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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湖湘文化看习近平关于中华文明的“五个突出特性”

2023-05-13周秋光金楠娟

湖南省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23年5期
关键词:湖湘中华文明中华文化

周秋光 金楠娟

(湖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1)

2023年6月,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上的讲话,深刻揭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中华民族现代文明建设的历史底蕴,集中概括了中华文明的突出特性,即突出的连续性、突出的创新性、突出的统一性、突出的包容性、突出的和平性。在多民族统一国家的历史发展进程中,众多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不断被创造、传承、创新,集合而成中华文明。中华文明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精华,在历史的洗礼和时代的进步中向前发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元素塑造了中华文明的突出特性,其中,中华文化有着显著的地域性、历史性,中华文明表现出显著的民族性、时代性。本文试以湖湘文化为切入点,以这一典型区域文化去理解习近平关于中华文明的“五个突出特性”。

一、湖湘文化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文化是民族生存、地方发展不可或缺的力量。湖湘文化历史源远流长,它是长期以来在湘楚地域即现今湖南行政区划内形成和发展起来的一种区域文化,与其他区域文化共同构筑了广阔悠久的中华文化。湖湘文化里包含的勤勉质朴、务实笃行、内圣外王、经世致用、心忧天下、敢为人先、变通包容、开拓创新等精神特质,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元素。

何谓文化?何为文明?这是文化研究者热衷关注的话题之一。通常以胡适与钱穆的两种观点讨论为盛,最先区分“文明”与“文化”的是胡适,1926年在《我们对于西洋近代文明的态度》一文中,胡适将文明定义为“一个民族应付他的环境的总成绩”,将文化定义为“一种文明所形成的生活方式”[1]。在钱穆看来,“文明文化,皆指人类群体生活而言。文明偏在外,属物质方面。文化偏在内,属精神方面。故文明可以向外传播与接受,文化则必由其群体内部精神累积而产生。”此外,他认为“文化可以产出文明来,文明却不一定能产出文化来。”[2]由上可知,文明与文化之讨论,主要在两方面:一为二者与物质、精神定义之所属,另一为二者产生之先后关系。

众所周知,文化有广义和狭义之分,狭义文化专指精神文化,广义文化则包括物质的、制度的、精神的三个层面。其中,物质文化是文化的表层或物质外壳,它反映人的物质生活,也可以说是器物的创造,表现出文化的时代性,看得见、摸得着,又称“硬文化”。制度文化是文化的中间层,或称心物结合的层面。它反映人的群体生活,凡属于群体关系的,如婚姻家庭生活、国家政治法律、民族宗教社团组织、社会民情风俗习惯等等皆是。精神文化是文化的社会心理层面,文化的里层、核心或最深的结构层次,它反映人的内心生活,看不见,摸不着,只可以用心灵来感触和认知,又称“软文化”。凡属于观念的、理性的、趣味的,如宗教的、道德的、文学的、艺术的等等皆是。无论中华文化还是湖湘文化或其他区域文化,大抵都能从物质、制度、精神三个层面中找寻到其清晰的脉络与轨迹。

中华文化是民族文化和区域文化的汇合,有如涓涓细流百川归海,正是因为有民族的和区域的文化不断汇入与融合,才使得中华文化多姿多彩、欣欣向荣。从文化类别上看,中华文化可细分为民族文化和区域文化,其中民族性是中华文化的内核所在,华夏汉文化是中华文化的核心;从文化的发展传承视角看,又可根据不同的历史时期作细致划分。

湖湘文化从属于中华文化中的区域文化,从源与流的关系来看,无源不成流,有源才有流。中华文化里的连续统一、兼收并蓄、开拓创新等特质在湖湘文化的传承中有着显著的表现,湖湘文化里的注重实干、自强不息、勤勉朴实被中华文化吸纳包容表现得也十分突出。正是有着如湖湘文化一般的各类地域文化,才构筑了中华文化形态多样的文化之美;正是有着数千年来不断发展转型的以湖湘文化为代表的文化类型,中华文化才能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二、湖湘文化是中华文明突出特性的重要展现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化传承发展座谈会中指出,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很多重要因素共同塑造了中华文明的突出特性。

中华文明的连续性是由各区域各民族的连续性多流汇聚而成的整体连续性,具有自我发展、回应挑战、开创新局的文化主体性和旺盛生命力。中华文明的创新性是由各区域各民族的创新性多流汇聚而成的整体创新性,是连续与创新相结合的历史进步过程。中华文明的统一性是由各区域各民族的统一体多流汇聚而成“向内凝聚”的整体统一性。中华文明的包容性是由各区域各民族的多流汇聚、通过各种交流融合发展而形成的具有开放特质的整体包容性。中华文明的和平性是由各区域各民族的多流汇聚而成的以“和同”为根本特性、以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理想目标的整体和平性。

总的看来,中华文明“五个突出特性”相互交织、互相影响,其中,连续性是中华文明创新发展的内在前提,创新性是中华文明持续发展的根本动力,统一性是中华文明外在集中展示的必要保障,包容性是中华文明多元内在交流的必要基础,和平性是中华文明内外凸显的根本因素。

(一)从连续性来看,湖湘文化历千年而不衰,有着内在的稳定性

一方面,连续性有赖于制度文化的相对统一和连续。湖南原为越人和“蛮”“濮”等民族的居住地。春秋战国时,随着楚国的征湘,楚人、巴人等楚国境内的民族便相继入湘并逐渐成为湘地的主体民族。之后,湖南境内原有的大部分土著民族逐步向西部、西南部以至湖南境外的西南山区退徙,留下广大的江湖平原供中原人和楚人聚居,构成了湖南境内新的汉族群体。汉代分封了大量诸侯国,其中包括长沙国,这是西汉时期湖南历史上出现的第一个诸侯封国,分为“吴氏长沙”与“刘氏长沙”两个时期。唐代宗广德二年(764年),中央在衡州设立湖南都团练守捉观察处置使,简称湖南观察使。大历五年(769年),湖南观察使始迁往潭州(今长沙)。唐末五代,马殷建立楚国割据五十余年,这是历史上唯一以湖南为中心所建立的国家政权,为湖南的区域性开发奠定了一个良好的基础。康熙三年(1664),分湖广右布政使驻长沙,是湖南省建省的开始。雍正元年(1723),将湖广右布政使司改为湖南布政使司,第二年,正式将偏沅巡抚改名为湖南巡抚。新设的湖南省形成自己的重心和规模,为湖湘文化的进一步发展创造了条件。

另一方面,连续性促进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的的灿烂辉煌。农业方面,战国时期,湘楚之地便是重要的产粮区与物资供应基地。《楚辞·大招》云:“五谷六仞,设菰梁只。”宋代洪兴祖解释五谷为稻、稷、麦、豆、麻,七尺曰仞,六仞则表示积谷很多。[3]这早已奠定湖湘地域农业兴盛的地位。手工业制作方面,根据考古发掘,春秋战国时期的楚国墓葬出土了大量的青铜器具,包括制作精美的两色剑、矛、斧、带勾、素镜、羽状纹地四山纹镜等。楚人铜器制造工艺的发展水平,最突出地表现在铜镜的制造上,至今已发现用不同花纹装饰的长沙楚镜达40余种。[4]国家大一统后,手工纺织水平快速提升,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大量纺织品,集中体现出西汉初年湖南地区纺织工艺技术和纺织业发展的高超水平。文字是文明的要素与标志之一,也是精神文化的突出形式。20世纪以来,在湖南出土了一些刻有短篇铭辞的青铜器,大批楚简文字的出土,为人们研究楚国文字和简册制度提供了丰富的史料。《楚辞》是春秋战国时期荆楚文学的代表作,蕴含着浓郁的爱国主义情感,描绘了楚人的神话体系与民间宗教信仰。出土于长沙子弹库楚墓的《人物御龙帛书》和出土于长沙陈家山楚墓的《人物龙凤帛书》,是中国迄今发现的最早的完整的独幅绘画实物。马王堆汉墓中出土的《老子》抄本和《黄帝内经》古佚书以及一批失传的医药学著作,说明古老的华夏传统文化在湘楚地区得到传播。

(二)从创新性来看,湖湘文化在传统和现代之间革故鼎新,尤其在近现代发展转型之中“敢为天下先”

其一,湖湘文化的近代化历史转型始于1895年中日甲午战争后。近代化其实就是资本主义化,看中国是否走上近代化主要就是看其是否产生了资本主义的新文化。中国的近代化是在封建社会和西方社会两种文化的对抗融合下出现的。考察中国文化的近代化,应以西方文化的输入及中西文化的冲突和融汇作为标志。运用这个标准审视鸦片战争发生后的湖湘文化,我们就会发现其近代化的起点不能与沿海地区划等号。至少在中日甲午战争之前,湖湘文化还没有走向近代化,反洋教、反对外来用物之风仍盛。甲午战争失败后,湖南人因为湘军荣耀而持有的自骄心态被严重打击,“湘军与日本战,大溃于牛庄,湖南人始转侧豁寤,其虚骄不可向迩之气,亦顿馁矣”。[5]然而,战争失败更加强化了湖南人拯救国家民族危亡的决心,坚信“吾湘变,则中国变;吾湘存,则中国存”[6],在陈宝箴、徐仁铸、黄遵宪等开明官吏的支持下,在以熊希龄、谭嗣同、唐才常为代表的维新志士的引领下,湖南成为维新运动中全国最富朝气的一省。其后,不论是革命、建设还是改革时期,湖湘文化中爱国救民、经世致用、开放包容、自强创新的思想内涵和文化底蕴愈来愈丰富。在历史的积淀和时代主题的更迭下,湖湘文化蕴藏的爱国主义、经世致用思想在近现代又孕育产生了强大的红色基因,以毛泽东、蔡和森、刘少奇、彭德怀、贺龙等为代表的无产阶级革命派为国家独立、民族富强而奋斗,之后,湖南的热血青年和有识之士,以先辈的行动为榜样,继续探索建设新中国的道路。

其二,湖湘文化的当代历史转型应处于2000年前后“中部崛起”战略的提出和从重农到重商、重工的转变。1979年在全国推行改革开放方针后,湖南开始确立了深化农村改革和建设农业强省的目标,1995年8月,中共湖南省委、省政府正式作出《关于加速建设农业强省的决定》,要求在本世纪末将湖南初步建设成农业强省。[7]1987年,根据国家统一部署,省政府决定编制湖南省十年规划(1991-2000),明确“八五”计划基本任务,要求抓好经济结构调整,使农业与工业、基础工业和基础设施与加工工业的发展相协调,提高全省国民经济的整体素质和总体效益。不同于沿海省份的当代转型起于改革开放,湖南的当代转型时间到了2000年前后,湖湘文化真正改变以前重政治、重军事的传统,转而注重对工业、商业的发展。一方面,湖湘文化中重农的传统优势进一步扩大,湖南以占全国3%的耕地生产了全国6%的粮食,稻谷总产量连续40多年居全国首位。[8]另一方面,工业总体实力大幅上升,全省工业增加值从2000年前的51.94亿元跃升至2017年的11879.94亿元,装备制造业成为湖南工业制造的一张新名片,中联重科、三一重工等工程机械龙头企业更是行业内的排头兵,产业高端化进一步推进。2020年后,在“三高四新”美好蓝图指引下,湖南正在加快步入新发展阶段、构建新发展格局,湖湘文化在近代以来的经世致用传统,在新时代依旧焕发出新的活力,续写湖南发展的新篇章。

(三)从统一性看,湖湘文化外化成整体的具体的表现形式,尤其以经世致用之风与湖湘学派发展影响为盛

两宋时期,湖南儒、释、道“三教合一”的理学中的重要学派——湖湘学派建立,这是湖湘文化面临的第一次转型。理学鼻祖周敦颐是湖南人,他奠定了宋明理学的基本规模,但是其主要活动不在湖南而在江西。到了南宋,周敦颐理学思想受到推崇,由福建崇安人胡安国、胡宏父子创立湖湘学派加以传播与弘扬。胡安国因战乱避地湖南衡山,把儒家义理之学和经世致用相结合,在衡山脚下完成了《春秋传》,为“湖湘学派之盛”打下了基础。其子胡宏是湖湘学派的理论创始人,他完成了学术代表作《知言》,形成了湖湘学派的理论基础和学术特色,同时热衷于创办书院,以“致用”为教育目的讲经邦济世之学。张拭是胡宏之后湖湘学派的传人,曾主讲岳麓书院,在学派规模上使湖湘学派盛况空前,“一时从游之士,请业问难者至千余人,弦诵之声溢于衡峰湘水。”[9]掀起湖南理学高潮的是朱张会讲于岳麓,这是书院与学术一体化机制最终形成的重要标志,理学重心转移到长沙,从此岳麓书院成为湖湘学派的重要基地,胡大时、彭龟年、游九言等岳麓大儒在其后将湖湘理学、文化、教育思想推向新的高潮。明清时期,随着理学思想和传统儒学的进一步融合,一大批深受湖湘文化影响的人才群体出现,主张性理哲学的衡阳人王夫之是湖湘学派新的精神偶像,开创了将理学与经世相结合的新学风。道光以后,倡导经世致用学风的多为湖南人,由政治家而首倡经世致用的有安化人陶澍,由崇尚理学而倡导经世致用的先有善化人贺长龄兄弟,继有湘乡人曾国藩、湘阴人左宗棠等人,由今文经学家而倡导经世致用的有邵阳人魏源等等。由于学风的转变,湖湘文化可谓鼎盛。

(四)从包容性看,湖湘文化历经了多民族文化、中西文化的冲突与融合,建构组成了具有突出包容性的中华文明

首次转型之前,湖湘文化的具体表现形态是楚文化的自身发展及其与中原文化的融合。楚文化大约形成于春秋战国中期,它融合了周边地区的异族文化,特别是吸收了中原文化的精华,加上楚人博采众长、因时变革的创造,从而形成了具有楚地诸民族特色的新文化。[10]隋唐五代,湖南与中原的联系比过去加强,到北宋统一后,中原王朝将重心移向南方。其时,北方人口继续大量南徙,且因湖南战乱较少,移民人口大量增加,带动了湖南地域的进一步开发。

在长期的历史发展中,湖湘文化之所以能够成为一种独具特色的区域文化,就在于它具有博采众家之长的开放精神。这种开放精神在近代主要表现为湖湘文化与外国文化、宗教文化的交融。明末清初,基督教传入湖南,康熙年间开始在湘潭、永州、衡阳等地传教,基督教将湖南正式辟为一个传教区,在长沙、永州等地先后建起较大规模的教堂。在湖湘文化近代化的转型中,本土文化和宗教文化的冲突融合成了主流。近代湖南保守之风尤剧,从1860年开始,湖南相继爆发了声势浩大的反洋教斗争,湖南各地出现大量揭帖、歌谣、檄文等反洋教宣传品,在全国造成了很大影响。各地出现的反洋教斗争反映了当时传统的湖湘文化所蕴含的强烈内凝力,这种内凝力对于来自西方的异教文化和西方的新事物和新观念一概加以排斥。近代湖南有识士人为了最终达到挽救国家民族危亡的目的,注重把抵制外国侵略与学习西方文明有机地结合起来。魏源是最早把这两方面结合起来的典范,他提出了“师夷长技以制夷”的命题。继之有曾国藩、左宗棠等人发起洋务运动,把魏源的主张付诸实践。湖南人不仅最早提出学习西方的科学技术,而且也最早提出学习西方的政教制度,郭嵩焘与曾纪泽是先行者。郭嵩焘曾任首任中国驻英、法公使,他终身倡议西法,重视外交,未曾稍变初志。曾纪泽也担任过驻英、法、俄大臣,返国后对于各项新政的献猷与筹议皆有独到的见解,并指出中国自强有效的方针。湖南新政运动中所取得的各项成果,可以看作是中国政治制度改革的最早尝试。然而政治制度的改革并非能够一蹴而就。谭嗣同、唐才常、熊希龄等因为戊戌政变的发生败下阵来,君主立宪的目的不达,他们的后继者黄兴、宋教仁、杨毓麟、秦力山、章士钊等人便改弦易辙,把反帝爱国与建立民主共和制度结合起来。当民主共和被后来的军阀政客偷梁换柱,仅仅变成了一块空招牌时,毛泽东、蔡和森等一批湖南志士又乘时而起,他们接受了马克思主义,转而以俄为师,把反帝爱国与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结合起来。

(五)从和平性看,湖湘文化蕴含着“和”的影响因子,具有内外部发展的良好条件

秦汉以来,中原封建王朝对边疆少数民族地区实行羁縻政策,至唐代形成羁縻制度,在少数民族地区设置州、县,“其大者为都督府,以其首领为都督、刺史,皆得世袭”。[11]高宗总章二年(669年),朝廷在西南地区和其他一些偏远地区实行“铨注法”,即这些地方的州县官吏由都督推荐,而非吏部任命,全国少数民族地区为“经制州”和“羁縻州”两类。湖南境内武陵、桂阳、零陵等地处边远山区,多是少数民族聚居地。开元二十一年(733年)置黔中道,其中五溪诸州隶属其道,开元二十六年(738年)黔中道置五溪诸州经略史,专门处理羁縻事务。据统计,湖南所属的黔州都督府和黔中道境内,下辖经制州15个,大小羁縻州32个,但羁縻州绝大部分处于今贵州省境内,主要辖地在湖南省境内的仅有晃州。唐末五代,政局动荡,五溪蛮酋势力膨胀,拥兵自重。马殷统一湖南后,对境内少数民族施以怀柔政策,劝其归附,并在辰州、叙州建立羁縻州。中央王朝与这些少数民族统治关系主要表现在“朝贡”与“回赐”上。一般少数民族的酋长如果承认中央王朝的统治,则会定期朝贡,贡品多为本地珍贵土特产品,如辰州的光明砂、溪州的溪布、蜡染等。“回赐”则是中央笼络和控制少数民族首领非常重要的方式,“回赐”的物品一般有丝绸、器皿及象征权力的印章、锦袍,此外还有官爵和封地。清代,为了加强对少数民族地区治理,清政府在“苗疆”推行屯政,设立屯田,采取“以苗制苗”政策,任用苗族上层为“长官”,管理招募的苗族士兵。

1949年8月4日,在近代多年的战争炮火熄灭后,湖南和平解放,为全国和平建设新政权提供了有益的借鉴。湖南省临时政府接管工作、建立社会新秩序,采取自上而下移交的和平接管方式,“插进去,接收并改造”的方针获得人民群众积极的支持和起义军政人员的协助,进展比较顺利。此外,恢复交通,修复堤垸,开展生产救灾,平抑物价,为新中国湖南建设提供了安全保障。

三、深刻把握中华文明“五个突出特性”,弘扬新时代湖湘文化精神

文化一方面不断地积淀和绵延传承,一方面也是动态发展的。传统的湖湘文化虽然创造了往日的辉煌,但是到了今天,时代不同,社会环境也已发生变化,一些核心价值也需要不断地转型和提质改造,充实新的内容,使之具有活力与生命力。文化要有生命力,就要不断地创新和寻求当代价值。

其一,要坚定文化自信,将“两个结合”精髓注入湖湘文化。习近平总书记在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上的重要讲话中,明确提出“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重大理论观点。从湖湘文化的酝酿、形成、发展上来看,湖湘文化是植根于几千年来湖湘地域范围或是一代代湖南人经过思考、实践、改造和创新而致升华壮大的一种文化类型,既有着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部分内容,也有着地域型文化的显著特色。湖湘文化之于湖南,多元的物质、制度、精神文化是湖湘文化的外在形态,勤勉、笃实、经世、奋斗、担当、争先、变通、包容、图新的湖湘精神塑造了其内在魂魄[12],是湖南走向新时代发展的强大内驱动力。

其二,要坚守文化底蕴,促进中华文化中各类优秀文化的交流互通。湖湘文化之于中华文化,它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中的靓丽一笔,彼此相互契合、相互促进、相互成就。然而,中华文化里又有着大大小小的民族文化、区域文化,此时,需要发挥湖湘文化中兼收并蓄、与时俱进、传承创新的文化因子,加强文化间的碰撞与交流,以此构建当代湖湘人文精神,进而增强中华文明传播力和影响力,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推动中华文化与世界各国文化交流互鉴。

其三,要坚持守正创新,推动当代湖湘文化转型发展。从宏观视角来看湖湘文化的古代、近代、当代转型,都有着民族性和时代性的重要特点,民族性是传统的,代表的是保留传承;时代性是国际化和现代化,代表的是融合趋同。湖湘文化的三次转型都体现了“变”,第一次“变”的是学术思想,第二次“变”的是政治思想,第三次“变”的是经济思想、发展思想。历史证明,“变”得恰到时机、恰到好处,便有利于区域的长久发展,“变”得过头、过时,便会大大影响发展的内生动力。当前,“三高四新”美好蓝图当中明确的使命任务尤重,在新的发展征程上,要继续探索湖湘文化在促发展、惠民生、增和谐等层面上的重要作用,用实实在在的成效为湖湘文化的转型发展增添活力。

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指出,没有中华文化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一个民族的复兴需要强大的物质力量,也需要强大的精神力量。时代不停变换,突出的连续性、突出的创新性、突出的统一性、突出的包容性、突出的和平性这五大特性是中华文明中最内在的精神本质,需要我们深刻把握。今天,湖湘文化依旧闪耀着其独特的人文之光,对于湖湘文化的最好传承就是在新时代为其创造新的历史表现。作为新时代的建设者,要充分认识并运用好中华文化和湖湘文化的强大力量,积极进取,奋发有为,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增光添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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