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马一样思考

塔玛拉·邓肯? 野牦牛

克莱斯蒂在树木繁茂的小路上骑马，不时弯下腰摩挲着赛马的鬃毛。就在昨天，克莱斯蒂让马在跑马场绕着圈小跑的时候，父亲在旁边仔细观察。他对克莱斯蒂喊道：“克莱斯蒂，你和贝贝配合得不错。自从咱们把它带回家，它已经渐渐适应了，你驾驭得很好。你想去野外吗？”

“当然，我愿意去！”克莱斯蒂当时兴奋地说，“什么时候？”

“明天。你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骑手，不过如果你只是在跑马场里骑，将永远学不会像马一样思考。你和那匹小马需要到实地去配合练习。”

就这样，他们到了这里，在县公园标识清楚的骑马专用道进行野外骑行。克莱斯蒂骑着的是自己那匹小马，而不是父亲为别人驯好的赛马或准备拍卖的马。克莱斯蒂很是兴奋，简直要笑出声来。可她只是在马鞍上转过身，朝父亲笑了笑。父亲骑着高大的帕洛米诺马跟着她。小路变宽时，他们小跑、慢跑，并辔而行。贝贝尽力跟上帕洛米诺马迈开的大步。

几分钟后，克莱斯蒂引导贝贝逐渐放慢脚步。就在前面，有一条大约一米宽的小溪，溪水浑浊，但是很浅。克莱斯蒂的朋友们通常都是设法让马跳过小溪，而克莱斯蒂的父亲坚定不移地要她骑着马平稳地蹚过小溪。克莱斯蒂认为父亲是世上最好的驯马师，总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她也想让贝贝平稳地从水中蹚过。

然而，贝贝有别的想法。离岸边还有几步远，它便弯起脖子，喷着响鼻，停住了脚。克莱斯蒂用双腿夹紧贝贝的腹部，口里叫喊着催促贝贝向前，可那匹小马就是不愿移动。克莱斯蒂再次尝试，加大了双腿的力度。贝贝斜着走了几步，还是不敢走进小溪。

克莱斯蒂知道，有些骑手携带鞭子或穿带马刺的靴子，让他们的坐骑了解该如何行动，但父亲不主张这样。克莱斯蒂转向父亲，他在静静地看着小溪。

“您能带头过去吗？”她问父亲。

父亲说：“我可以先走，贝贝可能会跟着走，可是那能解决根本问题吗？有一天，你需要自己出来，那时候你怎么办？我想看看你是否能像马一样思考。”

像马一样思考？克莱斯蒂思索着。如果我是贝贝，为什么我不想蹚过那条小溪呢？我曾经掉进小溪受过伤吗？克莱斯蒂开始担心。她看过父亲调教那些受过惊吓或虐待的马，要花费许多时间和耐心，才能使它们恢复正常。

克莱斯蒂下马，决定试着带领贝贝蹚过小溪，而不是骑着它。贝贝仍然站稳脚跟不动，不愿朝溪边走近一步。克莱斯蒂有点生气，便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随后，她握着贝贝的缰绳，站在岸边思考对策。她无奈地把一块卵石扔进深色的水里，发出响声。

听到声音，贝贝喷着鼻息，凝视着小溪。小马谨慎地向前走了一步，克莱斯蒂屏住了呼吸。她又捡起一块卵石，扔进水里。贝贝的耳朵向前竖起，低下头，又喷一声鼻息。然后，它又走了一步。

“噢，贝贝，”克莱斯蒂说，“你不知道那是水吗？你认为那是什么？”忽然，她想起有一次父親的马在半路突然惊退，那里有一个已经填上的坑。

她父亲解释说：“马不了解路面不同的颜色，它们认为深色的地方是坑，便不敢向前。等年纪大了，有了丰富的经验，它们就懂了。”

克莱斯蒂走到贝贝的前面，看着小溪。那深色的水面很是平缓，看起来确实像是一个坑。“对不起，贝贝，你不知道那是水。你以为是无底的深坑，我可不会让你朝坑里走。”

克莱斯蒂穿着骑马用的胶鞋，蹚着水走进小溪。贝贝伸出一条前腿，刨了一下水，这才稳稳地把蹄子落下去。克莱斯蒂从容不迫地领着它，他们很快穿过溪水，走到对岸。克莱斯蒂的父亲跟在后面。

克莱斯蒂拍拍小马，检查一下马肚带，确保安全，再次翻身上马。克莱斯蒂调整着马镫，笑着说：“现在我知道像马一样思考的奥秘了。那就是必须像马一样看这个世界！”

父亲点点头，然后取笑道：“正如你开始有了马的气味一样！”他们大笑起来，继续沿着小路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