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是对人生最好的治愈
2023-02-18驼驼
驼驼
放弃国企铁饭碗,无论是现在还是上世纪90年代,在旁人看来都需要巨大的勇气。而在1997年,却有一位热爱文学的青年,用父亲给的6000元从首钢赎出自己的档案,开始他人生中第一次冒险。
在一个淘汰粮票还没有几年的年代,辞掉国企的工作去当一名编辑需要何等的勇气,然而出于对文学的强烈热爱,这个青年决定抓住《中国劳动报》发来的笔试邀请机会。此后25年,他见证了媒体从报纸、电视、杂志到移动互联网每一步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每一次都能在时代浪潮中站稳脚跟。
时间来到2022年,这个曾经坐在炼钢厂门口唱着《我是一只小小鸟》的青年,如今已是凤凰网执行总编辑、副总裁,他就是吴晨光。2022年1月,他的新书《源流说20讲:让你成为顶级内容高手》面世。这是他的第四本书,而此前三本,几乎每本书的公开出版,都能在业内引起轰动。
一个热衷文艺的青年,如何在时代的起伏中找准自己的位置?如何笃定自己未来的走向并拨开迷雾?答案早已在最初呼之欲出——当他朝文学迈出第一步的同时,文学也递给了他一把桨。从此潮起潮落,文学成为最忠实的伙伴,带给他受益一生的力量。
实际上,进入《中国劳动报》的机会,就是离开钢铁厂之后,文学送给吴晨光的第一份大礼。多年以后回忆看到试题的场景,吴晨光形容,自己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试题竟然刚好是诗词默写和古代文学常识!儿时每天抄诵一首经典诗词的童子功派上了用场,古文题几乎拿到100%的正确率。
也是从那时开始,从小积累的文学素养在吴晨光的生活中开始慢慢发酵,几乎滋养、庇佑了他日后的每一次冒险。进入媒体行业之后,由于对“好内容”有精准的判断和充分的产出,吴晨光从纸媒时代中国多家顶级媒体的记者、编辑,快速成长为促进互联网时代新闻转型的领军人物。
文学助他飞跃,也助他沉潜。基于儿时一边抄诵古诗词,一边总结的习惯,这些年来,他几乎每天都会反思当日的工作经验和得失,积累了近三百万字的工作日记。这些工作日记,就是他后续公开出版的三本书的雏形。
“源流说”的体系也渐渐由此建立。新书中,吴晨光如此解释“源流说”:“源”指内容创作,“流”指内容分发。在媒体行业,传播之道,尽在源与流的转换之中,优质且丰富的内容和快速而精准的分发是决定媒体生死的两个关键。
这句精炼概括媒体行业运作模式的箴言,有他日复一日的工作积累,也有文学对日常生活肌理的日夜渗透——“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向来枉费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受朱熹《观书有感》组诗启发,他以此定义媒体中的“源”与“流”。
如果說朱熹启发了“源流说”的发现和命名,在写作“源流说”时,他感受到的却是苏轼的心境。这位才华横溢却一生多舛的词人,在岁月中留下一首首极富生命感的佳作,多年以后,诗词中的人生境味在另一个同样不屈生活的人心里,如清风过空谷,留下声声回响。
写作新书“源流说”期间,正值2020年疫情暴发。武汉封城那一夜开始动笔,吴晨光写下了《源流说20讲》第一行字。回忆那些写作之夜,吴晨光用“艰难”来形容,“每天关心疫情数据,之后就开始闷头写作,压力非常大”。
在最艰难那段日子,“源流说”渐渐成型。对吴晨光来说,这不仅仅是一次关于业务的反思和总结,疫情之下,多年来关于传播之道的思考有了更为广阔的观察角度,“源”与“流”的底层逻辑并非只适用于某个平台和某个行业。
从哪里来,是“源”;到哪里去,是“流”;“源”与“流”的背后,是人。“源流说”追问的是一个由术即道,有关哲学的本质问题。应用到疫情分析上,则是追溯源头,紧盯疫情的扩散,关心这其中每一个受苦的人。而疫情分析如是,人生如是。
心系时运内心震恸,溯源往事,过往种种逐一在眼前呼啸而至,不由惊觉,似乎人生的每次转折和飞跃都在失意之后、低谷之中,而这些意料之外和命定之中,最终都融进生命血脉,与岁月共奔涌。
这仿佛与千年前苏轼回忆自己人生历程的那句诗遥相呼应,“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对苏轼来说,三段贬谪途中,是人生最通透之时;对吴晨光来说,每次闭门沉潜之后,都再一次笑看人生。
而当我们不再只是陷入失落而去探寻更广泛的人生的意义,在吴晨光看来,第一是健康,第二是自由,第三不如用苏轼的一句词作结——“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我们已经听惯了太多文学青年的冒险故事,仿佛这个世界总是对心怀文艺梦想的人并不友好,现实的重击也更愿意砸向那些看似被书籍“侵蚀”着成长的年轻人。
然而,如果我们将文学作为一种探寻世界的方式,持续向文学寻找答案,借文学为自己的行为赋予意义与勇气,以文学中那些恒久的命题来关注这个世界,它说不定会给出最让人惊喜的人生线索,以及最值得反复沉淀的经验与历程。
(源自“凤凰网读书”,陈蕊荐稿)责编:马京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