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展理念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水平综合评价——以山东省为例

李鸿飞，吴 军，王林晓

（1.曲阜师范大学 地理与旅游学院，山东 日照 276826；2.五莲县林业技术推广服务中心，山东 五莲 262300）

0 引言

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经济发展速度放缓转向高质量发展。在经济社会发展之中，城镇化是推动国内大循环、国内国际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重要动力引擎。作为国家新旧动能转化的综合试验区和黄河流域重要节点，山东省在东部地区率先发展和黄河流域高质量发展过程中应当以新发展理念为引导，提升发展质量。

对城镇化高质量发展现状进行分析，需要明确高质量发展内涵，既“什么是高质量发展”。方创琳[1]从高质量的城市建设管理、公共基础设施服务、人居环境和市民有机统一的构成要素角度定义了新型城镇化高质量发展内涵；张文忠[2]认为，城镇化高质量发展，要满足区域之内居民在居住、竞争、生产等方面对优越环境的诉求，提供更健康、绿色的生态环境；胡祖才[3]认为，城镇化高质量发展应具有治理现代化、高效集约化、绿色共享化等特征。以上学者对城镇化高质量发展内涵的研究角度分别关注构成要素、居民主观感受以及发展特征，没有形成统一界定。郑耀群[4]认为有关界定城镇化高质量发展内涵的研究也未能充分诠释高质量发展的本质。

由于学界对高质量发展内涵没有形成统一界定，因此对于城镇化高质量发展尚未形成统一的评价标准。方创琳[5]从经济、社会、空间三个方面创建评价体系；魏后凯[6]从城市自身发展角度出发，构建了涵盖城市自身发展质量、推进效率与乡村协调三方面的评价标准；毛玲[7]构建多维度指标体系对城镇化质量进行评价，包含经济、人口、社会、土地、生态、基础设施和城乡统筹一体化。以上学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城镇化质量的指标体系构建，现有的指标体系还无法综合体现城镇化高质量发展水平。

经过对文献进行梳理可以发现，城镇化质量是学界重要的研究课题。新时代背景下基于新的发展理念城镇化质量被提出了新的要求。本文参考王凯与姚正海的研究[8]，在准确把握城镇化高质量发展、新发展理念之间逻辑关联的基础上设定了评价标准，分别从创新、协调等五大维度设定评价指标对山东省16个地级市城镇化高质量发展水平进行综合评价。

1 城镇化高质量发展的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1.1 评价指标体系构建逻辑

金碚[9]认为，新时代背景下高质量发展这一研究主题被赋予了新的研究要求，新发展理念的内涵与城镇化高质量发展具有逻辑上的统一性，新发展理念可以作为高质量发展的评价标准。因此将新发展理念的五大发展维度作为评价标准，构建指标体系如表1所示。

表1 城镇化高质量评价指标

创新发展质量旨在解决发展的动力问题。从我国目前经济发展情况看，“创新驱动”成为最重要的发展引擎[10]。选取经济发展水平、技术创新两项二级指标，前者是创新的结果体现，而后者则反映社会创新能力的高低[8]。

协调发展质量旨在解决发展的不平衡问题。高质量发展目标的实现，要极力体现出协调性，在整个经济增长过程中要协调好各个系统之间的关系，形成良好的发展质态[11]。选取人口城镇化与土地城镇化协调，农业现代化、工业化与城镇化协调三项二级指标。人口与土地城镇化的协调是城镇化质量的最基本要求，农业现代化与城镇化的协调用来衡量城乡一体化的发展程度，工业化与城镇化的协调是产城融合发展的体现。

绿色发展质量旨在解决发展的可持续性问题。绿色发展体现着人类社会系统与资源环境系统二者之间的关系。绿色城镇化包括更加集约高效的生产环境，更加优越的生态环境，更加宜居的生活环境，追求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实现经济增长“去污染化”目标[12]。选取资源利用、环境影响、生活宜居三项二级指标。资源利用是否集约高效可以体现可持续性，环境影响程度可以反映人类活动在城镇高质量发展过程中的生态足迹，生活宜居程度体现城镇化以人为本的核心。

开放发展质量旨在解决发展的内外联动问题。开放包容是变革传统经济增长模式，汲取经济发展新动能的主引擎[13]。城镇化发展过程中只有对外开放水平不断提高，才能获得更多的高素质人才和高端技术，进一步促进城镇化高质量发展。选取对外贸易和外资利用两项二级指标。

共享发展质量旨在解决发展的公平公正问题。提升民众在社会经济、教育、卫生等多重领域建设成果的全民共享度。因此从共享发展成果的角度来评价城镇化质量，选取公共服务、基础设施共享两项二级指标。前者能够体现当地政府为居民提供的科教文卫等服务的程度。后者则能够体现当地基础设施建设水平高低。

1.2 数据来源

本文的研究对象为山东省16个地级市，研究时限为2019年，直接数据来源于2020年山东省与各地级市统计年鉴、城市年鉴与统计公报，间接数据通过直接数据转化而来。

2 评价模型构建

2.1 建立原始数据库

根据构建的指标体系和搜集的相关指标数据，建立原始数据矩阵。创设评价对象数量为m个，为每个评价对象设定的评价指标有n个。由各市各指标组成的矩阵为X=(Xij)m×n。

式中，Xij表示第i(i=1,2,…,m)个城市的第j(j=1,2,…,n)个指标值。记xj为矩阵X的第j列。

2.2 数据标准化

在指标体系建立时，逆向指标是值越小评价越好，正向指标是值越大评价越好，适度指标是指标值应处于某个范围。因此各指标量纲存在差异，为消除量纲影响，在数据进行分析前，需要对数据进行处理消除量纲影响，采用极值法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采用逆向做差的方法对适度性指标进行处理然后进行正向变换，标准化后的数据为Rij。

2.3 计算评价指标熵权与综合得分

最终得到各项指标的权重（保留四位小数）如表2所示，16个地级市的综合得分与排名（保留四位小数）见表3。

表2 山东省城镇高质量发展水平评价指标权重

采用同样的方法步骤，即可分别对五大发展维度进行综合评价确定各自的指标权重如表4所示，16个地市在各维度的综合得分与排名如表5所示。

3 综合评价结果

3.1 总体评价

由表3可知，青岛、济南、威海的城镇化高质量发展情况较好，菏泽、聊城、枣庄城镇化高质量发展情况较差。发展水平在地域空间格局上大体呈现出鲁东沿海地区＞鲁中地区＞鲁西南地区的地域差异特征。由表5可知，青岛市创新、开放与共享三个高质量发展维度均位于全省第一，但协调发展水平还有待提升，济南与威海的大部分指标都位于中等偏上水平。而聊城创新发展维度为全省最低水平，菏泽的开放发展维度为全省最低水平，枣庄的协调发展维度为全省最低水平，其余四项发展维度也位于全省偏低水平，城镇化高质量综合发展水平有待提升。

表3 16个地级市城镇化高质量发展综合得分

表5 16地市五大发展维度综合评价得分与排名

3.2 分维度评价

3.2.1 创新发展维度。从创新发展质量维度来看，创新发展水平较高的是青岛、济南，遥遥领先其他地市，较低的是枣庄、聊城。由表4可知，在创新发展质量维度当中，经济发展水平所占权重为0.305 8，技术创新水平所占权重为0.692 4。青岛、济南的经济发展水平较高为地区的创新发展奠定了良好基础。枣庄、聊城的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制约了地区的创新发展。

从熵值法确定的权重来看，技术创新水平所占权重最高在该指标体系中起决定性作用，在技术创新水平指标体系中，专利受理与授权数、有研究与实验发展单位数指标权重较高，这与青岛、济南的高等院校较多有着密切的联系，相反枣庄、聊城的高等教育水平相对较低，尤其是聊城有研究与实验发展单位数远远落后其他地市多个数量级，创新能力有待提高。

3.2.2 协调发展维度。从协调发展质量维度来看，协调发展水平较高的是临沂、泰安和潍坊，较低的是东营、菏泽和枣庄。由表4可知，在协调发展质量维度当中，人口城镇化与土地城镇化协调所占指标权重最高为0.423 0，工业现代化与城镇化协调所占指标权重次之为0.300 9，农业现代化与城镇化协调所占指标权重为0.276 1。由此可见，人口城镇化与土地城镇化协调在该指标体系中起决定性作用。另外，二元对比系数所占指标权重较高对区域协调发展也至关重要。

表4 五大发展维度综合评价指标权重

城镇登记失业率为城镇登记失业人数与城镇就业人数和失业人数之和的比值，反映了一定时期内可以参加社会劳动的人数中实际失业人数所占的比重。因此城镇登记失业率越高人地矛盾将愈发激烈，协调发展质量便越低。土地城镇化实际就是土地城乡属性变化的过程[14]，由农村建设用地、农用地转变为城镇建设用地，伴随着用地规模的扩大内部结构也进行相应的调整[15]。土地城镇化率为城镇面积与总土地面积的比值。人口城镇化率与土地城镇化率的比值越趋近于1两者协调性越好。在对城乡二元经济结构强弱程度进行评价时，二元对比系数是一项常用指标，即农业与非农业劳动生产率之间的比值[16]，比值越小说明城乡二元结构固化程度越高，二元经济结构越明显[17]。临沂、泰安和潍坊三市人口城镇化率/土地城镇化率、城镇登记失业率较低，二元对比系数三项指标较高人地关系较为和谐，协调性较好，因此临沂、泰安和潍坊协调发展质量高。反观东营、菏泽和枣庄，人口城镇化率/土地城镇化率与城镇登记失业率水平都较高，协调发展质量较低，要将协调发展作为着力点。3.2.3绿色发展维度。从绿色发展质量维度来看，绿色发展水平较高的是威海、烟台、青岛，较低的是临沂、枣庄、德州。由表4可知，在绿色发展质量维度当中，环境影响所占指标权重最高为0.500 5，生活宜居所占指标权重次之为0.457 6，资源利用所占指标权重最低为0.041 9。资源利用所占指标权重影响较小，因此造成绿色发展质量差异的主要原因来自环境影响和生活宜居。

从熵值法确定的权重来看，在环境影响指标体系当中，指标权重最高的是空气质量综合指数权重为0.165，而威海市空气质量综合指数为全省最低，烟台、青岛次之。空气质量综合指数越低说明空气优良天数多，社会经济发展对环境影响较小，而临沂、枣庄和德州三市的空气质量综合指数均较高甚至接近威海两倍，说明空气优良天数少，社会经济发展对环境造成负面影响。在生活宜居指标体系当中，所占权重最高的是建成区绿化覆盖率权重为0.142 1，其次是每万人拥有公共汽电车数量权重为0.128 0，威海市建成区绿化覆盖率为全省第一，烟台与青岛拥有较高水平，青岛每万人公共汽电车数量为全省第一，烟台、威海分别为全省的第四和第五，说明烟威青三市生活宜居水平高。反观临沂与德州每万人公共汽电车数量为全省最低水平，甚至不足青岛的五分之一。同时在资源利用方面，青岛市的单位GDP能耗为全省最低，其次是威海与烟台，说明资源利用水平更加集约高效，绿色发展情况较为乐观，而临沂、枣庄、德州还需投入经费改善现状，加快新旧动能转换提高绿色发展水平。

3.2.4 开放发展维度。从开放发展质量维度来看，开放发展水平较高的是青岛、威海、烟台，较低的是聊城、枣庄与菏泽。由表4可知，在开放发展质量维度当中对外贸易所占指标权重最高为0.628 1，外资利用所占指标为0.371 9。在对外贸易指标体系当中，人均货物进口额权重系数为0.323 3，人均货物出口额权重系数为0.304 8。总体来看各指标要素对区域开放发展质量的影响程度差异不大。

从人均货物进口总额来看，青岛、威海、烟台分别为全省第二、三、四水平，同时人均货物出口额与人均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都高居全省前三位，并且大幅度领先其他地市。青岛、威海与烟台三市均为东部沿海地区，便捷的海洋区位优势为对外贸易提供便利，三市的社会经济发展水平较高，进一步促进外贸利用水平提高，因此其开放发展水平突出。反观聊城、枣庄与菏泽，对外贸易水平与外资利用水平比其他地市要低一个甚至多个数量级，整体开放发展水平较差，因此聊城、枣庄与菏泽三市还需要在对外贸易与外资利用方面提升开放发展水平。

3.2.5 共享发展维度。从共享发展质量维度来看，共享发展水平较高的是青岛、济宁、临沂、济南，较差的是日照、聊城、东营。由表4可知，公共服务共享所占指标权重为0.661 6，基础设施共享所占指标权重为0.338 4。从熵值法确定的指标权重来看，在公共服务共享指标体系当中，每万人养老床位数量指标权重最高为0.187 9，各类卫生机构数量与各类文化场馆数量指标权重次之分别为0.119 8与0.111 8，其余各项指标权重较低。在基础设施共享指标体系当中，供水普及率与燃气普及率两项指标各地市差异不大所占权重较低，半城镇化率与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率所占权重较高分别为0.125 8与0.104 5，在该二级指标体系当中起决定性作用。

从公共服务共享发展来看，青岛与济南的各类卫生机构数量与各类文化场馆数量高居全省第一、二位，各类卫生机构数量指标甚至超过排名最后两位（日照、聊城）的三倍，临沂与济宁的各类卫生机构数量与各类文化场馆数量也远远领先其他地市。青岛、济宁二市的每万人养老床位数指标也处于中等偏上水平。说明青岛、济宁、临沂与济南更加关注医疗卫生、康养宜居等民生领域的发展。反观日照、聊城和东营，各项指标都处于偏低水平，每万人养老床位数量甚至不足威海市的三分之一，共享发展水平低下。从基础设施共享发展来看，半城镇化率即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和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之间的差值[18]，半城镇化率的差值取决于两项指标，即户籍、人口城镇化率，指标值与未落户流动人口成正比，城乡差异是造成人口流动的根本原因[19]。日照、聊城的半城镇化水平呈现负值，常住人口城镇化率小于户籍人口城镇化率，是人口净流出城市，表明当地人不满足于劳动报酬、子女教育、社会保障、住房等基础设施共享领域，而青岛、济南的常住人口城镇化率高于户籍人口城镇化率作为人口净流入城市，说明在基础设施共享领域拥有更多机会吸引外地人共享发展水平较高。同时青岛与济南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率分别高居全省第一、二位，并且是正向增长，固定资产投资增加说明未来形成经济发展的投入增加，未来GDP产出将进一步增加，将会有更多的资金投入基础设施建设，推动共享发展质量提高，反观日照、聊城和东营的固定资产投资增长率均呈现大幅度的负增长，将影响未来在基础设施建设领域的投资，对共享发展质量的提高产生消极影响。因此日照、聊城和东营在共享发展质量上还需要努力。

4 结束语

对本研究得到的结果进行梳理，为实现山东省城镇化高质量发展提出以下建议：要以新发展理念为引导，深入实施科教强鲁人才兴鲁战略，加快建设高水平创新型省份；优先发展农业农村，打造乡村振兴齐鲁样板，统筹推进区域协调发展，发挥山东半岛城市群龙头作用；加快推进新旧动能转换实施，塑强现代产业新优势；坚持扩大内需战略基点，主动融入新发展格局；坚持以人为中心，推进新型城镇化切实保障和改善民生，持续增进民生福祉。优化“一群两心三圈”的高质量发展区域布局，最终实现山东省全方位的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