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SIR 模型的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机制及提升策略
2023-02-24奚曦XIXi
奚曦XI Xi
(南京航空航天大学金城学院国际商学院,南京 211156)
0 引言
“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中对于农业的定位。“三农”问题的解决,离不开农业企业,尤其是国有农业企业的努力。作为国民经济发展的中坚力量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农业发展的支柱,国有农业企业不仅承担了国有经济发展的重要任务,同时作为政府弥补农业市场失灵的重要工具,在社会稳定、经济发展及公共产品供给方面发挥着宏观调控工作的重要作用。
新古典经济学由于国有制的代理成本及非股权多元化问题,认为国有企业具有“低效”的特点且最终将被私人企业代替[1];而基于演化经济学提出的“创新型企业”理论则将战略控制、组织整合和财务承诺作为决定企业创新过程的条件,且创新存在内部不确定性,同时认为国有企业是具有创新上的效率优势的,体现在“从无到有”的技术突破和商业化过程、外部性强的高端行业的创造、服务于整个社会产业升级的过程[2-5]。
关于国有企业创新路径方面,多位学者从不同的视角探讨了该问题:卢成会等[6]基于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视角,从管理组织制度、监督制度、管理结构、职能优化等方面提出了国有企业管理机制创新的路径;孙冬梅[7]则从人才培养的视角出发,从考核制度、环境改善、企业文化建设等方面提出了国有企业人才培养创新的路径;张伟等[8]从剩余控制权角度提出了国有企业改革资源配置效率的评价方法;贾俐贞[9]从国有企业分类的视角,对公共政策性、特定功能性、一般商业性三类国有企业改革的侧重点进行了阐释,进而提出各自改革侧重点模型。
关于国有企业创新影响因素(驱动因素)等方面,学者也从多个视角开展了研究。周全等[10]基于企业基因重组理论对国有企业创新驱动开展了诊断工作,并从分类改革、混改、高管薪酬激励、经理人市场等方面提出了国有企业创新驱动的策略;邱玉兴等[11]运用实证研究方法,针对高管激励机制与国有企业创新战略倾向性之间的关系开展研究,结果表明在财务业绩水平越高的国有企业,高管股权激励能够有效推动企业创新驱动战略实施;唐雨虹等[12]同样运用实证研究方法,发现国有企业创新效率损失与政府管制具有一定的关系,并且政府管制放松在一定程度上有利于提升国有企业创新效率;朱磊等[13]、宋冬林等[14]、秦华英[15]探讨了混合所有制改革与国有企业创新之间的关系,并且针对不同情况下的影响机制进行了深入分析;韩晨等[16]通过实证研究证明政府支持能够显著提升国有企业管理创新,并明确关键在于战略柔性在其中发挥着重要中介效应;吕宛青等[17]则从国有企业技术创新绩效责任审计的角度分析了推动其技术创新的途径。
作为一种隐性知识,创新意识本身不能够用语言来解释,其只能够通过被演示来证明其存在性,并且其学习的方法是领悟和练习[18]。对于国有企业而言,创新意识不仅是企业获得其核心竞争力、保证企业长期竞争优势的关键所在,同时也是实现国家意志的重要保障。而国有企业员工作为企业的核心,其对于创新意识的领悟程度直接关系到国有企业创新能力的大小,因此,在明确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机制的基础上,探索有针对性的提升策略,意义重大。
国有农业企业内部创新意识的传播本质上是在隐性状态下的传播,分析该类传播的典型模型是传染病模型,最为经典的是由Kermack 与McKendrick[19]提出的SIR(Susceptible- Infective- Removal)模型。并且当前针对隐性知识传播的研究,主要是从定性角度去分析传播机制,尽管有学者构建了考虑了遗忘机制在隐性知识传播中的作用[20],也有学者结合非完全信息博弈理论对信息传播的SIR 模型进行了改进并仿真应用[21],但是目前并没有研究结合SIR 模型专门针对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机制方面开展探讨,也没有对其创新意识内部演化路径开展研究。基于此,本研究将结合演化经济学理论,对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机制开展探讨。
1 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机制的SIR 模型解析
为有效分析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机制问题,需要首先解决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传播的主体问题。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的过程中,涉及的参与方主要有:创新意识的学习者(I),创新意识的传播者(S),创新意识的抵触者(R)。
其中,学习者(I)是指国有农业企业内拥有一定创新意识、但是创新意识尚不能达到企业对个人要求程度的员工,并且其拥有进一步深度认知和掌握创新意识并将其在企业内部发挥作用的能力;
传播者(S)是创新意识传播的驱动者和践行者,其拥有创新意识且不断学习创新知识,并且会通过一定的方式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根据创新意识传播的主动性与否,传播者(S)又可以分为自愿传播者(Sz)和被动传播者(SB),其中,自愿传播者(Sz)是指能够发挥主观能动性、积极学习并在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的员工;被动传播者(SB)是指没有主动传播意识、但受制于企业制度或环境压力,被动学习及传播创新意识的员工;
抵触者(R)是指国有农业企业内对于创新意识的作用没有足够认识,或者对发挥主观能动性发挥创新意识作用存在一定的抵触心理的员工。
为有效运用SIR 模型分析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机制,做出如下假设:
假设1:考虑到国有农业企业具有很强的组织性,在人员选聘、培训及意识形态教育等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因此可以认为,国有农业企业员工都具有接受创新意识并传播创新意识的能力,即在初始状态(N0)下,国有农业企业员工具备一定的创新意识、创新意识传播及应用的能力,即N0>0。
假设2:国有农业企业员工在接受了创新意识后,有η 的可能性在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即有η 比例的学习者(I)会转变为传播者(S),并且传播者(S)中有γ 比例的传播者(S)为自愿传播者(Sz),1-γ 比例的传播者(S)为被动传播者(SB)。
假设3:国有农业企业员工尽管均具备一定的创新意识、创新意识传播及应用的能力,但是其由于认识上或者其他方面的原因,有1-η 的可能性选择不传播创新意识,即有(1-η)比例的学习者(I)会转变为抵触者(R);在传播者(S)中,也有部分人员在传播创新意识的过程中,无法继续学习创新意识,或者对于创新意识传播的效益评估认为其付出大于自身收益,或者由于其他原因,而不愿意继续在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成为抵触者(R),假设自愿传播者(Sz)中转变为抵触者(R)的比例为μ,被动传播者(SB)中转变为抵触者(R)的比例为κ。
假设4:由于自愿传播者(Sz)和被动传播者(SB)的动机存在一定的差异性,这就使得两者的创新意识内部传播的效率会有差异。假设自愿传播者(Sz)的传播效率为εZ,被动传播者(SB)的传播效率为εB,且εZ>εB。
基于以上假设,可以绘制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的SIR 传播模型示意图,如图1 所示。
图1 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的SIR 传播模型示意图
据此,可以得到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的效率(E)为:
2 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的演化经济学分析
2.1 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状态的混沌特性分析
从混沌特性来看,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状态在多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不断发生着改变,并且这种变化是带有继承性的,并不是单纯的革新。这也即意味着,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状态一方面会由于企业内部环境、政策制度等方面的根植而继承到新的状态中,另一方面也会因为适应企业环境变化、外部政策环境变化以及作为复杂系统本身的内部协调要求而做出相应的调整,并且这种调整可能是主动的,也可能是被动的[22]。
2.2“自愿传播者”和“非强制性推进者”演化博弈模型的构建
在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过程中,“自愿传播者”和“非强制性推进者”通过互动交流,通过多次“偏好变化”而最终形成两者之间相互关系。并且,由于两者均为“有限理性”且受到自身条件等的限制,需要通过多次博弈进而实现最优均衡[23-26]。
2.2.1 基本假设
为研究方便,分别记“自愿传播者”为Sz,“非强制性推进者”为Tf。
研究做出如下假设:
假设1:自愿传播者Sz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开展创新意识传播时,如果创新意识传播效果没有达到期望水平,非强制性推进者Tf可能会面临一定的来自外界及内部的批评或其他不利影响,非强制性推进者Tf会通过一定措施的应用,激励并推进自愿传播者Sz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努力进行创新意识传播工作。根据自愿传播者Sz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创新意识传播情况,非强制性推进者Tf可以通过一定的方式给与激励,也可以选择不激励;如果自愿传播者Sz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创新意识传播过程中出现懈怠等传播效率低下的情形,则非强制性推进者Tf可以一定的方式推进自愿传播者Sz传播创新意识并提高传播效率,如果自愿传播者Sz接受非强制性推进者Tf的请求,则非强制性推进者Tf可以获得在政治、社会以及经济层面的利益附加,如果自愿传播者Sz不接受非强制性推进者Tf的请求,则非强制性推进者Tf需要付出由此带来的成本增加以及面临的政治、社会、经济等层面的惩罚。当然对于非强制性推进者Tf而言,其可以选择不干涉自愿传播者Sz的行为而选择接受“出现懈怠等传播效率低下的情形”。
假设2: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创新意识传播中,自愿传播者Sz的策略可以是“传播”或者“不传播”;非强制性推进者Tf的策略可以是“推进”或者“不推进”。
假设3:该博弈是无限次非对称复制动态博弈;
假设4:自愿传播者Sz与非强制性推进者Tf均为有限理性;
假设5:自愿传播者Sz与非强制性推进者Tf的个体分布为离散型;
假设6:自愿传播者Sz选择“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策略时,自愿传播者Sz与非强制性推进者Tf的货币化收益为和(包括政治效益、社会效益等的货币化计量),非强制性推进者Tf对于自愿传播者Sz选择“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的激励付出所给予补偿的货币化计量为D(包括政治效益、社会效益等的货币化计量);自愿传播者Sz选择“不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策略时,自愿传播者Sz与非强制性推进者Tf的货币化收益为和;非强制性推进者Tf在自愿传播者Sz选择“不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策略时,其期望的收益为E,成本增加以及面临的政治、社会、经济等层面的惩罚为K。
2.2.2 自愿传播者Sz与非强制性推进者Tf演化博弈的支付矩阵
根据上述假设,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①对于非强制性推进者Tf而言,当自愿传播者Sz选择“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策略时,非强制性推进者Tf选择“推进”策略的收益为,选择“不推进”策略的收益为;
②对于非强制性推进者Tf而言,当自愿传播者Sz选择“不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策略时,非强制性推进者Tf选择“推进”策略的收益为,选择“不推进”策略的收益为;
③对于自愿传播者Sz而言,当非强制性推进者Tf选择“推进”策略时,自愿传播者Sz选择“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策略的收益为,选择“不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策略的收益为;
④对于自愿传播者Sz而言,当非强制性推进者Tf选择“不推进”策略时,自愿传播者Sz选择“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策略的收益为,选择“不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策略的收益为。
根据上述分析,可以构建自愿传播者Sz与非强制性推进者Tf演化博弈的支付矩阵,见表1 所示。
表1 自愿传播者与非强制性推进者演化博弈的支付矩阵
由于无论是自愿传播者Sz还是非强制性推进者Tf,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均有多个个体,而个体在策略选择方面有自身的差异,本文考虑离散型的个体分布。分别记自愿传播者Sz中,选择“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策略个体比例为a,选择“不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策略个体比例为1-a;非强制性推进者Tf中,选择“推进”策略个体比例为b,选择“不推进”策略个体比例为1-b。
据此,可以分别构建起自愿传播者Sz和非强制性推进者Tf的期望收益。
自愿传播者Sz选择“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策略和“不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策略时,内部博弈主体的期望收益US1和US2,以及自愿传播者Sz的期望收益US分别为:
非强制性推进者Tf选择“推进”策略和“不推进”策略时,内部博弈主体的期望收益UT1和UT2,以及非强制性推进者Tf的期望收益UT分别为:
2.3 自愿传播者Sz 和非强制性推进者Tf 的演化机制分析
根据上述分析结果,分别进行自愿传播者Sz和非强制性推进者Tf的演化稳定分析。
2.3.1 自愿传播者Sz策略的演化稳定分析
根据公式(1)和(3),构建起自愿传播者Sz采用“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策略的复制动态模型:
令F(a)=0,求得该复制动态方程的稳定状态点分别是a*=0 和a*=1。
同时求解该方程关于a 的一阶导数,可以得到
由于演化稳定策略要求具有抗扰动的功能,因此要求当a 向着小于a*方向偏移时,F(a)>0;当a 向着大于a*方向偏移时,F(a)<0。根据一阶导数的含义,也即系统要具有抗扰动功能,必须有F′(a)<0。
2.3.2 非强制性推进者Tf策略的演化稳定分析
根据公式(4)和(6),构建起非强制性推进者Tf采用“推进”策略的复制动态模型:
令F(b)=0,求得该复制动态方程的稳定状态点分别是b*=0 和b*=1。
同时求解该方程关于a 的一阶导数,可以得到
由于演化稳定策略要求具有抗扰动的功能,因此要求当b 向着小于b*方向偏移时,F(b)>0;当b 向着大于b*方向偏移时,F(b)<0。根据一阶导数的含义,也即系统要具有抗扰动功能,必须有F′(b)<0。
2.4 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传播的稳定策略分析
根据上述分析,为有效识别出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传播状态演化的内部规则,建立起有效的坐标平面,考虑到a、b 的取值范围均为[0,1],基于此,设点(1,1)表示“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推进”策略,点(0,0)表示“不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不推进”策略,则针对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传播中自愿传播者Sz和非强制性推进者Tf策略演化稳定策略分析的结论见图2 所示。
图2 自愿传播者Sz 和非强制性推进者Tf 策略演化稳定策略分析图
从图2 中可以直观地看出,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传播状态演化的内部规则与初始状态相关。
①当自愿传播者Sz和非强制性推进者Tf的初始状态落入A 区域时,如果有比例大于a*的自愿传播者Sz选择“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策略,且有比例大于b*的非强制性推进者Tf选择“推进”策略时,则该博弈将收敛于演化稳定策略a=1 和b=1。
②当自愿传播者Sz和非强制性推进者Tf的初始状态落入C 区域时,如果有比例小于a*的自愿传播者Sz选择“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创新意识”策略,且有比例小于b*的非强制性推进者Tf选择“推进”策略时,则该博弈将收敛于演化稳定策略a=0 和b=0。
③当自愿传播者Sz和非强制性推进者Tf的初始状态落入B 和D 区域时,最终的演化稳定策略将取决于各博弈方的学习演化速度。
3 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的提升策略
①加强新员工招聘时创新意识及创新能力的考核工作。作为一个复杂系统,国有农业企业内部自身的发展变化受到多重因素叠加影响,员工创新意识的初始状态会受到非线性关系不断放大。这就要求国有农业企业在招聘员工时,应当在考察其业务能力的同时,加强对新员工创新意识及创新能力情况的考核,以提升国有农业企业员工创新意识初始状态。
②加强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文化构建。通过构建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文化,有利于在全企业内部形成对创新意识重要性的统一认识,有助于助力企业员工学习并传播创新意识,从而提升企业内部传播者所占比例,进而推进国有农业企业文化内部传播工作,促进全员成为自愿传播者,以实现稳定状态。
③加强创新意识培养及制度建设工作。对于国有农业企业而言,为保障国有农业企业内部创新意识传播的有效性,一方面需要通过培训等手段,不断培养和提升新形势下员工创新意识,不断更新创新知识和能力;另一方面,则需要通过奖惩机制的构建,尤其是惩罚机制的建立,规范企业员工的行为,提升传播创新意识的能动性。
④国家及各级政府部门应出台针对国有农业企业尤其是重点国有农业企业创新能力的考核政策。通过对国有农业企业创新能力的考核,有利于提高国有农业企业对于其自身创新能力建设的重视程度,进而有助于提升自身的创新能力水平。
4 结语
国有农业企业创新能力建设是新常态下企业应对各种挑战的重要举措,也是贯彻落实党中央提出的“加快建设创新型国家”的重要手段。国有农业企业创新能力建设关键在其内部,只有企业内部形成系统的创新意识传播机制,创新能力建设才能持续。本文在运用SIR 模型对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的路径进行解析的基础上,运用演化经济学构建了系统的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机制,有效分析了创新意识在国有农业企业内部传播的机制,并据此提出了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的提升策略。研究为明晰国有农业企业创新意识内部传播机制提供了有效思路,也为国有农业企业更好贯彻落实中央政策提供了依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