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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沂蒙山到宝塔山的中国当代红色文化书写

2023-04-23张丽军刘仁杰

时代文学·上半月 2023年2期
关键词:沂蒙山沂蒙乡土

张丽军 刘仁杰

“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作。”富有历史责任感、使命感的作者总是紧随时代脉搏,积极书写社会发展之变与心灵哲学之思。中国传统文学的现实主义源头《诗经》就展现了广阔的社会历史,体现了鲜明的人民性创作导向,流露出深刻的哲理性思索。

当代著名作家、诗人厉彦林先生在四十余年创作历程中,始终坚持在书写现实中深挖沂蒙精神内涵,创作目光由沂蒙山区的乡土风物逐渐转向更广范围的大地、人民,进而跨越沂蒙山与宝塔山深情对话,探寻古老乡土中国走向现代民族复兴的精神密码。厉彦林先生从独特的个体生命体验出发,以一个深情的沂蒙之子放声歌唱,在地气升腾的文字中展现情感的浓度、文学的深度与历史的厚度,以热忱之笔不断书写革命历史和当代新发展,呈现新时代下的老区新颜及沂蒙精神创新发展与审美嬗变。这不仅展现了厉彦林先生作为文学鲁军对当代中国伦理文化与革命精神传统的深邃思考,而且是作为沂蒙精神的当代传承者对从沂蒙山到宝塔山的中国红色革命文化整体性、全局性与当下性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的新审美探索。

亲情、乡情:沂蒙之子的深情吟唱

沂蒙乡土书写贯穿厉彦林四十年的创作历程。他如辛勤的农夫,始终努力耕耘沂蒙大地,以大量沂蒙系列散文、诗歌来全景式、连续性地呈现当代中国沂蒙山乡村的巨变。从他创作初期公开发表的《故乡的手推车》《大山的儿子》等作品来看,文学创作的根源在于厉彦林对沂蒙山区亲人的思念和对故乡的热爱。“我是农民的儿子,这是我唯一的名片”,乡愁的游丝萦绕在这位从乡村成长起来的人心头,并逐渐演变为一种无声的、支撑他在文学之路勇毅前行的情感力量。

正如《春天住在我的村庄》中写道:“故乡的土地虽然贫瘠,却是一片知冷知热的土地,村民就是生生不息的庄稼,在一茬一茬、一年一年地生长。那熟悉和气的乡音,那慈善亲切的笑容,会把你带回一种原始且真诚的记忆中去。”厉彦林创作的精神主线始终是浓厚的乡土情结。故乡的景物在他笔下清晰呈现,他写下了《沂蒙石磨》《沂蒙地瓜》《沂蒙煎饼》《沂蒙布鞋》《沂蒙鞋垫》《沂蒙窗花》《蒙山特产》《乡下“土鸡”》等系列饱含乡情的散文。其实,故乡存在于每一个中国人的内心深处。可贵的是,厉彦林散文、诗歌中所歌颂、怀念的不仅仅是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所熏陶下的乡土,更重要的是字里行间充满独特生命质感与独特精神观察的沂蒙乡间生活及其清新泥土气息,勾绘出既属于一个人又属于整个沂蒙山区的当代沂蒙乡村生活的精神世界轮廓。

故乡风物的记忆源于生命初期的体验。童年经验对于一个作家的成长有着久远的影响,福克纳曾说:“做一个作家需要三个条件,经验,观察,想象。”([美]福克纳:《创作源泉与作家的生命》,《现代艺术札记》,北京外国文学出版社2001年版,第101页)从小在沂蒙山区摸爬滚打长大的厉彦林,对于土地、大山、溪流更是有着深刻的体会与感情。“童年是一盘永恒的录像带,是一幅永不褪色的风景画。既是人生的独版,又是绝版。如果人生能重复,谁都渴望再经历一次纯粹的金色的童年。”(厉彦林:《童年钟声》,《赤脚走在田野上》,山东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6页)厉彦林散文《春燕归来》《童年卫士》《欢唱的麻雀》《萤火虫》《赊小鸡》《乡下乘凉》等篇章以儿童视角回味故乡的童年时光,对五彩缤纷童年生活的真情回忆跃然纸上。“故乡难以忘怀的记忆,都与煤油灯有着直接的联系。”煤油灯下母亲一针一线地做着衣服纳着鞋底,年幼的孩子在认真地读书写字,窗外住着一窝归来的春燕,门口趴着一条忠实的大黄狗,为我们重建起传统乡村童年的景象,以纯洁美丽、自由舒展、天真无邪的童心温情脉脉地传递真善美。

纯真亲情是儿时的温暖,更是成年后抵挡人生风雨的港湾。中国人常有安土重迁、具有浓郁的家国情怀,亲情与乡土密不可分,厉彦林不仅仅留恋故乡的山水景物,更难忘故乡的亲人。散文《仰望弯腰驼背的娘》《回家吃顿娘做的饭》《娘的白发》《布鞋》等作品所歌颂的就是家中勤劳坚韧、淳朴善良、包容豁达的母亲。“弯腰驼背的娘,已被岁月和辛劳夺走青春容颜,依然是我人生的依靠和灵魂的拐杖,时刻给我亲情、给我温暖向上的力量。”(厉彦林:《仰望弯腰驼背的娘》,《赤脚走在田野上》,山东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16页)读着厉彦林笔下承担苦难的母亲,熟悉的故事与饱含真情的笔触,让人觉得文中的母亲不仅仅是作者一人的母亲,也是我们的母亲。“节假日,回老家吃顿娘做的热乎乎的饭,是多少住在城里人的一种梦想,甚至是一种奢望。”(厉彦林:《回家吃顿娘做的饭》,《赤脚走在田野上》,山东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44页)“节假日,回家吃顿娘做的饭,是一次幸福而快乐的旅行,是对逝去岁月的追溯和留恋,源自对父母的牵挂和对浓浓亲情的期盼。”(厉彦林:《回家吃顿娘做的饭》,《赤脚走在田野上》,山东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45页)这一顿娘做的饭,虽然是普普通通的沂蒙农村家常菜,但却饱含了亲人的爱意,蕴含着温馨的亲情,而这正是无数沂蒙山人心中的母亲,更是沂蒙精神传承下母亲群体形象的缩影。母爱如沂水情长,父爱如蒙山厚重。厉彦林的文章让我们看到了一个比山还要沉默寡言的父亲形象,他老实巴交,憨厚地道,却默默地支撑起了一个家,为妻儿父母创造了幸福的生活。

中国农民父亲对孩子的爱是深沉的,一辈子都耕耘在沂蒙山区的父亲,没有过多的言语,却在为孩子披一件棉衣,替孩子多割几行麦子,给孩子送一次生活费中拘谨地流露出自己的爱意,这正是中国传统农民的典型形象。亲情与乡情构成了厉彦林作品的情感基础,是最动人、最深情、最感人的文学书写。

沂蒙山小调:沂蒙精神的当代建构

“水乳交融、生死与共”是沂蒙精神的典型特征。淳朴善良、重情重义的沂蒙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带领下“党群用心、军民情深”,打赢了千百年来的翻身硬仗,破解了想解決而一直未解决的难题,以热血、眼泪、汗水阐释着奉献国家、忠诚于党的沂蒙精神。

沂蒙文化作为一种地方文化,是从齐鲁文化的精神母体孕育而来,具有深厚的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底蕴,继承了以儒家为主体的齐鲁文化的精髓,兼容并济道家、墨家、兵家、阴阳家等思想,在战争年代与马克思主义先进文化、革命文化充分融合,具有丰富的思想内涵。鲁地儒家文化强调“仁爱”并追求积极的“入世”精神,“仁义礼智信”作为君子为人处世的五常,实际上也构成了沂蒙文化的精神内核。儒家文化影响下的沂蒙文化对国家、民族、社会、政治以及现实人生极其关注,崇尚胸怀天下、心系苍生的英雄与君子,形成了小我而大天下的价值观念,培养了沂蒙民众“天下至德,莫大于忠”的品质。

深受齐鲁文化熏陶的厉彦林有着极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努力以沂蒙故事打动沂蒙人民,尝试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新时代文学作品中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因此在他的作品中随处可见沂蒙历史故事、典故、名人、文学家。始终胸怀“国之大者”,以热切而深情的眼光关注着乡土中国,默默关注乡土中那些卑微而崇高的存在,厉彦林的作品在书写自己所熟悉的故乡风土人情的同时,也在汲取齐鲁文化的精髓,以沂蒙山人的姿态将目光由小家投向更远方的大家、更广范围的中国人民,为故乡、为亲人、为土地、为人民泣血而歌。

土地是生命之源和民族之根,是农民的亲人,故乡、土地遭到的毁容引发厉彦林的哲理性思索:“土地是富有灵性和情感的,也是很有性格和脾气的。”在散文《赤脚走在田野上》中,爷爷对待土地的那份虔诚与敬畏在老一辈农民中特别典型。“每次下地,必须先把鞋脱了。爷爷说,地是通人性的,不能用鞋踏的。如果踏了,地就喘不动气了,庄稼也就不爱长了。”厉彦林的心始终贴着大地飞翔,倾听大地深处的“天籁之音”。他在大散文《土地,土地……》中提到:“土地史就是人类的进化史、发展史、文明史,土地的命运就是国家的命运、民族的命运、人民的命运。”(厉彦林:《父爱》,《赤脚走在田野上》,山东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43页)土地是人类和万物的母亲,是孕育生命的摇篮,人类社会的发展与繁荣,离不开大地母亲的慷慨馈赠。人类的生活产生了文化,文化与文学密切相关,乡土文化、乡土精神是中国人精气神的表现,保持乡土精神,社会生活才能始终保持前进的动力。

费孝通在《乡土中国》开篇提到“从基层上看去,中国社会是乡土性的”(费孝通:《乡土中国》,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34页),厉彦林在大城市中呼唤乡土精神的复兴。“由于中国的城市化进程基本是开始于改革开放之后,真正三代以上的城市人并不多,多数人往上数一两代,其实都是地道的农民”(厉彦林:《清明祭》,《赤脚走在田野上》,山东人民出版社2016年版,第100页),乡土精神的缺失是极具危险性的,萦绕着美丽乡愁的村庄、广袤的中国农村,该何去何从才能保留那份地气,其作品不乏对城市化的哲理性思索。在现代化浪潮下,随着城市的高度膨胀与快速建设,大量人口被吸入水泥与钢铁组成的森林,“在过去短暂的一二十年间,每个关注自然和熟知乡村的人,都亲身感受或目睹了它们前所未有的沧海桑田性的变迁。”当代生态散文家苇岸的话语,呈现出了“谁人故乡不沦陷”的、加速度般的时代剧变。“土地是所有生命永恒的母亲,是大家共同的命根。”(厉彦林:《土地,土地……》,《北京文学》2013年第8期)土地默默付出不求回报,是社会发展的重要根基,同时土地孕育了中国人民朴实善良的品性,从根本上保证社会发展的稳定性,在城乡对比书写中土地的重要作用不言而喻。热爱脚下的土地,扎根于古老而年轻的土地,肩负起重于泰山的责任,才能实现美丽而自信的中国梦。

因为贴近大地,所以语言更加追求平淡自然,注重营造美的意境的同时,如拉家常般道来。文学是语言的艺术,“汉语是一种大地语言,所以,上善若水,随物赋形。这意味着写作是文的流动而不是形的凝固。”(舒晋瑜:《于坚:现代写作其实是“文”的复活》,《中华读书报》2020年4月1日),厉彦林的作品尤其是散文语言立足沂蒙历史文化语境,语言温厚明丽、清新可爱,具有丰富的词语流动与变化,避免单一生涩与乏味枯燥,平实而不失张力,丰厚而不呆板,集审美与哲理于一身,情真意切富有感染力。

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提到“散文易学而难工”“言气质、言神韵,不如言境界。”(王国维:《人间词话》,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78页)厉彦林作品精心布局营造美的意境,而这种语言美源于厉彦林对于故乡和土地深深的体悟和浓浓的感情,能够将理性思考、沂蒙情怀与诗性品格融入文章创作,同时注重“题眼”提纲挈领的作用,善于借景抒情激发打动人心的语言魅力,为沂蒙山历史和革命故事的当代书写与传承提供了优美、动人的精神性建构。

沂蒙壮歌:新时代沂蒙精神的新华章

新时代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同时也在呼唤涌现更多体现发展新貌的文艺作品。中国社会正在经历百年未有之巨变,在风起云涌的国际环境下,明确前行方向、不忘来时路显得尤为重要。厉彦林先生深情地说:“当高楼大厦在中国大地上遍地林立时,中华民族的精神大厦也应该巍然耸立。信仰是在浮躁尘世中立下的一根坚实的桩柱!”

随着社会发展,沂蒙精神依旧紧随时代步伐,正如《管子·正世》所言,“不慕古,不留今,与时变,与俗化”,不断散发出光彩。在社会主义改造与建设中勇斗穷山恶水,提供了“愚公移山,改造中国”的“好例”——厉家寨,农民学习识字的典型——高家柳沟,互助合作社典型——王家坊前等经验,在改革开放后又顺应新时代潮流快速转型,积极肩负起弘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使命,涌现了脱贫致富的村庄——九间棚、当代中国的保尔·柯察金——朱彦夫、“就图群众说党好”的峪子村党支部书记——梁兆利、沂蒙新红嫂——朱呈镕、带领群众共同富裕的带头雁——王廷江、雪域高原的将军医生——李素芝等一大批先进群体与先模人物,这都是新时代继承与弘扬沂蒙精神的缩影。

沂蒙精神与延安精神、井冈山精神、西柏坡精神一样,都是从革命战火中凝结而成的宝贵精神财富,要结合新的时代条件进行新的转化、传承与创新。而在这一过程中,文学发挥着重要的、基础性和核心作用。近年来,《人民日报》多次发文宣扬历久弥新的沂蒙精神,沂蒙精神被纳入中国共产党人精神谱系。文化是一个国家、民族的灵魂,厉彦林先生正在以这样一种思想高度和文化自觉进行文学创作,来弘扬伟大精神,铸造新的精神高地。

助力推进文化自信自强,是文学工作者在新征程上的光荣使命。“沂蒙精神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革命文化和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凝聚的结晶体,是沂蒙精神代代传递的精神火把。”自“五四”以来,中国新文学开始凸显“人的文学”,“革命的文化不接近民众,就是‘无兵司令,他的火力就打不倒敌人。为达到此目的,文字必须在一定条件下加以改革,言语必须接近民众,须知民众就是革命文化的无限丰富的源泉。”(《毛泽东选集》第 2 卷, 人民出版社,1991 年,第 708 页)新时代文学则更加强调以人民为中心的写作,厉彦林提到:“无论在什么国家,什么历史时期,普普通通的劳动群众始终是人民的主体。”他勇担时代使命,以文学声音为人民暖心,将作品真正写在了人民心坎上。“一个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一定要在其薪火相传的民族精神中进行基因测序。”执政之基在于人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学创作只有始终把人民放到首要位置,不断凝聚和释放人民的智慧和力量,才能在新时代创造属于自己的文学新高峰。

“拥抱人民、表现人民,这是中国革命文艺和社会主义文艺的本质特征,也是中国式现代化在文化上鲜明的特色。中华文明是连续性文明的典范,近百余年来,党领导下的中国文艺高举人民性的旗帜,将人民作为历史的主体和文艺表现的主体,讲述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民故事,形成了鲜活丰富的人民生活和人民形象的谱系。”(铁凝:《推出更多优秀作品 增强人民精神力量》,《求是》,2023年第1期)厉彦林出身沂蒙农村家庭,深切地明白农民的苦乐滋味,熟悉农民的语言和故事,了解农民的审美趣味,对乡村翻天覆地的变化有切身感受与深层思考,他走遍沂蒙山区创作纪实散文《沂蒙壮歌》,作品中蕴含着历史进程中民族的艰难历程、岁月沧桑与伟大变革,具有浓厚的启蒙意识。临沂作为革命老区率先脱贫,如今村庄旧貌换新颜、产业升级、新旧动能转换,特别是年轻人愿意回乡创业,乡村有了后继力量来建设与坚守,高质量发展取得有效进展,究其根源在于广大人民群众发自内心地坚信“沂蒙精神是临沂创造各种发展奇迹的精神密码”,这推动厉彦林始终站在广大人民的角度进行写作,并坚持以沂蒙精神塑造新时代沂蒙人民形象,深邃的人民性理念构成了他文学创作的内核。

沂蒙大地的牺牲与奉献是体现共产党人精神谱系的典型代表。然而革命老区又长期与“贫困”挂在一起,谈到老区就是意味着水电不通、交通闭塞、经济落后,随着时代进步,脱贫攻坚成为乡土中国特别是革命老区亟待解决的重大问题。厉彦林的《沂蒙壮歌》的独特价值就在于以鲜明的新沂蒙山人形象,生动地阐释了沂蒙精神在21世纪中国沂蒙大地的新生长、新发展和新内涵,呈现了沂蒙精神的历史性、过程性、代际性审美嬗变。

从沂蒙山到宝塔山:

当代红色文化的新探寻

从沂蒙山到宝塔山,以报告文学、纪实散文的形式,以发生在人民身边的故事讲好新时代中国故事,传承红色文化,正是厉彦林顺应时代之呼、勇担时代之责,在沂蒙精神与延安精神的交融、共鸣作用下的红色文化书写新建构。

厉彦林紧紧顺应时代潮流,瞄准脱贫攻坚这一世界瞩目的难题,转向纪实文学创作,在深入沂蒙山区、延安地区实地调研的基础上,充分了解乡村脱贫与发展现状,积极彰显中国精神,塑造精神高地,释放审美力量,这是他从沂蒙精神书写所激发出具有整体性、全局性和当下性的新精神向度。

厉彦林聚焦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创作的两部纪实文学作品《延安答卷》《沂蒙壮歌》被誉为“姊妹篇”,这是厉彦林坚持党的初心、人民的心为创作本心的见证。在《延安答卷》中,厉彦林极力用事实说话、用精准的数据说话、以道理服人,语言朴实、丰富、精准,真正将革命老区脱贫攻坚的艰辛历程写活。在写作过程中,他如饥似渴地读书,废寝忘食地查阅资料,拜访了众多老区领导、脱贫一线干部、农民群众,深入延安地区进行调研,对有多少名干部担任“第一书记”、有多少个驻村工作队、多少名市县乡三级干部联户扶贫、修建了多少公里通村公路、典型贫困村户的改变情况等了然于胸。充分了解了精准扶贫、绿色脱贫等政策实施与乡村发展实际,通过大量数据搜集、案例分析、古今对比,在历史、现实与未来的相互映衬中,生动展现了中国共产党人带领人民脱贫攻坚、改变命运的成功实践和鼓舞人心的巨大成效,以记录事实诠释了“上下同心、尽锐出战、精准务实、开拓创新、攻坚克难、不负人民”的脱贫攻坚精神。由破解脱贫这一世界难题层层深入,从而探寻乡土振兴的精神密码,更立体、更全面地呈现文学的价值。

“几回回梦里回延安,双手搂定宝塔山。”正如贺敬之的《回延安》中所写,宝塔山是圣地延安的标志,是延安精神的灵魂象征。无论时代如何发展,科技如何发达,我们仍然需要精神故乡将我们联系在一起,这正是观察乡土社会的一种维度。延安精神与沂蒙精神都是战争时期形成的革命精神,都是对红色革命精神的传承。窑洞土炕、漫天风沙、沟壑纵横、粗犷豪放是很多人心中对延安的第一印象。而自20世纪末国家启动退耕还林工程以来,延安共完成退耕还林1077.46万亩,占全市国土总面积的19.4%,占陕西省退耕面积的26.7%、全国的2.1%,植被覆盖率由46%提高到81.3%,从卫星云图上看,陕西绿色版图因此向北推移了400公里,其中成功的重要因素就是有延安精神支撑。“治国之道,富民为始。”消除贫困、改善民生、实现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延安作为中国共产党人的革命圣地与精神故乡,在战争年代通过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为革命事业取得胜利而做出了巨大牺牲,在新时代,革命老区依然不肯落后,延安精神在致富路上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如今,宝塔山下已绿色脱贫、山川秀美、人民安居,在超越时空的接触与对比中向世界大聲宣布难题已解,展现了新时代的革命老区发展面貌的巨大转变。以沂蒙山、延安为代表的革命老区正在涅槃重生,并在变局中开新局、危机中寻先机,创造沂蒙山上、宝塔山下的新时代好风光。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中国农民家庭自古以来期望通过读书来改变贫苦命运。厉彦林在《祖孙四代求学梦》中讲述了四代人追求读书梦想的经历,真实反映出新旧社会的天壤之别与新中国的发展足迹。现代红色革命根除了乡土中国的“穷根”,让沂蒙山人等人民大众成为国家的主人。厉彦林的当代沂蒙文学书写,让我们看到,如今高铁开进了沂蒙山,樱桃红遍厉家寨,桃花源里可耕田,世间新添延安绿。“看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建设生态宜居的美丽乡村。”人们印象中落后贫穷的革命老区已经成为聚集返乡创业的“强磁场”,有了产业兴旺“顶梁柱”,拔除了困扰千年的穷根,向世界展现了中国力量。“中国正在发生乡村振兴的百年巨变,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切都是那么剧烈,一切都是那么出彩,分明在铸造中国乡村振兴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沂蒙山等革命老区不仅得以浴火重生,而且在21世纪新历史语境下激发出更强的精神力量和更大的发展能量。

“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西汉史学家司马迁宣誓了自己著史的终极目标。新时代新征程上,厉彦林以文学探索乡村振兴、国家富强的精神密钥,阐释着新沂蒙文化的深刻内涵和新历史担当,以人民、地气、天光、中国红合奏出新时代沂蒙精神之歌。厉彦林几十年如一日,始终笔耕不辍,深掘沂蒙精神、延安精神宝藏,进行文学高峰探索,通过文学展现以沂蒙山人为代表的中国人民在新征程上接续奋斗的新历史,塑造沂蒙山人的新形象,深化沂蒙精神的新内涵,书写出了从沂蒙山到宝塔山的当代中国红色文化新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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