋。”问胡有龙愿不愿意去?

胡有龙听了老板的情况介绍后,心想总比做挑夫好。

便与父母亲商议,决定去试一试。

说起放排,九曲河上倒也时常能看见到,胡有龙倒觉得不是什么稀罕事,只是还没有尝试过而已。

白驹是九曲河的上游,九曲河则是东江的源头。

从龙塘白驹顺着九曲十八弯的大河可直到龙川老隆圩。一直以来,这条母亲河上的放排生意兴隆不已,算来也有上百年了。

放排的季节,洪水涨高、河床充盈。许多老板会雇佣放排客去老隆。

第三天,胡有龙便与“老排客”一起把3排每排300根的竹木,全部进行打眼、邦扎、编排、收揽、倒簧好,在腰间系上围布,随着竹排上前头的掌舵人,吆喝一声,登排。

胡有龙与其他15个放排人,开始了新的放排生活。

弯弯的九曲河,碧水茫茫、青山隐隐、欧鹭翻飞、竹排片片、船帆点点,面对这美景,胡有龙心里痛快地偷偷地乐着。

遇暗礁、过险滩、闯深渊,也让胡有龙受到了不少的惊吓。

二天后,终于达到了老隆圩。

竹木交易很顺畅,老板高兴地带着胡有龙他们围着老隆圩逛了一圈。

胡有龙发现这里商贸繁荣,南来北往的客商川流不息。各种语言,各种习俗,各种思想,在这古老的“佗城”滋生,碰撞,发了物理变化、化学反应,许多新鮮事物,让人目不暇接。

胡有龙心想,出路或许就在这里。

4月到9月,是放排的黄金季节,胡有龙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走了十多趟佗城,对佗城也熟悉起来了。在放排的日子里,渐渐成了一个熟练的放排郎,开拓了视野,见识了社会。

在9月最后一次放排后,胡有龙在老隆圩找了一份竹木的工作。

在老隆工作的时间不长,只有2个多月。

在这2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接触到了龙川县共产党人黄觉群、曾培霖等一批从事农民运动的领导人。

时任梅县、兴宁党团组织负责人的古柏,恰好来到龙川开展学运、工运、农运工作。在一次参加手工业的大会上,年轻活跃的胡有龙引起了古柏的注意,当古柏了解到胡有龙时江西定南人的情况后,分外亲切,给胡有龙讲了许多的革命道理,并鼓励胡有龙回到定南家乡去,参加革命。胡有龙听了古柏的一席话,感触很深,决定回到家乡投入到农民运动的革命浪潮中去。

渴望自由,寻求出路,追求理想的胡有龙在心底滋生出了朦胧的革命意识,如一轮红日渐渐升起,蓄势待发。

他回到家乡,一切如他的名字那样,蛰伏的“小龙”即将腾飞。

二、组建农会 投身革命

胡有龙回到家乡时,定南的工农运动发展势头强劲,方兴未艾。

1927年1月,受中共赣州特支的派遣,中共党员鄢一心以国民党江西省党部特派员和国民党中央农民部特派员的身份,来到定南指导工农运动,帮助筹备定南县总工会成立事宜。

3月胡有龙参加了全县工会会员代表大会,见证了“定南总工会”成立的光辉岁月。

定南大地的农民协会,像雨后的春笋破土而出,全县会员迅速发展到2000余人。

转眼间到了8月,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一南昌起义,向国民党反动派打响了第一枪。

这一枪,传到定南,让胡有龙与全县各界民众热血沸腾,倍受鼓舞。

胡有龙在家乡白驹村把儿时的伙伴们串联起来,有时在家里,有时在田间地头,有时在山上河边,秘密开展活动。把他在广东龙川、定南总工会的所见所闻,南昌起义的消息,县内外的形势,一一告诉大伙。

伙伴们听了胡有龙的话,眼睛睁得大大的。大伙没有想到眼前的胡有龙,与半年前简直判若两人,好像发生地震一般,让人不敢相信。

大伙说,有龙,你有胆识,又精明能干,何不带领大家也闹他一闹?闹得那些地主老财地朝天,如何?

胡有龙说,就来个滚地龙,闹出动静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此时,革命的东风再次吹进了定南的村寨,如春天盛开的百花,斗艳芬芳。

9月、10月,中共广东东江特委派中共党员汤镜生(原名汤阳明,寻乌中山学校教师,广东人),谢克(中共党员,原名李克,又名李明亮,广东人)来定南从事地下活动,传播革命火种。

他们的到来,让胡有龙很快找到了主心骨,有了施展理想抱负的天地,下决心跟着他们闯出一番事业来。

一个夜晚,胡有龙迎着满天的星星,急匆匆地走在白驹至长富的山路上,充满着愉悦、希望,朝着前方的明灯走去。

汤镜生、谢克正在长富圩黎见明的客栈里,等待来自龙塘、洪洲、白驹、鹅公等地的农会负责人和积极分子,准备召开各地农会成立大会。

胡有龙到达客栈后,与汤镜生、谢克及各地农会负责人,一一打过招呼,作了自我介绍,详细汇报了白驹的情况。

白驹全村以胡姓为主,位于桐坑圩东北7公里处,自清乾隆年间迁居400余年来,百姓勤劳善良,民风淳朴,物产丰富,出门千山绿,白水明田外,暮从碧山下,世守桑麻业,确是一处桃源胜地。

近二十多年来,政府腐败,军阀混战,致许多百姓饥寒交迫,家徒四壁。群众渴望改变现状,起来抗争的愿望日益强烈。开展农运工作有较好的群众基础,有利于各项工作的开展,能够打开局面,旗开得胜。

汤镜生、谢克听了胡有龙和与会代表的发言后,充分肯定了大家的工作,同时对当前形势作了分析,提出了一步的打算。要求大家回去后,秘密发动群众,克服困难,尽快把农会组织起来。

同时,汤镜生、谢克对白驹村的工作提出了要先行一步的要求,要率先成立农民协会,为推动龙塘地区乃至全县的农运工作起到引领示范作用。

汤镜生与谢克对视了一下眼神,说“有龙”,这个名字太响亮了,容易引起地主土豪,国民党反动派的关注,为避免在今后的革命工作中所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损失,从今晚开始,胡有龙改名为“胡海”,龙归大海吧!

龙归大海!“胡海”这个新的名字,象征着大海中的帆船即将启航,乘风破浪,直挂云海。

胡海,这个名字,从此正式成为他革命的称呼。解放后,《定南县志》、革命烈士名册均沿用此名。这是一个让敌人心惊胆战的名字,这是一个平凡又光荣的名字,也是一个英雄本色的印记。

胡海回到白驹村,利用宗亲、宗族关系,走村窜户,宣传革命道理,启发人们的思想,秘密发展农会会员,组织农民武装,成績斐然。一个50多人的农民协会,2个月后在白驹村正式组织起来了。

汤镜生、谢克来到白驹村指导农运工作,对胡海他们打土豪,分浮财,废债约,抗租债的系列活动给予了高度评价与肯定。同时指出了不足和今后的工作方法,为白驹村下一步减租减息,废契废债活动指明了方向。

一花引来百花开,百花齐放春满园。白驹的农会运动,推动了洪洲、长富、桥下、天花、鹅公等地区农会的发展壮大和农民运动的蓬勃发展。

转眼到了11月。此时的龙塘秋高气爽、秋水长天、层林尽染、漫山红遍。

在这个五彩斑斓的季节,龙塘农会运动迎来新的高潮。

在龙塘圩,胡海精神焕发地与各地农民协会负责人一起参加了“龙塘地区农民协会”的成立大会。汤镜生为大家宣传了当前的形势,布置了下一步武装斗争的有关问题,有力地推动了龙塘地区农民运动的发展壮大。

此后,仅白驹村的农会会员就达200余人,龙塘地区的农会会员达到了3000多人。龙塘地区声势浩大,规模空前的农民协会及农民运动,成了今后全县革命的一支生力军。

三、古柏密访 创建红区

龙塘地区与定南全境农民运动的浩大声势,引起了国民党反动派的仇恨,他们想尽一切办法进行破坏与打击。

1928年2月,汤镜生、谢克离开龙塘到天花陈坑村进行革命活动时,被反动民团张国柱抓获,投入县监狱,刚刚兴起的农民运动暂时转入低潮。

天无绝人之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信丰农民暴动的主要领导人郭一清、黄达、蓝广孚以及寻乌农民运动领导人刘金仁、严纯金、刘田畴等一批经过革命斗争考验的共产党员来到了定南,为龙塘地区的革命事业又带了光明。

有了党组织的领导,胡海领导的农会,加快了白驹农民赤卫队的组建步伐。

经过层层筛选和考察,一支20多人的秘密赤卫队于1928年5月在白驹村正式诞生。

白驹地处深山,林密水急,北可至安远鹤仔圩,东可抵孔田圩,西可通洪洲、长富村,南可到胜前村,优越的地理环境,使白驹农民运动的燎原之火,辐射着周边广大山区。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誰主沉浮?”

风华正茂的胡海,如龙入海,呼风唤雨。他及时得到了郭一清、黄达、蓝广孚等中共党员的亲切指导。也得到了毛泽东的秘书、中共寻乌县委书记、中国工农红军总前委秘书长古柏同志的教诲与赞扬。

5月,古柏为传达中共赣南特委的指示,秘密来到白驹村,夜宿胡海家中。

这是胡海第二次与古柏密切接触,为胡海革命斗争迈入新征程起到了拔云雾见青天的作用,在以后的革命生涯中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晚上,古柏与胡海促膝长谈,听到了毛泽东在寻乌深入商店、作坊和田间的调查情况,听讲了中国革命形势,共产主义必胜的革命道理,更听到了古柏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自古以来,时代之变迁,政党之初发展,一定要牺牲不少青年,为党铺平道路,党之主义才能实现。”“难道你愿意做共产主义的铺路石吗?”

胡海听后,坚定地回答:“我愿为实现共产主义的伟大事业,甘做革命的铺路石,不计较自己的生命,直至牺牲。”

古柏与胡海的彻夜长谈,让胡海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理想信念,决心为之奋斗,直至牺牲。

第二天,胡海联系到郭一清、黄达、蓝广孚来到白驹村,接受古柏传达中共赣南特委的指示。

此时,胡海家中一盏煤油灯闪闪发亮,驱散了黑暗,照亮了他们几个人的心房。

为确保会议的安全,史称“白驹会议”。胡海秘密布置了8个赤卫队员在村中四个方向监视着村内外的动向。稍有风吹草动,都可保证古柏等领导全身而退。

古柏就中共赣南特委的指示向郭一清、黄达、蓝广孚和胡海进行了传达。肯定了定南的农运工作,就下一步开展游击战争,创建安远、定南、信丰三县农民革命武装和信安定红色区域进行了研究和部署。

会议结束后,胡海与古柏来到九曲河边,望着滚滚东去的河水,望着深邃的夜空,等待黎明的到来。

古柏离开胡海家后,郭一清立即组织白驹、桥下、桐坑、洪洲四支赤卫队,合编为“龙塘地区游击队”,郭观林为队长,胡海为副队长。随后公开亮出了旗号,成为插入敌人心脏的一把尖刀,成为信安定红色区域重要武装力量之一,威慑四方,屡建功勋。

四、转战边区 血洒白驹

胡海自1928年5月与寻乌县委书记古柏在白驹分别后,转眼间一年半的时间过去了。

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里,19岁的胡海在这场大浪淘沙的革命道路上,率领赤卫队员、游击队员一直转战在定南、安远、信丰、寻乌的广大山区。所到之处,敌人闻风丧胆,鬼哭狼嚎。

1929年10月,古柏第二次来到龙塘白驹村胡海家中。两人相见,分外高兴。古柏向胡海介绍了寻乌及周边的革命形势,胡海汇报了这一年半来的革命斗争情况。聊至深处,胡海心中埋藏已久的心愿--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事,庄重地向他敬重的领导古柏提了出来。古柏欣慰地说,“胡海,我真没有看错人。那你就在斗争中接受考验吧!”从此,胡海心中朝着这个方向,一直战斗在最前线,直到牺牲的那一刻。

原来,古柏此次到胡海家是获悉了广东南雄县委书记曾昭秀与其妹曾昭慈、曾昭恩到定南天花开展地下活动的消息后,立即亲赴龙塘白驹村邀请曾昭秀到白驹胡海家相会面谈。

曾昭秀见到在广州读书时就相熟的老朋友古柏后,非常激动。两人聊了这些年来革命的经历,谈了革命形势的发展与打算,互诉衷肠的两个革命领导人,一直聊到深夜。

古柏得知曾昭秀因南雄革命暂时受挫,来天花开展地下活动的情况后,于是邀请曾昭秀兄妹一起到寻乌参加革命。曾昭秀愉快地接受了邀请。两位老朋友想到从今往后能并肩战斗在一起,激动地拥抱着,心底已驰骋在赤旗漫卷的新征途中……

古柏安排胡海接送的有关工作后,顺利地返回了寻乌。

胡海立即按照古柏的指示,通知了方学元、钟耀辉到天花大岭将曾昭慈、曾昭恩接到白驹。

随后,彭日辉、钟九妹也一同赶到了白驹胡海家。他们几个人为确保护送安全,商量了几套应变办法,并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第二天上午,方学元、胡海等5人,用送嫁的方式,从敌人的眼皮底下,顺利地将曾昭秀、曾昭慈、曾昭恩送护到了寻乌阳天嶂。

他们一行受到了古柏的热情接待,并留在寻乌接受思想、训练、农运等工作的培训学习,为开创定南革命工作的新局面奠定了良好的干部基础。

从寻乌学习回到家乡的胡海与方学元、钟耀辉等人成立了定南武装暴动总指挥部,准备集中全县武装力量攻打国民党县政府,建立县红色苏维埃政权。12月,因走漏风声,导致春节暴动计划失败。

与此同时,国民党县长张孔修多次派出警察、民团、靖卫团到全县“清剿”赤卫队。1930年2月,张孔修与反动民团头目张国柱窜到白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给群众造成巨大损失。

由此,胡海及赤卫队被迫转至寻乌、安远、定南边界山区活动。

为了反击国民党反动派的“清剿”,中共寻乌县委把定南县各赤卫队改编为定南游击大队。胡海任第一小分队队长,并与方学元、钟耀辉等人转战在油汶湖、上桂、祖山、马荠塘、兰田等一带山区,狠狠打击了敌人的嚣张气焰。

4个多月来,胡海在油汶湖这块红色的土地上,踏遍了山山水水,村村寨寨,留下了打土豪,抗捐税,土改分田,扩红筹粮等许多动人的故事,为建立边区苏维埃政府作出了重大贡献。

1930年5月下旬,油汶湖乡苏维埃政府正式成立,拉开苏维埃政权建设的序幕。

为了尽快在全县实现一片红,建立全县统一的苏维埃政权,胡海受中共定南县油汶湖区委员会的派遣,回到了龙塘白驹村开展扩红活动和筹备成立白驹乡苏维埃政府的有关工作。

临走前,胡海把8个月前已写好的入党志愿书,郑重地交给了方学元。说,虽然现在我不是共产党员,但请党放心,请组织放心。我回到家乡后,一定会以一个共产党员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努力出色完成党交给的任务。任何时候,任何地点,都以人民的利益为重,以民族大业为重,永不背叛组织,背叛人民。

方学元接過胡海的入党申请书,深情地对胡海说:“党相信你,组织相信你,人民相信你。希望你回到家乡后,依靠群众,圆满完成任务。在战斗中,接受党的考验。”

“此次关山百里,祝你一路顺风,马到成功。”方学元送胡海到河边时说道。

胡海回到家乡后,通过一个多月的努力,各项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6月下旬,由于土豪的告密,国民党政府县长张孔修和反动民团头目张国柱再次气势汹汹地扑向白驹村。

胡海获悉敌情后,立即组织农会骨干、赤卫队员分散隐蔽。他带着3个队员来到村瓦桥头侦察敌情时,被敌人发现。

胡海为了掩护战友过河,留下来阻击敌人。终因力量悬殊,寡不敌众,不幸被捕。

胡海被捕后,张孔修与张国柱临时把胡海关押在白驹土豪的地下室里。他们原本打算待审讯后,再把胡海押往县城监狱看守。

此时,张孔修、张国柱正加紧对胡海威逼利诱,许以高官厚禄,妄图从胡海身上得到游击队和油汶湖苏区的情报。

面对敌人的诱惑,严刑拷打,胡海没有吐露半个字,没有出卖组织和战友,始终坚贞不屈,大义凛然,视死如归。

面对穷凶极恶的敌人,胡海大声说:“我就是你们一直想找想抓的那个胡海,也是白驹的那个胡有龙,来,杀吧!十八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张孔修、张国柱见胡海如此难以对付,晓得这场闹剧在胡海前面起不了任何作用。终于露出反动派的真面目,准备举起屠刀,把胡海就地杀害。

1930年6月24日下午3时,年仅20岁的胡海高呼着:“打倒国民党反动派!”“苏维埃政府万岁!”“中国共产党万岁!”的口号,在白驹村瓦桥头,被敌人杀害,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白驹悲鸣,九曲怒吼。

青松低垂,翠竹落泪。

百姓哀殇,有龙归海。

解放后,县人民政府追授胡海为革命烈士。

92年来,胡海的儿子成胜(过继)、孙子石球、曾孙京平、利平等亲属和白驹村的乡亲们、小学生,一代代人,每年都来到烈士捐躯的地方,缅怀英雄,开展祭奠与追思活动。

一代又一代人,踏着先烈开辟的红色道路,披荆斩棘,奋勇向前。

今天我来到白驹村瓦桥头,望着“有龙”冲天的地方,望着依旧东去的白驹水,不禁吟唱道:龙归大海兮,山河昭日。龙化白驹兮,魂兮归来。

胡有龙即胡海,胡海即胡有龙。两个名字化作双双蝴蝶,翩翩起舞,化作美丽的精灵,遨游在白驹的上空……

作者简介:

谢瑞山,中共党员,江西省定南县作家协会副主席,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当代作家》江西赣州市分会主席,《当代作家》《首都文学》签约作家。在《赣南日报》《中山日报》《赣鄱文化》《学习强国》《散文百家》《参花》《鸭绿江》《文学少年》《当代作家》《天津散文》等报刊上发表文章300余篇,80多万字,出版24万字散文集《时间的印记》,获“鲁迅文学杯”金奖等21项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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