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治理视域下社会组织参与思想政治工作:优势、特点与路径

许小玲, 张庆梅

(合肥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思想政治工作是我们党的优良传统和政治优势,也是治党治国的重要方式之一。夯实共同的思想基础、聚合强大的精神力量以及坚定核心价值作为思想政治工作的重要内容在国家精神治理层面发挥着“软治理”的功效。习近平总书记曾经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必须把统一思想、凝聚力量作为宣传思想工作的中心环节。”[1]随着社会的发展,新时代思想政治工作面临着人们的思维方式和行为选择多样化、媒介主体多元化以及宣传力量多极化的诸多挑战,如何创新思想政治工作的载体平台,吸纳更多的社会力量加入,发挥它在社会治理中舆论引导、精神塑造、文化涵养方面的作用,既是思想政治工作的要义所在,也是其“软治理”功效发挥的关键所在。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加强社会治理制度建设,完善党委领导、政府负责、社会协同、公众参与、法治保障的社会治理体制”[2],即在发挥工会、青年团、妇联等传统群众组织和人民团体作用的同时,也要支持发挥好行业协会、社会服务机构、基金会等社会组织的优势。作为社会自治载体,社会组织在完善公共服务供给体系、提升人民生活质量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而思想政治工作作为精神层面的“软治理”,它在思想宣传、统一认识、舆论引导、文化建设目标方面与社会组织的化解社会矛盾、扩大社会参与、提高社会民主政治程度等功能具有高度一致性。基于此,在思想政治宣传中充分发挥社会组织的作用,是壮大思想政治工作的多元主体也是贯彻落实《关于新时代加强和改进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的重要举措。既有研究肯定了社会组织在思想政治工作体系中的价值,但对其参与思想政治宣传的优势、作用方式、具体路径等方面未做深入研究。为推动多元化、多层次、上下衔接的思想政治宣传体系的形成,凸显思想政治宣传的政治化、常态化、大众化特点,需要以社会组织为抓手,探求创新思想政治工作的实践路径。

一、社会组织参与思想政治工作的优势

1.低成本与便易优势

作为一项宣传实践活动,思想政治工作需要人、财、物的投入,会产生一定的成本,实践中,低成本有效的宣传方式才更有利于思想政治工作常态化开展。传统的党校、文明办等专门的宣传部门在工作开展中涉及工作人员服务、设施购置等诸多成本,公共成本较高且难以计算,加重了政府的财政负担。而社会组织在发挥思想政治宣传功能时耗费公共资源则要低很多。通常来说,社会组织主要通过社会捐助、政府购买、服务收费、会员会费等渠道获取经费,其中仅有政府采购或政府委托可能涉及公共成本。2021年中国慈善发展报告显示,2020年以社会捐赠、彩票公益金和志愿服务为主的社会公益资源达到4 100亿元,其中社会捐赠1 520亿元,彩票公益金959.84亿元,志愿者服务贡献价值折算后为1 620亿元[3]。由此可见,社会组织的公益资源更多地来源于社会,而非政府采购。所以,与传统的宣传部门相比,社会组织低成本优势能有效弥补基层组织力量的不足。此外,分布广泛的社会组织具有融入社会较深、更了解群众需求等特点,比如在城市,公园、居民小区等均可成为其开展思想政治宣传的阵地,有利于宣传教育活动的便民化、常态化。但低成本并不代表低成效,正是由于低成本优势才促使社会组织在日常服务实践中重主动探索,以更加灵活、便利的方式开展工作。例如,安徽省合肥市慈善总会以慈善项目为抓手,通过讲好合肥慈善项目故事,在服务中将居民身边的好人、善事等优秀典型融入活动中,随慈善项目带到社区和学校,自然而然弘扬了社会正气、凝聚了社会共识。

2.多元与组织化优势

现代社会由不同的利益群体组成,人们的思想文化也呈现多元并存的样态。不同利益群体对政治、社会、道德及人生的认识也存在差异,呈现出较强的自主性。在这种背景下,思想政治宣传就必须创新宣传内容、载体和手段,以契合不同利益群体的特点和需求。社会组织的优势在于能够为社会成员提供多种自我选择的机会,满足他们实现自我发展的诉求。社会组织多由一些同心合意的人自发组成并通过组织化方式将社会成员团结起来,各种类型的环境保护组织、志愿服务组织、青年社会组织、社区文体康乐组织的建立正是社会成员自主选择的结果。如安徽省合肥市包河区“包大姐”志愿服务队就将全区八万多志愿者组织起来,共同参与合肥市文明创建工作。民众在多元化的社会组织中并不意味着一盘散沙,相反,各类社会的组织出现恰恰是高度分化的社会再组织化的一种结果。组织的发展已成为高度分化社会的主要机制[4]。社会组织以成员主动、自愿为前提,具有汇聚合力、传播文明价值的作用。面对当下社会思想政治工作对象高度分化、多元价值观冲击的双重挑战,社会组织具有的“惯习性”“自愿性”和“生活性”优势使其与传统思想政治宣传的“单向性”“强制性”形成了鲜明对比,这对于提高思想政治宣传的实效性具有重要意义。

3.主动与积极性优势

与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自上而下,有组织、有计划的传达式教育方式不同,社会组织在发挥思想政治宣传时凸显出自由性、自主性和自愿性特征,恰恰是这些特征使其主动和积极的优势得以彰显。具体而言,现代社会组织是部分社会成员基于社会发展的现实需要,依照自愿原则依法成立的互益或者公益性的组织样态,社会组织成员及其他参与者的驱动力不是上级下达的任务,也不是受利益的驱使,而是源于他们对社会的深刻理解及使命感,所以他们在开展思想政治宣传时主动性更强。此外,自我选择加入的组织形式也体现了社会成员的个人意志,他们获得了把实现个体内在诉求同社会需要有效对接起来的机会,在参与社会服务实践的同时,个体生命的意义和价值也得以彰显。因此他们内在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更易被激发出来。在实践过程中,一方面,社会组织成员作为教育者,其行动的自我价值和社会意义得到了社会肯定;另一方面,接受服务的各类人群作为受教育者,也经历了自我反省和自我激励,这种通过服务的教育实践能够解决传统思想政治宣传中“你说你的,我做我的”以及“知行背离”的问题。

二、社会组织思想政治宣传功能发挥的方式和特点

1.社会组织思想政治宣传功能发挥的方式

社会组织在思想政治宣传层面的功能主要体现为道德教化和品行养成、价值引导和思想教育、公民意识培养和民主实践等方面,其功能发挥的方式具有多样化特点。

(1)团结与合作 社会组织通过团结与合作的方式参与思想政治工作。现实思想政治教育实践中,比较注重培养团队的集体主义精神和合作意识,其根源在于尝试通过团结与合作的方式有效挖掘思想政治在教育方面的价值。但是,社会组织使用的团结是有机团结,而非简单的机械团结。它通过社会成员间的彼此依赖,达成有机统一体,这种志愿合作促使人们之间形成尊重个体、民主协商的合作机制。有机团结带来的共识源自对集体的重视和承认[5],由此激发出个体的使命感和责任感,这种自我激励恰恰是思想政治工作所追求的自发式主体性教育。按照“有机团结”形成的社会组织既不是以地域为边界的简单小社团,也不是按照行业区分组成的行业团体,而是通过集体意识引领,对不同领域和背景下人群横向组织而形成的社会网络,它看似是隐形的,却发挥着促进社会成员合作的作用。如在“新冠”疫情期间的基层防控工作中,很多社会工作机构、各种志愿服务组织和行业协会均发挥了巨大作用,这种“粘合剂”式的隐形网络结构即刻就能将散落在基层的各种力量汇聚起来,并引发广大群众积极合作,共同应对困难和危机。

(2)实践与行动 思想政治工作方式多样,相比较单纯说教,实践和行动的地位更加重要。实践是思想政治宣传和教育的生命[6]。大量的社会事实显示,社会组织之所以能够成功承担思想政治宣传的角色,最根本的在于它的公益奉献、社会责任担当和促进社会公正进步的组织承诺能对人们的观念和行为产生较为深远的影响。功能多样的各类社会组织在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都通过相应的社会行动去践行其组织承诺。例如,慈善组织致力于济困扶危,环保组织为生态和谐而奔走呐喊,扎根基层的社区社会组织为民服务、排忧解难。正是因为有“实实在在的做”,社会组织的组织理念、组织文化和思想才得以传播,人们才因此受益和受教。由此可见,行动是最好的说教。随着社会组织的发展和成长,社会中有越来越多的具有责任担当和服务社会意识的公民加入到公益和志愿服务中来,其教育和宣传的影响力扩展广泛。总之,通过社会组织的服务实践,引领广大市民在实践中受教育、作贡献,实现学思结合,注重知行统一。

(3)激励和规制 激励与规制是日常教育中惯常使用的方式之一,也是社会组织发挥其政治宣传功能的必不可少的手段之一。与其他组织以物质激励为主不同,社会组织对组织成员及志愿者的激励多以荣誉称号、富有意义的物品等精神激励为主,通过媒体报道、行动感染等手段,实现社会成员和全体组织成员的成就感、使命感和荣耀感。这种激励方式满足了组织成员和其他社会成员赢得尊重和自我实现的需要,从而进一步激发了他们服务社会、乐于奉献的行为。例如,随着社会组织的发展,组织成员在各自所在生活或工作领域通过宣传群众身边的人和事,有效弘扬了志愿精神,增强了宣传工作的亲和力。与此同时,媒体对各类社会组织活动的报道,有利于形成公益慈善的社会氛围,进而切实提升城市的文化软实力。与激励相对应的是严格的规制,只有引入严格的规制才能优化社会组织内部治理,使其遵循组织规范、践行组织使命,通过组织实践真正引领并团结人们,推动社会融洽友爱文化氛围的形成;反之,如果把组织使命抛置一边,必将会引发公众的质疑,阻碍人们追求社会信任的美好愿望。

2.社会组织思想政治宣传功能发挥的特点

社会组织发挥思想政治宣传和教育功能时并不是直接通过强制方式传递给宣传对象,而是以隐蔽、生活化、渗透及自主的方式,把相关的道德、政治、社会等方面的信息融入到公民日常生活中,最终寓教于无形中。

(1)惯习与生活化 彰显惯习与生活化的特征,引导宣传者及受教育对象在真实的社会生活中感知道德,养成习惯,应成为思想政治工作孜孜追求的目标。习近平曾指出:“一种价值观要真正发挥作用,必须融入社会生活,让人们在实践中感知它、领悟它。”[7]由此可见,与干巴巴的道德说教和枯燥的工具性规范比起来,通过“惯习”构建起的“观念、感受和行动”更具生命力和持久性,也更契合思想政治工作期望达到的效果。惯习的教育一定是一种生活化的教育。社会组织与社会生活有着天然的联系,某种程度上,社会组织自身的生活经历就是组织成员道德观念、精神追求、政治品质惯习化的产物。因为教育、救助、环保、生物保护等各类社会组织及其实践均围绕现实问题而展开,这使其思想政治宣传功能均以生活为起点。在服务社会、促进社会公正的行动中,无论是参与社会组织活动的志愿者还是受组织活动影响的社会成员,均能受到教育,从而生发出相应的道德情感,并且这种道德情感不是源于外界强制的灌输和训导,而是源于现实生活,是一种内化于心的思想认识和态度观念。

(2)内化与自主 思想政治宣传的目的不是简单的信息传递,而是通过宣传提升社会公众的政治素养,并将思想落实到实践,践行在行动。因此,思想政治工作要切实发挥作用,需要发挥人的自主性,从而实现社会规范向人的内心转化的过程。而社会组织的活动恰恰是内化与自主统一的教育方式。内化与自主性教育与单向、静止、教条的灌输式教育存在很大的不同之处,前者缺乏互动和情感上的共鸣,无法激发起受教育者自主意识,后者则凸显了受教者的主体作用。社会组织是价值观相近、志趣相似的社会成员自主选择的结果,这使其能较好地发挥受教育者的主体地位,组织成员以及志愿者在受到来自组织或社会道德规范影响时不是被动接受,而是在自我意识的作用下,将社会道德规范及价值理念进行再次加工,并依据一定的标准来改变自我、形塑自我并最终实现自我,从而达到一种更高层次的思想内化。这与思想政治工作要求的将实践成果内化于心、外化于形的目标具有高度契合性。

(2)隐蔽与渗透性 与采用多元手段,有计划、有组织、系统性地开展显性思想政治教育不同,隐性思想政治教育是一种通过喜闻乐见的形式,寓教于乐、寓教于文,让受教育者在潜移默化中接受教育的形式[8]。它同时也是一种追求长期教育效果的方式。仅从教育方式考量,单纯以学校教育、文件精神解读、专题汇报等形式为主的显性教育因其“单向性”“说教性”和“灌输性”等方面的不足,在思想文化多元化、教育对象分化等多重因素影响下,愈发走向“僵化、片面和无力”。因此,为切实增强思想政治工作效果,隐性教育的价值越来越受到重视,而社会组织是隐性教育的重要载体之一。社会组织的组织理念和实践宗旨中均蕴含着志愿、奉献、友爱、正义等教育内容,他们被隐蔽在社会实践的行动品性中,以一种生活化、无意识的方式发挥作用,以致于受教育对象并未觉察自身处于“被教育者”的角色,也较少有“被强制”的不良感受。因为,融入组织活动的志愿者和受到组织活动影响的其他社会成员在服务实践中得到了教育,某些教育因素通过情感共振、行动影响以及环境刺激的方式渗透入他们的思想观念和实践中,实现了“不教而教”的良好效用。

三、以社会组织为依托,创新思想政治工作的实践路径

理论上,社会组织是社会管理创新和多元治理格局中重要力量之一,因其思想政治宣传上的低成本与便易、多元与组织化、主动与积极等优势,使其可能成为创新思想政治工作载体的重要力量,但这种应然功能的发挥以及在多大程度上发挥受制于社会组织自身能力、外部环境、思想政治工作相关部门协同等诸多条件。以社会组织为依托,创新思想政治工作,切实发挥其宣传优势,需在以下四个方面努力:

1.积极创造条件,大力培育社会组织,壮大思想政治宣传队伍

社会组织快速健康发展是其思想政治宣传能得以有效发挥的前提和基础。以安徽省合肥市为例,截至2022年8月,该市社会组织总数达5 010个,其中社会团体数量为2 019个,占比达40.31%;社会服务类机构数量2 986个,占比达59.59%;基金会数量为5个,占比0.1%(1)安徽社会组织信息平台.安徽省社会组织数据展示 [EB/OL].(2022-09-06)[2022-08-30].http://39.145.0.182:7881/Sys_SheHuiZuZhiXinXiZhanShi/SheHuiZuZhiDaShuJuZhanShi.html?tdsourcetag=s_pcqq_aiomsg.。但与国际上确立的发展中国家标准相比(2)按照国际标准,发展中国家每万人平均应拥有10个社会组织。,合肥市社会组织整体规模及服务质量与946.6万常住人口极不对称(3)合肥市统计局.合肥市2021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EB/OL].(2022-09-06)[2022-04-29].https://www.hongheiku.com/shijirenkou/698.html.。因此必须要创造条件,培育各类社会组织。

首先,加强社会组织孵化平台建设,完善社会组织孵化机制。社会组织的培育需要经历一个从无到有、从有到优的过程。在社会组织发展初期,迫切需要形成政府支持、社会参与的社会组织孵化机制,加强市级层面孵化园及街道层面社会组织服务中心建设。建设过程中,应有重点、分层次,特别要加大对相对薄弱的各类志愿组织、社会工作机构等服务型组织的孵化和培育工作。

其次,推动政府适当购买服务项目和职能转移,淬炼社会组织能力。处于成长初期的社会组织从社会实体空间获取资源的途径相对有限,需要政府的适当支持,但这仅适用过渡期。社会组织的成熟必须要有综合能力的提升,而这种提升需要政府通过项目委托、招投标以及公益创投等方式给与一定的机会,在服务中淬炼能力。通过采购的服务项目,把基层社区作为社会组织能力提升的主阵地,通过聚焦特殊困难群体,推进基层公共服务走心走实,让社会组织在服务居民的过程中自然而然地发挥宣传作用,寓宣传于服务中,寓宣传于行动中。

2.加强社会组织党建工作,实现辖区党建资源共享,促进社会组织宣传功能的切实发挥

首先,抓好社会组织党组织建设,充分发挥政治核心作用。按照“行业归口、分级管理、规范有序”的原则,确立社会组织党建工作责任主体和责任,合力推进行业协会、商会、社会服务类社会组织的党建工作。同时,在社会组织的登记、管理、服务等环节有效融入党建,实现党建工作的全覆盖,坚持“党建引领社建”,畅通党组织和群众的联系,提升组织为民服务的能力。可以社会组织党群服务中心党支部为重点,确保社会组织的服务重心下沉,将党和政府最细腻、最温暖的关怀转化为专业服务传送到居民手中,通过服务团结和凝聚群众。

其次,发挥社会组织党群服务中心平台功能,着力实现党建带动群建协同发展。各市、区以及部分街道(乡镇)应建立社会组织党群服务中心,以党群服务中心为载体和桥梁,将辖区内的机关部门、社会组织、非公企业等不同领域多种业态的党建资源有效整合,实现党建资源共享,着力促进党建带动群建协同发展。可借助地方组织部、工会、妇联以及相关街道资源,在社会组织党群服务中心成立社会组织联合会、社会组织妇女之家、统战工作站等,加强社会组织与工会、共青团、妇联等部门的沟通协调,以便于社会组织宣传工作的开展。

3.统筹完善工作机制,引导宣传工作融入日常服务,促进社会组织宣传功能有效发挥

思想政治工作具有主体分散与协同发力两方面。一方面,思想政治工作点多线长,涉及学校、市、区广电部门等专门的宣传条口以及工、青、妇等多个社会团体及社会组织;另一方面,思政政治工作服务对象——居民,分散在社会生活的各领域。因此,为使各职能部门、社会团体及社会组织相互配合,有效发挥宣传功能,首先要建立统筹协调机制,形成宣传合力。可在市级层面建立由市委宣传部牵头,各宣传条口、社会组织管理局以及社会组织各业务主管单位负责人参与的联席会议制,对涉及重点宣传任务的工作,通过联席会议达成共识,分解落实。同时,在不同宣传条口及社会组织内部,对于常规宣传工作和阶段重点宣传工作,要明确责任人,避免相互推诿。这种统筹协调机制,有利于形成“大宣传”的格局。

其次要探索社会服务与思想政治宣传协同机制,分类指导。针对社会组织服务社会和民生、服务弱势群体、参与社会治理的特点,各社会组织要找准思想政治工作与组织常规工作的结合点,实现两方面良性互动。纵向来看,一个城市的区级层面宣传部门以及业务主管单位要以社会组织党群服务中心为抓手,充分发挥社会组织自身的平台资源如网站、微信公众号,统筹宣传工作。各社会组织下设的社工站,既要开展好业务主管单位的工作,又要兼顾处理好思想政治宣传工作,形成“一点两线”的协同机制。横向来看,区级宣传部门、组织部门以及社会组织联合会应加强社会组织内部的协调,提高宣传活动的协同性。可以根据社会组织特点分类指导,安排适切的宣传任务和工作。如以社会服务为主的社区社会组织是宣传的“最后一公里”,可以集中配合文明办开展新时代文明实践活动;而以专业服务为主的社会工作机构在配合民政条口开展社会救助、农村留守儿童关爱保护、防灾减灾等服务的同时,宣传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民政工作重要指示精神;各行业协会、商会以“服务行业组织”为价值导向,在提升企业创新力的同时,宣传党的创新理论,发挥资源聚集和宣传引导平台的作用。

4.构建完善的保障考评机制,激发社会组织参与思想政治宣传的持续动力

社会组织的有效运转及功能发挥需要具备“有钱办事、有场地办事、有人办事、有规范办事”四个条件,首先要构建一套社会组织参与思想政治工作的保障机制,使其能持续参与。第一,就资金保障而言,行业协会商会等有会费收入来源,但其他社会组织,如志愿组织、公益慈善组织等则可按照“三个一”思路多元筹集,即宣传专项列支一点、各级财政预算一点、社会资源链接一点。第二,就宣传场地而言,社会组织开展宣传活动的实际场地深入公园、社区、广场等,辖区街道、社区要尽量协调配合。此外,社会组织也可以借助街道、区级新媒体平台进行丰富多彩的活动宣传及优秀文明实践活动报道,在点滴行动和服务中引导居民从感受教育到主动参与,由知到行。第三,各类社会组织均有一定的兼职和专职工作人员,可以将他们吸纳到思想政治工作队伍中来,将宣传触角衍生到居民身边。

其次,还需要构建科学的考评机制,激发社会组织持续参与的动力。社会组织通过常规服务以一种生活化、自然而然的方式对服务对象及周边居民进行宣传,这种效果很难通过纯量化的指标衡量。基于此,需要考虑社会组织思想政治宣传功能发挥的优势和特点,建立综合科学的考评机制。可在原有社会组织等级评估指标中适当加入组织参与思想政治宣传方面的一级和二级指标,体现考核指标的综合性。与此同时,采取考评与激励相结合的方式。一是政治上关心。例如宣传部门每年进行宣传奖项评选及“七一”优秀共产党员评选时,适当拿出一定比例给予社会组织成员及其党支部。二是行业上支持。上级业务主管部门在社会服务项目采购及公益创投项目评比方面,在同等条件下,可优先考虑思想政治宣传工作较为突出的社会组织。三是精神上激励。在各类社会工作优秀评选中,也应将思想政治宣传纳入到评优指标中去,对获得优秀荣誉称号的社会组织需要借助市级、区级等媒体平台广泛进行宣传,以榜样力量引领其他社会组织持续参与思想政治宣传工作。

四、结论与政策启示

2021年7月,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关于新时代加强和改进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强调,要构建共同推进思想政治工作的大格局,打造专兼结合的工作队伍,用好各级各类文化设施和阵地(4)人民网.关于新时代加强和改进思想政治工作的意见[EB/OL].(2022-09-08)[2021-07-12].http://cpc.people.com.cn/n1/2021/0712/c64387-32155644.html.。这为社会组织进一步参与思想政治工作提供了政策依据和行动指南。社会组织参与思想政治工作具有低成本与便易、多元与组织化、主动与积极等优势,且其以生活化、渗透及自主的作用方式,把相关的道德、政治、社会等信息融入到公民日常生活中,寓教于无形中。但这种优势图景现实层面的生成既有赖于社会组织自身的主观意愿和客观能力,更有赖于政府相关部门对社会组织的信任和支持程度。未来充分发挥社会组织在精神层面软治理的功能需要注意以下几方面:

第一,坚持合作与激励的总体思路,划定合作治理的领域和范围。一方面,地方政府要认识到社会组织在思想政治宣传上的优势,这是社会组织参与合作治理的思想基础,应该把能发挥社会组织优势的领域交给社会组织来承担;另一方面,要充分发挥激励机制的作用,为合作治理提供动力源泉,提升社会组织的治理能力。

第二,秉承信任与支持的原则,使社会组织真正嵌入到社会软治理的网络格局中。彼此信任是治理网络得以维系的基本要求,有利于减少合作行动中的阻力和障碍,推动政府与社会良性互动的实现。

第三,鼓励社会组织参与思想政治工作并不意味着专门宣传条口工作责任的降低,反而对其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引入社会组织参与社会软治理,不是说让专职宣传条口卸担子、甩任务,而是要求他们承担更大的引导、监督和管理责任,与社会组织形成合力。

最后,鼓励社会组织发展也要警惕重数量轻质量、培育支持不足或不当的现象。

总之,要想通过激发社会组织活力,充分发挥其在思想政治工作中的作用,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还有漫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