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支持理论视域下高校新生适应性研究

高迎爽 李崇华 王涛

（1.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北京 102488；2.清华大学，北京 100084）

一、引言

为进一步提升新生在学习和生活上的适应性，使新生在思想、心理、行为等方面重建平衡，与大学生活达成协调并得到充分发展，诸多高校有针对、有计划、有组织地实行新生适应性教育。[5]高校新生适应性教育是在实践中产生的教育模式，最早可追溯到1972 年南卡罗莱纳大学开设的新生研讨课（University 101），即适应性转换与学术性转换并举的“U101 模式”。[6]高校适应性教育对高校新生尽快适应大学生活、更好实现自我价值意义重大。[7]目前来看，国内外已经形成了多样化的新生入学教育。美国许多高校自20 世纪90 年代以来针对新生入学教育实施“新生头年计划”（The First-Year Experience，简称FYE）[8]；在哈佛大学，每个新生的父母都会被邀请写一封信给哈佛本科生院院长，介绍自己孩子的特点和家长的关注点，以帮助学院更好地服务新生，如搭配合适的室友等[9]；澳大利亚各高校普遍设置了入学教育中心（Orientation Centre）专门机构，构建了以辅导课程为核心的特色入学教育模式[10]。国内高校新生适应性教育研究兴起于20 世纪80 年代，主要形成了以思想政治教育为主线的新生教育模式，但仍未达到令人满意的成效，高校新生适应性问题仍亟待解决。

高校新生入学适应是学生发展的重要阶段，是“个人能够更负责任地处理其经历的一个积极的成长过程”[11]。2014 年5 月4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大学师生座谈会上谈到“人生的扣子从一开始就要扣好”。因此，新生的全方面适应具有重要的意义。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说，“当代中国青年生逢其时，施展才干的舞台无比广阔，实现梦想的前景无比光明”。党和国家对青年大学生寄予厚望，大一是新生个体求学道路上关键的转折点，也是人生道路上重要的阶段。因此，处理好高校新生在入学之初的适应性问题是时代赋予我们的重要课题。

二、社会支持与高校新生适应

当前关于高校新生适应性问题的研究聚焦于三个方面：一是高校新生适应性内涵研究，从生命历程发展的视角，将大学生适应性定义为学习适应、人际适应、生活自理适应、环境的总体认同、身心状况五个方面[12]，认为适应性教育帮助新生在思想、心理、技能等方面达到特定要求，适应大学进而全面适应社会[13]；二是聚焦问题，寻找新生适应性过程中出现的学习适应性、心理适应性、社交与发展适应性障碍与问题[14]；三是基于问题提出对策建议，遵循全员育人、全程育人和全方位育人的思路[15]，提出形成教育合力、提高教师队伍水平、增强创新性、注重全方位、合理规划时间等建议[16]。但仍存在两个问题，一是研究不够深入，存在“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现象，对高校新生出现的问题缺乏理论上的深入探讨。“不适应”的表现背后存在更加深刻的社会、文化等方面的原因，需要进一步探讨。二是不够系统，高校新生入学适应是一个系统性问题，单一的视角难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需要以系统全面的视角进行分析。

社会支持理论为系统解决高校新生适应问题提供了良好的视角。社会支持是指个体所处场域中的社会网络所能提供的物质和精神手段的总和，它嵌在持续的社会互动中，构成不断变化的社会关系网络。[17]社会支持是一个广义的概念术语，包括不同的人在社会环境中表现出的支持方式。[18]目前来看，对于社会支持的概念有三种界定：一是社会支持是根据个体在所处的环境中与他人联系的频率和强度决定的，即个体的社交网络或社会融合程度[19]；二是将社会支持等同于以爱、亲密关系、信任或者尊重为特征的可用性关系，认为其可以作为压力的缓冲器[20]；三是将社会支持定义为在压力情况下，个体可以感知到的帮助，如可依赖的建议、信息和移情理解、指导和支持的评价等[21]。

从社会支持的概念来看，社会支持与适应具有天然的契合度。一方面，社会支持理论认为，个体所拥有的社会支持网络越强大，就越能够应对各种环境的挑战，因此对脆弱性群体和适应不良的群体来说，社会支持网络是提升适应性的直接动力[22]；另一方面，“不适应”的直接后果是产生压力，而社会支持在压力的缓解方面具有积极作用，这已经被诸多研究证明。从压力及其应对的观点来看，社会支持通过保护人们免受压力的不利影响进而促进健康[23]；从社会建构主义的视角来看，自我的体验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他人如何看待自己，社会支持能够通过促进自尊和自我调节来促进健康[24]。

一般而言，社会支持包括情感支持（有效的情感帮助）[25]、工具性支持（有形商品和服务或有形援助的愿景）[26]、信息支持（在有压力时，向他人提供信息帮助人们解决问题）[27]、评估支持（包括自我评估）[28]等。基于此，本研究从社会支持理论的视角，结合深度访谈与深入观察结果，在还原当前高校新生适应性现状的基础上，从社会支持主体、客体和介体的角度分析适应不良的原因，并提出相应的举措与方案。

三、高校新生入学适应的基本样态

高校新生入学适应的基本样态是生活适应性和学习适应性相互叠加、彼此影响的状态，受到个体所处环境和“个体-环境”之间关系的影响。高校新生的入学适应问题是一个复杂的系统问题，影响因素多样且成因多元，需要聚焦“人”本身和“人与社会关系的本质”去思考。[29]因此，本研究通过半结构访谈和深度观察，与刚入学的33 名大一新生进行了为期一年的互动交流，辅之以座谈会和大学生的“自述”，以期对当前高校新生的适应性基本样态进行完整呈现。本研究样本数量满足贝尔托（D.Bertaux）的建议，达到15 个以上[30]，也超过了梅森（M.Mason）所提出的“质性研究的样本数量平均水平为32 个”[31]。通过对访谈对象进行加密处理，按照其所属院系和性别进行了编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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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深度访谈和观察，我们发现当前高校新生的学习适应性比生活适应性更强，一般能够适应学习环境的变化，但是在自我规划和未来发展等方面适应性不足。具体表现为以下三点。

1.高校新生适应性不足，呈现迷茫与犹豫状态

入学之初的高校新生存在一段时间的不适应期，呈现出较为普遍的迷茫与犹豫，缺乏规划未来的意识和能力，这与苏坦娅（Tanya Sue）等人的研究结果具有一致性。[32]大学的学习具有极强的自主性，与高中的学习方式、学习内容、学习环境和氛围有了明显的不同，需要大学生自己根据本专业的培养计划，自主规划学业进度和时间，制定相应的学习计划。但是就调研结果来看，当前大一新生的自主性和规划能力尚存在欠缺，如“没有考虑过之后，现在才大一，不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看吧，现在就听辅导员安排，或者跟着室友他们一起”。抱有这样想法的新生不在少数。一方面是因为新生对环境不熟悉，对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不清晰，缺少与辅导员和班导师的交流，致使规划意识和能力欠缺。有受访者表示：“我也不知道未来想做什么，不清楚感兴趣的专业，选课就看室友，他们选啥我选啥。”另一方面，大学生活的多样性和丰富多彩给予大一新生更多的选择，再加上现阶段高校新生的认知和心理尚处于发展阶段，因此在做出选择时存在迷茫犹疑。不少访谈对象反映“大学活动丰富多彩，各种社团，我都想参加，但是时间不够用”。

2.学习适应良好，但定位出现偏差

学习是大学生的重要任务，调研中发现当前高校新生在学习适应中的表现超过生活适应。不难理解，在高考这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筛选机制中，被“挑选”出来的高校新生在学习适应上存在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是，“内卷”在高校的流行使得大一新生的学习定位出现偏差。“内卷”本意是指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人们之间的相互倾轧和内耗。[33]“内卷”在高校这一场域的流行主要表现为对“满绩点”“高分”的极致追求。但是学生忽略了自身全面发展、价值观塑造等，甚至出现个别“精致利己主义”的现象，如“我选这门课就是因为这个老师给分高”“我想参加竞赛，这样可以加一些分，无论是在评奖学金还是最后的保研上”。这一现象是学习初衷庸俗化和学习目标浅层化的反映。这不仅容易将本科变为“后高中”和“前研究生”阶段，将学生局限于书本知识，而且忽视了丰富多彩的校园生活和社会实践。这些学生虽然能够在绩点上取得一定优势，但不符合高校人才的培养目标和人才市场的需求。从长远发展来看，高校新生的这种价值取向不利于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全人”。访谈中发现，有些学生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没办法，都在这样卷，你不追求分数绩点，你就没出路。”

3.生活适应不足，自我管理能力欠缺

较之学习适应，大一新生的生活适应能力明显欠缺。自我管理包括金钱管理、时间管理、目标管理、情绪管理、人际关系管理等内容。目前，部分高校新生自我管理能力不强，主要表现为组织纪律性差、自我管理的目标性差、社会责任感缺乏三个方面，这与埃利奥特（Elliot）[34]和佩弗利（Peverly）[35]等人的研究结果具有一致性。对于刚刚经历完高中高强度管理的高校新生来说，大学阶段的金钱和时间管理处于“脱缰”状态，加上消费主义等多元文化的影响，网贷裸贷、遭受网络诈骗等现象频发。有学生表示：“之前都有老师或者家长管着，现在没人管了，反而有些不习惯。”此外，面对良莠不齐的网络信息流以及多元价值观冲击，高校新生容易受到不良信息的误导，沦为电子游戏、小视频、网络直播的“俘虏”，“短视频太浪费时间了，经常一刷就是一上午，发现啥也没干”。在目标管理和人际关系层面，部分高校新生往往以“我”为主制定目标，缺乏对周围环境和自身实际水平的正确考量，实现目标的手段重竞争轻合作。独自面对挫折的信心不足，逃避挑战，停留在自己的舒适区，遇到阻碍的时候选择放弃等。其思维模式长期停留在依赖父母和老师的阶段，习惯从外部寻找失败原因，最终导致在本应该提升自我的阶段停滞不前。

四、社会支持视角下高校新生适应困境的成因分析

社会支持是指持续的社会集合，在这个集合中具有支持性的他人可以在个体有需要的时候为其提供信息或认知指导，或给予实际的帮助和情感支持。[36]高校新生群体本质上是社会性群体，其个体是处于一定社会关系中的人，他们表现出的适应或者不适均是社会网络中的支持在这一群体的外显。一般而言，社会支持系统这一多维体系包括社会支持的主体、客体和介体，[37]其中，社会支持主体是指社会支持的实施者，对于高校新生来说，主要包括社会环境、家庭、学校及其他外部支持力量；社会支持客体是指社会支持的接受者，包括所有需要提供支持的个体或群体，本研究主要指高校新生群体；社会支持介体则指社会支持的手段，包括情感支持、友谊建立、物质支持等。

1.社会支持主体角度

从社会层面看，当今我国社会处于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市场经济迅速发展，教育体制不断革新，大学生规模不断扩大。与此同时，社会大环境中的功利化、浮躁化等不良因素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当代大学生。一方面，当前我国社会转型期与改革攻坚期叠加的状态还将持续，各种问题还将不断显现，新旧问题相互交织必然会影响大学生的思想活动，[38]甚至容易影响大学生的价值观和行为塑造。且国际局势紧张、西方意识形态入侵加剧、网络信息治理难度大，享乐主义、新自由主义、厌世、佛系躺平、及时行乐等价值观不可避免地对高校新生群体产生影响。正如一些学生所认可的“我有时候会觉得这一切都没意义，会想要躺平和摆烂”，也有学生断言“努力不一定有结果，但躺平一定会很舒服”；再如新自由主义思潮所强调的“个人主义方法论”和“自由至上论”，宣扬个人主义、拜金主义、功利主义等，助长了部分难以辨明是非的大学新生的损人利己、自由放纵的反集体主义行为。

另一方面，社会竞争加剧，给予高校青年大学生更大的压力。大一新生进入这一场域，不可避免地处于压力的笼罩之下。有受访者表示：“现在考研和考博好难，今年考研人数又增加了。”整体压力的增大，对大一新生的适应造成较为严重的阻碍。

此外，高中努力学习得到更高分数的逻辑不适应本科阶段多元的目标。本科教育对“全人教育”“可持续发展”更加重视，就业时也强调多元人才的培养，因此在本科阶段，应促进学生全面发展，培养他们多样化的技能与素质。高中和大学两个相邻的阶段不同的要求和目标，容易对高校新生的适应造成障碍。不少受访者表示，“这和我想象中的大学生活很不一样，高中老师总说到大学就轻松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需要学习的东西和技能太多了”。

2.社会支持客体角度

在高校新生入学适应困境这一难题中，社会支持客体即为高校新生。新生这一群体具有特殊性，一方面，新生角色面临着进一步社会化的任务，也处于从家庭、学校向社会过渡的关键时期。处于人生的十字路口，高校新生不仅仅要面临高中到大学身份的转变，面临生活环境的变化，还需要面临从“纯学习”到“主动学习各项技能”的变化。此外，高校这一场域也是大学生进入社会的跳板，融合着社会中存在的诸多元素。诸多变化让新生适应面临挑战。不少学生表示，“进入大学就算半只脚踏入了社会，和高中完全不一样”。

另一方面，这阶段的大学生心理认知具有矛盾性，心理发展基本成熟但是又尚未成熟，[39]情感丰富但是缺乏社会阅历以及与别人沟通相处的经验，正处于埃里克森（Erik H.Erikson）所描述的人生八阶段的自我同一性与角色混乱的时期，充满激情并对世界充满好奇，急于融入社会但是又难以处理复杂社会中出现的种种冲突和现实。如有人说道：“我们这个年纪就是要去闯，去跌跌撞撞，去受伤。”这表现出来就是高校新生的“适应”与“不适”的现象。以“00 后”为主的高校新生成长于网络时代，信息获取便利，社会经验不足，独立性、心理承受能力较弱。其心理特质是开放与封闭并存，社会性与个性化交叉，由此在面临陌生的环境时，容易产生不适应，并产生心理防御机制中的退行性行为。

3.社会支持介体角度

社会支持介体分为物质支持和精神支持，以社会支持客体的需要为确立依据。[40]从物质支持看，高校新生适应过程中所需要的时间、物力、人力投入不足。在大学入学之前，相当一部分学生在不清楚自己兴趣与未来发展的情况下被动选择大学专业，因此在步入大学之后难免对自己的专业、学校或者学校所在城市产生负面情绪。入学之后，大部分新生教育时长仅为2 周，且主要内容以讲座为主，高校重视度不够。在现实中，入学教育常常被看作单纯的学生工作，具体由辅导员、班主任组织实施，原本全校的“一盘棋”却成了学生工作者的“独角戏”[41]，难以真正对新生起到指导作用。

从精神支持看，一方面是高校新生适应过程中社会提供的精神支持不足。高校新生进入大学后远离父母、告别高中同学，面临着学习、衣食住行以及语言等方面的新环境，容易步入情感真空地带。与高中相比，高校新生能够直接与班主任或辅导员交流的时间相对较少，大学同学之间的关系也呈现碎片化。在调查中，我们发现，有近一半的大一新生与老师的交流频率是一个月一次或者半年一次。访谈中也有学生表示“现在没有人每天管我，我和班主任交流每学期就一两次”。因此，无论是家庭关系、师生关系和同学关系，高校新生的情感寄托面临悬置，部分内向学生容易走向自我封闭，一时难以适应高校生活。

由此可见，社会支持介体作为社会支持网络发挥作用的桥梁，其存在的诸多问题已然构成高校新生适应过程中的阻碍。

五、基于调查研究的政策建议

从社会支持理论出发，高校新生适应不良是社会支持网络下主体、客体、介体综合作用的结果。社会支持的本质是各种可以利用的社会资源，因此需要从高校新生所处的场域入手，锚定他们在所处社会支持网络中的位置，对症下药、系统管理，由社会、家庭、学校多方共同施治，精准施策，完善社会支持网络。

1.以文化人，系统营造良好的社会支持网络

良好的社会支持网络是从宏观社会的角度营造适合高校新生健康积极发展的社会环境。首先，习近平总书记曾多次强调，意识形态工作是为国家立心、为民族立魂的工作。在物质条件相对优渥的今天，高校新生适应不良问题、大学生群体的诸多不良倾向，应先从精神层面考虑。对此，要正社会思想之风，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切实贯彻到社会运行的方方面面，大力弘扬集体主义精神，创新主流文化传播方式，以先进思想浸润社会、以文化人。同时还要拔腐朽思潮之根，加大网络舆论监管力度，营造风清气正的社会环境。

其次，高校新生适应困境的解决应当未雨绸缪，提高人才培养的连贯性与可持续性。一是完善各教育阶段的衔接工作，如在高中阶段建立权威的专门机构，学校在文理科分班（新高考选择学习科目）、志愿填报等关键环节提供专业指导，根据学生的个性差异多方协同助力学生做出合适的选择；二是职业规划教育下移，将职业规划教育、理想教育、心理素质教育等贯穿于教育的各个阶段，可通过设置职业认知课、自我认知心理课、劳动教育课，建立学校与现实社会的联系，引导学生从小客观认识职业和认识自己，避免大学生群体远距离观察职业，用幻想把职业美化成人生至高无上的东西。

最后，缓解大学生过早的生存焦虑是改善高校新生适应不良的根本。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持就业优先战略和积极就业政策，重视做好高校毕业生群体的就业工作。遵循习近平总书记指示，社会层面的就业支持可从就业容量和就业质量两方面入手。一是政府引领、高校带动、社会协同共同创设岗位资源，用足用好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做好高校毕业生等青年就业创业工作的通知》 等政策资源，将高校学生就业难和地方发展实际紧密结合，完善地方政府就业服务平台，多渠道加大岗位供给；二是创新大学生就业方式，鼓励创业，积极创立并实施“西部计划”“三支一扶”等基层服务项目，引导学生在社会实践中利用好所学知识，实现充分就业。

2.以人为本，全方位打造高校新生支持体系

构建高校新生支持体系是从高校这一场域提升新生适应性的有力举措。高校管理者应提高对新生入学教育的重视程度，将如何引导新生更好适应大学生活、树立正确的价值观、融入集体列入课程。首先，将以人为本的教育理念与实践相结合，组建专门研究小组调研掌握高中教育特点、了解学生需求，从而提出有针对性的可衔接的新生入学方案。其次，丰富新生入学教育内容，形成囊括军训、制度教育、专业教育、职业生涯规划介绍、心理健康教育、思想品德教育等内容丰富的入学一条龙教育。[42]再次，坚持以创新性思维丰富新生入学教育形式，典型范例是中国人民大学向新生发放 《时间管理手册》，推出“励学人大”专项计划，为新生提供“一对一”学业咨询、“手拉手”课业辅导、主题团课定制等学生学业发展支持项目；四川大学、中国海洋大学等校针对不同学科与专业开展分类教育。[43]此外，在完善有温度的、硬核课程的同时应使新生入学报到彰显对学生、家长和社会的教育意义，做好新生入学服务、新生家长服务以及贫困生帮扶服务。[44]

高校在实施本科生学科、专业必需的基础理论、基本知识、基本技能、方法和相关知识的教育基础上，还要高度重视通识教育、文化教育以及社会情感教育，强化理想信念教育，厚植爱国情怀。这就要求所有高校工作者注重引导学生树立远大的理想，培养学生将个人发展与国家重大战略需求相结合的大局意识，加强学科思政和课程思政建设，把立德树人、“三全育人”落到实处。

高校课程尽可能贴近新生现实需要，提升“形势与政策”“大学生心理健康”“大学生创新创业”等课程质量，让学生在专业知识的引领下认识世界、合理规划人生。在机构设置上，高校可尝试牵头设立学业发展指导中心，将大学生的规划教育前移至高中阶段，使学生提前思考专业、自身兴趣与特长、自身禀赋。课程内容可包括识读大学、识读社会、识读职业、识读自我等。此外，加强第二课堂建设，鼓励学生创办社团、开展社团活动，悉心准备运动会、毕业典礼、开学典礼、元旦节日等，切实让学生在丰富多样的活动中感受人文熏陶，培养锻炼公共意识与志愿精神，增强集体荣誉感。学生抗压能力的培养也不容忽视，因此，学校应定期组织学生体育锻炼、开展辩论比赛、座谈会等抗逆力训练，从身体素质和心理韧性层面提高大学生的社会情感能力。

3.多元协同，共建家校社协同支持网络

和睦的家庭、团结的班级、和蔼的老师、友爱的同伴都是学生阶段重要的微观社会支持因素，也是处于适应困境的高校新生迫切需要的情感支持来源。因此，共建家校社协同支持网络是全方位提升高校新生适应性的关键。家庭作为学生思想孕育的摇篮，减轻高校新生不适应的关键是避免学校和家庭的割裂。创建家校共有网络加强学校之间的沟通与交流，让家长在了解子女所读专业情况的同时，也能够促进家长期望、学校期望、学生期望三类目标的协同。

提升高校新生对大学班级的集体归属感是预防和改善高校新生适应不良困境的关键抓手。具体措施包括班主任定期召开班会，班级组织开展研学团建，班委组织引导创建班级公众号、创作班歌等，定期在班级活动中持续开展感恩教育活动训练，如给自己感激的人发邮件，每天讲让自己感恩、感动的事情等不断增强高校新生的情绪感悟能力，进而在锻炼学生讲故事能力、有效沟通能力的同时提升学生的情绪价值，确保全体班级成员始终感受到自我的存在感和参与感。此外，班级抱团式的团体辅导是值得在新生中推广的新型适应性辅导模式。[45]

大力发展高校朋辈教育、引导高校学生自我教育是加快高校新生适应大学生活的最直接途径。朋辈教育是具有相同背景或是由于某种原因使具有共同语言的人在一起分享信息、观念或行为技能，以实现教育目标的教育方法[46]，如建立以优秀硕士生作为本科生导师的生活导师制，团体辅导和个别辅导相结合的方式，围绕大学生活对本科生进行个性化指导[47]、建立学生辅导员制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