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化、社会保障与制度文明:历史轨迹与中国道路
2023-04-29余澍
余澍
[摘 要] 世界现代化进程中,社会保障制度通过与现代化同频共振,在推动现代化发展的同时不断促进社会保障制度自身的完善。中国式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中,中国社会保障制度作为中国现代制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以其功能的发挥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保驾护航,体现了社会保障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统一。在中国改革开放经济成果与制度成就、中国集体主义传统文化与中国共产党执政理念基础上形成的共享型社会保障,是中国式现代化过程中社会保障制度文明的重要体现,是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的重要力量。
[关键词] 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社会保障;制度文明
我们的世界正在经历数百年、更迭数代的现代化变革。它起始于18 世纪中期或更早的欧洲,之后逐步向全球扩散,使人类逐渐从传统社会转向现代社会。其中现代社会保障制度作为人类现代社会最重要的制度安排,既受到各国现代化过程的不断影响而进行适应性变革,又深刻地影响了各国现代化进程。在现代化过程中各国的社会保障制度如何实现与其现代化进程的良性互动,一国的社会保障制度如何更好地促进其现代化过程,是社会政策研究者和政治家历来关注的话题。而相较于西方的现代化道路,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是以人的全面发展和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为目标的现代化之路,它必然要求社会保障承担起更加重大的责任与使命,进而创造出与之相适应的社会保障新制度文明。 因此,在中国式现代化促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中,中国社会保障制度的价值取向和未来选择,是中国社会保障发展研究的重要议题。
一、现代化进程与社会保障制度的发展
(一)现代化及其历史进程
几乎所有的社会理论家都在回应他们所经历的现代化过程。在古典社会学那里,韦伯将现代化描述为理性化的过程,促进人们的思维方式理性化,一切行动都变成可计算、可预测的,并把功能效率原则凸显到极致; 涂尔干将现代化描述为分工化的过程,分工是满足现代社会中人类对于财富及其带来幸福的追求的必然选择; 而马克思则重视了现代化进程中异化的过程,工人对自己的劳动的产品的关系就是对一个异己的对象的关系,凡是成为他的劳动产品的东西,就不再是他自身的东西。 但正如亨廷顿所言,现代化是一个革命的、复杂的、系统的、全球的、长期的、有阶段、同质化、不可逆的、进步的过程, 任何一个单一维度都无法准确描述出现代化的丰富内涵。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随着现代化理论不断完善,对于现代化的阐述维度日益丰富,更多学者开始寻求多维度的综合性解释。曼将现代化视为一种综合性结果,并提出了政治、经济、意识形态、军事等四个阐释现代化的维度。 政治领域的现代化涉及理性官僚制的使用与国家能力的不断提升; 经济领域的现代化表现为市场机制的使用与农业生产方式转向工业生产方式; 意识形态的现代化表现为人类将生活追求的价值中轴转入了作为经验之域的现世轨道,开始寻求此岸而非彼岸的幸福; 军事或技术的现代化则表现为人类知识的空前增长与人类对自然环境控制能力的不断增强。 基于此,现代化可以理解为利用当下先进的生产方式、价值理念、制度文化、技术工具,追求更加丰富、高效的产出,不断满足人类文明发展需要的过程。
从现代化的历史进程来看,其在全球的空间扩散存在一定的时序性,经历了从英国逐步扩展至欧美,再拓展至全球的历史过程。18 世纪中叶,携击败了无敌舰队与海上马车夫的余威,完成了代议制和君主立宪制改革的英国,凭借着地理大发现与殖民地帶来的巨大财富开启了工业革命的道路。现代化的制度文化、生产方式与技术工具使得英国的经济开始腾飞,进而确立了其世界上第一个现代化国家的地位。1760 年至1830 年,英国的工业生产增长约占欧洲的2/3,在世界工业生产中的份额从1.9% 猛增至9.5%,现代工业的生产能力相当于世界工业生产潜力的40% 以上,是欧洲工业生产潜力的50% 以上。
随着英国的强大,法国、德国及美国等欧美国家开始参照英国的现代化道路,结合自身的国情,开启了现代化国家进程。首先,在启蒙运动与英国现代化道路的影响下,以法国、德国为代表的欧洲诸国结合自身绝对君主制的传统,开始推动以君主美德、国家利益与强大国家机器为特征的“开明专制”改革 与工业化进程。法国的改革最终引发了法国大革命,并经历了以拿破仑为代表的革命势力与波旁王朝代表的反动势力的持续斗争,在革命与反动的循环跳跃中最终完成了现代化;而德意志地区则在普鲁士的霍亨索伦家族的领导下迈向统一,较为顺利地完成了现代化进程。 尽管过程有所差别,但法德最终均成为了现代化国家。其次,以美国为代表的部分殖民地国家依靠宗主国带来的经济与制度基础、良好的地理位置与地缘环境以及成熟的现代化经验,在逐步摆脱宗主国控制的独立斗争中,开启了现代化道路。之后,现代化开始向地缘与文化传统上远离西方的国家拓展。由俄国农奴制改革与明治维新开启的革命性变革,标志着俄罗斯与日本迅速实现现代化的开始。 尽管两国的现代化进程均建基于本国国情,但不论是俄罗斯的“西方派”倾向,还是日本的“脱亚入欧”,本质上都将现代化理解成为了“西化”的过程。同时值得注意,不论欧洲诸国、殖民地诸国,抑或是地缘与文化传统上远离西方的俄日,在现代化的过程中都充分利用了第二次工业革命的红利而迎头赶上,成为了第二波现代化国家。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前殖民地国家与现代化的后发国家开始崛起。以苏联为代表的社会主义国家,摒弃了西方式的资本主义现代化道路,力图走出一条社会主义的现代化道路。在亚洲,中国、日本、“四小龙”“四小虎”以及其他东亚国家都各自出现过罕见的经济高速增长,探索出了一条不同于西方国家现代化路径的“东亚奇迹”。 在南美洲与非洲,阿根廷、南非等国虽然均有过不同程度的发展,但似乎只是昙花一现。尽管这些后发的国家取得了卓越的现代化成就,但是大多数国家要么苦于国内的政治动荡而无暇推动现代化建设,要么深陷于中等收入陷阱难以脱身。因此对于世界而言,现代化仍然是一个未竟的命题。
(二)现代化进程中的社会保障发展
回顾人类社会发展史,人类社会自古至今都充满了脆弱性,这种脆弱性决定了对稳定的社会保障机制具有与生俱来的内在需求。 不论是古罗马的军事养老金, 还是各种基于血缘、地缘及慈善之心的救济事业、互助事业, 都是在传统社会中的社会保障形式。这种制度的典范是英国1601 年颁布的《伊丽莎白济贫法》(以下称《旧济贫法》)及1795 年颁布的《斯宾汉姆兰法案》。然而,当现代化的历史进程开始推进时,这种建立于稳定的血缘、地缘基础上的传统社会保障制度并不适应现代化的要求,特别是经济现代化的要求。工业化这种高度理性的生产方式要求将土地、劳动力、原材料等生产要素商品化和流动化,并构建起一个自由市场以保障生产的灵活性,而以《旧济贫法》和《斯宾汉姆兰法案》为代表的传统社会保障制度却试图将劳动力这一工业生产中最重要的生产要素与教区、乡村牢牢捆绑。也正因此,马歇尔指出:“在这场斗争中,社会权利站到了旧势力的一边,而公民权利则站到了新势力的一边”。在此背景下,英国社会保障制度开始了适应现代化的调整。1834 年英国废止了《旧济贫法》及其补充法案,开始实施由中央监管、主张济贫院院内救济的《济贫法修正案》(以下称《新济贫法》),对真正需要救济者以院内救济方式为他们提供帮助,而对于失业人口则要求通过个人努力而非政府或社會的“恩赐”摆脱贫困。《新济贫法》令劳动者只能靠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得以生存, 进而构建起适应了现代化经济体系要求的自由劳动力市场。法国、瑞典、美国等国家在现代化初期同样建立起了严苛的济贫制度,通过适应工业化与市场化的社会保障制度调整与改革,逐步消除了阻碍现代化进程中劳动力流动性问题。但这种转变对于基于血缘与地缘获得社会保护的劳动者的打击是巨大的。现代化的市场关系切断了那些处理我们易受伤害的灾难所需要的社会纽带。 特别是在第二次工业革命的进程中,更大规模的工业化与经济市场化造成了更严峻的社会问题,失业、工伤、贫困、童工、劳动保护不足和健康等问题日益严重。面对现代化和工业化带来的诸多社会问题,信奉国家主义和改良主义的德国力图探索一种新的思路。1881 年初,德国皇帝宣布实行社会改革,对社会问题的受害者采取保护性措施。
1883 年、1884 年、1889 年,德国国会分别通过了《疾病保险法》《工伤事故保险法》《老年和残疾保险法》等三部法案,社会保险制度正式诞生。随后欧美等主要现代化国家逐步建立起了有自身国别特色的社会保险制度。以社会保险制度为代表的风险预防模式逐步代替了以社会救助制度为代表的危机化解型模式,成为现代化国家为国民提供社会保障的主流制度。特别是在美国大萧条之后,以社会保险为核心的社会保障制度不仅成为解决社会问题的关键,更被视为政府进行需求管理、解决有效需求不足的重要手段。社会保障制度从传统的危机化解到风险防范的转变至少在三方面体现了社会保障制度改革对现代化进程的适应性。首先,社会保障制度改革是面对愈发严重与细化的现代化问题与社会矛盾的必然选择,社会保障制度通过经常性的社会经济活动,为可能发生的风险进行了事先准备,从而使人类的风险应对成为一种持续性、预防性的制度安排;其次,社会保障制度改革适应了现代化的生产方式,将雇主拓展成为社会保障中的责任主体,以雇主- 雇员的现代化劳动关系作为纽带,将社会保障嵌入于经济系统内部的运行过程;最后,社会保障制度改革顺应了现代化的国家管理方式,以国家力量组织起来的社会保障建设是现代化以来国家力量和行政系统力量不断强化的结果。
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随着现代化开始从欧美向世界其他国家拓展,后发的现代化国家特别是亚洲国家开始崛起。不同国家因其发展阶段、社会制度、文化传统等因素的差别而开拓出多样化的现代化道路。为了适应本国的现代化道路,解决异质性的现代化问题,各国逐步发展出了具有自身特色的社会保障制度。以西欧、北美国家为代表的先发的现代化强国基于战时对人民的许诺、战后经济的繁荣以及现代化进程的不断推进,逐步开始探索福利国家的道路。依托战前成熟的社会保障理论与体系建设,在罗斯福总统“不虞匮乏的自由”精神与贝弗里奇式的福利国家蓝图的指引下,试图以充分就业、普遍社会服务及最低生活标准保障等计划,满足每一位社会成员对现代化美好生活的期许。 以苏联为代表的社会主义国家的现代化过程摒弃了传统西方式的资本主义与市场机制,遵循社会主义与计划经济的现代化方案,逐步发展并完善了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的国家保障型社会保障模式。 以日韩为代表的亚洲国家在现代化进程中充分结合了后发现代化国家的优势与东亚文化圈传统文化,逐步发展出了立足本国国情、深受儒家文化影响,强调家庭与社会经济发展的东亚社会保障模式, 支撑了现代化的“东亚奇迹”。
尽管各国现代化的道路与社会保障的发展形态各不相同,但都不同程度地向着全民化、普及化方向发展,其蕴含着人类对于现代化所承载的美好生活的期许,也是各国解决现代化引致的社会问题的重要手段。
(三)同频共振:社会保障与现代化的互动
回顾世界各国现代化进程中的社会保障发展,在第一波现代化过程中,为了构建适应现代化进程的经济体系与自由劳动力市场,以英国为代表的第一波现代化国家通过济贫制度改革,以济贫院院内救济的方式取代传统上基于教区与地方的济贫方式,逐步消除了束缚劳动力流动的制度性障碍。在第二波现代化的进程中,以德国为代表的现代化国家以更适应现代化的社会保险制度代替了社会救济制度,成为现代社会保障制度的核心,并凭借其风险预防、需求管理等功能缓解了现代工业生产与市场机制带来的诸多社会问题与经济问题,缓和了社会矛盾。在第三波现代化进程中,各国依据自身的现代化阶段与现代化道路发展出了多样性的社会保障制度,以回应不同国家的现代化发展需要。特别是随着世界现代化进程的推进,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各国社会保障制度不同程度地朝向全民化、普遍化发展,逐步发展成为满足人民现代化美好生活需要的重要制度安排。现代化进程与社会保障制度的发展历程呈现出同频共振的状态,社会保障制度通过不断适应现代化的调整与改革,成为了推动现代化的重要力量。
从现代化的历史进程与社会保障制度的发展过程来看,其存在两种互动模式。一方面,现代化的社会变迁带来了诸多社会、经济问题,社会保障制度经由一种“问题- 治理”的互动模式,作为解决问题的手段,不断回应现代化引致的问题。另一方面,现代化承诺给人民一种普遍富裕、有实质内容的文明生活。社会保障制度通过一种“承诺- 回应”的互动模式,作为美好生活与社会权利的具象表达,不断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对于现代化美好生活的需要。
然而,这两种互动模式却存在一种内在的矛盾性。随着现代化的不断推进,人类社会必然需要面对更加复杂、繁多的现代化问题。作为解决问题的手段,社会保障制度需要为自身的发展留下空间,防止制度的僵硬,以灵活地应对现代化的各类问题,这使得社会保障制度具有一种内在的通缩性,即社会保障越来越只满足人们的基本需求。与此同时,随着现代化水平的提高和人民对于美好生活的预期不断提高,各国社会保障制度的水平不可避免地需要持续增长,特别是在政治竞争中政治承诺的不断增加,使得社会保障制度具有一种内在的通胀性。这种通缩性与通胀性的相互交融构成了许多国家现代化进程中社会保障制度的基本矛盾。
二、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的社会保障制度
(一)中国现代化的历史进程
现代化是人类社会自工业革命以来经历的一场巨大的历史变革,也是近代以来中国许多仁人志士和几代中国人民的梦想。自鸦片战争失败以后,中国人民就开始了探寻中国现代化之路。从洋务运动到戊戌维新,从晚清新政到辛亥革命,从民国肇建到国民革命运动,一代代有志之士仿照西方现代化的道路,试图以资本主义模式推进近代中国的现代化建设,但均以失败告终。近代中国现代化的失败,充分证明西方资本主义现代化模式并不完全适用于中国。勉强推进的结果,只能使中国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的尴尬境地中越陷越深却难觅出路。
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国式现代化与之最大的区别在于是否理性地认识了中国的现实国情。正如毛泽东同志指出,认清中国社会的性质,就是说,认清中国的国情,乃是认清一切问题的基本的根据。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就是中国共产党人在对于国情精准把握的前提下,认清现代化的约束条件,立足本土优势,适应性地选择与调整中国现代化的道路,使中国人民与中华民族的现代化梦想从天堑变通途。
中国共产党诞生于中国内外交困的20 世纪20 年代初。自成立以来,中国共产党人就清楚地認识到只有首先争取民族独立、人民解放,摆脱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性质,中国才有可能实现现代化。因此,中国共产党花费了20 余年的时间,领导亿万中国人民进行艰苦卓绝的斗争,取得反帝、反封建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伟大胜利,为新中国的现代化事业奠定了重要基础。新中国成立以后,扫清了现代化障碍的中国开始投身于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建设之中。基于对中国国情的深刻认识,结合苏联现代化模式及当时世界现代化主流思潮的影响,社会主义现代化中国的建设始于以工业化为核心的“四个现代化”建设。 毛泽东同志在第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提出:“准备在几个五年计划之内,将我们现在这样一个经济上、文化上落后的国家,建设成为一个工业化的具有高度现代文化程度的伟大的国家。”随后周恩来同志在会上提出“建设起强大的现代化的工业、现代化的农业、现代化的交通运输业和现代化的国防”。在第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上,“四个现代化”又被调整为“全面实现农业、工业、国防和科学技术的现代化”。 在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的带领与“四个现代化”的目标引领下,中国现代化取得了巨大的成就,逐步建立了较为完整的社会主义政治与制度体系、工业与国民经济体系、科学技术体系及各项社会事业,为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富裕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与制度基础。
受制于新中国成立初期薄弱的工业基础与资本积累,中国选择通过工农业“剪刀差”和重工业赶超战略完成初始资本积累的过程,这也导致了人民生活改善相对比较缓慢,经济发展动力不足、活力不足、效率不足的问题突出。 因此,邓小平深刻认识到,必须“走出一条中国式的现代化道路”,实现“中国式的四个现代化”。20 世纪70 年代末,中国共产党立足于中国已有的物质基础与制度基础,开启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通过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解放并发展了生产力,释放了社会活力,实现了社会财富的极大积累。
邓小平还进一步勾勒出了中国式现代化的宏伟蓝图,提出“三步走”战略,并在党的十三大上正式明确:第一步从1981 年到1990 年国民生产总值翻一番,解决人民的温饱问题;第二步从1991年到20 世纪末,国民生产总值再翻一番,人民生活达到小康水平;第三步到21 世纪中叶,人均国民生产总值达到中等发达国家水平,人民生活比较富裕,基本实现现代化。 此后,根据现实国情的变化,中国共产党不断调整中国式现代化的蓝图与规划,选择适合中华民族与中国人民的现代化道路。在中国共产党的坚强领导与中国人民的不懈努力下,中国人民从温饱进入了小康社会,迅速成长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统筹把握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开创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全面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党的十八大报告从人民需要出发,谋划了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五位一体”的中国式现代化事业总体布局,强调促进现代化建设各方面相协调;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向全党全社会提出了中国式现代化新的两步走战略:从2020 年到2035 年,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基础上,再奋斗十五年,基本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从2035 年到本世纪中叶,在基本实现现代化的基础上,再奋斗十五年,把我国建成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 至建党100 周年之际,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全面建成了小康社会,历史性地解决了绝对贫困问题,中国经济发展质量持续提高,政治制度、全过程人民民主制度日趋完善,精神文明建设逐步丰满,基本公共服务、社会保障等社会事业不断健全,生态环境日益美好。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庄严宣告,“从现在起,中国共产党的中心任务就是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二)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的社会保障制度
中国社会保障制度作为推动现代化建设、满足人民群众现代化需要的重要制度安排,不断调整与改革,适应中国现代化的历史进程。早在民国时期,国民政府就在社会救助、社会保险等方面进行了尝试,特别是在社会救助方面,颁布了中国历史上首部现代社会救助立法——《社会救济法》。但受制于经济能力、行政能力、战乱国情及制度理念的滞后,民国社会保障制度建设并未取得实质性进展, 对于中国现代化的推动作用亦有限。
中国共产党成立伊始,就秉持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政党理念,在吸收了先进的国际社会保障经验与理论的基础上提出了清晰的社会保障主张。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红色政权开展了大量的社会保障制度实践与探索工作。这些有益探索一方面有效动员了根据地的人民群众,使之参与到新民主主义革命中来,另一方面通过社会保障制度化解风险、促进生产、社会团结的功能,激发战争前线士兵的战斗力量,促进工人、农民生产,保障战争的物资供应, 为新民主主义革命的胜利、中国现代化障碍的扫清奠定了坚实的社会基础。新中国成立后,社会保障制度在现代化建设过程中的作用日益重要。面对历史遗留的游民、失业等社会问题,新中国通过建立劳动就业专门机构、举办失业救济、转业培训等社会保障政策工具, 不断弥合长期以来战乱导致的社会创伤。随着以工业化为核心的“四个现代化”目标与社会主义现代化道路的确立,结合国家经济实力尚不发达的现实、城乡割裂的国情,适应性地选择了建设城乡二元的社会保障制度体系。在城市建立起了以劳动保险、公费医疗、单位福利为核心的社会保障体系,而在农村则建立起了以“五保”制度、合作医疗制度为核心的社区互助型社会保障体系。尽管这种社会保障制度是低水平的,也造成了城乡之间的不公,但是却超越了西方国家“先发展经济、再建立社会保障”的路径,避免了经济发展早期巨大的社会成本,实现了人力资源水平的大幅度跃升, 为推动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建设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我国确立了“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发展道路,开启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通过改革国有企业与计划经济体制,开创出一条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之路与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在这一过程中,中国社会保障制度在借鉴国际先进经验的基础上不断适应社会经济发展,对社会保障政策工具进行适应性改革完善,逐步建立起了包含社会保险、社会救助、社会福利等项目在内的社会保障制度体系,服务于国有企业改革与市场经济改革, 促进着以劳动力为核心的经济要素充分流动。同时随着经济发展与现代化水平的提高,社会保障制度逐渐摆脱了服务于市场经济改革的从属地位,转而成为人民不断提升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的基本制度保障。
黨的十六大以后,我国在继续推进改革开放,逐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同时,将社会保障制度的基本功能从顺利推进国有企业改革的重要条件,转变并定位为保障群众基本生活。 社会保障的水平与包容性不断提升,逐步建立了涵盖城乡、包容全民的城镇居民社会养老保险、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制度、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全民医疗保险制度与全民养老保险制度的建设使得我们的社会保障体系第一次实现了制度性全覆盖,“人人享有保障”开始从目标逐渐变为现实。 党的十八大以后,我国进入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随着经济支持能力的增强和社会管理水平的提高,我国将城乡分别推进的社会救助制度、居民养老保险制度、居民医疗保险制度逐步整合为城乡统筹的社会救助体系、城乡居民养老保险制度、城乡居民医疗保险制度,实现了企业职工与机关事业单位养老保险制度的并轨,通过长期照护保险试点、中央调剂金制度实施、社会保险费征收体系改革、社会保障关系转移接续、基本养老保险全国统筹、个人养老金制度等一系列新的改革举措,使中国社会保障制度体系不断完善,保障和改善了民生,使人民群众建立了稳定的安全预期,维护了市场经济的良好运转。初步建成了覆盖全面、功能健全、世界上规模最大的社会保障体系,为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提供了坚实的民生保障,成为脱贫攻坚、乡村振兴等国家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不断推动着中国现代化水平和中国人民的现代化美好生活水平的提高。2021 年,中国养老、失业、工伤等三项社会保险的参保人数分别为10.29 亿、2.29 亿、2.83 亿,医疗与生育保险参保人数分别为13.63 亿、2.38 亿,全国城乡低保覆盖4212.30 万人。中国养老、失业、工伤等三项社会保险总支出达6.27 万亿,总收入达6.82 万亿,医疗与生育保险总支出达2.40 万亿,总收入达2.87 万亿,全年社会保险总支出达7.54 万亿,占当年GDP的7.58%,社会救助全年支出达2.02 千亿。
(三)保驾护航:中国社会保障制度助力中国式现代化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社会保障是保障和改善民生、维护社会公平、增进人民福祉的基本制度保障,是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实现广大人民群众共享改革发展成果的重要制度安排,发挥着民生保障安全网、收入分配调节器、经济运行减震器的作用,是治国安邦的大问题”。
这充分说明了社会保障制度对于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的重要功能。回顾中国社会保障制度与中国式现代化的互动过程,中国社会保障制度通过三条路径为中国式现代化保驾护航。首先,中国社会保障制度以其风险化解能力的不断提升,不断增强解决现代化所引致的社会问题的能力,保障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有序推进。现代化作为一场剧烈且持久的社会变迁,在带给人们美好生活的同时也引致了诸多社会风险。特别是在中国实现了现代化的跨越式发展的情形下,我们所面临的现代化风险呈现出时空压缩式的特征。在面临这些密集且尖锐的现代化风险时,中国社会保障制度作为一类风险化解机制,通过制度目标约束和条件约束的改革创新,为全体社会成员提供了现代化过程中抵御风险的社会支持系统,不断提升个体与全社会的风险抵御能力,缓解了社会问题,缓和了社会矛盾,防止了社会问题对于中国现代化秩序的侵蚀。其次,中国社会保障通过其制度不断完善,为社会成员建立稳定的预期,保障全体社会成员共享美好的现代化生活。现代化寄托着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的愿景,但由于先天禀赋与后天境况的差异,现代化的发展成果在全体人民之间的分配不是均衡的,一些社会成员难以享受现代化的发展成果。中国社会保障制度作为民生保障安全网、收入分配调节器不断为中国人民建立稳定的预期,是令中国现代化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实现增进民生福祉的现代化目标的重要制度保障。最后,中国社会保障制度通过与其他领域制度的协同发展,支撑了其他领域的现代化过程。社会保障制度往往嵌入于一国已有的经济制度、政治制度和社会文化制度之中,社会保障制度的完善有力推动着其他领域的现代化。中国社会保障制度作为经济运行减震器,通过微观层面的劳动力再生产和社会投资与宏观层面的经济逆周期调节,促进了经济领域的发展,是中国经济领域现代化的有力支柱;中国社会保障制度通过人民群众之间的互济共助,增强了社会团结,促进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建构,是中国政治领域、文化领域现代化的重要支持。
面对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与中国式现代化的新时代、新征程,中国式现代化的前途无疑会面临诸多机遇与挑战。社会保障仍需以其特有的未雨绸缪的制度优势,助力中国式现代化事业。
三、中國式现代化新征程中社会保障制度的历史使命与时代担当
(一)实践经验:社会保障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的统一
中国式现代化的探索过程是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实践过程。文明是人类在历史上积累的、有利于认识和适应客观世界、符合人类精神追求、能被绝大多数人认可和接受的一切人文精神、发明创造的总和,包括物质文明、政治文明、精神文明、制度文明等。其中制度文明是人类最伟大的成就,是人的意识对当下物质生产关系和社会交往现实的反映,是人类生生不息的重要体现。新中国成立以来,为保障中国式现代化的有力推进,中国共产党人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导下,结合中国的实际与其他制度文明的经验,在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过程中,探索出了适合中国现代化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社会主义制度文明。特别是在学习借鉴人类先进社会保障思想基础上建立的中国特色社会保障制度,作为中国现代制度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为中国式现代化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建设做出了积极贡献。
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日趋完善的中国社会保障制度以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的高度统一,回应了中国式现代化过程中人民群众对于美好生活的需要与国家发展战略的时代需求,为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创造奠定了坚实的制度文明基础。作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重要社会事业,中国社会保障制度始终以推动中国现代化作为自身的价值取向,并在中国现代化的推进中不断丰富自身的价值理性。中国社会保障的价值理性体现为,旗帜鲜明地坚守着人民性的立场,秉承中国共产党的立党为公的建党初心与人民至上的执政理念,始终以实现最普遍人民群体的利益为使命,以满足最广大人民群体的诉求为己任,以互助共济、合作共享为信念,以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为支撑,实现社会的公平正义。中国社会保障的工具理性体现为,继承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密切联系群众,适应性地创新、设计和选择政策工具,不断满足人民群众的社会保障需求。在改革开放、国企改革、脱贫攻坚、全面建成小康社会、乡村振兴、共同富裕等国家战略和区域发展战略中,寻求自身的功能定位,为中国式现代化与社会主义制度文明贡献了社会保障的智慧和力量。
中国社会保障制度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的统一体现在,通过自身的不断现代化,以制度的工具理性回应价值理性,因时因势地调整政策工具组合,根据价值理性推动社会保障理念持续革新、保障水平渐次提升、保障项目逐步丰富细化、保障工具科技化精准化程度不断提升。既尽力而为,又量力而行,理性地设定社会保障的待遇水平,既合理、可持续地保证了人民群众的社会保障需求,又保障了社会保障水平与经济发展程度的适应性,以覆盖全民、统筹城乡、公平统一、安全规范、可持续的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促进了中国社会保障制度与中国式现代化的良性互动,彰显了社会主义制度文明。
(二)历史使命:以共享型社会保障彰显制度文明新形态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是创造人类文明新形态的过程。受其他现代化国家的现代化思想影响,浸润于中华文化、形成于中国式现代化实践中的人类文明新形态具有鲜明的共享特征。从思想源流来看,共享是当代重要的价值共识。在政治哲学家那里,共享是良善社会为了抵御未知风险而达成的政治共识。在社会学家那里,共享是来自共同体的温暖与保护,是理想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互助友爱。在经济学家那里,共享是对于公有产权或共有产权收益的享有。在管理学那里,共享是达成个人与集体利益均衡的合作秩序。不同思想家从不同角度论证了共享的价值。
从中国传统文化出发,中国将人与人之间不存在等级差别、人人各得其所的大同社会视为理想的社会结构。大同社会的本质就是尊重每一个个体的自由与个性,通过人人非占有性的共享,保障每个个体追求与享有美好生活的权利,最终实现集体与个体的统一。从中国共产党的执政理念出发,不论是中国共产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建党宗旨、“为中国人民谋幸福,为中华民族谋复兴”的初心与使命,还是党的十八大后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共享发展”理念,都突出体现了中国共产党“以人民为中心”的执政理念,回应了人们对于共享美好生活的期盼。从共产主义的终极目的出发,我们就是要创造一个生产力高度发展,社会产品极为丰富,人们具有高度的思想觉悟,劳动成为生活的第一需要,消灭了三大差别,实行共产主义公有制,以“各尽所能,按需分配”为分配原则的共享社会。
党的二十大确立了新时代新征程中国共产党的使命是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现代化强国和民族伟大复兴的实现要巩固和发展以共享为特征的中国式现代化与人类文明新形态。这不仅需要强大的经济基础,更需要以持续性的制度优势为支撑。对于社会保障制度而言,就是要围绕着共享这一关键理念,在社会保障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的丰富与统一中建设适应于中国式现代化的新征程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中国特色社会保障体系,创造具有鲜明共享特征的社会保障制度,彰显制度文明新形态。在价值理性层面,中国社会保障制度需进一步吸收以家国情怀、天下大同为代表的中国优秀文化,并立足于中国共产党鲜明的人民性,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执政理念和共享发展理念,将回应人民群众对现代化美好生活的期盼与向往视为己任。在工具理性层面,应在改革开放以来全体中国人民共创的经济成果与制度基础上厘清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所面临的诸多约束条件,在经济发展新常态、超级老龄化与少子化、新型就业灵活化与多样化、风险全球化等现代化约束条件中适应性地选择社会保障政策工具,并在价值理性的引导下调整政策工具组合与政策工具的作用强度。最终在以中国式现代化促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中逐步形成适应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共享型社会保障。
共享型社会保障要以全体人民社会权益的维护作为制度基本目标,以普惠全民的共享层社会保障项目和基本公共服务为基础,通过包容性、共享性和发展性的社会保障项目设计,不断适应新涌现的社会群体和新出现的社会风险,形成社会风险共识、社会责任共担和社会保障共享的社会保障机制。以“共享- 分享- 独享”为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基本架构,遵从全民共享、全面共享、共建共享和渐进共享的原则,以服务全体社会成员为目标,以全面社会保障项目和服务为内容,以全体社会成员和责任主体参与为基础,以适应社会经济条件和发展阶段为前提,通过服务共享、项目共享和基金共享,实现全体社会成员权益共享,不断促进我国社会保障高质量发展和可持续发展。“共享层”作为共享型社会保障的核心,要基于公有制经济的优势与全体人民对于现代化发展成果共享的权益,通过全体国民基本社会保障与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以公共物品的形式从“面”(国家层面)对“点”(个人层面)为全体国民提供涵盖就业、教育、卫生、医疗、住房等在内的基本公共服务,包容可及的满足全体国民化解危机、预防风险、提升自我与享受美好生活的共性需求,实现社会保障从形式的普惠走向实质公平,体现我国社会主义制度优势与制度文明。“分享层”作为共享层的补充,旨在通过不同人群(职业、地域、身份)社会保障和服务的共享与差异性叠加,满足某类人群的共性需求。“独享层”则为满足个体的差异化需求创造了空间,通过个体对私人(商业)保障与服务的消费,实现个体对于差异性社会保障需求的满足与补足。
共享型社会保障是中国传统思想、中国共产党的执政理念及中国式现代化所创造的人类文明新形态在制度文明与社会政策领域的具体体现,通过应保尽保、应助尽助、应享尽享为保障全体人民的社会权益、共享现代化发展成果提供了基本途径,可以使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不断增强。同时亦顺应了国际社会保障从危机救助模式、风险应对模式向权益保障模式转化的时代趋势,为国际社会保障事业发展贡献了中国智慧、中国方案、中国力量。
(三)时代担当:以共享型社会保障制度促进共同富裕
创造与发展中国式现代化与人类文明新形态是一个朝向未来的长期历史过程,其建立在对不同时代命题的拆解与实现过程中。在过往的实践中,中国共产党带领中国人民经历并实现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等一系列时代目标。而当前中国面临的时代命题正是如何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实现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
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特征,更是中国式现代化的新阶段与有别于其他国家现代化的独特概念和文明形态。共同富裕是全体国民在不断提升物质财富、精神生活和文化活动的基础上,收入分配均等化程度不断提升的过程,其本质是全体国民总体“富裕程度”和全体人民共享富裕“共同程度”的均衡状态,是中国人民对于现代化美好生活需要的集中表达。共同富裕的实现需要通过社会主义制度的整体性构建,在初次分配、二次分配、三次分配协调配合中逐步推进。社会保障制度作为国家整体发展战略与制度体系的组成部分,共享型社会保障作为适应于中国式现代化的新征程与人类文明新形态的制度文明新形态,必然需要为时代关切的共同富裕国家战略作出贡献。
围绕着共同富裕这一时代命题,共享型社会保障促进共同富裕的基本思路是通过共享服务、共享项目、共享基金,最终实现全体社会成员的权益共享,为促进全体成员的全面发展和自由创造条件,促进全体人民共同富裕。首先,共享型社会保障可以依靠其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与基本社会保险和社会福利服务共享,丰富全体人民的精神文化活动,提升全体人民与重点人群的健康素质、知识、技术、能力等要素,赋能全体社会成员,增强个体自主生存能力和致富能力,促进中等收入群体的扩大,实现人的现代化与个体自由发展。其次,共享型社會保障能以社会救助、慈善事业、基本养老、基本医疗等项目共享,增加全体人民特别是低收入群体的收入水平与收入增长幅度。并且通过项目运行背后的转移支付机制促进收入再分配,促进全体人民共享现代化美好生活,迈向共同富裕。再次,共享型社会保障能以其基金共享,通过全民的责任共担、公有制经济的发展成果、国家财政投入形成社会保障基金池,在基金发放时遵循共享原则与需要原则,通过惠及全民的普惠性基金共享与针对低收入群体的需要性基金共享,调节并优化社会财富的享有结构,提升个体的富裕水平与全民共享富裕的程度。最后,通过服务共享、项目共享、基金共享最终实现个体的权益共享,为全体社会成员的幸福、自由及全面发展提供可靠的外部条件,并在这一过程中以共享理念浸润全体人民,培养社会成员的互助友爱与团结精神,进而以共享型社会保障助力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协调。此外,共同富裕不是没有差别的平均主义,而是全民普遍富裕基础上的差异性富裕,共享型社会保障中的“分享层”与“独享层”的制度设计可以为差异性富裕提供空间,充分发挥个体的积极性与主动性。
(责任编辑:郭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