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即诗,照亮天空
2023-04-06陈凤兰
文 陈凤兰
泛灵为诗心着上浪漫
童心即诗。孩子是最接近生命的本源,与世界的联系最亲密、最直接。他们是天生的诗人,他们用诗意的视角去观摩世界,用诗化的语言去描述世界。因此,简洁、灵动的文学体裁——诗最契合儿童的天性。
在00后诗人姜二嫚眼中,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是有生命的,都是有灵性的。她在《不光人有生命》中说:“不光人有生命,小草也是生命,小鸟也是生命,天花板也是生命,遍地都是生命,生命比人多。”
也许成年人会把这样小儿科的认知,当作是一种可笑的幼稚,但成年人不知道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越来越失去这种拟人化的世界认知,同时也失去了儿童观察世界的独特角度。
皮亚杰在《发生认识论》中,将儿童的思维概括为以自我为中心的思维。以自我为中心的思维使得儿童看待一切的角度,都是从自己的感觉出发的。他们的思维是以自己的感觉为准绳的,往往不受成人世界的支配与约束。这样的以自我为中心的思维,使得儿童拥有着独特的价值判断,独处于一个充满自我价值意识判断的王国。
金子美玲是日本著名儿童诗人,她在《花儿的眼泪》中悄悄告知大自然中的小生灵:“谁都不要告诉,好吗?清晨庭院角落里,花儿悄悄掉眼泪的事。万一这事说出去了,传到蜜蜂耳朵里,它会像做了亏心事一样,飞回去,还蜂蜜的。”我们很难想象,如果没有一颗童心与对生命的体恤,诗人是如何感知到蜜蜂偷取花蜜后花儿的落泪?当然,这不是落泪,恐怕只是露水罢了,但谁知道蜜蜂会不会误会而愧疚呢?
想象力为童心张开翅膀
孩子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和纯真的童心,永远盛开着诗的花朵,在他们眼中,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一桌一椅都知冷知热,充满了生命的张力。
南京四年级的小朋友倪瑞泽在《小蝌蚪》写道:“我打开绿豆的面纱,只见它绿绿的小脑袋下,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还有点透明。多么可爱啊!可它不会游泳,也不会变成小青蛙。”在小诗人眼中,绿豆芽和小蝌蚪的长尾巴是多么相似,多么类同,因此自然而然地就将两者牵连在一起了。
想象力是一种天马行空的能力,能够让孩子们突破现实的围困,从而浮想联翩,达到让思维无限发散与扩大的效果。一位叫曾梓悦的同学在《父亲是弓我是箭》一诗所表现的,正是对于家庭与父亲责任的大胆想象:“生活的沉重,压得父亲佝偻如弓。年轻的我,就是弓上的那支箭。弓甘愿身躯更曲更弯,为着我箭的前途更高更远。”也许正是父亲弓着的腰背,让孩子想到了充满张力的“弓”,而弯曲充满力量的“弓”,正是浓浓的父爱呀。
爱因斯坦说过:“想象力比知识更重要,因为知识是有限的,而想象力概括着世界上的一切,推动着进步,并且是知识进化的源泉。”我们成年人要学会保护孩子这种不合逻辑的想入非非,保护他们发散思维的能力与天赋。
爱是文学永恒的主题
作家张炜认为童心和诗心从真善美三个向度抵达了生命和文学的最本质核心。他的儿童文学《海边童话》就试图营造这样具有道德的原初纯洁性、美学的审美愉悦性、哲学的智慧思辨性的童年诗学。那些看似无知与蒙昧的孩童们,最接近这种原始性与哲学性,因为他们才是真正拥有爱心的群体。
在《大山里的小诗人》中,河南小珍的《会害怕的树》让人眼前一亮。“村口的路一直站在那里,害怕离家的人找不到回家的路。”小诗人对村口大树的害怕感同身受,她害怕的其实是去远方的爸爸妈妈找不到回家的路,从中我们能够体会到留守儿童对父爱母爱的渴望。湖南的胡东在《蝉》一诗中表达了自己的愿望:“我想把一只蝉带到冬天,让它也看看冬天的雪。”蝉无法熬过秋天的悲苦,让小诗人不舍,于是才有了这样的愿望与憧憬。
当然我们这里所说的爱不是狭隘的父子情、母子情,也不仅仅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博爱。我们所说的爱,准确点说是一种“泛爱”,一种接近于佛性的大爱,对人、对有生命的物,以及一切值得怜惜的万物的爱。只有孩子天生纯洁,一朵被掐的小花,一只踩在脚下的树叶,一张被撞翻了的木桌子,他们都认为跟自己一样会疼痛,会难受。
曾经有一首诗,凭借24个字就拿下了全球大学生华语短诗大赛一等奖。
橘子
我是春天里出生的绿皮野兽
在秋夜里悄悄吞下十瓣月亮
这是一位大学生为橘子写的诗,如果你拥有诗心,你就能读懂它的玄妙。这首诗妙就妙在魔幻式的语言,令人拍案叫绝的想象力。其实,整首诗无非就是表达橘子里有十个月亮样的橘瓣,但作者把它想象为一个奇丑无比的“绿皮怪兽”,吞下了“十瓣月亮”。只有拥有诗心的人,才能看到一个诗意的世界。
孩童时期是人生的春天,他们的诗心与童心像一块块璞玉,也许古朴、简单,却需要我们大人的呵护与怜惜。如果过早地扼杀孩子的诗意,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童心与诗心,更是失去了对这个世界浪漫的审美。我想用诗歌,给孩子们营造一个唯美纯洁的精神空间,用诗心温暖成长后每一个阴霾的日子,用童心抵御物欲横流的冲击。只有这样,我们才永远拥有春天时花开、鸟啼、水潺潺的静好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