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上市公司利润操纵问题的现状剖析及防范措施

刘通，丛美琪，耿晓媛

（黑龙江八一农垦大学经济管理学院，大庆 163319）

随着证券市场的建立和逐步发展，中国经济正在迅速增长。作为证券市场的重要组成部分，上市公司的任何一项行为都会影响到国家经济的健康发展。随着中国市场化的发展和市场监督的加强，上市公司的利润操纵受到了社会的广泛关注，同时也产生了非常大的负面影响，打破利润操纵的灰色区域，将对我国的社会经济发展、社会公正产生积极的影响。

利润操纵指的是公司的管理层人员出于一些不正当的动机，利用会计法、会计准则等法律法规的漏洞和灵活性，甚至违反法律、法规等各种不正当手段，有意的对公司的利润或者盈利能力进行操纵的行为，这一行为完全不等同于盈余管理[1]。国外学者对利润操纵的研究始于20 世纪80 年代，Leon 等[2-3]利用股票收益衡量收入和亏损，以不同的市场参与者的行为异质性作为研究框架证明了市场参与者对正向奖励的盈余管理行为的决策取决于他们对盈余管理与利润操纵性质的感知。Mohammad[4]研究了1 322 家在安曼证券交易所上市的非金融企业的年度观察数据，发现随着公司治理法典的通过可操纵性应计水平显著降低。我国对利润操纵的研究始于同世纪90 年代，虽然起步相对较晚但研究较为深入全面。一些学者以现行会计准则的实践情况为基础，通过总结国内已有的研究结果，对当前中国上市公司利润操纵的定义、动因、手法、现状及危害、控制措施等做出了系统性剖析并进行给出了遏制建议和可行的对策，旨在促进我国资本市场更加公平的、有序的发展[5-7]。

我国上市公司的利润操纵行为时有发生，操纵手法也在不断更新。为促进经济和证券市场的良好发展，了解上市公司的利润操纵问题本质至关重要。从理论和实践两个角度出发，对上市公司利润操纵问题进行了深入剖析，旨在为进一步提高我国上市公司治理质量提出一些参考的建议，也为我国相关监管部门在发现和完善我国上市公司的治理方面提出了一些切实可行的意见，为上市公司的规范行为和证券市场的健康发展贡献力量。

1 我国上市公司利润操纵的现状

1.1 利润操纵的表现方法

1.1.1 列示不实的收入和成本操纵

公司为了操纵利润，通常会采用伪造销售合同，虚假交易等方法提高公司的销售收入和利润；或者将当期应确认的收入不计入当期，而在以后的会计周期内确认，以达到减少当期销售收入或利润的目的。此外，也有通过虚增应收账款、虚构收回应收账款、降低坏账计提准备来提高公司的主营业务收入和利润的现象。公司还可能运用成本操纵的方法，调整摊提费用的计提比例，或是通过费用转移、费用资本化、人为制造非经营性损益等方式来调节利润，尤其需要引起关注的是资产折旧年限和方法等不易被人发现的方法[8]。

1.1.2 利用资产重组和关联交易

资产重组主要包括资产的置换、转让以及股权转让，公司利用信息不对称通过不正当的资产重组来改善经营业绩、虚增利润、粉饰报表[9]。公司通过虚构关联公司的业务来操纵利润，关联交易利用了相关联公司的交易隐秘性，信息使用者无法判定双方公司的交易是否真实、准确，因此，存在较大的操纵利润的空间。比如，母子公司之间可以通过控制交易的价格，以低于市场价的方式购买原料，但其财务报表中所列的是市价或定价协定，而上市公司在销售时，以更高的价格购买，通过收购和销售的差价，提高的利润增长[10]。或者当上市公司的经营状况不佳时，母公司会想尽办法来负担广告、管理等费用，或减少其应支付的费用，甚至将其以往年度所缴纳的总额全部退还给母公司，以此来操控利润[11]。

1.2 我国上市公司利润操纵产生的后果

1.2.1 破坏资本市场秩序

我国的市场一直希望各上市公司之间可以公平公正的竞争，这种良性的竞争体现在上市公司信息的真实性和完整性，有利于证券的发行和交易公平以及市场的稳定运行[7]。但是一些上市公司为了在市场上获取更多的利润并垄断市场资源，与合法经营的其它上市公司之间形成了不公平竞争，出现各种利润操纵行为。如果任由此类不好的行为发展，将会导致公司的投资价值急剧降低，严重破坏资本市场的公平公正和秩序，甚至出现其他公司看到此种“利益”从而跟风操纵利润的恶性循环情况。

1.2.2 损害投资者的合法权益

上市公司的利润操纵行为往往会给投资者带来信息重大遗漏或提供不实虚假信息等，造成投资者决策失误，从而会受损投资者的利益和合法权益，使投资者逐渐对资本市场失去应有的信任和信心，资本经济市场失去投资者的支持将极其不利于其健康发展[12]。

1.2.3 影响机构审查监督难度和政府公信力度

上市公司的利润操纵不仅使会计师事务所难以做出正确的判断，而且也增加了证券监督委员会的监督工作。按照法律规定，只有经过相关部门的审核，公司的财务报表才能对外发布。而投资的一方则是以资产负债表、利润表等报表为基础，对公司的进行全面的分析[13]。若公司与其关联公司的利益为转移，使其对财务报表的使用者产生误解，蒙受不白之冤，多数投资者很有可能将其归罪于监管疏忽，导致投资者对政府和证监会的信任逐步下降，而政府的信誉也在逐步丧失。

2 我国上市公司产生利润操纵原因剖析

2.1 公司外部问题

2.1.1 会计制度及准则不够完善

我国经济发展迅速，目前执行的会计制度和准则还不够不完善，其原因是我国会计制度落后于会计实务，而会计准则和会计制度的缺陷又会将公司排除在外，会计实践的发展，新行业、新业态和新的盈利模式又层出不穷。由于会计事项在确认、计量等问题上具有可操作性，加之我国会计核算中的“实质重于形式”原则，使会计人员在运用会计政策选择和会计估算存在不确定性的前提下，操纵会计利润提供了一定的政策空间[14]。

2.1.2 外部监督不健全

我国上市公司的外部监督机构包括会计师事务所、证券监督管理委员会、审计机关和财务部门[15]。目前，我国现行的监管体系尚未统一，实行分业监管，容易产生监管真空，由于监督的滞后，力度不够大，问责不够，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监管合力，缺乏对监管机构的约束机制，导致在监管过程中出现权钱交易现象或购买服务结果，为我国上市公司操纵利润提供温床。

2.1.3 惩处力度和公司社会责任担当不够

依法纳税是每个公民的义务，然而上市公司赚取的利润越高，缴纳的税收也越多，由于对利润操纵的惩处力度不够，导致一些公司利用利润操纵来减少税收，使公司内部留有更多的资金，就算利润操纵被披露，罚款也比操纵后的利润少很多[16]。上市公司对社会承担一定的社会责任，而公司的盈利能力越高，就越容易引起公众和政府的重视。由于某些政治原因，发展良好的上市公司要负更多的社会责任，这就导致了某些公司为了逃避社会责任而采取利润操纵的手段。

2.2 公司内部问题

2.2.1 试图增加管理者利益和公司社会知名度

由于公司的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制度，在公司管理者的绩效考核中，通常会以公司的利润最大化为目标。管理者想要提高自身业绩、获得奖励、获得晋升机会，或者为了达到公司给定的利润目标，很可能会操纵利润，来掩盖自己真实的经营业绩，从而实现利润最大化[17]。另外，公司的知名度也是十分关键的，知名度不高或者公司的经营业绩不良，投资者就不会购买该公司的股票公司，也影响公司高价聘用的管理者的工作能力和声誉，因此管理者为了今后自身的发展也有操控利润的可能。

2.2.2 试图提高股票发行价格和获得增发资格

由于证监会严格控制上市公司的股份数量，使得上市公司难以作出决策。上市公司为筹措资金，纷纷上调股价。从国际上看，只要公司符合有关法律规定，就能够继续在证券市场中进行融资，而我国的公司却被法律所约束。再者增发所需要的资金成本低，间接融资和新股上市的资金成本高，所以很多公司都采用增发的方法来实现融资[18]。因此，国内很多上市公司在编制年报时都会经过反复计算，如果当年的净资产收益率达不到要求，那么上市公司就会利用利润操纵来获取增发的机会。

2.2.3 规避摘牌退市带来的损失

依据我国《证券法》的内容，公司没有按照规定披露自己的财务状况，或者在报告中有虚假记录，并且拒绝进行纠正；公司最近三年连续亏损并且在未来一年无法再盈利；公司解散、破产等情况均将被摘牌退市[19]。公司的摘牌退市会给相关股东带来很大的损失，公司的经营管理层在公司的地位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甚至会对他们的职业生涯产生不利的影响，所以，公司会极力粉饰财务报表提供不真实的信息来“保壳”，在传统的经营方式不能弥补长期亏损的情况下，公司高层就会通过操纵利润来扭转损失，避免由于持续的损失而被摘牌。

2.2.4 内部控制形同虚设

良好的内部控制对公司经营活动是具有一定保障作用的，然而很多公司却认为内部控制是一种无效的文件和制度从而忽略这种保障[20]。随着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上市公司之间的竞争日益加剧，注重内部控制是十分重要的，只有对其进行综合而全面系统的了解才能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内控体系，否则即使再优良完备的体制也很难奏效。

2.2.5 会计从业人员专业素养和职业道德不强

经统计发现，当今社会很多上市公司的会计造假案件都与会计从业人员的职业素质息息相关。如果会计从业人员专业知识不足、业务能力不强，那么发现公司的违规操作就并非易事。同时会计人员的职业道德和修养又决定了他们是会与公司管理层串通，对违规操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进行违规操作。

3 我国上市公司利润操纵的防范措施

3.1 公司外部防范对策

3.1.1 完善会计制度和准则

我国现行会计准则的修改是为了适应我国实际经济活动对会计信息质量的要求，但实际上，这一修改既限制了利润操纵行为，也为操纵利润创造了新的机会[21]。一方面，由于考虑各方利益，会计制度和准则与各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博弈，给企业留下了许多可供选择的余地，从而使企业在规范和制度的边缘徘徊、操控利润的行为中获得了更大的发展空间。另一方面，随着我国经济的快速发展，资本市场的日趋复杂化，我国现行的会计制度与标准在一定程度上或在一定程度上不能与市场的变化相适应，因而必须进行及时的修订与改进[22]。比如针对新问题及时出台新的政策、完善关联交易的法律法规、加强关联交易的信息披露、完善退市机制等。通过对我国证券市场的深刻反思并进行有效的认识，及时完善准则和制度，可以使我国证券市场得到进一步的净化，更好地健康发展[8]。

3.1.2 加强监管监督的作用

证监会作为证券市场的监督机构，在某种意义上也起到了制约公司治理的作用，在监事会中，为了平衡各方的利益，可以明确规定股东监事和职工监事的比例。对于违反公司章程、违反法律法规的监事，要对其进行问责，增强证监会的震慑能力，增强其在证券市场的信用。

中介机构在上市公司财务报告的可靠性方面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会计师事务所是独立的第三方机构，其结果是由除了管理层以外的其他业绩报告信息使用者作出相应的评估和判断。所以，会计师事务所必须对其报告的可靠性承担责任，要强化团队成员的专业素质和职业道德教育，对所做的审计工作进行全面的检查，保持审计独立性，减少与被审计机构勾结的可能，从而提高审计质量[23]。

政府有关部门应当加强对中介机构的监督，强化其问责意识，对其进行约束。对于中介机构的法律责任作出明确规定，一旦发现有违法的情况，将会受到相应的行政处罚，甚至是刑事处罚。对上市公司建立诚信档案，加大利润操纵行为的预计风险，杜绝类此行为的发生。

3.1.3 加大惩处力度和加强宣传教育

尽管我国的信用体系在不断完善也推进了指导意见，但目前仍存在处罚力度过轻、实际执行力度不够的现象。因此，建议有关部门逐步加大对违法行为的惩罚和罚款数额，将投资者的损失纳入到上市公司的补偿机制中；此外，可以借鉴国外的经验，适当提高操纵利润的刑事责任和行政惩罚，并且在各种社交活动中也会受到种种限制，从而保障我国证券市场中小投资者的利益[24]。同时，可以派出一个工作组进驻企业进行全面的财务审计，并在日常派出巡查组进行不定时的随机审查，也可以组织对公司宣传教育，或者利用各种媒体宣传公司法相关的内容，还可以用真实的反面教材来进行警示教育，加强公司法人和高管的法律意识，承担起自己的社会责任。

3.2 公司内部防范对策

3.2.1 完善公司结构并聘请独立董事

“一股独大”是我国公司治理中存在的一种权责不明、内部制约失衡的问题。独立董事是独立于上市公司、不在其所投资的公司任职或与其经营管理人员有重大业务关系或职业关系的董事。目前，国内大多数上市公司都是以经理人为公司中心，将董事会与公司的运行机构联系起来。董事们大多是“甩手掌柜”，本身的专业素养也不高，只要经理提出了一项有利可图的计划，他们就会言听计从。独立董事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经理人在利润操纵过程中的能力，也使得董事会在独立董事的监督下，可以很大程度上的规避违规行为[25]。独立董事会制度对公司的长期发展有着重要的作用，在聘用独立董事时，应选用专业知识和实践经验丰富的人员，并保证独立董事的独立性。

3.2.2 加强内部控制并建立独立审计委员会

内部控制机构对公司发展至关重要，加强内部控制能有效地降低利润操纵。公司应该建立一个到管理层下到财务人员的透明财务机制。上市公司要有董事会直属的审计委员会，这些部门可以明确监察的范围和职责，来监察管理层的工作，一旦公司出现操纵利润，就能第一时间发现是公司哪一部分出了问题。同时，要建立健全内部审计监督机制，可以在我国的上市公司引入审计委员会，可以独立的做出判断和审核，并对审计范围、聘用合同、费用、审计报告等内部事务进行协商。

3.2.3 建立完善有效的考核制度和激励制度

首先，利润操纵问题基本上离不开公司会计人员的介入。在招聘会计人员时，既要考察其专业知识、业务水平，又要注意其职业道德。同时，加强学习、考核《会计法》等有关法律法规，加强专业知识、职业道德、实践经验等方面的培训与交流，以明确各自的职务与职权。每年都要进行一次考评，而且要在日常工作中建立一个专门的职能部门来监督。其次，还要建立完善有效的激励制度，注重经营者的管理能力，并对经营管理层的薪酬进行股权激励，可以使管理层更加注重企业的长远发展，而非单纯的报酬，从而有效抑制企业管理者的跳槽或短期的工作，也防止了企业管理层为获取利润隐瞒会计报表。公司在评估人员绩效时，除了财务指标，还要考虑其他的指标，比如客户满意程度等。这样既确保了公司的健康、持续的发展，也有利于公司人员经得住外来诱惑和压力，来降低操作利润的风险。

4 结论

在查阅了国内外有关资料的基础上，对我国上市公司的利润操纵问题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与探讨，以期在理论与实践两个层面上取得突破与发展。通过阅读大量文献并查找案例等综合分析发现，随着证券市场的逐步发展，上市公司的管理层会出于各种原因操纵利润，其行为也不断复杂多变，影响了资本市场的公平，信息使用者利益受损，这种现象目前是无法彻底根除的。由此，我国的会计制度和会计准则必须进一步完善，政府部门要充分发挥监督职能，中介机构要加强第三方审计，公司要完善结构、建立独立的审计委员会、加强培训教育等减少此类违法现象的出现，营造一个良好的市场氛围，促进公司之间公平、健康的发展，维护社会公众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