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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经济保障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的影响
——基于微观调查数据的实证分析

2023-02-20罗剑朝李宝军

甘肃社会科学 2023年1期
关键词:幸福感农民农村

罗剑朝 李宝军

(西北农林科技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陕西 杨凌 712100)

提要: 提升农民幸福感是农村社会经济发展的根本目的,也是政府工作的主要内容。研究基于972份农民微观社会调查数据,利用二元离散模型分析了社会经济保障因素与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状态之间的关系,运用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分析了社会经济保障因素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指数的影响效应。研究结果表明:社会经济保障因素方面的收入保障、住房保障、就业保障、医疗保障、教育保障和环境保障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状态和多层次幸福感指数存在显著正向影响,社会经济保障在增进农民多层次幸福感方面发挥着重要功能。在乡村振兴战略推进过程中要重视农村社会经济保障因素在增进农民幸福感提升方面的积极作用,要强化农村社会经济保障体系建设,以增强农民的幸福感、获得感、安全感。

引 言

农村脱贫攻坚任务的全面胜利,标志着我国扶贫工作的重点开始从摆脱以生存为核心的绝对贫困向缓解相对贫困转变,以实现共同富裕和人民幸福。在“十四五”重要阶段,如何增强农民的幸福感、获得感、安全感,是党中央坚持把解决好“三农”问题作为全党工作重中之重的重要体现,也是乡村振兴和农村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议题[1]。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深入贯彻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使人民群众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更加充实、更有保障、更可持续。那么社会经济保障水平是否能够有效提升农民的幸福感,便成为社会发展进程中需要考虑的问题。统计数据表明,1990—2019年,我国名义GDP增加了52倍,人均名义GDP增加了42倍,城镇和农村居民人均纯收入分别增加了27倍和22倍,但世界幸福感调查报告的数据显示,同期我国居民的平均幸福感从7.3分下降到5.12 分(满分为 10分)。我国在2010年之后成了全球第二大经济体,但调查数据显示,从2010年到2019年,在全球155个国家和地区的数千名受访者幸福感排名中,我国居民的幸福感位于60名之后①。这些数据的对比说明,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经济确实得到了极大发展,解决了绝对贫困问题,但居民幸福感并没有随经济的增长而得到较大程度提升,这意味着我国在经济增长和居民幸福感提升之间出现了“伊斯特林悖论”[2]。

关于经济增长与居民幸福感提升之间出现的“伊斯特林悖论”现象,学界主要是从内在心理机制与外在社会机制这两条路径对其进行解释[3]。在对我国农民群体的幸福感具体研究方面,主要是以收入和幸福感之间的关系为基础展开分析,并逐渐将人口特征、社会资本、生态环境、公共政策等因素引入研究之中,而较少关注社会经济保障因素与农民幸福感提升之间的逻辑。社会经济保障作为一种社会福利制度,是政府为了帮助陷入生活困境的社会成员进行生活兜底,保障人们的基本生活需求进而提高社会成员的生活满意度。然而随着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农民的生活水平逐渐得到提高,其对生活也有了更高追求。农民生活需求的变化意味着社会经济保障的功能和方向也应该发生调整,从单纯的“兜底”转变为给农民提供更加广泛、更高质量的公共服务,使农民享受到经济发展、社会进步所带来的便利,提高农民的物质和精神双层生活质量,进一步提升农民的幸福感。本文为找准乡村振兴战略实施的着力点,对现代阶段农民的幸福感现状进行分析,检验社会经济保障与农民幸福感之间的逻辑关系,为科学制定农村公共政策提供依据。

一、理论分析框架与研究假说

(一)理论分析框架

在心理学和行为科学看来,幸福感是具有等级结构性的复杂心理活动,是个体的一种主观感受,它包括对生活满意程度和情绪及感情的评价[4],也是一种愉悦满足状态,它是包含愉悦的情感因素和对生活满意的认知因素经过长时间结合的产物[5]。心理学和行为科学的研究说明了幸福是一个多层次、多维度的开放系统,可以从不同的维度和层次对其进行分析评价。本文基于已有关于幸福感评价的相关研究,从农民的生活满足、身心健康和自我发展能力三个层次对农民的幸福感展开评价。在科学构建农民幸福感评价指标体系的基础上,为了能够更准确可靠反映农民的幸福感情况,从农民的幸福感状态和幸福感程度(指数)两个方面对农民的幸福感进行量化分析(见图1)。

图1 社会经济保障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影响的理论分析模型

依据社会质量理论,社会经济保障主要关注的是随时间推移个体所拥有充足资源的程度,这些资源既包括物质资源也包括非物质资源,是个体应对日常生活风险、完成自我实现的手段,涉及经济资源、居住环境、健康医疗、工作和教育等多个领域。社会经济保障是社会成员日常生活和人生发展所必需的物质基础以及与其有关的制度保障[6]。一方面,社会经济保障涉及保障公民基本生存安全、日常生活基本安全以及涉及自由、健康和正义等领域的所有社会福利供应,其焦点是处理人们可能面临或正在面临的各种社会危机,另一方面,社会经济保障涉及人们的日常给予,其目标是扩大人的选择领域[7]。同社会保障相比,社会经济保障所包含的内容更加丰富,涉及范围更加广泛,同时社会经济保障具有较为明确的测量指标体系。本文采用社会质量理论中的社会经济保障概念,从收入、住房、就业、健康、教育和、环境几方面对社会经济保障与农民幸福感之间的关系进行讨论。

(二)社会经济保障与农民多层次幸福感

收入保障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的影响。经济资源是人们幸福感来源的物质基础,无论个人收入还是家庭收入的增加,均可直接提升个体的生活质量。决定幸福感的经济基础,应该按照绝对收入和相对收入两个视角进行分析。绝对收入水平越高,可以满足人更多的物质需要,甚至有更多机会满足精神需要。基于发达国家的研究发现,绝对收入及收入预期是影响幸福感的重要因素,高收入群体的幸福感要明显强于低收入群体[8]。由于基本的物质需求未得到根本性满足,因此对于低收入群体特别是农村居民而言,绝对收入的幸福感效应是不可忽略的。心理学认为幸福感反应的是社会成员的心理状况,而个人不可避免的会将自己收入与社会平均收入进行比较,结果会影响其在社会认同、社会贡献和社会融合等方面的感受,进一步也会对其幸福感产生影响[9]。基于上述讨论,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说:

假说1:收入是农民群体幸福感的物质基础,收入保障越高则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越强。

住房保障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的影响。住房作为一种重要资源,对人们的生活产生重要影响。住房对农民幸福感的影响主要是通过其经济、居住以及象征价值的功能实现的。住房作为农民的重要不动产财富,产权的拥有与否不仅会影响住房带来的财富效应,还会通过影响青年农民阶层的地位认知来影响幸福感。具有多重属性的房产,其居住价值会通过影响农民的生活品质进而影响农民的幸福感,特别是住房周围的环境,比如治安、卫生、邻里关系、公共服务等都是影响居住在此农民福祉的重要因素。住房也是一种重要品位和符号区隔[10],对于农民群体而言,房子也是其身份与符号的象征,农民对其家庭现有住房条件的满意程度是农民住房符号区隔的重要表征,归结起来则可以认为现有住房条件的保障是影响农民幸福感的重要因素。基于上述论述,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说:

假说2:住房保障情况越好则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越强。

就业保障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的影响。依据就业功能理论,就业保障是满足个体心理需要的重要制度设置,其具有满足个体的社会交往、参与集体、社会地位认同以及常规活动等方面的心理需要,失业或者离开劳动力市场将会导致这些基本需要无法满足,进而产生被剥夺感。就业功能论的前提假设认为个体是外部条件的被动接受者,并且结构因素带来的影响对所有个体都一样,没有考虑其中的差异,在放松这一假设下,有研究发现不同特征的个体对就业的功能依赖程度或应对失业造成负面影响的能力是有差异的[11]。具体体现在工作或者职业特征对个体幸福感的影响方面,有研究就发现临时工、非合同工或者非全职劳动者的工作满意度和幸福感均低于正式签订合同的全职劳动者,自雇者和受雇者之间的幸福感也存明显区别[12]。相比较没有工作的社会个体,有工作的社会个体幸福感更高,这说明就业保障和就业质量与社会成员的幸福感之间密切关联。基于上述论述,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说:

假说3:就业保障情况越好则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越强。

医疗保障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的影响。医疗保障可以增强社会成员抵抗风险的能力,是国家利用制度手段提升农民幸福感的重要途径。我国在21世纪初本着多方筹资、农民自愿原则,在农村地区陆续推行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保险,新型合作医疗制度的补偿标准及收益情况是该制度的核心所在,其不仅关系着制度自身的完善,而且也与参与新型合作医疗的农民切身利益关联。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保险制度在农村地区的普及,使农村合作医疗服务质量对农民幸福感的影响呈现出了差异,造成这种影响差异的因素包含技术性和非技术性两方面,技术性因素主要包括了医务人员的医疗水平和熟练程度,非技术因素包括了医务人员的服务态度与沟通方式。农村合作医疗制度运行过程中的技术性与非技术性因素相当于保健因素和激励因素,改善技术性因素可以减少农民的不满意,提高非技术性因素可以进一步增加农民的幸福感。基于上述论述,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说:

假说4:医疗保障情况越好则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越强。

教育保障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的影响。教育对于幸福感的影响作用主要体现在两方面。一方面教育能够改变个体的认知进而对其幸福感产生影响,这种作用关系主要在工作和生活两个场景中得以体现。在工作层面,接受较高教育程度的个体通常从事自由度更高、创造性强的工作,这种工作意味着人们能够摆脱机器束缚,获得一种控制和掌握工作的快乐[13]。在生活层面,个人情感需求往往离不开与初级群体之间的纽带联系,而受教育程度较高的人更加善于沟通、具有弹性处理问题的能力,这种能力不仅有利于维持与他人的关系还可以使其获得更多情感支持,增强个体的幸福感[14]。另一方面,个体通过受教育不仅能够提高主观认知能力,还能获得具有经济价值的知识技能并将其转化为一种可带来收益的非物质资本,因此教育可以通过改善个体的客观生活条件进而影响幸福感。基于上述论述,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说:

假说5:教育保障情况越好则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越强。

环境保障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的影响。居住环境对农民幸福感的影响是多方面的,就物理属性而言,适宜的人口密度、宽敞明亮的居住空间和良好的功能格局,可有效改善农民家庭成员之间和代际之间的生活条件,提升农民居住的舒适程度。就区位属性而言,较好的交通可达性能够便利农民出行,而且地理空间上的众多公共服务资源,比如教育、医疗等有形或无形地附着在区位上,这些资源一方面能够保障农民日常生活的正常运转,另一方面通过合理的布局优化农村宅基地空间结构,可以提升农民的生活质量。就邻里属性而言,良好的居住环境以及绿色宜人的开敞空间为生活在该环境中的人们创造了更多机会,这种环境既可以为人们供给现实的资源互助,又能够给予情感支持,缓解外部压力对农民幸福感产生的负面效应[15]。基于上述论述,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说:

假说6:环境保障情况越好则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越强。

二、数据来源、变量说明与研究方法

(一)数据来源

本文使用数据源于2020年2月至6月在甘肃省陇南市宕昌县、酒泉市金塔县和宁夏回族自治区吴忠市盐池县、固原市原州区的12个乡(镇)75个村庄的农民幸福感现状社会调查。为了使调查的样本更具代表性,本次社会调查采用分层抽样方法,按照省(自治区)、县(市)、乡(镇)、村四级依次抽样,以村为抽样单位对农民开展入户采访式抽样调查。调查问卷的内容主要包括了人口统计学与村庄相关信息、农民的幸福感状况、农民的社会经济保障水平等方面内容。本次抽样调查共收回样本问卷1024份,有效问卷972份,问卷有效率达到95%,抽样调查整体情况良好。

(二)变量说明

被解释变量。心理学和行为科学的研究结果表明幸福是一个多层次、多维度的开放系统,是个体对自己生活领域各方面的积极评价,因此,可以从不同的层次和维度对农民的幸福感进行分析[16-17]。本文从生活满足、身心健康和自我发展三个层次出发构建了农民多层次幸福感测度体系,具体在生活满足层次选取知足充裕、心态平衡和社会信心三个维度观测指标,在身心健康层次选取身体健康、心理健康和家庭氛围三个维度观测指标,在自我发展层次选取成长进步、目标价值和自我接受三个维度观测指标。基于上述指标体系,按照多数指标满足原则识别农民样本是否处于多层次幸福感状态,利用反向传播神经网络法加权测度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指数,用以反映农民的幸福程度。测度结果显示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状态均值为0.7941,方差为0.4045,农民多层次幸福感指数均值为0.6862,方差为0.2114。

解释变量。依据社会质量理论,本文将社会经济保障分为收入保障、住房保障、就业保障、医疗保障、教育保障和环境保障六个方面。收入保障主要反映农民家庭经济收支状况,这里使用受访者全年家庭收入对数这个指标进行衡量。住房保障变量主要用来衡量农民家庭的住房条件,参照已有研究采用受访者对现有住房的偏好程度进行衡量[18]。就业保障是农民的生活基础,也是农民生活安全的体现,参考已有研究从农民对国家支持农业发展的政策满意程度进行衡量[19]。医疗保障体现为农民在健康层面抵御风险的能力,选择农民对农村合作医疗政策的满意程度进行衡量。教育保障主要用来衡量农民居住周边的教育公共服务条件,选择农民对自己周边学校的教育质量评价进行衡量。环境保障体现为农民生活空间的质量,采用受访者对自己居住环境的认知进行衡量。

控制变量。影响农民幸福感的因素除了社会经济保障因素外,还有农民自身的特征和生活村庄特征等方面因素。为了控制其他可能影响农民幸福感的因素,并考虑到模型可能存在的内生性问题,本文参考已有研究从个体特征和村庄区域经济发展特征两个方面对可能影响农民幸福感的其他因素进行了控制[20]。在个体特征层面,对可能影响农民幸福感的性别、年龄、受教育程度、婚姻、政治面貌、务农程度等变量进行了控制;在村庄区域经济发展特征层面,对可能影响农民幸福感的村庄经济变量进行了控制(见表1)。

(三)模型设定

由于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状态包括幸福和不幸福两种情况,属于二分类变量,而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程度属于连续变量,因此本文首先采用二元Probit模型分析社会经济保障因素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状态的影响,其次使用OLS模型分析社会经济保障因素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程度的影响,具体实证模型如下:

Prob(Yi=1│MHS-i )=φ(α0+β1inci+β2houi+

β3wori+β4heai+β5edui)+β6envi+βiXi+εi

(1)

在式(1)中,Yi为离散变量,Yi=1表示样本i处于多层次幸福感状态,Yi=0表示样本i处于不幸福状态,inci表示样本i的收入保障,houi表示样本i的住房保障,wori表示样本i的就业保障,heai表示样本i的医疗保障,edui表示样本i的教育保障,envi表示样本i的环境保障。Xi表示控制变量,具体变量如表1所示。εi表示独立同分度的随机误差项,代表不可观测因素的加总,且服从标准正态分布。

其次,分析农民幸福感程度时,使用OLS模型,具体实证模型如下:

MHIi=α0+α1inci+α2houi+α3wori+α4heai+α5edui+α6envii+αiXi+ψi

(2)

式(2)中,被解释变量MHIi表示样本i的幸福感指数,属于连续性变量。式中核心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的含义与式子(1)相同,ψi表示独立同分度的随机误差项。

表1 变量含义、赋值及描述性统计

三、社会经济保障对农民多层次幸福的影响分析

本文使用Stata14.0软件,首先检验了社会经济保障因素与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状态之间的关系;其次分析了社会经济保障因素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指数的影响效应;最后对社会经济保障与农民多层次幸福感之间的实证研究结果进行稳健性检验。

(一)社会经济保障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状态影响检验

表2表示经济社会保障对农民幸福状态的实证分析结果。方程(1)至方程(6)分别表示收入保障、住房保障、就业保障、医疗保障、教育保障和环境保障的逐步回归结果,方程(7)表示所有解释变量对农民幸福感状态的影响。为获得更加可靠的回归结果,本文首先对模型进行共线性检验,为了减少潜在共线性问题,将年龄与年龄的平方变量进行了去中心化处理。一般而言当方差膨胀因子(VIF)大于10时或者容忍度小于0.1时,各变量之间存在高度多重共线性。本文的多重共线性检验结果显示显示,方差膨胀因子(VIF)在本文结果处于1.09~1.48之间,容忍度在0.6758~0.9164之间,说明变量间并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符合回归分析的基本要求。

在社会经济保障因素影响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状态时,考虑到自变量选取的预先假设性和不确定性,所以采用逐步回归形式分析社会经济保障各变量与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状态之间的关系。从表2方程(1)至方程(6)中的回归结果可以看出,收入保障、住房保障、就业保障、医疗保障、教育保障和环境保障六方面社会经济保障因素分别单独在1%的统计水平上都显著正向影响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状态,这初步从农民的幸福感状态方面证实了本文在前面提出的研究假说,这也表明社会经济保障的提升和改善可以提升农民的幸福感状态。进一步从方程(7)的回归结果中能够得出,收入保障、住房保障和就业保障在5%的统计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状态,从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状态来说,假说1、假说2和假说3得到了证实。医疗保障和环境保障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状态,教育保障在10%的统计水平上正向影响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状态,从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状态来说,假说4、假说5和假说6得到了证实。实证分析结果具体表明,收入保障即农民的家庭收入水平越高,农民生活的安全感越高,越有可能处于幸福状态;住房保障即农民对住房的条件越满意,农民越有可能处于幸福状态;就业保障越强说明农民失业的风险更低,农民更容易处于幸福状态;医疗保障越强说明农民面临的健康压力越小,农民在该方面的花费越低,对于健康的安全感越高,则农民越容易处于幸福状态;教育保障越强表明农民对下一代的未来预期越高,则其越有可能处于幸福状态;环境保障与农民的生活质量息息相关,农民的生活环境越好则其越有可能处于幸福状态。

表2 社会经济保障对农民幸福状态的影响

(二)社会经济保障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指数影响效应分析

在对社会经济保障因素影响农民多层次幸福感指数的效应进行分析时,在满足严格外生性的假设下,本文采用OLS回归模型进行分析,详细估计结果如表3所示。由表3方程(1)至方程(6)中的实证分析结果可知,收入保障、住房保障、就业保障、医疗保障、教育保障和环境保障六方面社会经济保障因素分别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指数都存在显著影响,这初步从农民的幸福感程度方面证实了本文在前面提出的研究假说,这也表明社会经济保障的提升改善可以增强农民的幸福感程度。进一步从方程(7)的回归结果能够分析可得出,除住房保障之外,社会经济保障因素方面的收入保障、就业保障、医疗保障、教育保障和环境保障五方面变量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指数。这说明,从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指数来分析社会经济保障与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关系,本文的假说1、假说3、假说4、假说5和假说6都得到了证实。实证分析结果能够说明,收入保障即农民的家庭收入水平越高,农民生活的安全感越高,则农民的幸福感程度越强;住房保障虽然对农民幸福指数的影响在统计上不显著,但就其影响方向而言,住房保障与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程度之间存在正向关系;就业保障越强说明农民失业的风险更低,农民对幸福的感受会更加强烈;医疗保障越强说明农民面临的健康压力越小,农民在该方面的花费越低,对于健康的安全感越高,则农民的幸福感程度越强;教育保障越强表明农民对下一代的未来预期越高,则其会觉得生活中充满了希望,越会强烈地感觉到生活的幸福;环境保障与农民的生活质量息息相关,农民的生活环境越好则其越会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和幸福。

表3 社会经济保障对农民幸福指数的影响

(三)稳健性检验与分析

为了进一步分析社会经济保障因素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影响的实证分析结果稳健性,本文使用替代变量法对上述回归模型的稳健性进行检验。借鉴徐延辉对社会保障、社会经济地位与城乡居民幸福感的研究方法[21],农民家庭经济负担越重,表示家庭社会经济保障越低,反之则越高。社会经济保障与农民多层次幸福感影响关系的稳健性检验结果详细如表4所示。

农民的家庭经济负担作为衡量社会经济保障的综合指标,将其作为核心解释变量重新构建模型,进行社会经济保障与农民多层次幸福感之间回归结果的稳健性检验。从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状态的回归结果中能够发现,在其他变量被控制的情况下,农民家庭经济负担在1%统计水平上显著正向影响农民的多层次幸福状态,这与表2中方程(1)和方程(7)中的影响结果极为相似。从农民多层次幸福感指数的回归结果中能够发现,在其他变量控制的情况下,农民家庭经济负担在1%的统计水平上正向影响农民的多层次幸福感指数,这与表3中的方程(1)和方程(7)中的结果具有一致性。稳健性检验结果表明,本文实证分析中的社会经济保障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影响检验结果是稳健和可靠的。

表4 稳健性检验

四、结论及启示

本文利用甘肃省和宁夏回族自治区972份农民微观调查数据,实证检验了社会经济保障因素与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状态和幸福感指数之间的关系。研究发现:社会经济保障因素方面的收入保障、住房保障、就业保障、医疗保障、教育保障和环境保障与农民多层次幸福感状态之间存在显著正向关系;社会经济保障因素方面的收入保障、住房保障、就业保障、医疗保障、教育保障和环境保障对农民多层次幸福感指数均存在正向影响作用。社会经济保障作为社会成员日常生活和人生发展所必需的物质基础以及与其有关的制度保障,其在保障农民基本生存安全,日常生活安全以及自由、健康和正义等领域的所有社会福利方面发挥着重要的功能,是新发展阶段促进农民多层次幸福感提升的重要发力点和努力方向。基于上述研究结论,本文得出以下几点启示。

第一,尽管脱贫攻坚政策的实施使我国农村的普遍绝对性贫困问题得到了全面的解决,但农村所面临的相对性贫困问题将长期存在,因此在实现由脱贫攻坚向全面推进乡村振兴过渡期,超越单一经济政策建立平等的发展机制,为农民创造更公平的发展环境,使农民群体公平的享有社会发展成果将是应对相对贫困对农民幸福感提升带来挑战的宏观措施。具体来说,就是要依托乡村振兴战略,创新农村经济社会发展模式,激发农业农村和农民的内生发展动力;确保农民持续稳定增收;要不断强化政府的政策引导作用,完善农村边缘群体救助帮扶体系,引导农民适应经济社会结构变化,增强农民家庭应对各种不确定风险挑战的韧性;积极鼓励农民参与非农就业,充分利用农民自身的比较优势,提高农民市场经济的参与程度。

第二,面向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扎实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俨然已不再是一个愿景,而是要见成效的实质性进程,因此要立足农村资源禀赋优势,做大做强农村经济底盘的同时,也要建立公平合理的收入再分配机制,不断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促进农村普惠金融体制机制与基础设施不断完善,灵活有效地拓宽农民创业的融资渠道,构建公平合理的收入再分配机制,赋予农民共享发展成果的机会,夯实农民幸福感进一步提升的基础。具体来说,就是要全面提升农民综合素质,持续强化农民培训力度,提高农民市场就业的竞争力;要深化农村要素市场制度改革,推动城乡要素双向自由流动,盘活农村集体土地资源和其他资源,壮大农村集体经济;要统筹整合各类涉农资金,健全农业信贷保险体系,根据农业生产实际优化补贴政策,加大财政金融对农业农村发展的支持力度。

第三,在农村社会经济不断得到持续发展的进程中,社会经济保障因素对农民幸福感的提升变得更为重要,要完善农村社会经济保障制度体系,加强农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农村医疗保险制度和农村养老保险制度的建设,改善农村医疗卫生与养老条件,为农民编织生活安全网,提升社会保障的覆盖面,逐步拓宽农村社会经济保障范围和提升农村社会经济保障水平。就具体方面而言,要加强农村社会保障制度整合,强化农村社会救助、社会保险、社会福利和社会优抚及慈善事业的功能互补;要建立农民最低生活保障政策的需求表达机制,畅通农民参与最低生活保障政策的通道,提高农民对最低生活保障政策执行的监管力度;要强化农村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的普惠性与收益性,完善农村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相关监督机制,真正做到农民病有所医和老有所养;要加大对农村医疗卫生和农村养老条件的资金投入力度,扩大农村医疗卫生与养老条件的财政预算,优化财政资金的投入结构,提高财政资金使用效率。

注 释:

①数据来源:盖洛普世界民意调查(https://worldhappiness.report/;https://www.gallup.com/home.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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