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话语体系的建构

张瑞才

(云南省社会科学界联合会，云南 昆明 650106)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高度重视生态文明建设，把生态文明建设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政治、文化、社会、生态“五位一体”的总体布局和“四个全面”的战略布局，(3)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2018年5月18日)，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4页。作为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五大目标”(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之一，要求把生态文明建设融入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建设各领域各方面，把“污染防治攻坚战”作为实现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三大攻坚战之一。在第二个百年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中，强调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是“中国式现代化”的五大特征之一。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五大发展理念”(4)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4页。作为一个整体，构成习近平经济思想的核心内容，其中一个重要的理念——“绿色发展”，既是习近平经济思想的重要理念，更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核心理念。十年来中国生态文明建设之所以会发生历史性、转折性、全局性的变化，(5)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4页。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有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对生态文明建设的高度重视与坚强领导，有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科学引领。为了深入学习这一思想，中共中央宣传部组织编写了《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学习纲要》，对习近平总书记关于生态文明重要论述进行了全新的概括，提出了“十个坚持”的重大理论架构。(6)中共中央宣传部，中华人民共和国生态环境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学习纲要》，北京：学习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22年版；中共生态环境部党组：《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 努力开创新时代美丽中国建设新局面》，载《环境保护》2022年第16期；龚维斌：《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引领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载《光明日报》2022年8月26日。

我通过主持完成中央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重大项目“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理论体系研究”，深刻地认识到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内涵丰富、思想深刻、逻辑严明、博大精深的理论体系。这个思想理论体系是“两个结合”即马克思主义生态观同中国当代生态文明建设实践的结合，同中国优秀传统生态文化和生态智慧的结合的最新理论成果。所以，也可以说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是21世纪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是中国传统生态文化和智慧的时代精华，实现了马克思主义生态思想“精髓”同中国优秀生态智慧“精华”的有效贯通，把这个理论体系思考清楚、研究透彻、把握准确，将对我们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即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在生态方面呈现为以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推进美丽中国建设，建设美丽世界发挥巨大的指导作用。因此，无论从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实践要求看，还是从把握好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角度看；无论是从贯彻新发展理念的角度来说，还是从促进经济社会绿色转型的角度来说，把握好这个理论体系都至关重要。

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创立从话语的层面来看，是一个建构生态文明话语、掌握生态文明话语主导权的过程。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话语构建有其内在逻辑，是一个以问题为导向，以人民为中心，以实践为基础，以历史为借鉴，以理论为支撑，以国际为参照，形成新时代生态文明的话语内涵，呈现新时代生态文明话语的鲜明特征。

一、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话语内涵

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系统回答了新时代为什么要建设生态文明和建设什么样的生态文明，以及怎样建设生态文明的时代课题，提出了生态文明建设的一系列原创性新理念新思想新概念，(7)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9页。科学回答了生态文明建设的“中国之问、世界之问、人民之问、时代之问”。这一理论体系是由一系列内在逻辑严密的概念、范畴、命题构成的，彰显了中国生态文明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充满中国语言特色的话语体系。这一思想是用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观之“矢”射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实践之“的”，用中国“生态文明之路”回答中国“生态文明之治”，用“中国生态文明之语”揭示“中国生态文明之理”，用胸怀天下的情怀回答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世界之问”，用充满中国智慧的话语表达人类生态文明建设的共同关注，用生动的中国生态文明故事揭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一般规律，为国际社会理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艰辛探索、取得的历史性成就，读懂新时代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成功实践打开了一扇“思想之窗”，本文从“话语体系”的视角来理解和阐释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探索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话语体系的建构。

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充分彰显了“中国话语”这一特色，是用中国实践、中国理论回答中国生态文明建设的最重要的话语体系。就其最主要的内容来讲，集中体现在“十个坚持”：

一是坚持党对生态文明建设的全面领导，体现的是“政治话语”。生态问题是重大政治问题，要从政治上看，全党要坚决担负起生态文明建设的重大“政治责任”。

二是坚持生态兴则文明兴，这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历史话语”表达。要从文明的角度看，生态文明是关乎中华民族永续发展的千年大计。

无气腹腹腔镜手术与普通气腹腔镜手术相比有独特的优点，所有患者术后均未出现肩痛、双肋下胀痛，且术中出血少，减少了对机体重要脏器功能应激性反应等影响［5］。加强术前心理护理，更重要的是完善的术前准备、术后严密的观察及护理是手术取得成功、患者尽早恢复的关键。

三是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既是该理论体系中最核心的理论命题，也是全人类共同面对的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即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这一问题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需要回答的一个基础性问题。在回答这个问题时，就用了典型的蕴含中国生态智慧的“天人合一”中国话语——“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这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哲学话语”，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元问题”。人与自然作为一个共同体，人类就要自觉敬畏自然、尊敬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只有做到这点才能构建起整个人类文明的基础，这是一个全球的、人类的共性问题的“中国回答”。

四是坚持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解决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问题，这个问题是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最不可忽视的一个实践性很强的战略性问题。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用一句话对其进行了全面、科学、深刻的阐释，那就是“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既是老百姓一听就懂、一听就明白的中国话语，又是道理非常之深刻的“学术话语”。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辨证关系要求，坚持在发展中保护，在保护中发展，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的：“经济发展不应是对资源和生态环境的竭泽而渔，生态环境保护也不应是舍弃经济发展的缘木求鱼”(8)习近平：《良好的生态环境时最普惠的民生福祉》，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27页。。

五是坚持良好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生态文明建设与每一个人的关系到底是什么，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用一句简单的话语揭示了深刻的道理，那就是“良好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这就把我们每一个人作为生态文明建设的主体纳入其中，全体人民既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参与者、建设者、贡献者，也是生态文明建设的享有者，生态文明建设没有“旁观者”，更没有置身事外的“批评者”，这就把建设美丽中国的使命变成全体人民共同行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针对人民群众最直接、最现实的对优美生态环境的需要，把破解最突出的环境问题作为民生优先领域，用群众话语表达“环境就是民生，青山就是美丽，蓝天也是幸福”(9)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11页。。把优美生态环境作为一项基本公共服务，作为公共产品提供给百姓，这是“群众话语”的表达。

六是坚持绿色发展是发展观的深刻革命。绿色发展，就其要义来讲，是要解决推动经济社会全面绿色转型的问题，涉及到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价值观念的变革，通过这种变革，使绿色成为经济发展的底色，成为生活方式的常态。

七是坚持统筹山水林田湖草沙系统治理。关于生态系统各要素之间的关系问题，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用一句话将其概括得很清楚，那就是“山水林田湖草沙是一个生命共同体”，这是从生态文明建设的整体视野提出的科学论断。为揭示生态系统的有机性，习近平总书记用生动的话语表述为“人的命脉在田，田的命脉在水，水的命脉在山，山的命脉在土，土的命脉在林和草，这个生命共同体是人类生存发展的物质基础”(10)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12页。，这是生态文明建设的“科学话语”。

八是坚持用最严格制度最严密法治保护生态环境。生态文明建设中比较难解决的重大问题是：怎样建构相应的制度来保证生态文明建设？怎样用严格的法治来进行有效的生态治理？习近平总书记也是用老百姓一听就明白的中国话语来回答，比如“中央环保督察”“用最严格制度最严密法治保护生态环境”等，这是在实践当中大家一看就非常清楚的观点，解决了生态文明建设中的重大问题，制度话语的特点是其规范性，比如针对我国生态环境保护中存在的突出问题强调“要加快制度创新，增加制度供给，完善制度配套，强化制度执行，让制度成为刚性的约束和不可触碰的高压线”“决不能让制度规定成为‘没有牙齿的老虎’”(11)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13页。。这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制度话语”。

九是坚持把建设美丽中国转化为全体人民的自觉行动。在参加首都义务植树时，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组织全社会特别是广大青少年通过参加植树活动，亲近自然、了解自然、保护自然，培养热爱自然、珍爱生命的生态意识”(12)习近平：《造林绿化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165页。、“参加义务植树是每个公民的法定义务”(13)习近平：《造林绿化功在当代、利在千秋》，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166页。，这是生态文明建设的“人民话语”。

十是坚持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之路。生态文明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例如“双碳”必须要用全球性的话语来进行表达，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中便用“生态文明是全球的共同价值理念”来表达，这是生态文明建设的“世界话语”。

从以上这些角度来理解，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把马克思主义的生态观同中国生态文明的实践有机结合到一起，用中国话语回答了生态文明建设的重大时代课。一个完整严密的理论体系，既要有核心理论命题，又要有科学概念和范畴；既要有内在一致的逻辑，又要有自身的话语表达；既要有鲜明的理论特征，又要有呈现理论特征的标志性概念和话语；既要有主体性的知识创新，又要有话语体系的建构。从整体来看，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一个由科学概念体系、完整理论框架、鲜明理论特征、创新理论话语构成的理论体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话语内涵是丰富的，其话语表达体现了理论与实践，历史与现实、国内与国际、内容与形式、共性与个性的有机结合，呈现出鲜明的话语特征。

二、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话语特征

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不仅话语内涵丰富，而且具有鲜明的话语特征，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一是在话语内涵上的科学性。科学的精神在于“求真”，其本质在于探索事物发展的规律。科学性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根本属性，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科学性，在内容上在于揭示生态文明建设的特点和规律，突出表现在尊重自然规律，遵循生态文明建设规律，揭示人与自然的关系，经济社会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等。从规律的层面强调，“人类对大自然的伤害最终会伤及人类自身，这是无法抗拒的规律。”(14)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9页。因此，“人类发展活动必须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否则就会遭到大自然的报复，这个规律谁也无法抗拒。”(15)习近平：《着力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133页。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做到这一点“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内在要求”(16)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2022年10月16日)，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年版，第49～50页。。人类只有尊重自然，按自然规律办事，才能有效防止在开发利用自然上走弯路。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必须夯实中国式现代化的“绿色”底色，摒弃轻视自然、支配自然、破坏自然的现代化模式，决不走“先污染后治理”的老路，必须坚定不移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

二是在话语生成上的历史性。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植根于中华生态文化的历史土壤中，充分汲取中国共产党人生态建设的历史智慧，形成于习近平总书记个人长期从政的历程中，作为这一思想的话语表达也体现了深厚的历史性特征。在阐释生态文明建设是关系中华民族的根本大计时，通过引用《易经》《老子》《孟子》《荀子》《齐民要术》等历史文献，揭示中华文明蕴含的丰富生态文化，用“取之有时、用之有度”的“历史话语”表达出中国生态文化的精髓，揭示生态文明建设的“真谛”。在把自然生态观念上升为国家制度层面，用“虞衡制度”(17)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第2页。的话语。从世界历史的层面总结四大文明的兴衰，用“生态兴则文明兴、生态衰则文明衰”(18)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第2页。的论断来表达。在阐释马克思主义生态观时，通过对《自然辩证法》等马克思主义经典文本的历史分析，揭示出人类善待自然，自然就会回馈人类，掠夺自然，自然就要报复人类的道理，强调学习马克思，就要学习和实践马克思主义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思想。(19)习近平：《着力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133页。习近平还从个人历程的角度指出，“我对生态环境工作历来看得很重。在正定、厦门、宁德、福建、浙江、上海等地工作期间，都把这项工作作为一项重大工作来抓”(20)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4页。。在给世界大学气候变化联盟的学生代表的回信中，习近平总书记回顾到：“四十多年前，我在中国西部黄土高原上的一个小村庄劳动生活多年，当时那个地区的生态环境曾因过度开发而受到严重破坏，老百姓生活也陷于贫困。我从那时起就认识到，人与自然是生命共同体，对自然的伤害最终会伤及人类自己”(21)习近平：《给世界大学气候变化联盟的学生代表的回信》，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246页。。

三是在话语价值上的人民性。人民性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本质属性，以人民为中心、人民至上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根本价值指归。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根本价值指向是要解决损害群众健康的突出环境问题，满足人民日益增长优美生态环境需要，回答了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的“人民之问”。习近平总书记从生态文明建设是重大政治问题，也是重大民生问题的高度，用老百姓耳熟能详的话语强调“要坚持生态惠民、生态利民、生态为民”(22)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11页。。在生态文明价值主体上强调人民主体性，提出“生态文明是人民群众共同参与共同建设共同享有的事业”(23)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11页。，这就使得“每个人都是生态环境的保护者、建设者、受益者，没有哪个人是旁观者、局外人、批评家，谁也不能只说不做、置身事外。”(24)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12页。这样的话语表达不仅理论上清楚明白，而且实践上把美丽中国的建设转化为全体人民的自觉行动。在具体环保行动上，要坚决打赢蓝天保卫战，“还老百姓蓝天白云、繁星闪烁”(25)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17页。；要实施水污染防治行动计划，“还给老百姓清水绿岸、鱼翔浅底的景象”；要全面落实土壤污染防治行动计划，“让老百姓吃得放心、住得安心”(26)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18页。，对广大农村环境的影响概括为“直接影响米袋子、菜篮子、水缸子、城镇后花园。”(27)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18页。农村生态环境好了，土地上就会长出“金元宝”，生态就会变成“摇钱树”，田园风光、湖光山色、秀美乡村就会变成“聚宝盆”。在参加植树造林活动中，多次强调要为“人民种树，为群众造福”。良好生态环境是最公平的公共产品，在讲到发展的目的性时强调，推动“高质量发展”目的是要为全体人民创造“高品质生活”，要在推动绿色发展中，让老百姓呼吸上新鲜的空气、喝上干净的水、吃上放心的食物、生活在宜居的环境中，(28)曲青山：《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载《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研究与实践》(专刊)2022年8月31日。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好家园”，实现百姓富、生态美的有机统一。

四是在话语根基上的实践性。实践是理论之源、实践出真知。实践性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鲜明品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植根于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和全球生态文明建设实践，是生态文明实践创新基础上理论创新和话语创新的表达。在讲到“双碳”目标时，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实现“双碳”目标是我们对国际社会的庄严承诺，但必须从中国实际出发，因为这不是别人要我们做，而是我们主动要做，这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内在要求，在实际工作中不能搞运动式“减碳”，更不能搞“碳冲锋”和“一刀切”；既要增强紧迫性，打好“攻坚战”，又要加强顶层设计和战略谋划，打好“持久战”。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的实践经验、实践智慧、实践效果是构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话语体系的重要资源。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在一定程度上是立足于现实问题而建构起来的政策话语体系，这一思想本身并没有演变为纯学术议题的学理性论辩，而是呈现出强烈的实践性，体现出鲜明的问题导向和强烈的问题意识。

五是在话语表达上的时代性。时代是思想之母。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回答新时代生态文明建设的“时代之问”的理论成果。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取得历史性成就，中国发生历史性变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在话语表达上，新时代既是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第一个百年目标，又是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实现第二个百年目标的时代；在第一个百年，在生态文明建设上就“要以壮士断腕的决心、背水一战的勇气、攻城拔寨的拼劲，坚决打好污染防治攻坚战。”(29)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7页。在第二个百年，要紧扣“现代化国家建设”这一主轴，到2035年实现“基本现代化”目标，使生态环境领域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基本现代化，美丽中国目标基本实现；到本世纪中叶，使生态环境领域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全面现代化，建成美丽中国。实现这一目标，要坚持以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为指导，按照党的二十大的战略部署，在继续深入推进污染防治的基点上，要加快生产方式绿色转型，不断提升生态系统多样性、稳定性、持续性，积极稳妥推进碳达峰、碳中和，统筹产业结构调整、污染治理、生态环保、应对气候变化，协同推进降碳、减污、扩绿、增长，不断书写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新篇章。

六是在话语视野上的国际性。国际性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全球视野，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以全球眼光审视生态文明建设，以胸怀天下的情怀思考生态文明建设，以国际视野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引领中国成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的参与者、贡献者、引领者，为全球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中国方案、贡献中国智慧，不断提升中国在全球环境治理中的话语权。在话语表达上提出中国主张，目标是共同建设美丽世界、建设绿色家园，为此，必须着力构建尊崇自然、绿色发展的生态体系，回答了生态文明建设的“世界之问”。生态环境问题是人类必须面对的全球性问题，任何一个国家单打独斗都无法解决，必须采取全球行动、全球应对、全球合作，共同维护好人类赖以生存的地球家园，推动构建公平合理、合作共赢的全球环境治理体系。

三、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话语的建构

在科学分析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话语内涵，揭示其话语特征的基础上，要着力探索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话语体系建构路径。围绕“社会主义生态文明”这一核心范畴和概念建构起来的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有着特定的历史背景、理论渊源、实践基础。准确把握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话语体系的建构，要坚持“五通”：即理论和实践相汇通，批评性与建构性话语相贯通，政治话语与群众话语相融通，标识性概念和重大理论命题相连通，政策性话语与制度性话语相变通。具体来说：

第一，坚持理论与实践相汇通。生态文明建设既是重大实践问题，又是重大理论问题，既要推动实践创新，又要推动理论创新。实践创新基础上的理论创新是话语体系建构的根基，理论创新的一个重要方面是话语体系的创新，实践创新和理论创新的良性互动是话语建构的主渠道，话语的生成在本质上是实践的理论化表达。从中国共产党的话语建构来讲，生态文明建设是中国共产党一以贯之的追求，是在生态文明建设实践中不断深化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着力治山治水，召开第一次全国环境保护大会，提出“绿化祖国”的话语；改革开放以后，以邓小平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把环境保护确立为基本国策，颁布我国首部环境保护法，形成了制度化、法治化的生态话语表达；以江泽民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把可持续发展上升为国家战略，开启了中外融通的话语表达；以胡锦涛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开创了建设资源节约、环境友好型社会的进程，开启了走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首次提出了“生态文明”这一理念。话语形式与实践内涵不是分离隔绝的，话语形式展示的是社会历史视域及其实践理性，蕴含的是新的科学话语体系。实践是话语形成的基础。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话语体系是中国共产党人在理论与实践结合中产生的话语。“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绿色发展”的新理念，必然要求生态文明建设实践方式的新变化，这里要特别强调的是，习近平总书记在“7·26”讲话当中明确要求，哲学社会科学的重大使命就是回答好“四个之问”，即“回答中国之问、回答世界之问、回答人民之问、回答时代之问”，而新发展理念恰恰是聚焦这四大问题的话语表达。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既是中国共产党生态文明建设历史话语的继承，又是关于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实践的生动诠释，是中国生态文明建设实践的理论和话语呈现，是用“中国生态文明之理”解读“中国生态文明之治”，揭示“中国生态文明之路”的话语典范。

第二，坚持批判性话语与建构性话语相贯通。生态文明建设是一个破与立的统一，从国际层面要“破出西方生态文明话语霸权”，“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理念；从国内层面讲要“破”传统发展模式和传统发展理念，即“改变传统的‘大量生产、大量消耗、大量排放’的生产模式和消费模式”(30)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11页。，“立”新发展理念和新发展方式，实现从人民群众“盼温饱”向“盼环保”的转变，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在批判西方工业文明的基础上建构起来的，只有打破西方以资本为主导的生态文明神话的“话语霸权”，才能建构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话语体系。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深刻反思了西方工业文明造成的“人与自然关系失衡”，形成“环境公害事件”深刻教训。实践中，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讲到推进“双碳”时，要求“坚持先立后破”。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是在对近代以来生态文明建设历史进程的总结中探索出来的，(31)张瑞才，李达：《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理论体系》，载《当代世界社会主义问题》2022年第1期。更是在对中华民族传统自然观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中走出来的。具体来说，实现批判性话语澄清与建构性话语创新相贯通，需要以坚守马克思主义生态观与把握中国现实国情、追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作为基本的建构路径。我在研究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过程中认真读了黎祖交教授的《生态文明关键词》(32)黎祖交：《生态文明关键词》，北京：中国林业出版社，2018年版。，这本书对生态文明的话语和概念作了非常全面的收集和整理，对我的研究工作提供了很好的启示。

第三，坚持政治话语与群众话语相融通。生态文明建设既是重大政治问题，又是重大社会问题，这就决定了其话语表达既要用“政治话语”，又要用“群众话语”。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体现了政治话语与大众话语的融通，具体而言，在纵向上，既要讲“老话”，坚持“老祖宗不丢”，又要讲“新话”，结合时代要求，创新话语表达方式，不搞“旧瓶装新酒”；在横向上，要把“政治话语、政策话语”转为“百姓话语”，用群众的话语来表达政治主张和政策要求，让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飞入寻常百姓家”。如，在讲到生态文明建设艰巨性时就用群众话语表达“我们必须咬紧牙关，爬过这个坡，迈过这道坎”(33)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7页。。在讲到怎样对待环境时强调“要像保护眼睛一样保护生态环境，像对待生命一样对待生态环境”(34)习近平：《推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迈上新台阶》，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11页。。在话语内容上，要增强影响力和解释力，在表达方式上增强吸引力和亲和力，在实践路径上，要增强执行力和操作力，防止从术语创新走向“概念游戏”。(35)张瑞才，李达：《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理论体系》，载《当代世界社会主义问题》2022年第1期。习近平总书记在讲生态环境保护不可逾越的“三条红线”(生态保护红线、环境质量底线、资源利用上线)时强调不能做“吃祖宗饭砸子孙碗的事”。在话语传播上，要丰富传播内容、创新传播方式，讲好生态文明的“中国故事”，形成中外融通的话语体系和叙事方式，在应对气候变化上，中国率先签署《巴黎协定》，是第一批向联合国交存《巴黎协定》批准文书的国家，承担起了与自己能力相符的国际责任，这具有一定的引领性。在实现“双碳”目标、保护生物多样性等方面，中国也在全球发挥引领性的作用。所以，应该把中国话语变成全球性的话语，只有这样，话语才能在说服人的基础上变成“物质的力量”。(36)张瑞才，李达：《论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理论体系》，载《当代世界社会主义问题》2022年第1期。马克思讲得很清楚，“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但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37)马克思：《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见《马克思思格斯选集》(第一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7年版，第9页。我们说的政治性话语、政策性话语，要转化为人民群众的大众性话语，让群众掌握理论，理论就会变成巨大的物质力量，生态文明思想话语体系的建构也应如此。

第四，坚持标识性概念打造与重大理论命题创造联通。概念和命题是话语最关键的呈现方式，生态文明标识性概念打造、重大理论命题创造，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话语体系实现创新发展的最重要方式。习近平总书记对哲学社会科学的发展明确提出，要着力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在指导思想、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等方面充分体现中国特色、中国风格、中国气派。用“人与自然是一个生命共同体”的重大命题标识“人与自然关系的元命题”，揭示人与自然的规律；用“绿水青山就是就是金山银山”的重大命题标识“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关系，揭示两者之间的张力；用“山水林田湖草沙是一个生命共同体”标识自然系统的原真性，揭示生态环境的整体性和系统性；用“生态环境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是最大的公共产品”标识生态文明建设的建设的主体，揭示生态文明是共建共享的实践活动等。

第五，坚持政策性话语与制度性话语的变通。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生态文明建设是一项政策性很强的实践活动，也是一项制度要求极高的、法治要求极严的活动，这在话语表达上就要用政策性话语和制度性话语来表达。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结构体现了政策性话语和制度性话语的有机统一。用制度和法治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是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一个突出特点。加强生态文明顶层设计和制度体系建设，在政策层面推进“绿色金融改革、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环境保护税开征、生态保护补偿等环境经济政策制定”到制度设计和制度安排，如生态文明建设目标评价考核、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生态环境损害责任追究，再到生态治理中的河湖长制，特别是中央环保督查制度，都是用政策性话语和制度性话语来表达。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保护生态环境必须依靠制度、依靠法治。”“从制度上来说，我们要建立健全资源生态环境管理制度，加快建立国土空间开发保护制度，加强水、大气、土壤等污染防治制度，建立反映市场供求和资源稀缺程度、体现生态价值、代际补偿的资源有偿使用制度和生态补偿制度，健全生态环境保护责任追究制度和环境损害赔偿制度，强化制度约束作用”(38)习近平：《建设美丽中国，努力走向社会主义生态文明新时代》，见习近平：《论坚持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22年版，第34～35页。，这些都是规范化标准化的“制度话语”。

总体来说，对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的理解和阐释，特别是对最新的一些理论成果的理解和阐释，可以从多个角度入手进行深入的研究。其中，在习近平生态文明思想话语体系的建构方向上我们还要花更大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