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促进中部地区旅游经济的时空差异研究
2023-03-25杨奉平
杨奉平
(湖南师范大学 旅游学院, 长沙 410081)
中部地区作为中国三大板块伟大战略布局中的重要一环,囊括山西、河南、安徽、江西、湖南及湖北6大省份,总人口占全国比重为26.5%,创造GDP达全国的21.7%,在促进区域协调发展和改善民生中的地位和作用不言而喻[1]。近年来,中部地区旅游业发展态势良好,旅游综合效益不断提升,旅游业已成为促进中部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强大动力源。然而,长此以往的粗放式发展方式所导致的区域发展不平衡问题日益严重,区域协调发展亟须关注[2]。
旅游经济一直是国内外学者关注的研究热点。从研究内容来看,涵盖旅游经济的积极影响[3]与负向影响[4]、旅游生态效率[5]、动态演进路径[6]、地区差异[7]等方面,近年来,逐渐聚焦于系统视角,探讨旅游经济与城镇化[8]、生态环境[1,9]等耦合协调研究;从研究方法来看,以定量方法为主,涉及数据包络分析[10]、VAR模型[11]、重力模型[12]等研究方法的单一探析或综合运用;从研究尺度来看,以省域[13]等宏观尺度为主,区域等中观尺度较少。
梳理文献发现,一方面,已有研究多关注旅游经济的影响方面的研究,较少涉及人力资本对旅游经济的影响探析;另一方面,现有文献多以省域为研究单元,将中部地区单独剥离出来进行考察的文献较为少见。鉴于此,本文以中部6省为研究对象,基于2009—2017年面板数据,借助变异系数、泰尔指数等研究方法综合探析中部地区旅游经济发展水平的时空演化特征及区域差异,进一步采用变系数固定效应模型分析人力资本对中部地区旅游经济的影响差异,旨在为促进中部地区旅游业协调发展提供科学依据和理论参考。
1 研究设计
1.1 研究方法
1.1.1 变异系数和泰尔指数
变异系数和泰尔指数常用于探析不同地区间经济协调发展水平的相对差异程度,现已被广泛应用于经济研究领域,变异系数和泰尔指数的值越小,表明不同地区间的相对差异越小,反之则越大。鉴于此,本文借助变异系数和泰尔指数用以探析中部地区省际旅游经济的差异程度,具体公式参见文献[14]。
1.1.2σ系数
σ系数可用于测度不同地域间经济协调发展水平的绝对差异程度[14],系数的值越小,意味不同地域间的经济协调发展水平越小,反之越大。因此,本文引入σ系数用以探析中部地区省域间旅游经济协调发展的绝对差异程度,具体公式参见文献[14]。
1.1.3 面板回归模型
面板数据回归模型涵盖时序、截面、变量三维信息,具有较强的综合性,能够解决遗漏变量等多种问题,现已被广泛应用于旅游经济的影响因素研究领域,具体可分为固定效应模型、随机效应模型、变系数回归模型等回归模型。鉴于此,本文采用面板回归方法用于探讨人力资本对中部地区旅游经济的影响效应,引入各变量的对数化形式以弱化异方差影响,具体构建以下基准模型:
ln PTS=α1ln THR+α2ln THR2+α3ln EL+
α4ln TC+α5ln IL+α6ln UL+α7ln TF+α8+εt
(1)
被解释变量:旅游经济发展水平(PTS)。考虑到单一的旅游收入忽略了区域差异,因而借鉴郑群明等[15]的做法,采用人均旅游总收入进行度量。
解释变量:人力资本(THR)。借鉴张超等[14]的做法,采用旅游院校学生数加以度量。
控制变量:参考文献[15],选取经济发展水平(EL)、交通便利程度(TC)、信息化水平(IL)、城镇化水平(UL)、旅游基础设施(TF)作为控制变量。
1.2 数据来源
本文以2009—2017年各省面板数据为样本数据,主要来自2010—2018《中国旅游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及各省份统计年鉴,部分指标依据相关数据计算获得,少数缺失值采用线性插值法补充完整。
2 实证分析
2.1 中部地区旅游经济的时空演化特征
2.1.1 中部地区旅游经济时序演化
2009—2017年中部6省旅游经济演化情况见表1。
表1 2009—2017年中部6省旅游经济演化情况
总体来看,中部地区总体旅游经济发展水平呈稳步增长态势,由2009年的0.181增长到2017年的1.081,年均增速为25.06%,上升幅度显著。2011年开始进入加速增长阶段,旅游业迅速发展,取得了空前繁荣。
分省份来看,2011年以前中部地区各省份旅游经济发展水平皆呈稳步上升态势。2011年以后,呈“山西>江西>湖北>安徽>湖南>河南”的空间差异。山西、江西和湖北旅游经济发展水平提升速度最快且上升幅度最大,这与自身旅游资源禀赋及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湖南主要受人口数量的影响,尽管总体水平发展态势良好,但旅游经济效应改善民生的程度仍需提升;而安徽与河南近年来旅游业发展态势有所改善,但因其地理位置的影响,交替便利程度仍需提升,自身所具备的经济优势也未得到合理发挥,合理优化旅游人才队伍,提升旅游资源配置水平和深化资源集聚效应势在必行。
2.1.2 中部地区旅游经济空间格局演化
为探析中部地区旅游经济发展水平的空间格局演化特征,借助ArGIS 10.2软件,以2009、2013、2017年为时间截面,采用自然断点法进行可视化分析,结果如图1所示。
图1 2009、2013、2017年中部地区旅游经济空间分布格局
由图1可知,总的来说,中部地区旅游经济发展水平空间格局由 “西强东弱”向“西弱东强”演化,呈现出向外延伸的基本特征。具体而言,山西省旅游经济发展水平在中部地区中的空间分布无明显变化,湖南经历了先下降后上升的发展历程,湖北则呈“先上升后下降”演化趋势。江西与河南则经历了相反的空间格局演化轨迹,江西逐期上升,而河南则逐期下降。
2.2 中部地区旅游经济区域差异分析
综合运用变异系数、泰尔指数及σ系数测度得到中部地区旅游经济协调发展水平的相对差异程度与绝对差异程度,结果如图2所示。
图2 2009—2017年中部地区旅游经济的变异系数、泰尔指数及σ系数
在相对差异方面,从总体上来看,中部地区旅游经济协调发展水平的变异系数与泰尔指数均呈上升态势,且在2009—2017年分别上升了7.79%和1.45%,年均上升速度分别为4.11%和8.97%,说明中部地区旅游经济省际差异正逐渐增大,尽管旅游收入获得了显著提升,但区域旅游协调发展仍有待优化。从演化趋势来看,中部地区旅游经济协调发展水平的变异系数与泰尔指数均仅在2009年缓慢演化及在2010年快速下降,其后,二者均快速上升。一个可能的解释是,经济危机对各省份旅游经济的影响有所差异,因而导致各省份间旅游业发展差距缩小,但随经济危机的解决,各省份又逐渐助力旅游业快速恢复,同时由于各省份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旅游基础设施等多方面因素的共同作用,进而致使旅游经济差距又逐渐提高。
在绝对差异方面,从总体上来看,中部地区旅游经济协调发展水平的σ系数呈稳步提升态势,由2009年的0.032上升到2017年的0.261,年均增速为30.2%,说明中部地区旅游经济的绝对差异程度在不断提升,但各省域之间旅游业并未得到良性的互动响应,亟须优化。从演化趋势来看,中部地区6省旅游经济协调发展水平的系数仅在2010年上升幅度稍较少,其后进而快速上升阶段,各省份之间的绝对差异程度不断扩大。
综合而言,中部地区旅游经济协调发展水平的相对差异程度与绝对差异程度均呈上升态势,且提升幅度显著,省际的旅游经济发展差异正不断扩大,区域旅游协调发展亟待优化。
2.3 人力资本对旅游经济的影响效应
2.3.1 单位根检验
在回归分析前,首先对各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以避免回归进而导致不具现实意义的结果。具体而言,采用LLC检验,得到各变量单位根检验结果(表2)。由表2可知,ln EL、ln UL为平稳序列,ln PTS、ln THR、ln TC、ln IL为非平稳序列,继而对未通过检验变量进行差分处理,直至所有变量通过显著性检验,可知ln PTS、ln THR、ln TC、ln IL为一阶单整。为进一步分析各变量间是否存在长期稳定均衡,采用Pedroni检验,可知存在协整关系,可进行回归分析。
表2 面板单位根检验结果
***、**、*分别表示P<0.01、P<0.05、P<0.1。下同。
2.3.2 回归结果分析
为探析人力资本对中部地区旅游经济的影响差异,采用面板回归模型进行分析,由Hausman检验可知,模型1采用固定效应面板回归模型更具合理性,而模型2采用变系数随机效应模型更具合理性,结果见表3。
表3 变系数固定效应模型回归结果
由模型1可知,从总体来看,人力资本的一次项系数为-2.443,二次项系数0.118,二者均在1%水平上显著,表明中部地区人力资本对其自身旅游经济发展具有深刻影响,且已经形成了先抑制后促进的“U”型关系。短期来看,旅游人力资本积累是一种需消耗大量财力、物力的战略性投资行为,会一定程度上致使旅游基础设施建设、旅游固定资产投资、旅游服务质量优化等相关方面的投入减少,同时,旅游人力资本积累也是一种长期行为,无法在短期内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从而抑制中部地区旅游经济发展水平的优化提升。长期来看,随旅游人力资本的逐渐积累,能够为旅游业提供强大的专业人才队伍,为促进旅游经济发展提供决策支撑,尤其是在新常态经济发展的大背景下,具备专业知识背景的旅游人才能够为深化旅游资源集聚效应、合理配置旅游资源,进而促进旅游业高效发展提供有力支撑,因此,有利于中部地区旅游经济发展水平的提升。
由模型2可知,旅游人力资本对旅游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具有空间异质性,河南、安徽、湖北及湖南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均已形成了先抑制后促进的“U”型关系;而山西与江西并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影响有待深化。这主要在于河南、安徽、湖北及湖南四省的旅游人力资本优势,各旅游院校人数较多,能为旅游业发展提供更多的人才储备,形成了较为强盛的旅游人才队伍;而山西与江西自身旅游人力资本稍显薄弱,并未到达前者的强盛程度,加之自身总人口的限制,也一定程度上致使其旅游人力资本发展有所欠缺,从而并未能对旅游经济发展提供有效助力。
从控制变量效应来看,经济发展水平、信息化水平及旅游基础设施并未通过显著性检验,未能对旅游经济发展产生显著影响,亟待深化,而旅游交通与城镇化通过显著性检验,能通过深化资源规模效应、改善旅游环境、促进旅游地建设等多方面促进旅游经济发展,进而未旅游业转型优化提供重要支撑。
3 结论与建议
基于2009—2017年中部地区各省份面板数据,综合运用变异系数、泰尔指数、σ系数及自然断点法等研究方法综合探析中部地区旅游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差异,进而借助变系数固定效应模型分析人力资本对旅游经济的异质性影响。结果表明:
1)研究期内,总体来看,中部地区旅游经济发展水平呈稳步上升态势,由2009年的0.181增长到2017年的1.081,年均增速为25.06%,上升幅度显著;分省份来看,大致呈 “山西>江西>湖北>安徽>湖南>河南”的空间分布格局。
2)从区域发展差异来看,中部地区旅游经济发展水平的相对差异与绝对差异均不断扩大,呈现出不均衡、不协调的演化特征,亟待优化。
3)人力资本对中部地区旅游经济发展水平的影响总体呈先抑制后促进的正“U”型关系,且呈现出明显的空间异质性。河南、安徽、湖北及湖南均通过了显著性检验,均已形成了先抑制后促进的正“U”型关系;而山西与江西并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影响有待深化。
基于以上结论,为进一步强化人力资本促进中部地区旅游经济发展水平的正向影响,弱化负向影响,提出以下政策建议:应继续发挥旅游人力资本在促进旅游经济发展中的长期积极优势,建立健全旅游人才培养体制机制,积极完善旅游从业人员绩效考核体系,多方发展旅游业人员技能与素质,进而为旅游业高效发展提供有效助力和重要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