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游民”:有惬意也有隐忧
2023-05-30
近年来,一种游牧般的跨国界工作和生活方式,正在成为很多“打工人”和家庭的選择。一些媒体称这种人为“数字游民”,专指那些不需要到固定地点上班,依靠互联网便可谋生的人群。
在全世界各地工作
在撒哈拉沙漠接听Zoom视频电话,在东京酒店打开笔记本电脑。过去几年,28岁的英国平面设计师凯蒂·麦克劳德以这样的方式在78个国家和地区完成了诸多工作。
凯蒂是典型的“数字游民”,她的办公地点遍布全世界的角角落落。自2018年开始,她便在博客上记录自己的旅程,而她选择的生活方式也受到大批网民追捧。“疫情之下,远程工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凯蒂说。
过去20年里,卡特里奥娜·克里普斯一直在英国斯特林担任商务教练,但生活在西班牙是她多年来的夙愿。2022年6月,卡特里奥娜卖掉了自己的房子,开始周游欧洲,在酒店和咖啡馆处理一些线上工作。她说:“我已经60多岁了,没有年迈的父母,孩子也都长大了,我的牵绊少了。”
大卫是格拉斯哥的一名作家兼记者,2017年卖掉房子,开始在全球各地旅行并写作。2022年冬天,他计划前往西班牙创作下一部小说。他甚至写过一篇关于“数字游民”的短篇小说,他说:“当数字通信革命到来时,当我们拥有强大且免费的网络时,我看到了远程旅行和工作的机会。”
拖家带口环游全国
在“数字游民”的队伍中,有人独自上路,也有人拖家带口。
“孤独星球”网站的一项研究显示,在接受调查的来自67个国家的1400人中,有54%属于“在任何地方工作的人”,其中70%是带着孩子上路的父母。
38岁的美国人乔尔·杨远程经营着自己的影视制作公司。近年来,他和妻子珍娜每年都要花上约6个月时间,开着房车,载着他们3个8-14岁的孩子环游美国。“珍娜和我在俄亥俄州的农村长大,直到17岁我才坐上飞机。我希望自己的孩子在作出重要的人生选择之前,能够看到和经历更多。”乔尔认为,“在路上”能提供不同的学习体验,会让学习成为生活中自然的一部分。
住在奥斯汀的霍利2020年创立了一个远程工作平台,他的妻子则经营着一家个人成长咨询公司。他们每年要花两个多月时间旅行,2022年他们带着年幼的儿子再次上路,去往澳大利亚和巴厘岛。他们希望旅行的经历能培养孩子的好奇心和情绪适应能力,并提升跨文化理解能力。
常带着孩子一起旅行办公的露西·斯宾塞认为,这种工作和生活方式给她和孩子提供了自由思考的时间,“这能让人意识到世界是多么广阔,存在各种各样的机会,也让人意识到学无止境”。
“数字游民”潮流来袭
无数个人或家庭“走向远方”的背后,是数字游民的生活方式逐渐被人们接受和实践的现实。
除了网络技术高度发达以外,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走出熟悉稳定的环境,选择游牧般的工作方式?或许,可以从以下两方面寻找答案。
一方面,一些国家和企业创造了可以开启“数字游民”生活的客观条件。
最新调查显示,80%的美国求职者认为,新工作为他们提供能在各地生活的机会很重要。一些公司也开始实行随时随地办公的政策,转向永久灵活的工作模式。
相关数据显示,随着越来越多国家推出“数字游民签证”,这一词条的搜索量在过去5年中增长了2400%。《福布斯》统计,迄今共有46个国家推出“数字游民签证”,包括克罗地亚、爱沙尼亚、葡萄牙、冰岛、希腊等国。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合租空间和联合办公空间、负责后勤保障的旅游服务专业人士、在线人才市场和远程求职网站的出现,都在客观上给实现“数字游民”生活提供了便利与可能。
另一方面,“数字游民”群体人数的增长也与人们的观念转变息息相关。
“近年来,一部分人已经从重视财产转向注重体验,尤其是千禧一代正在推动这一趋势。”《福布斯》报道说,“与其花钱购买昂贵的手表或豪车,年轻一代更愿意将钱花在音乐会、攀岩、烹饪等体验上。”
梦想与现实有差距
然而,工作方式的自由往往也需要在另一些方面付出一定代价。一些对“数字游民”存有质疑的人士认为,签证规定、税收问题、医疗保障、缺乏归属感以及各种意想不到的突发状况等,都有可能让这种看似自由自在的生活变得压力重重。
设计师凯蒂就承认,不断移动可能会遭遇各种麻烦。“我睡过数不清的机场地板,还要一直努力去寻找畅通的网络。我曾因为是外国人而被骗花了更多的钱,食物中毒也有几次。”
其实,“数字游民”的真实生活往往并不像在社交媒体上看到的那样光鲜亮丽,必须探索出一种可持续的、健康的工作和生活方式。兼顾工作和旅行虽然是很多人想走的“精神之路”,但它同样伴随着一定的困难和挑战。
(摘自《新民晚报》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