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7—2019年哈尔滨市胃癌死亡趋势与去死因期望寿命分析

梁巍，兰莉，宋冰冰，孙惠昕，张茂祥，王春莲

0 引言

据国际癌症研究署（International Agency for Research on Cancer,IARC）发布的2020年数据显示[1]，全球胃癌新发病例数为108.91万，死亡病例数为76.88万，中国胃癌发病和死亡例数位居全球第一，分别占全球总例数的43.9%和48.6%，胃癌发病率居我国恶性肿瘤发病第3位，死亡率居第3位。近年来有研究显示我国胃癌发病率与死亡率呈不同程度下降趋势[2]，但胃癌依然是威胁中国人群健康的重要疾病。为探讨胃癌在哈尔滨地区流行情况、趋势变化以及疾病负担，本研究收集1987—2019年胃癌相关数据，分析胃癌死亡率、去死因期望寿命变化趋势，为制定当地胃癌预防控制策略提供重要参考。

1 资料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在2010年以前胃癌死亡数据主要来自于哈尔滨市所属区县数据报表，2010年之后数据资料来源于哈尔滨市慢性病监测系统，由各级医疗机构填报发病卡片、死亡卡片及表格，各级疾病预防控制中心进行审核与质控，并与公安、民政等多部门进行数据共享与交换比对，确保数据完整、准确。年初与年末人口数资料来自于哈尔滨市公安局。按照《国际疾病分类》第十次修订版（ICD-10）进行分类，胃癌为C16。

1.2 统计学方法

应用Excel2019和SPSS20.0软件计算胃癌死亡粗率、中国人口标化死亡率、世界人口标化率、35～64岁截缩死亡率（恶性肿瘤在35岁以前发病率、死亡率低，在65岁以后患其他疾病较多，干扰较大，因此计算35～64岁截缩死亡率更准确）。中国人口标化率（中标率）采用2000年全国第五次人口普查的标准人口构成计算，世界人口标化率（世标率）采用Segi’s标准人口构成计算。率的变化采用变化百分比（percent change,PC）、平均年度变化百分比（average annual percent change,AAPC）表示，采用Joinpoint 4.2软件对AAPC进行统计学检验，通过95%CI是否包含0判断是否有统计学意义，包含0为无统计学意义，反之则有统计学意义。运用寿命表法计算各年龄组期望寿命和去胃癌期望寿命，采用Joinpoint趋势检验分析期望寿命变化。

2 结果

2.1 胃癌死亡率及变化趋势

1987—2019年胃癌死亡粗率、中标死亡率、世标死亡率分别为14.3/10万（男：19.6/10万，女：8.9/10万）、10.9/10万（男：15.6/10万，女：6.6/10万）、10.9/10万（男：15.7/10万，女：6.5/10万）；35～64岁截缩死亡率13.5/10万（男：19.5/10万，女：7.7/10万）。

趋势检验结果显示，胃癌死亡粗率从1987年的14.5/10万到2019年的13.0/10万缓慢波动，总体下降10.4%，但下降趋势不显著（AAPC=-0.2%,95%CI:-2.0%～1.6%）；年龄标化后胃癌中标死亡率从1987年的18.5/10万到2019年的7.3/10万逐年下降，总体下降60.3%，年均下降2.9%，下降趋势有统计学意义（AAPC=-2.9%,95%CI: -4.4%～-1.4%），男、女胃癌中标死亡率均呈明显下降趋势，男性年均下降3.0%（AAPC=-3.0%，95%CI: -4.4%～-1.7%），女性年均下降3.1%（AAPC=-3.1%，95%CI:-5.3%～-0.9%），男女下降幅度基本持平；世标死亡率同样呈明显下降趋势（AAPC=-2.9%，95%CI:-4.4%～-1.3%）。35～64岁截缩死亡率从1987年的21.8/10万逐年下降到2019年的9.4/10万，总体下降57.2%，年均下降2.8%，趋势显著（AAPC=-2.8%,95%CI: -3.1%～-2.5%），见表1。

表1 哈尔滨市1987—2019年胃癌死亡率概况 (1/105)Table 1 Gastric cancer mortality from 1987 to 2019 in Harbin (1/105)

2.2 胃癌去死因期望寿命及变化趋势

1987—2019年33年间哈尔滨市居民平均期望寿命为76.78岁，其中男性期望寿命为74.41岁，女性期望寿命为79.33岁，去除胃癌的影响期望寿命可提高0.25岁，男性可提高0.31岁，女性可提高0.18岁。趋势检验结果显示，由于胃癌所造成的寿命损失从1987年的0.35岁到2019年的0.23岁，整体下降33.22%，下降趋势不具有统计学意义（AAPC=-1.1%,95%CI: -2.5%～0.3%）；胃癌占全死因构成比整体下降28.29%，下降趋势不具有统计学意义（AAPC=-1.1%,95%CI:-2.4%～0.2%），其中男性下降趋势不具有统计学意义（AAPC=-1.1%,95%CI: -2.5%～0.4%），女性下降趋势具有统计学意义（AAPC=-1.1%,95%CI: -1.5%～-0.8%）；胃癌占全部恶性肿瘤构成比从1987年的14.34%下降至2019年的8.23%，降幅达42.57%，下降趋势明显（AAPC=-1.8%,95%CI: -2.0%～-1.7%），其中男女下降趋势均具有统计学意义（男：AAPC=-1.6%,95%CI:-1.8%～-1.4%；女：AAPC=-2.4%,95%CI:-2.7%～-2.0%），女性胃癌占全部恶性肿瘤构成比下降幅度高于男性，见表2。

表2 哈尔滨市1987—2019年去胃癌期望寿命变化趋势Table 2 Trend of gastric cancer-eliminated life expectancy from 1987 to 2019 in Harbin

3 讨论

中国癌谱从以消化系统为主逐渐转变成以肺癌死亡为主，胃癌标化死亡率在不同研究背景下呈下降趋势[3]，胃癌生存率虽有所提高，但5年生存率仍仅为35.1%[4]，加之经济快速发展、环境污染、心理压力增大、人口老龄化等问题凸显，胃癌在未来仍是威胁健康的重要公共卫生问题。

本研究显示，在过去33年间哈尔滨市胃癌死亡粗率从1987年的14.5/10万到2019年的13.0/10万缓慢波动，略低于2017年黑龙江省胃癌粗死亡率（15.38/10万）水平[5]，胃癌粗死亡率在2010年以前波动明显，可能与此前哈尔滨市肿瘤死亡数据主要来源于所属区县人工报表，且农村地区报告数据较少有关。去除年龄结构影响，胃癌标化死亡率呈明显下降趋势，从1987年的18.5/10万下降到2019年的7.3/10万，年均下降2.9%，略高于Gao等[6]对2003—2015城市地区胃癌标化死亡率年均下降2.3%的研究结果，胃癌占全部恶性肿瘤构成比呈下降趋势，年均下降1.8%，表明胃癌死亡率受人口老龄化影响显著，去除年龄因素，胃癌对于健康的影响程度在逐渐减小，这可能与经济水平不断提高、健康教育宣传不断落实、居民自身生活方式逐步改变、居民膳食结构日趋合理、环境致癌因素改善、幽门螺杆菌感染得到有效控制等息息相关。哈尔滨市从2012年开始正式启动城市癌症早诊早治项目，对评估出的高危个体进行包括胃癌在内的免费临床癌症筛查，推动了城市地区癌症早诊早治工作发展；2015年针对农村地区相对高发、早期治疗成本-效益好、筛查手段简便易行的上消化道肿瘤，哈尔滨市开展了农村上消化道癌早诊早治项目，提高了农村地区上消化道癌早诊率，强化了农村基层医疗机构癌症早诊早治技术的普及发展，这些都可能成为胃癌死亡率降低的重要因素[7]。

期望寿命是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人群生命长度和健康水平的重要指标，但只能综合反映所有疾病对居民健康的影响，而去死因期望寿命反映了因某种特定疾病死亡而减寿的程度，比死亡率、死因顺位能更直观地表明不同疾病对人群健康的影响[8-9]，因此研究胃癌的去死因期望寿命可以精确地量化胃癌疾病负担情况。研究显示，1987—2019年哈尔滨市居民平均期望寿命为76.78岁，去除胃癌的影响期望寿命可提高0.25岁，男性提高0.31岁，女性提高0.18岁，胃癌对于男性健康的影响大于女性，这可能与男女性胃癌危险因素暴露水平不同有关，如吸烟、饮酒、高盐高脂饮食等多分布于男性，因此男性胃癌死亡率高于女性，在研究中也得到了证实[10]，提示我们在开展宣传教育、早诊早治等预防控制措施时应更加关注男性人群。33年间因胃癌导致的寿命损失相对稳定，无明显下降趋势，说明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胃癌长期持续影响哈尔滨市居民健康，虽然胃癌标化死亡率呈下降趋势，但对于生命健康的影响仍需持续关注。

胃癌病因复杂，胃炎病史、胃癌家族史、环境污染、饮食不规律、喜食热烫食物、油炸食品、红肉类食品、心理应激、吸烟、幽门螺杆菌感染等都是胃癌发生的危险因素，食用新鲜蔬菜水果、体育锻炼为胃癌发生的保护因素[11]。文献报道我国20岁以上女性有32.7%、男性有44.6%的胃癌归因于可控危险因素[12]，在控制吸烟、不合理膳食和缺乏体力活动等危险因素后，约40%的肿瘤是可防可治的[13]，因此胃癌防治的关键在于加强对重点人群早期筛查和诊疗的基础上，采取有针对性的措施，纠正不良饮食习惯，合理搭配膳食结构，戒烟限酒，适量运动，控制幽门螺杆菌感染，从而降低胃癌的发生风险，减轻胃癌的疾病负担，提高胃癌患者生存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