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身认知领域下的数字化阅读研究

关键词：具身认知理论；身体；数字阅读

中图法分类号：G252 文献标识码：A

1具身认知理论

1.1具身认知理论的概念

受到西方主流思想，即“身心二元论”的影响，认知科学在发展之初以笛卡尔二元论为概念框架提出并确立了“离身认知观”，其视身体为认知的客体，人类认知行为是一个抽象表征水平的逻辑或计算过程。但是，当以离身认知观为基础制造的人工智能无法完全复制人类智能时，以胡塞尔“身体主体”和杜威“身体经验”等为代表的新一代认知理论出现。胡塞尔认为身心相辅相成，他注重触觉的作用，认为触觉可以区分主体和其他事物，而身体其他感官发挥的作用较小，人们用眼睛看、耳朵听虽然能起到定位的作用，但是无法真正区分本我和其他事物。这也表示具身认知理论开始重新思考身体与心智间的关系，试图让“身体”回归，注重“身体”在人类认知世界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具身认知理论主要强调的内容有如下两点：一是认知是由各类感知体验产生的，这些体验来自认知主体具有各种感觉运动能力的身体：二是认知主体的感知运动能力存在于更广泛的生物、心理和文化环境中。因此，具身认知研究提出的基本主张涵盖大脑、身体和环境的复杂耦合：认知来源于身体的自然属性，身心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认知的内容与多种因素息息相关，包括身体与大脑在环境中发生的各种交互的性质：认知过程延展至环境中，认知主体的感知运动能力也体现在其与环境进行交互的能力。

1.2具身认知理论的特征

具身认知理论视人类的身体与心智为一体，认知主体在与环境相互耦合过程中能够达到“心智.身体.环境”的动态平衡。认知的产生不仅受大脑控制，同时需要整个身体以及环境的参与。心智融人身体，身体融入环境，心智、身体、环境三者共同构成一体的认知系统。因此，具身认知理论的基本特征可以概括为以下三点。首先，认知主体是统一的具身整体。心智的产生不是将身体作为“载体”或“底座”，而是将身体与心智组合成统一整体，并与世界相互作用，在此过程中构成记忆、情感、语言等方面的体验。这种认知主体更加突出身体的首要作用。一方面，从本质上来说，心智是身体的生物神经现象，心智依赖大脑，大脑依赖身体，身体的全部感觉和运动系统决定认知的过程和步骤。另一方面，身体对世界体验和实践的主观感受本身就是一种认知。身体还提供认知的内容，即“体验认知”。其次，认知过程是心智耦合的具身情境。具身一体的心智存在于身体中，而身体则无法离开环境存在，这就决定了具身心智始终受到环境的约束和限制，即使是在主动作用的情况下。在认知过程中，具身心智必须适应环境的状况和变化，因为其与环境是双向互动的关系。因此，心智耦合的认知过程是情境的，心智、身体、环境是统一的，心智依赖大脑，大脑依赖身体，身体依赖环境。最后，认知机制是一种延展而来的动力系统。人类的认知并不是短时间快速形成的，而是一个循序渐进且持续发展的过程。因此，认知不是孤立的头脑中的事件，而是由多因素共同构成的系统事件。认知发展机制是一个不断寻找心智、身体和环境之间的不平衡点，并逐渐生成与达到“心智-身体-环境”为一体动态平衡的动力系统。

2数字时代阅读行为的具身一体性

具身认知已有的研究认为“身体动作，包括手势，能够为读者提供不同的阅读方式，这有助于他们更深刻地理解阅读材料”，数字时代阅读行为的具身一体性是指身体、场景和认知三者在各种数字技术的支持下，进行相互作用、影响与交织，最终作用于人的意识与情感，通过物体感知，空间差异及界面交互对人的身体感知产生影响，阅读载体的不断更迭与技术的持续支持可以进一步改变外界环境，并改变人的认知。

2.1数字阅读中的物体感知

在數字化的大背景下，阅读载体也变得更加多样化，包括纸质阅读载体与数字阅读载体，不同的阅读载体呈现给阅读者的形态也是不同的，这就会导致阅读效果与阅读认知出现差异。从具身角度来看，相较于数字阅读，实体书阅读的优势是更为明显的，因此，数字阅读在发展过程中也在不断模仿纸质载体的阅读特性，以减少读者与数字阅读之间的距离感。如Apple Pencil就是一种低延迟、高灵敏度且续航能力强的电子书写笔，其使用方式也十分便捷，打开蓝牙进行配对连接即可。这种电子书写笔可以让读者在书写时体验到与纸质书同样的感觉，将技术加持感降到最小。对于同一本图书而言，不论是由纸质载体呈现还是数字载体呈现，其文本信息都不会受到影响，而人们在碎片化阅读及娱乐化阅读时，大多都会选择数字载体作为阅读对象，但是在阅读《汉书》《资治通鉴》及其他学术类书籍时通常会选用纸质载体。如今，在数字化阅读比重不断提升的过程中，纸质阅读依旧占有一席之地，拥有庞大的市场。其原因是身体对阅读载体的物质组成具有一定的感知能力，纸质载体的物质大多是由天然与半天然的物质组成，阅读的纸张由树木构成，而用于印刷与制作的油墨和胶水也都保持着自身的自然性，这就使人们的身体会对其产生一种亲近感：而数字阅读在形成的过程中早已脱离了原本的自然属性，可以称其为一种人造物，这也是人们的身体不会产生亲近感的原因。

2.2数字阅读中的空间差异

从时间方面来说，人们在纸质图书阅读过程中对信息的浏览是一种线性的方式，已阅的内容与正在浏览的内容会频繁地产生联系，在整个阅读过程中人们对已阅读内容的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消退。而由于阅读的连贯性，当下的阅读会不断唤起人们头脑中的潜在记忆，这可以很好地加深读者对整体文本的理解与记忆。因此，在纸质文本阅读时，人们不易受到多余信息的干扰从而加强阅读的专注度；在数字阅读时，人们可以不断地进行跳跃浏览，并且期间各种广告与超链接也会干扰读者的注意力，因此人们在阅读时难以对文本进行深刻的理解，同时会影响阅读的连贯性。由此可以看出，人们在纸质阅读中可以获得更深刻的认识与理解。从空间方面来说，人们在纸质阅读时会有相应的辅助条件，如选择固定的阅读空间与环境。而数字阅读作为碎片化阅读的常用方式则对地点没限制，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阅读，由此也会产生一些不良效应，如在纸质阅读中人们更容易全身心地投入其中进行沉浸式阅读，产生广阔的阅读想象空间。在进行数字阅读时效果就会略显逊色，虽然电子书写笔可以减少阅读的距离感，但是人们在进行批注与勾画行为时需要通过特殊的屏幕操作来完成，这就使人们的重心转移到技术上，从而不利于拓宽想象空间。

2.3数字阅读中的界面交互

在传统的数字时代，人们很少有界面与身体之间的交互，看电视与听广播等传统的数字阅读行为虽然可以加强他们的视觉与听觉感受，但仍然是一种被动的接受方式，并没有真正的主动参与其中，这些传统设备也很难支持界面与身体的交互。发展到数字智能时代，人们的阅读界面逐渐转变为以手机为主的智能屏幕，由此才真正开始了界面与身体的交互，可以通过手指点击屏幕的方式选择阅读对象，快速浏览和超链接等形式也增加了界面操作的多样性，同时可以选择朗读模式对书本进行AI阅读。在以视频类为主的阅读中，读者可以通过点击扮演不同角色并决定剧情走向，使读者从旁观式阅读转变为参与式阅读，即无须通过他人的个人阅读行为，也能够通过界面交互使读者感受到个人主体的存在，从而加强读者的沉浸体验。如今，随着技术的进步，阅读界面也在不断优化，从传统的电视大屏幕变化为小巧的手机、iPad屏幕，从重量上减轻了人们的负担。AR/VR技术也在不断升华读者的交互感受，通过技术加持使读者有更加丰富的阅读体验。

3数字时代具身阅读的优化

3.1基于大数据支持，智能优化图书推荐

在数据时代下，大数据分析方式已经渗透到各行各业，如抖音和小红书平台已经基于大数据开始对用户的喜好进行分析，并且及时优化推送视频和信息。在数字时代下具身阅读的推进过程中，也可以利用大数据对读者的阅读喜好进行推测预算，在特定的场景下为读者推荐最适合的图书内容或文字信息，这可以减少用户在内容选择上浪费的时间，通过这种便捷的方式可以直接找到自己喜欢的图书，其能够有效地提升读者的阅读兴趣，并且能够更充分且合理地利用阅读时间。首先，利用大数据分析读者的阅读喜好要进行表层分析，即将用户在不同软件上的浏览内容依据特征进行分类，如生活类、游戏类和科技类等。其次，要进行个人画像分析，依据用户的年龄、职业和学历等个人属性进行详细的画像描绘，使用户的形象更加饱满，这可以使图书推荐更加精准与智能化。最后，对用户的习惯进行分析，如日常的上网时间及场景，为用户制定有针对性的推荐策略，根据用户平时在视频内容停留的时间进行推送，有助于保证读者的阅读效率。

3.2营造舒适氛围，加强具身阅读建设

读者在阅读文字的过程中不仅获取表层信息，更重要的是获取文字背后所蕴含的内容以及头脑中所延伸出的想象画面。犹如影视剧中会用相应的背景音乐来渲染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读者在阅读到紧张的文字时也会在脑海中浮现对应的画面，并且自动搜索最合适的背景音乐，以达到深度沉浸的目的。因此，未来在打造具身阅读时，读者将会更注重自己脑海中的画面与实际阅读中情境的契合度，只有在两者高度统一的情况下，才能更有效地促进沉浸式深度阅读，从而提高阅读质量。调动读者的想象力及各种感官体验能够使阅读内容更加丰富，可以让读者自主选择是否需要营造阅读氛围的工具，在阅读恐怖文字时可以播放恐怖音乐，或者配一些旁白来营造出恐怖氛围。除了常规的媒介阅读氛围营造，还可以打造线下阅读形式，通过大数据分析相同兴趣爱好的读者，将其聚集起来举行线下交流活动，共同阅读并讨论，这可以更好地营造舒適的阅读氛围，并且设置特定的阅读空间加强读者的感官体验，配置与内容相关的辅助设施，如现在的cosplay，DIY等都是很有效的阅读方式。

3.3促进多感官参与，提升具身阅读交互性

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VR/AR图书的新形式能够充分调动读者的身体感官体验，使读者能够像体验VR游戏一样进行沉浸式阅读，提高读者的具身性。视觉、听觉以及触觉的多方面感官体验可以使读者的身体的体验更加多样化，在VR图书的开发中，除了文字内容，还可以将音频与视频融入其中，使阅读内容更加丰富。如《动物世界》中的老虎卡片，读者进行扫码后手机上会呈现出大象的3D形象，可以用手指点击进行放大和缩小，并且点击相关选项可以聆听并跟读老虎的中文与英文发音，通过截图还可以将图片保存到自己手机的本地相册中，把纸质书变为AR赋能下“活”的认知书，充分调动儿童读者各个感官的具身参与。在数字阅读推进的过程中，可以参照当今流行的剧本杀桌游进行设计，其开展模式是由作者创建出一个逻辑严谨的剧本，并在剧本中设计相应的悬疑角色和重要剧情，每个玩家担任相应的角色共同推进剧情的走向，在此过程中玩家进行主动探索与剧情分析时，能够对整个剧本阅读产生深刻的理解，并且配合旁白与道具设备可以更深入地沉浸到剧情中，调动玩家的感官参与。因此，在未来的具身数字阅读发展中，可以依据数字媒体技术在读者的电子设备中设计一定的交互功能，让读者在阅读的同时可以进行线上交流；可以设置阅读角色，将读者带人角色中，从不同角色的不同视角，对同一本书可以产生多方位的见解，充分发挥读者的想象力，进而推动具身数字阅读的发展。

作为具身认知理论的两个要素，身体和环境都在影响着人们的认知，本文提出了数字时代具身阅读的一些问题：身体参与性差、阅读环境不够舒适以及读者选择较为困难等。针对这些问题，本文提出相应的具身阅读建设策略，分别通过大数据分析优化阅读推荐、营造良好的具身阅读氛围以及加强具身交互阅读的感官参与度等优化措施，促进人们在数字阅读时代的具身参与，提高人们的阅读兴趣与效率，保证良好的沉浸式阅读体验。

作者简介：

宋家蒂（1997—），硕士，研究方向：教育技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