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自恋与攻击行为的关系:有调节的中介效应分析
2023-02-08齐春辉边盛楠
齐春辉 边盛楠 张 振
(1 河南师范大学教育学部,新乡 453007) (2 河南省方城县第一高级中学,南阳 473200)
1 引言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推进,个人主义在当今人类社会中日益盛行,导致青少年群体中自恋水平越来越高(Cai et al.,2012;Wetzel et al.,2017)。在人格心理学家看来,自恋是一种正常且连续分布的人格特质,往往以极度自大、优越感、特权感和剥夺性等为核心特征(Krizan &Herlache,2018;Zeigler-Hill et al.,2019)。相比人格的五因素模型(Digman,1990)和六因素模型(Lee &Ashton,2004)对光明特质的关注,自恋被视为黑暗三人格(Dark Triad)之一,具备冷漠无情、自我中心等反社会性特点(董妍等,2020;Paulhus &Williams,2002)。依据自恋的动态调节理论,为了维持不切实际的、夸大的自我表征,并获取相对较高的社会地位与等级,自恋会促使人们不加考量地使用各种人际调节策略或行为,而不在意其社会适宜性。这种互动模式也使得自恋者更为冷酷无情,表现出更多欺骗、欺凌、攻击、成瘾等适应不良行为(李伟等,2016;Flexon et al.,2016;Lambe et al.,2018),这促使学者日益关注自恋导致适应不良行为的心理动机、调节策略及行为决策所产生的消极影响(Muris et al.,2016)。鉴于校园暴力与攻击行为是全球性的心理卫生和公共卫生问题(Chan &Wong,2015),在校园背景下探讨大学生攻击行为的风险因素及其作用机制具有重要的现实和理论意义。因此,本研究拟考察大学生自恋对攻击行为的影响,并检验自我控制的中介作用及其性别差异。
1.1 自恋与攻击行为的关系
攻击行为指任何旨在伤害他人且受害者尝试回避或反馈的行为模式,普遍存在于人类社会,而且表现出更复杂的形式和类型(Keatley et al.,2017)。研究显示,长期欺凌、攻击他人容易产生药物滥用、暴力等适应不良行为,而欺凌受害者与低自尊、低自我价值感呈正相关,这使得受害者容易产生焦虑、抑郁等心理问题,甚至导致自残、自杀行为。因此,校园攻击与暴力已成为备受学校、社会和政府关注的急需解决的理论与实际问题。自恋与攻击行为的研究最早起源于自尊与攻击关系的议题。早期观点认为低自尊是诱发攻击的直接因素(Donnellan et al.,2005),然而新近研究则强调自恋使得个体具有浮夸且易变的脆弱自我概念,在遭受自我威胁时更易表现出敌意和攻击(施国春等,2017)。自恋的自我调节模型强调,自恋者更愿意使用攻击、欺骗等不适应行为作为自我调节的策略,用以维持优越感和特权感(丁如一等,2016)。另外,攻击的I3理论也指出自恋是激化攻击欲望的关键因素(Finkel &Hall,2018)。实证研究发现,自恋不仅能正向预测自我威胁情景下的攻击行为(Rasmussen,2016)和临床及学生样本中的攻击行为(安志浩等,2021;Lambe et al.,2018),而且与实验室诱导的攻击行为存在中等正相关(Hyatt et al.,2019)。因此,本研究假设自恋能够正向预测大学生的攻击行为(H1)。
1.2 自我控制的中介作用
为了给干预实践提供直接可用的参考依据,有必要深入考察自恋影响攻击行为的中介过程。基于对前人研究文献的梳理与总结,本研究认为自我控制可能是自恋与攻击行为关系间的重要中介变量。自我控制指个体自主调整自身不合理的想法、情绪和行为,并使之符合个人价值与社会期望的能力(董军等,2017),自我控制的缺失不仅能够预测诸多适应不良行为,如成瘾、赌博等,而且自我控制是诱发攻击、暴力或欺凌的关键因素(Tangney et al.,2004)。同时,作为调控情绪及行为的内在资源,自我控制会受到人格因素、任务加工负荷、动机信念和外部压力因素的影响(齐春辉等,2019),其中自恋人格是影响自我控制的重要因素。依据自恋的动态调节模型,自恋者需要不断地采用自我调节策略来维持积极优越的特权性表征,这会极大地损耗其自我控制资源,削弱自我控制能力,进而导致药物滥用、攻击、暴力等适应不良行为(Malesza &Ostaszewski,2016;Wright et al.,2017)。此外,研究发现自我控制在病理性自恋与物质滥用之间起中介作用(Mowlaie et al.,2016)。因此,自恋可能会负向预测个体的自我控制能力。此外,良好的自我控制能力是追求目标和适应功能的重要基石,也是抑制攻击行为的关键因素之一。自我控制的力量模型也指出,非优势加工所引起的自我控制资源损耗是导致攻击行为的重要原因(董军等,2017;齐春辉等,2019)。有研究发现自我控制在自恋与职校生攻击行为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边盛楠等,2021)。因此,本研究假设自恋可能通过自我控制的中介作用对大学生的攻击行为产生间接影响(H2)。
1.3 性别的调节作用
此外,性别不仅能调节自恋与攻击行为的直接效应,而且能调节自恋与自我控制之间的中介效应。社会角色理论强调,由于社会规范与文化期望不同,男性的性别角色侧重于动因性维度,与目标实现和任务功能有关,包括竞争力、支配地位、成就动机等自私特性,而女性的性别角色则偏重于共融性维度,与关系维持和社会功能有关,包括友善、养育、无私等利他特性,使得男生和女生在自恋、自我控制和攻击行为上存在明显差异(Eagly &Wood,2012)。具体言之,男生比女生存在更高的自恋水平(Grijalva et al.,2015),男生比女生存在更低的自我控制水平(Jo &Bouffard,2014),男生比女生存在更强的攻击行为(Eagly,2013)。然而,自恋与自我控制及攻击行为间内在联系的性别差异尚未得到检验。研究发现女性应对压力情景时会损耗更多的自我控制资源,更可能产生社会不适应行为(朱晓伟等,2018)。鉴于女性自恋者的社会认知及行为表现违背了其社会角色预期,往往面临更强烈的社会压力,会消耗大量的自我控制资源来应对该情景,因此我们假设自恋与自我控制关系在女生中更为紧密(H3)。对于自恋与攻击行为的性别差异而言,多数实证研究和元分析研究发现,女性比男性更多地表现出关系攻击和间接攻击,而男性比女性存在更多地直接攻击和身体攻击(Nocera &Dahlen,2020)。一些研究未发现自恋与攻击行为之间的性别差异(Wright et al.,2020)。同时,先前研究所涉及样本量较少,可能会影响研究结果的稳健性,因此当前研究采用大样本调查,旨在澄清上述矛盾结果。鉴于多数研究发现男性群体中存在更强的自恋与攻击效应(Wallace et al.,2012),因此我们推测男性自恋对攻击行为的预测效应更明显(H4)。
综上所述,本研究建构了一个有调节的中介模型(见图1),综合考察大学生群体中自恋、自我控制和攻击行为之间的动态关系,即检验自我控制在自恋与攻击行为间的中介作用及其性别差异,以期为全球化背景下大学生攻击与暴力的预防和干预提供理论与实证依据。
图1 假设关系模型
2 方法
2.1 被试与施测程序
在广东省、福建省、江苏省、河南省和天津市分别选择一所高校,采用方便取样法对五所高校的大一至大三学生共发放1775份问卷,回收试卷1775份,回收率100%。回收有效问卷1598份,有效率90.03%。被试年龄在16~27岁(M=19.36;SD=1.06),其中女生1164人,男生434人;大一501人,大二948人,大三149人;独生子女440人,非独生子女1158人;理工科1194人,人文科404人。
2.2 工具
2.2.1 自恋量表
采用耿耀国等(2015)修订的黑暗十二条量表(Dirty Dozen,DD)中的自恋分量表。共含五题,采用七点评分,1表示“完全不同意”,7表示“完全同意”。所有项目均为正向计分,得分越高表明自恋水平越强。本研究中自恋分量表的内部一致性Cronbachα系数为0.86。
2.2.2 简版自我控制量表
采用Tangney等(2004)编制,Unger等(2016)修订的简版自我控制量表。该量表共包含13题,由冲动控制、健康习惯、抵御诱惑、专注工作和节制娱乐五个维度构成,采用李克特五点评分,1表示“完全不赞同”,5表示“完全赞同”。计算所有题项的总均分,分数越高表示大学生的自我控制能力越强。在本研究中,总量表的内部一致性Cronbachα系数为0.78。
2.2.3 简版Buss-Perry攻击问卷
采用张文武等(2009)修订的简版Buss-Perry攻击问卷。该问卷共12题,由身体攻击、言语攻击、愤怒和敌对四个维度构成,采用李克特五点评分,1表示“完全不符合”,5表示“完全符合”。项目均为正向计分,计算所有题项的均分,分数越高表示攻击行为越强。在本研究中,总量表的内部一致性Cronbachα系数为0.86。
2.3 数据处理与检验思路
采用SPSS 19.0的PROCESS宏程序进行数据处理。检验思路如下:先对各变量进行描述统计和相关分析。再采用PROCESS程序中的模型8,通过抽取5000个样本估计中介效应的bootstrap 95%置信区间进行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
3 结果
3.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采用Harman单因素分析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结果发现,未旋转时共得到七个特征值大于1的因子,而且第一个因子解释的变异为23.86%(小于40%),表明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
3.2 描述性统计分析
首先,对男女大学生自恋、自我控制和攻击行为进行比较。独立样本t检验结果发现,男生的自恋水平(M=4.66,SD=1.40)和女生(M=4.79,SD=1.29)没有明显差异,t(1598)=-1.66,p>0.05,Cohen’sd=-0.10;男生的自我控制(M=3.01,SD=0.49)和女生(M=3.02,SD=0.50)没有显著差异,t(1598)=-0.33,p>0.05;男生的攻击行为(M=2.41,SD=0.69)显著高于女生(M=2.28,SD=0.63),t(1598)=3.63,p<0.01,Cohen’sd=0.20。
然后,对大学生自恋、自我控制和攻击行为进行相关分析(见表1)。结果发现自恋与自我控制显著负相关,和攻击行为显著正相关;自我控制与攻击行为显著负相关。
表1 各变量的平均数、标准差和相关系数
3.3 自恋与攻击行为的关系:有调节的中介模型检验
在分析之前将性别变量进行虚拟化处理,其他变量进行标准化差异。采用PROCESS程序中的模型8,在控制年龄、年级、是否独生子女和专业等因素后,对自我控制在自恋与攻击行为之间的中介效应及性别的调节效应进行检验。结果发现,自恋能够显著正向预测攻击行为,且纳入中介变量及调节变量后,自恋对攻击行为的直接预测作用依然显著。同时,自恋能够显著负向预测自我控制,自我控制对攻击行为的负向预测作用也显著(见表2),表明自我控制在自恋对攻击行为的影响中起中介作用(见图2)。Bootstrap方法检验表明自我控制在自恋与攻击行为之间的中介效应显著,95%的置信区间为[0.06,0.11],不含0。中介效应为0.08,占总效应的28.19%。
表2 自恋对攻击行为的有调节的中介模型检验
图2 自我控制在自恋与攻击行为之间的中介作用
此外,自恋和性别的乘积项对自我控制有显著的预测作用,表明自恋与自我控制的关系均会受到性别的调节(见表2)。表3呈现了调节变量不同取值条件下的中介效应:男生组的直接效应为0.28,95%置信区间分别为[0.20,0.36],不包含0;女生组的直接效应为0.17,95%置信区间分别为[0.12,0.23],也不包含0。男生组的间接效应为0.04,95%置信区间分别为[0.01,0.08],不包含0;女生组的间接效应为0.10,95%置信区间分别为[0.08,0.13],也不包含0。鉴于男生和女生中均存在显著的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我们通过判定指标Index对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发现判定指标为0.05,95%置信区间分别为[0.01,0.10],也不包含0,表明此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是显著的。简言之,男生群体存在更强的直接效应,而女生群体存在更强的中介效应。
表3 直接效应与中介效应的性别差异检验
为更直接地显示性别对直接效应和中介效应的调节机制,我们完成了简单斜率检验(见图3)。结果发现,自恋对男生攻击行为的预测作用(β=0.32,t=6.91,p<0.01)高于女生(β=0.28,t=9.72,p<0.01);自恋对男生自我控制的预测作用(β=-0.11,t=-2.43,p<0.05)低于女生(β=-0.23,t=-8.19,p<0.01)。换言之,男生群体中自恋水平的提升更容易直接导致攻击行为的产生,而女生群体中自恋水平的提升更倾向于通过间接削弱自控能力从而诱发攻击行为的产生。
图3 性别对自恋与攻击行为(A)及自恋与自我控制(B)关系的调节作用
4 讨论
4.1 自我控制的中介作用
相关分析发现大学生自恋与攻击行为存在显著负相关,并且自恋能够显著负向预测攻击行为,这与已有研究结果一致(Flexon et al.,2016;Jones &Neria,2015;Lambe et al.,2018)。前人研究表明自恋具有自我中心性、极度自大、优越感、特权感和冷酷无情等特征,往往表现出更多的欺骗、暴力、药物成瘾等适应不良行为。本研究的这一结果再次证实了自恋作为一种持久且稳健的黑暗人格,是诱发校园暴力与攻击的重要内因和源头。因此,针对当代大学生的德育教育应侧重自恋等黑暗人格的消极作用,注重对其自恋认知及行为的针对性预防与干预。
在证实自恋与攻击行为的关系后,中介效应分析能够进一步揭示两者间关系的内部作用机制。本研究结果发现,自恋不仅能够显著正向预测大学生的攻击行为,而且能够通过自我控制的中介作用对攻击行为产生影响。该结果与前人研究一致,表明自恋者具备不切实际的、夸张的且特权的自我表征(Krizan &Herlache,2018),获得与维持这种表征会消耗自恋者有限的自我控制资源,使其在选择提升自我感知的策略时更多侧重于其结果与目的,不在意策略的社会适宜性与恰当性(Zeigler-Hill et al.,2019),进而更多地诉诸暴力、欺凌等不良行为(Lambe et al.,2018)。同时,自我控制的中介作用也印证了先前研究的结论,即自我控制削弱或缺失是黑暗人格导致个体诉诸暴力、成瘾、攻击等品行问题的近端因素(Wright et al.,2017)。作为一种黑暗人格,自恋需要不停地借助多种调节策略来维持相对优越且夸张的自我表征,而这必然会引发自我控制资源的连续损耗,直至自我控制功能削弱乃至缺失(Mowlaie et al.,2016),最终提升个体诉诸攻击行为的概率。这种结果也支持了自我控制的力量模型(董军等,2017)和攻击行为的I3力量模型(Finkel &Hall,2018),即人们拥有的自我控制资源是有限的,自我控制资源的耗竭会导致自我控制能力的降低或缺失,进而急剧促进攻击行为的产生。因此,自恋会通过损害人们的自我控制资源与能力,进而导致大学生产生攻击行为。
4.2 性别的调节作用
本研究还发现自恋与自我控制及攻击行为的关系存在性别差异。对于自恋与攻击行为的关系而言,研究结果发现自恋对攻击行为的正向预测作用对男生群体更为显著。这表明自恋作为全球化背景下大学生攻击行为的风险因素,它对男、女大学生产生消极影响的方式不同。性别的社会角色理论能够较好地解释这种结果模式。如前所述,社会角色理论强调社会角色和文化期望的不同导致了男性和女性在心理社会适应上的差异(Eagly,2013)。相比女性,对男性的社会角色期望更侧重竞争力、优越性、特权性等自恋相关的特征,男性也更倾向于通过攻击、暴力等维持自身优越、强势和支配性的社会地位,这种行为模式有利于其进化适宜性,因此男性群体中自恋与攻击行为的效应更强(Wallace et al.,2012)。同时,性别在自恋与自我控制之间的调节效应显著,调节点处于中介链条的前半部分,即自恋与自我控制之间的关系取决于大学生的性别。具体言之,相对于男生,女生群体中自恋对自我控制的负向预测作用更为明显。该结果部分契合了前人研究结果(朱晓伟等,2018;Wallace et al.,2012),可以采用性别的社会角色理论给予解释。社会角色对女性的期望是共融性的,强调社会关系和功能的维系,而非支配性、特权性等动因性维度(Eagly,2013)。因此,女性高自恋者违反了传统女性角色的期望,面临着更强的社会压力情景,而应对压力情景必然不断地损耗其自我控制资源,进而提升其自我控制受损及显现攻击行为的可能性。总之,自恋更容易损耗女大学生的自我控制资源,降低其自我控制能力,进而诱发攻击行为。
4.3 研究意义与未来展望
有调节的中介模型不仅揭示了自恋导致攻击行为的认知机制(自我控制的中介作用),而且阐明了其潜在的个体差异(性别的调节作用)。基于全国大样本数据,当前研究结果既回答了自恋如何诱发大学生攻击行为,又阐述了自恋对攻击行为的直接预测作用及自我控制的间接作用在哪类人群中更加突出的问题,对引导大学生弱化自恋认知与表现、增强自我控制培育与训练,进而有效预防与干预校园攻击,这对于构建和谐校园具有一定的教育启示。首先,高校德育工作应侧重削弱大学生的自恋意识,通过传统中庸文化的宣扬、集体主义思想的示范、恰当自我认知的训练等途径,促使学生客观准确地认识自我,避免过度自恋和个人主义观念产生的负性结果,进而有效减少校园攻击行为。其次,学校应提供有效的自我控制训练培养与提升大学生的自控能力,并借此实现自我控制训练的模式化和制度化。最后,在学校德育教育过程中,教育者应重点关注男孩的自恋干预及女孩的自我控制训练,避免高自恋女孩过多损耗自我控制资源,以降低攻击行为的发生。
本研究尚存在一些局限,需要未来研究加以完善。第一,基于横断研究设计所得结果不足以确立变量间的因果关系,今后可采用交叉滞后研究或真实验研究来考察自恋与攻击行为之间的因果关系。第二,采用自陈报告获取测评数据,可能存在社会赞许性等问题,未来可以结合他评方式或者客观的实验操纵范式收集数据,以增进数据的可靠性。第三,自恋包含不同的子成分,如外显性自恋与内隐性自恋、动因性自恋和共融性自恋等,本研究基于研究目的并未详细区分考察,未来研究可以深化自恋与攻击行为关系的相关资料。
5 结论
自我控制在大学生自恋人格和攻击行为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性别则能够调控直接效应和中介效应前半程。具体而言,男性群体中自恋与攻击行为的直接效应更显著,而女性群体中自恋与自我控制的间接效应更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