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准运动处方对抗精神病药物引起的药源性肥胖的干预作用

张琦珍 黄彩华 郑晶晶 柯龙婷 陈佳成

药物性肥胖（drug-induced obesity，DIO）为多数精神病患者常见并发症之一，目前临床有多数抗精神病药均可能导致患者体质量增加，现阶段用于治疗各类精神疾病患者的药物类型较多，较为常见主要有奥氮平、利培酮等。目前认为抗精神病药引起药源性肥胖的机制在于：（1）此类药物可对机体糖代谢功能产生不不利影响。（2）此类药物可导致机体产生胰岛素抵抗。（3）此类药物可通过影响内源性阿片肽、瘦素及食欲素刺激患者食欲，从而增加其进食量。有数据显示，长期住院接受药物治疗的精神病患者中有42.4%～53.3%可发生DIO，我国最近调研数据显示，成人肥胖率约为12%，远低于服用抗精神病药的精神病患者[1-2]。肥胖体型除可为患者带来不良主观体验外还可导致患者自卑、沮丧、睡眠障碍等一系列心理、生理问题，从而会对其服药依从性、生活质量产生不利影响[3-4]。目前，国内外对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运动干预研究较少，受运动量影响，不同学者关于运动干预对DIO精神分裂症患者的改善作用的研究结果也并不一致，准确评估患者适用的运动处方可帮助患者达到最大的运动效益。精准化运动处方是以患者个体的病情、身体状况和运动能力和习惯为核心，制订个性化的运动方案[5]。本研究主要体现了《“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6]的执行标准。

1 资料与方法

1.1 一般资料

选取2020年6月—2021年12月泉州市第三医院收治的100例首发精神分裂症患者为研究对象，患者入组标准如下：符合美国精神医学学会《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第四 版）》（diagnostic and statistical manual of mental diseases，DSM-IV）[7]中关于精神分裂症的诊断标准；年龄18～55岁，性别不限；首次稳定服用1～2种二代抗精神病药物，首选服用氯氮平、奥氮平，其次是喹硫平、利培酮和齐拉西酮；可接受神经心理检查，并签署知情同意书。同时排除有以下情况的患者：有高血压、心脑血管疾病等系统性疾病，有一定运动风险的患者；有药物或酒精滥用史的患者；过去1个月接受过电休克治疗的患者；具有严重躯体疾病或脑器质性病变的患者；有颅脑损伤史及精神发育迟滞者；不合作的患者。经抽签法将其分为试验组和对照组，每组50例。试验组男25例（50.0%）、女25例（50.0%）；年龄18～53岁，平均（39.66±8.61）岁，住院时间1～6个月，平均（3.52±0.17）个月，文化程度：高中30例、初中及以下20例。对照组50例，其中男25例（50.0%）、女25例（50.0%）；年龄19～51岁，平均（38.34±5.82）岁，住院时间2～5个月，平均（3.41±0.23）个月，文化程度：高中33例、初中及以下17例。本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监督审批批准，两组患者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1.2 方法

对照组予以常规药物治疗及干预，严格遵医嘱用药，用药后指导患者进行常规的慢跑、开合跳、健身操等有氧运动，同时严格控制患者每日饮食中的脂肪、糖分摄入，适当增加高纤维、高蛋白、富含维生素的食品。

试验组进行精准化运动实验。由运动处方师根据健康体适能测试进行“体育运动科学”方面的相关评测，由泉州市第三医院精神科专业人员进行“医学科学”方面的相关评测。根据检测结果评估该组患者的体适能情况，健康体适能评估：患者在未接受抗精神病药物治疗前及药物治疗和个体化运动干预治疗6个月后，由志愿者或医护人员选择相同的测量仪器及方法对患者的体质健康指标进行检测，建档并详细记录检测结果，健康体适能评估指标包括：人体成分分析（包括水分、无机盐、内脏脂肪等级等）、心肺耐力、肌肉力量与耐力、柔韧性。为每例患者制订个体化运动处方，组织集中锻炼和患者自主锻炼相结合方式监督处方执行情况，并以运动日志的形式记录每天的运动情况，个体化运动处方将根据定期检测和评估的结果进行适时调整以保证精准匹配每位患者个体情况的动态变化。流程见图1。

图1 DIO精神分裂症患者精准运动处方干预流程图

1.3 观察指标

记录并对比两组干预前后的体质量、身体质量指数（body mass index，BMI）、腰臀比、内脏脂肪等级及血糖水平，其中BMI=体质量（kg）/身高的平方（m2），参考值在18.5～23.9 kg/m2，男性腰臀比参考值一般在0.85～0.95，女性一般在0.67～0.80[8]；内脏脂肪等级一般分为30级，内脏脂肪等级=内脏脂肪面积除以10 cm2，具体面积需应用CT扫描后进行检测；采集患者空腹静脉血2 ml为样本，统一经抗凝、离心后经寰熙医疗提供的VitalGT-1050型血糖检测仪测定患者的空腹血糖。

1.4 统计学方法

数据均采用软件SPSS 22.0处理，计量资料采用（±s）表示，采用t检验，计数资料采用n（%）表示，采用χ2检验/Fisher确切概率法，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总体上看，试验组和对照组干预前体质量、身体质量指数、腰臀比、内脏脂肪等级及血糖等指数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干预后试验组体质量、身体质量指数、腰臀比、内脏脂肪等级较对照组改善情况更优，干预后试验组血糖值较对照组稳定，但数据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表5。

表1 两组患者的体质量在精准运动处方干预前后的变化（kg， ±s）

表1 两组患者的体质量在精准运动处方干预前后的变化（kg， ±s）

组别 例数 测量时间干预前 干预后 出院后试验组 50 73.59±8.98 74.20±10.37 76.92±2.57对照组 50 74.52±13.57 80.02±13.07 88.28±12.82 t值 - 0.404 2.467 6.144 P值 - 0.698 0.015 0.000

表5 两组患者的血糖在精准运动处方干预前后的变化（mmol/L，±s）

表5 两组患者的血糖在精准运动处方干预前后的变化（mmol/L，±s）

注：“-”表示无数据。

组别 例数 测量时间干预前 干预后 出院后试验组 50 9.07±0.69 11.50±0.95 -对照组 50 8.98±0.63 11.49±0.92 -t值 - 0.681 0.054 -P值 - 0.498 0.958 -

3 讨论

肥胖为一种机体脂肪细胞增多或肥大后所致病理状态，也是多种心脑血管病、代谢性疾病、内分泌疾病的危险发病因素。导致机体发生肥胖的原因较多，过多食用高脂肪、高热量食物及缺少体育锻炼为其根本原因[9]。但对于精神疾病患者这一特殊群体来说，肥胖也可能是由于服用了大量抗精神病药引起，临床将此类患者称为药源性肥胖。目前认为可导致药源性肥胖的抗精神病药主要有5-羟色胺（5-hydroxytryptamine，5-HT）及其受体、多巴胺（Dopamine，DA）、组织胺（Histamine，H）受体以及γ-氨基丁酸（Gamma aminobutyric acid，GABA）等多种，较为典型的药物具体为氯氮平、奥氮平、利培酮等。既往常会通过限制饮食中脂肪摄入、相关药物治疗及运动锻炼等方式干预，但上述干预方案的效果并不理想，目前临床仍缺乏改善药源性肥胖患者机体病理状态的标准干预方案[10]。

本研究为此类患者制订了基于精准运动处方下运动锻炼方案，基于不同患者的体质量基数制订相应运动方案，并在实施过程中对其肥胖改善情况进行动态监测，可更好的指导并优化其运动方法，帮助患者实现科学、有效的减肥[11]。研究数据显示[12]，在精准运动处方干预下，试验组干预后的体质量、BMI、内脏脂肪等级以及空腹血糖水平均得到了有效改善，虽然两组干预后的血糖水平无明显差异，但试验组干预后、出院后的其他体征指标水平均低于对照组，提示此干预方案相较于常规干预措施而言更具临床优势，在改善患者肥胖病理状态并提升用药安全性方面均有积极意义。

表2 两组患者的BMI在精准运动处方干预前后的变化（kg/m2， ±s）

表2 两组患者的BMI在精准运动处方干预前后的变化（kg/m2， ±s）

组别 例数 测量时间干预前 干预后 出院后试验组 50 27.54±4.24 27.78±4.66 28.79±2.81对照组 50 27.77±6.28 29.79±6.27 32.87±6.42 t值 - 0.215 1.819 4.117 P值 - 0.831 0.072 0.000

表3 两组患者的腰臀比在精准运动处方干预前后的变化（±s）

表3 两组患者的腰臀比在精准运动处方干预前后的变化（±s）

组别 例数 测量时间干预前 干预后 出院后试验组 50 0.95±0.05 0.96±0.07 1.00±0.01对照组 50 0.96±0.07 1.06±0.10 1.23±0.06 t值 - 0.822 5.793 26.737 P值 - 0.413 0.000 0.000

表4 两组患者的内脏脂肪等级在精准运动处方干预前后的变化（级，±s）

表4 两组患者的内脏脂肪等级在精准运动处方干预前后的变化（级，±s）

组别 例数 测量时间干预前 干预后 出院后试验组 50 11.70±4.14 12.40±3.60 13.20±1.80对照组 50 11.06±3.33 14.10±2.72 15.40±2.09 t值 - 0.851 2.664 5.640 P值 - 0.396 0.009 0.000

合理增加体力活动及适当控制膳食总能量的摄入，是世界公认的控制体质量的良方。运动能帮助DIO患者显著降低其体质量、BIM、腰臀比及内脏脂肪等级指数。根据美国运动医学会（American college of sports medicine，ACSM）和美国心脏学会（American heart associantion，AHA）2007年更新的体力活动和健康的建议：（1）所有18～65岁的健康成年人至少需要进行每周5 d，每天30 min中等强度有氧体力活动，或每周3 d，每天20 min较大强度的体力活动；（2）建议中等强度和较大强度相结合的运动；（3）30 min中等强度的有氧活动可分次进行，但每次至少持续10 min或以上；（4）每个成年人每周至少进行2 d维持或增加肌肉力量和耐力的运动。本研究对试验组患者实施精准运动试验，但干预的难点主要在于DIO精神分裂症患者能否长期坚持，精神分裂症患者本身也存在社会功能受损等情况[13]，也可能会使患者难以坚持运动，进而使得干预成果难以巩固。本研究由专业运动处方师先评估患者心肺耐力、肌肉力量与耐力、柔韧性等健康体适能指标，在结合患者自身兴趣的基础上，为患者制订个性化的运动方案。同时，适时根据患者身体变化情况进行调整，可以让患者更易于接受运动并在出院后继续坚持。患者出院后的体质量等指标略有增加，可能是由于出院后饮食习惯、食谱、膳食结构等相对于住院期间有所不同导致，但总体上与干预后的效果差异不大。另一方面，对于BMI指标正常的精神分裂症患者，通过精准运动处方，帮助其控制体质量，避免DIO的出现，对其后续的生活、生存质量，治疗依从性等都有积极的作用。此外，本研究存在一定不足之处，以往研究结果显示，患者在抗精神药物治疗的第1年内体质量增加的风险似乎是最高的，早监测和早干预对降低DIO及并发症发生至关重要，因此，早期介入并持续监测可能是管理DIO体质量增加的关键。而本研究仅对首发精神分裂症患者进行精准运动处方实施后的相关指标进行分析，尚未能分析出在早期哪个关键时点采取精准运动干预措施能达到最有效的干预效果。

综上所述，本研究得出以下结论。精准运动处方的实施对精神病药物引起的药源性肥胖有显著的预防及干预作用。本研究所采取干预措施流程也可为预防或减缓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药源性肥胖和并发症提供一定程度上的方案参考，但在何时采取运动干预措施能达到最有效的干预效果尚需深入研究，因此在临床上还应注重对DIO精神分裂症患者精准运动处方早期干预时间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