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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振兴视阈下建立解决相对贫困长效机制研究
——基于对山西省深度贫困地区脱贫现状的分析

2023-03-02王琼琼刘汉超

山西农经 2023年1期
关键词:贫困县贫困人口山西省

□王琼琼,刘汉超

(山西财经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山西 太原 030006)

1 文献综述与问题的提出

1.1 文献综述

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实施乡村振兴战略要把乡村振兴战略的内核贯穿于解决相对贫困问题的整个过程,促进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机衔接,更好地解决相对贫困问题。2020 年我国实现了现行标准下贫困人口全部脱贫,消灭绝对贫困问题,实现了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第一个百年奋斗目标。

汪三贵和曾小溪(2018)[1]认为,现有标准下绝对贫困问题的解决,并不意味着今后不再有贫困问题,也不意味着反贫困的终结。

涂勤认为,贫困的多维性、长期性、复杂性导致贫困问题长期存在,隐性的相对贫困问题将进一步凸显,2020 年后,我国减贫的重心由反“绝对贫困”转入反“相对贫困”的新阶段。

李小云(2020)[2]认为,中国农村贫困会进入以转型性次生贫困为特点的“新贫困”治理阶段。相对贫困概念的提出丰富了贫困的内涵,为学者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视野。

李小云等(2020)[3]认为,构建解决相对贫困的长效机制,可以引申为两个方面的含义。一是确保已脱贫人口不返贫;二是建立机制防止新的贫困问题发生。

1.2 问题的提出

山西省作为全国脱贫攻坚的主战场之一,脱贫攻坚任务非常艰巨。2017 年6 月,山西省政府将大宁、偏关等10 个县确定为深度贫困县,随着脱贫攻坚战的持续推进,山西省深度贫困地区脱贫攻坚取得决定性胜利。截至2020 年底,包含10 个深度贫困县在内的58 个贫困县全部摘帽,7 993 个贫困村全部退出贫困行列,329 万贫困人口全部达到脱贫标准,绝对贫困得到历史性消除,脱贫攻坚取得决定性胜利[4]。但是,后扶贫时代依然存在一些“后遗症”。

文章以山西省3 个深度贫困县为研究对象,在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探索建立解决相对贫困的长效机制,以期更好地巩固深度贫困地区脱贫成果,丰富贫困理论研究成果[5]。

2 山西省深度贫困地区脱贫攻坚的现状分析

山西省深度贫困地区是2017 年山西省人民政府根据贫困现状确定的10 个深度贫困县,这些地区自然条件十分恶劣、产业支撑不足、公共服务薄弱,是制约山西省全面脱贫的薄弱环节。

文章根据贫困县分布状况及相关数据的可获性,选取了3 个具有代表性的深度贫困县为研究对象,分别为吕梁市的兴县、大同市的天镇县和临汾市的大宁县,如表1 所示。

表1 3 个深度贫困县基本概况

2.1 深度贫困县全部脱贫摘帽

2020 年2 月27 日,据山西省人民政府网站消息,按照贫困县退出相关程序规定和标准要求,山西省人民政府批准包括兴县、天镇县、大宁县等在内的10 个深度贫困县退出贫困县序列,至此,山西省完成了58 个贫困县和7 993 个贫困村的脱贫任务,区域性绝对贫困得到初步解决,标志着山西省深度贫困地区反贫困斗争取得重大进展[6]。

2.2 绝对贫困问题得到历史性解决,贫困数量大幅度下降

据山西省扶贫开发办公室公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020 年底,兴县296 个贫困村、78 577 人完成脱贫任务,贫困发生率由2014 年建档立卡之初的39.1%下降至2019 年的0.56%;天镇县贫困发生率由2017 年的12.74%下降至2019 年的0.42%;大宁县从2014 年起累计脱贫80 个贫困村、6 343 户、17 470 人,贫困发生率由建档立卡之初的35.9%下降至2019 年的0.4%,贫困发生率均下降至国家2%的标准以下,贫困村以及贫困人口最终在2020 年底得以全部退出,如表2 所示。

表2 2017—2020 年各深度贫困县脱贫状况

2.3 贫困群体年均收入大幅度增加

由图1 可知,山西省贫困地区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从2012 年的3 967 元增长到2019 年的9 379 元,年均增长13.1%。兴县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由2015 年的3 769 元增长为2020 年的6 271 元,天镇县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由2015 年的5 685 元增长为2020 年的9 448 元,大宁县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从2015 年的2 690 元增长为2020 年的5 553 元,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提高进一步提升了脱贫攻坚战的质量。

图1 2015—2020 年各县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情况

3 后扶贫时代山西省深度贫困地区面临的现实困境

近年来,山西省深度贫困地区脱贫攻坚取得重大成果,但受制于主客观条件多种因素,后扶贫时代解决相对贫困依然存在短板和不足,相关人员需加以研究,降低返贫致贫风险。

3.1 外生性困境:自然地理环境及资源约束

山西省深度贫困县多集中在晋北高寒冷凉区,自然灾害频发,依靠生存性农业生产的农民收入水平较低。山西省深度贫困地区地理位置偏远,信息闭塞,扶贫后依旧存在道路等级比较低、路况差等问题。山西省深度贫困地区村庄基础设施不完善,村卫生室医疗水平较低,缺乏全科医生,依然存在因病致贫返贫的风险[7]。

3.2 内生性困境:脱贫内生动力和发展能力不足

深度贫困人口普遍存在受教育水平低、人口老龄化及思想僵化等问题,导致脱贫内生动力不足,具体表现在以下方面。一是短视行为,容易满足现状,缺乏长远打算。受传统思想影响,大部分贫困户存在短视行为,对脱贫后的个人及家庭长期需求与发展缺少规划[8]。二是存在福利依赖,自身脱贫积极性低。贫困人口由于长期接受政府及社会各界帮扶,政策性收入较多,贫困人群逐渐滋生了“等靠要”的懒惰思想,降低了自身脱贫的积极性和主动性。三是贫困人口文化素质较低,缺乏劳动技能且培训意愿不足。深度贫困人口较大一部分为初中及以下学历,缺乏现代社会发展必需的技能[9]。

3.3 政策性困境:开发式扶贫政策“造血”能力不足

一直以来,深度贫困地区的脱贫以政府外力推动为主。以扶贫资金来源为例,政府财政资金扮演着重要角色。如表3 所示,山西省有58 个贫困县、10 个深度贫困县,财政扶贫专项资金约占山西省扶贫资金总额的1/3。在帮扶人员投入上,采取超常规措施驻村帮扶、对口帮扶等政府和帮扶单位“大包大揽”的扶贫方式。

表3 财政专项扶持资金投入情况

山西省共计50 481 名驻村干部奋战脱贫一线,其中大宁县等30 多个县领导深入一线,选派2 612 名干部进村入户;天镇县共选派驻村干部583 人,第一书记152 人,结对帮扶责任人5 987 名,组建驻村工作队139 支,制定个性化帮扶措施19 771 条。这种政治式、运动式的扶贫大决战在集中力量攻克深度贫困方面发挥了决定性作用,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忽视了贫困群体自身“造血”功能[10]。

3.4 支出型困境:支出型贫困风险问题依然存在

多数已脱贫户和边缘贫困人口存在脱贫生计资本薄弱、脱贫基础脆弱等问题,极易因家庭暂时性支出过大而发生支出型贫困现象,主要分为因病致贫风险和因学致贫风险。因病致贫是支出型贫困的最大症结,虽然各深度贫困县已建立了多层次健康扶贫体系,但由于农村人口健康卫生知识不足,自我保护意识差,对疾病的预防能力不足,部分贫困群众小病靠拖、大病靠扛,贫困群众患基础常见病以及大病风险较高,一旦患病极易因巨额医疗费用而陷入贫困[11]。

4 乡村振兴视阈下建立相对贫困长效机制的策略

解决相对贫困是一项长期且艰巨的系统工程,需要政府宏观引导,多元主体微观参与。从某种程度上讲,相对贫困像一个“贫血”问题,既来自贫困人口,又非全部归咎于贫困人口自身。乡村振兴战略背景下,在动态监测机制基础上有机结合“输血”“造血”以及“活血”机制成为治理相对贫困的新策略。

4.1 监测机制:建立预防返贫登记平台

相对贫困不是一个简单的收入问题,医疗、教育、住房、生态环境等因素会导致新的贫困形式。建立预防返贫登记平台,准确识别相对贫困人口,是建立解决相对贫困问题长效机制的基础。相关人员应在充分了解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水平的基础上,确定贫困身份标准的可调性和地域差异,建立与多元价值观相关的贫困动态识别标准体系[12]。借助云计算、大数据、互联网等现代网络信息技术,专项监测因危机而面临贫困风险的个体,预测返贫风险的大小,通过主体责任部门实地调研,制订减贫方案。长期的相对贫困制度是指以满足贫困人口物质需求为目标的生存正义,强调通过满足贫困人口群体的社会和心理需求提供公平与正义[13]。

4.2 “输血”机制:建立制度兜底衔接机制

相对贫困问题长期存在,各级政府要持续完善社会保障制度体系,扩大兜底范围,织牢民生保障安全网,更好地发挥社会保障的稳定器和减压器作用。完善最低生活保障制度,科学制定动态调整的相对贫困标准,适度提升扶贫标准。完善临时救助、特困供养、残疾人救助等各项政策。完善灾害救助制度,合理安排各级财政资金,加强民政防灾、减灾、救灾、救助力度,做好兜底保障。适度前移社会保障兜底扶贫时间节点,在治贫的同时更加注重其防贫作用,提升贫困群体基本生活物品的供给和特定人群的福利供给水平,提升基础养老金水平,发挥临时救助“救急难”的作用,防止返贫[14]。

4.3 “造血”机制:构建贫困户脱贫内生动力机制

相对贫困的根本原因是贫困人口自身发展的脆弱性。治理相对贫困要注重“扶智”与“扶志”同步进行,激发贫困群体的内驱力。加强文化思想引导,通过村民大会、座谈会等形式定期组织教育大宣讲、扶贫大宣讲等活动,通过展板、标语、微信公众号、报纸、广播、电视、新媒体等宣传扶贫政策[15]。加强对相对贫困户实用技能的培训,注重其实用性,以多种形式组织相对贫困户学习现代农业种植技术、电子商务、水利工程施工、养护造林护林等相关知识与技能,也可以组织相对贫困户进车间、进厂区,以实地培训的方式学习技能与实践,培训更多“吕梁山护工”“大宁技工”“天镇保姆”群体,提升贫困群众脱贫致富的能力[16]。

4.4 “活血”机制:建立产业带动就业发展机制

实现相对贫困人口持续增收,关键要抓住产业和就业两个重点。在产业带动就业机制上,政府要加强引导,当好“守夜人”,衔接扶贫产品的生产、销售环节,延长农产品产业链,促进农产品品牌建设和市场销售[17]。发展壮大集体经济,因地制宜,依托本地荒山、土地、自然资源等大力发展绿色高效农业、养殖业、蔬菜大棚、林木业,发展乡村休闲农业。异地搬迁可以在迁入地兴建村级扶贫车间,发展手工业、大棚农业、养殖业等,帮助相对贫困群众实现“家门口”就业。发掘当地旅游资源,推进“黄河、长城、太行”三大板块全域旅游发展,加快各地旅游服务业提档升级[18]。

5 建议

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农村工作会议上多次强调,建立解决相对贫困长效机制与推进乡村振兴的有效衔接是“三农”工作的重心。文章围绕乡村振兴战略总要求,结合山西省深度贫困地区脱贫现状以及解决相对贫困实践提出建议。一是加强村庄基础设施建设,完善农村交通设施,提升路网等级;针对深度贫困地区干旱缺水的问题,要加强水利基础设施建设,充分保障群众生活、农田灌溉及生产用水需求;针对部分地区水土流失严重、土地贫瘠问题,进行高标准农田建设;加强深度贫困村的物流及通信设施建设,促进信息交流融通,破除信息闭塞壁垒。二是建设美好家园,落实农村厕所、污水、垃圾治理等三大重点工作,提升村庄绿化率,因地制宜打造美丽宜居乡村。加强人才培养,打造“不走的扶贫队”,创新人才引进机制,使人才愿意来、留得住,吸引高校毕业生回乡就业创业,建立人才智库,发挥专家人才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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