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北京总工会组织发展述略

□北京市总工会研究室一级调研员 冯丽君

北京是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发源地之一，也是党早期开展工人运动的基地之一。虽然产业工人不多，但手工业工人、苦力工人数量可观。1920 年10 月，北京共产党小组建立后，积极推动马克思主义与工人运动相结合，先后深入铁路工人、机器工人、印刷工人、市政工人、矿工、地毯工人、人力车夫、店员等重点群体中开展工作，在建党初期和大革命时期两度掀起工人运动高潮，在土地革命、抗日战争时期坚持斗争，在解放战争时期反饥饿、反迫害，护厂护校，为中国革命作出了出色的贡献。起源于五卅运动之中的北京总工会，自诞生之日起，即带领北京工人阶级投身轰轰烈烈的国民革命运动，充分展现了工会组织的凝聚力和号召力，成为当时北京地区一支非常重要的革命力量，也是中华全国总工会领导下的一支重要工运力量。

一、北京总工会建立

1925 年5 月1 日，第二次全国劳动大会在广州召开，这次会议在组织上的成果是中华全国总工会的成立。会议通过的《组织问题决议案》首次明确了各城市和省区建立地方总工会的相关规定，根据此决议案，在五卅运动中成立的“北京工人对英日惨杀同胞雪耻会”逐步发展壮大为北京总工会，成为历史上北京第一个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全市性工人群众团体。

在北京总工会成立之前，为了提高工人的觉悟，中共北京地委先后在东城、南城、西城设立了3 个半秘密状态的“工人俱乐部”，作为组织教育工人的基地。东城工人俱乐部设立在朝阳门内南水关，来此参加活动的有升昌铁工厂、仁立地毯厂等单位的工人群众。南城的工人俱乐部设立在东琉璃厂内的东太平巷，来此参加活动的多为虎坊桥、前门一带的印刷工人。西城工人俱乐部设在西直门内蔡家大门，联系西城一带的工人群众。这3 个俱乐部经常联系的工人约2000 人。

除以上3 个活动地点外，工人中的共产党员、社会主义青年团员以及少数积极分子还经常到北京大学红楼、北京大学第三院、煤市街漳州会馆等地参加共产党组织举行的活动。

这些工人俱乐部的活动内容大致如下：

1.以文娱活动吸引工人群众前往。俱乐部中备有胡琴、棋类等文娱用品，工人群众到俱乐部去可以进行各种文娱活动。

2.俱乐部备有通俗书报供大家阅读。如当时北京共产党组织专为工人办的刊物《北京工人》就通过俱乐部向工人散发，受到广大工人群众的欢迎。这一刊物创刊于1925 年6 月15 日，至少持续到1926 年初。据当时在仁立地毯厂做工的张效信回忆，他在1926 年初时在朝阳门内南水关工人俱乐部看到过《北京工人》，上面登载着工人是世界的创造者。他那时是信基督教的，在教会听到的是上帝创造世界。《北京工人》上还有一首诗，最后两句是：“主耶苏害我，主耶苏害我。”他当时看后思想上引起了很大的波动。虽然这些道理讲的与教会相反，但自己在工厂中受到残酷的剥削和压迫，觉得《北京工人》说出了自己心中的话，对于教会的信仰开始发生动摇。

3.共产党组织还派人在俱乐部向工人群众讲解革命道理。据老工人回忆，有一次在墙上挂了一张图画，画的是一条长蛇缠绕着一个拿锤子的人，正吮吸这人的血。讲解人说：拿锤子的人就是我们工人，长蛇就是帝国主义分子、军阀和资本家。这些东西都是喝我们工人的血的，我们工人要翻身得解放就要打死这条长蛇。在1925 年大规模的示威运动中有工人被资本家开除，共产党帮助失业工人组成“失业团”，东城一个，南城一个。东城失业团每星期在俱乐部集会讲演两次，南城失业团每星期在俱乐部集会讲演3 次。

4.俱乐部又是指导工人进行工人运动的指挥部，广大工人群众既参加了当时如火如荼的反帝爱国运动，又进行了一系列的经济斗争，如京华印书局的加薪，升昌铁工厂的改定工作时间和发工资改小洋为大洋（大洋比值较小洋为高），和记印刷局、东城印刷局、北京大学出版部的加薪等等，都在俱乐部的指导下取得了胜利。

5.俱乐部还成为工运积极分子遭到资方解雇或反动当局追捕时暂时的避难安身之所。俱乐部有锅、碗、瓢、盆和米、面，可供少数人起伙之用，升昌铁工厂的失业工人、顺义农民运动中的农民积极分子都曾在东城工人俱乐部短暂居住。当时国际工人后援会对失业工人曾发面粉救济，亦通过俱乐部发放。

这些俱乐部实际已起到了北京总工会的作用。1925 年10 月，北京总工会筹备会成立了。10 月25日，北京总工会发表了第一次对时局的宣言。宣言中说：“我们受了军阀资本家工贼种种的摧残和破坏，使我（们）失去了许多对国民说话的机会。迟至今日才迫不及待，挺身而出，用特宣言，略表我们北京工人对于国事的热诚（忱）和主张。”宣言宣布：“为集会结社言论出版的自由而战！为打倒帝国主义的工具——奉系军阀而战！”“为革除一切反动的军阀而战！为组织国民革命政府而战！取消一切不平等条约！力争海关自主！”

1925 年11 月10 日，北京总工会在北河沿北京大学第三院举行升旗典礼。从此，北京总工会的红旗就飘扬在北京人民反帝国主义和反封建军阀的战斗队伍的最前列。

北京总工会下面最有力量的工会是机器工会、印刷工会、南口铁路工厂工会和地毯工会，其他各业工会也参加总工会为会员。会员队伍扩大到五六千人，乃于1926 年1 月1 日在北京大学第三院礼堂召开成立大会，发表《北京总工会成立宣言》，宣布：“北京总工会不独是保护工人利益，防止资本家及反动势力进攻的武器，并且是整顿工人队伍，联合全国及全世界无产阶级共同奋斗，打倒资本帝国主义，以及工人根本解放的机关。”号召：“北京的工友都应当赶快地团结到北京总工会的旗帜之下来共同奋斗。”北京总工会设会址于南池子小苏州胡同12 号，主要负责人有：丁振华、林维翰、赵清怀、张占元、张兆堃、李昆、马荣堃、董学仁、赵铨林等。

北京总工会正式成立后会员迅速增加。除了机器工会、印刷工会，铁路、电话局、自来水公司等产业工人加入为会员之外，各行各业工人也都以他们的行会组织要求加入总工会实行改组。到1926 年3 月，南池子小苏州胡同12 号会址已嫌狭小，乃搬到北长街北京教育会内办公。“工人非常信仰工会”，每日到工会的工人络绎不绝。刘少奇在中国第三次全国劳动大会上作的《一年来中国职工运动的发展》报告中指出：“北京职工运动亦于此时兴起，组织有北京总工会，共有工人万余人，为北京从来所未有的现象。”

二、组织工人广泛开展政治斗争和经济斗争

北京总工会成立后，在中共北京地委的领导下，贯彻中共中央的工运方针，带领北京工人群众广泛开展了政治斗争和经济斗争，谱写了北京工人运动史上生气勃勃辉煌灿烂的篇章。

（一）历次爱国运动中的骨干力量

继五卅运动之后，北京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与南方革命发展形势相配合，掀起了一系列反帝、反封建军阀的爱国斗争。举其大者有：

1925 年10 月26 日，侵犯我主权的关税会议在北京开幕，北京工人与学生举行反对关税会议、争取关税自主、废除不平等条约的示威运动；

11 月10 日，北京工人与各界人民举行关税自主国民示威大运动，北京总工会同时举行升旗礼；

11 月28 日、29 日，北京工人、学生和各爱国团体数万人连续举行国民示威大会并游行，提出打倒军阀政府，建设国民政府的主张，称为“首都革命”；

12 月31 日，北京200 多团体和学校的5 万多人在天安门举行反日国民大会，会后举行爱国大示威游行；

1926 年1 月14 日，北京人民1 万多人在天安门前召开北京国民反日进兵南满大会，要求对日宣战，组织国民政府；

1 月31 日，北京人民在天安门举行国民讨张反日大会，要求广州国民政府出师北伐，联合全世界被压迫民众一致反抗日本帝国主义；

2 月27 日，北京总工会等团体4 万多人在天安门举行反英讨吴国民大会，揭露英帝国主义的侵略阴谋，号召群众拥护广东国民政府，严重抗议英帝国主义封锁广州海关；

3 月14 日，北京1 万多群众在太和殿前召开国民反日侵略大会，抗议日本军舰炮击大沽口，抗议日本陆军参加奉军作战；

3 月18 日，北京总工会等60 多团体和80 多学校5000 余人在天安门召开反对8 国最后通牒国民大会，要求驱逐署名最后通牒的8 国公使出境。会后举行示威游行，在铁狮子胡同遭到段祺瑞政府的血腥镇压，47 人遇难，199 人受伤，60 余人失踪，造成震惊全国的“三一八”惨案。死亡群众中有9 名是工人，其中有工会会员3 人；受伤群众中有数十人是工人，其中有工会会员3 人受重伤，21 人受轻伤。他们之中有铁路工人、机器工人、印刷工人、地毯工人，还有人力车夫、茶役和女佣。他们的鲜血写下了北京工人运动史上悲壮的一页。

在所有这些反帝国主义反封建军阀的斗争中，北京工人群众都是站在斗争的最前列，担负起维持秩序和与反动派搏斗的任务，成为运动的主干。1925 年10月，中共北方区青委的一个报告中指出：北京“在数次示威运动中，工人的队伍十分整齐，并且很勇敢。在此时候多数工人才相信自己的力量。总工会几乎成了他们的生命，而尤以青工之革命情绪最烈。”

从1925 年6 月到1926 年3 月，北京工人为反对帝国主义、反对封建军阀先后参加数千人以上的大型群众集会至少有17 次，由各工会散发的传单总计有十几万份之多。在这些斗争中北京工人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据不完全统计，至少死11 人，失踪1 人，受重伤13 人，受轻伤44 人，失业257 人。北京的工人群众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以北京总工会为核心，团结起来在北京人民反帝反封建军阀的斗争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当时的中共中央周刊《响导》杂志（第148期）中写道，“工会会员虽然全数只有二千多人（注：此系1925 年11 月以前数字），但是他们都是最勇敢前进的无产阶级的前锋。他们的政治观点非常清楚，他们明白无产阶级的使命，工会的作用，及工人的政党。他们开始擎着北京总工会的旗帜，与军阀奋斗，与卖国政府交通系政客资本家右派及东交民巷帝国主义的政府奋斗。他们在重重的敌人包围中，勇敢作战。他们开始代替了小资产阶级的大学生，领导北京的民众运动。反对关会运动、反奉运动、首都革命运动、反对日本进兵南满运动，几万人的民众示威游行，因为受北京总工会纠察队的领导而整齐庄严。每次民众运动中，只有总工会的队伍是有纪律的，警察打不散的，半年来北京的民众运动，所以革命化，北京总工会实在是一个主要的动力。”

（二）广泛进行了经济斗争

北京总工会成立后，领导各行各业的工人群众广泛进行了经济斗争，规模较大的经济斗争如1927 年财政部印刷局工人的罢工索薪斗争。1927 年7 月5 日，该局二千余工人罢工，包围了工厂大楼，索要积欠工资。当时该厂实欠工人工资已达4 个月之多，工人及其家属无以为生，被迫起而斗争。原局长面对局中一摊滥账，声明辞职，一走了事。奉系军阀乃另派其兵站总监米春霖为财政部印刷局局长，米春霖上台，答应分期补发欠薪，工人始于7 月11 日复工。

对可查证的131 起经济斗争可作如下分析：

1.从罢工频率看。1924 年1 月至10 月共18 起，平均每月1.8 起；1924 年11 月至1926 年3 月共97起，平均每月5.7 起；1926 年4 月至1928 年5 月共16起，平均每月1.1 起。以上频率说明北京总工会成立后，工人运动最为活跃。

2.从广度上看。经济斗争遍及各行各业。产业工人的经济斗争有铁路工人、财政部印刷局工人、电报工人、电话工人、邮工、电车工人、京华印书局工人等等；建筑行业有木匠、瓦工、油漆彩画工、表糊匠、扎棚匠等；手工业中有织毯工人、理发匠、砖窑工人等；其他有厨工、菜园工人、水夫、粪夫、清道夫、搬运工、杠夫等。波及面相当广泛。

3.斗争绝大多数都取得胜利，达到了增加工资的目的，说明当时工人运动的力量相当强大。

（三）支援国民军和京东农民运动

在冯玉祥国民军与奉直军阀的战争中，北京总工会发了通电，表明了支持国民军反对奉系军阀的态度。南口一带的铁路工人在共产党员、青年团员和工会会员的带动下，对国民军给与了很大的支援。北京工人还支援了京东农民兄弟抗纳鸡蛋捐、成立京东7 县农民协会的斗争。

三、北京总工会被破坏

1926 年三一八惨案后，李大钊同志被北洋军阀政府下令通缉，乃于3 月底和北方区委的同志以及其他一些革命者避居于东交民巷苏联驻华大使馆西院内，继续领导北方的革命运动。

1927 年4 月6 日，张作霖在得到帝国主义驻华公使团的默许和支持后，不顾外交惯例和国际公法，派出军警、便衣侦探强行进入苏联大使馆，逮捕了李大钊、范鸿劼和国民党左派邓文辉等共80 余人，同时搜去国共两党的大批文件，国共北方组织遭受严重破坏。蒋介石在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即密电张作霖，“将所捕党人速行处决，以免后患”。1927 年4 月28 日，李大钊等20 位革命者被奉系军阀在京师看守所内处以绞刑，英勇就义，其中包括升昌铁工厂工人、北京总工会负责人之一、共产党员李昆。随着中共北方区委和北京地委遭受严重破坏，北京总工会停止了活动。

1927 年8 月7 日，中国共产党中央在汉口召开了紧急会议（即八七会议），总结革命失败的经验教训，纠正陈独秀的右倾错误，确定实行土地革命和武装起义的方针。八七会议后，党中央派王荷波、蔡和森到北京正式建立了中共中央北方局。9 月底10 月初，晋奉战争爆发。中共北方局决定在奉军败退卢沟桥时，举行武装起义，切断铁路交通，抢夺奉军枪械、军装、粮食，没收资本家财产，建立北京苏维埃政府。

9 月，中共北京市委指示参加第四次全国劳动大会的北京工人代表、京华印书局工人赵铨林着手组建北京总工会。10 月10 日，北京总工会在西城藤牌营4号二度成立，组织了纠察、破坏、侦查、交通、特务、宣传六队，各队分别联系群众，作起义准备。10 日晚，市委组织全市党团员上街散发传单、张贴标语，开展“双十节广告暴动”（其中北京总工会散发传单300 张）。“广告暴动”暴露了党的力量，惊动了敌人。奉系军阀出动军警对北京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进行了大搜捕，北京总工会首先遭到破坏。

10 月15 日，南口小贩董见忠进城买布，南口铁路工人组织员王文忠托他到西城藤牌营4 号取点东西回来，董见忠在该处取得纸一卷（内系传单）。16 日欲返回南口，在西直门车站误了车，深夜为寻觅一相识住处在护城河边叫喊，被奉军巡逻队搜出所带传单，追踪到藤牌营4 号。敌人用蹲坑的办法，边捕人、边审讯、边扩大搜捕，从17 日起先后抓去39 人。

10 月25 日，奉军将北京总工会会长赵铨林、副会长刘金寿、组织部长彭树群、宣传部长田维强、会计徐亚贤、交通员路景和、西直门铁路工人组织员杨会恭、长辛店铁路工人组织员陈国华、南口铁路工人组织员王文忠等9 人及帮忙递送传单的南口小贩董见忠共10 人枪杀于天桥。

由于叛徒的出卖，北京市委、北方局亦被破坏。

1928 年5 月4 日起，敌人又先后将在长辛店、丰台一带秘密开展铁路工人运动的杨宝昆等27 人捕去。5 月17 日将杨宝昆等13 人杀害。

在奉系军阀的白色恐怖下，党和工人运动的力量遭到极大的摧残，北京工人运动再次转入低潮。

四、重建北京（平）总工会的努力

十九世纪二十年代末至三十年代初期，上级党组织几度要求北京（北平）党组织重建北京（北平）总工会，恢复赤色工会活动。但由于国民党的残酷镇压和党内“左”倾错误的影响，党领导的工人运动举步维艰，重建北京（平）总工会的努力屡屡受挫。1927年12 月4 日，中共中央政治局通过《北方工作决议案》要求“北京总工会工作应设法迅速恢复”，南口、长辛店等处皆应恢复总工会之工作。1928 年6 月，中共顺直省委关于职工运动的决议案中也明确指出北京总工会应该恢复。均未实现。

1930 年八九月间，北平市委以“北平工人联合总会”这个团体的名义对外开展工会活动，建有汽车自己工会、邮务自己工会、铁路自己工会、人力车夫自己工会等赤色工会组织。9 月15 日，北平工人联合总会的代表与中共北平市委、团市委、反帝大同盟、文化大同盟等4 个团体的代表共同组成了北平苏维埃准备委员会，并在9 月21 日召开的苏维埃准备委员会全体会议上，当选为常委。9 月25 日，中共顺直总行委在给北平行委的指示信中，要求北平行委于“10 月5日召集北平市工人代表会，正式成立北平总工会”，但没有结果。12 月20 日，继续以北平工人联合总会的名义，与中共北平市委、团市委、北平苏维埃准备委员会联合发表《号召苏维埃宣言》。

1932 年上半年，在中共北平市委的领导下，建立了人力车夫工会、门头沟矿工工会、清河镇绒呢厂失业工人联合会以及几个产业部门的工会小组，成立了北平总工会；7 月24 日，成立了北平总工会临时执委会。但北平总工会存续时间较短，本年10 月以后，未见到史料记载。据该年12 月13“北平市委关于北平党团群众团体人员统计表”，截至统计日期，共有财政部印刷局、门头沟矿工、平绥铁路（工会小组）、中央被服厂、升昌铁工厂、农大校工等10 个工会组织，会员104 人。大革命失败后，北平赤色工会活动开展之艰难，由此数字可见一斑。

1935 年8 月1 日，在民族危机日益严重和抗日民主运动新高潮兴起的形势下，中国共产党提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团结抗日、共同御敌的主张。随着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确立，党中央提出白区职工运动的正确方针。1936 年4 月，刘少奇撰写《关于白区职工运动的提纲》。《提纲》明确提出，在我们广泛采取合法形式来组织工人群众的时候，“应该暂时放弃独立组织赤色工会的任务，过去那些秘密的赤色工会即行取消。”

北平市委贯彻落实中央新的工运方针，从此不再将组建赤色工会（包括北平总工会和基层工会）作为北平工人运动的主要内容和形式。在抗战初期，采取合法形式组织工人群众参与抗日救亡运动；在北平沦陷后和解放战争时期，北平市委贯彻中央“荫蔽精干，长期埋伏，积蓄力量，以待时机”16 字方针，因地制宜、因时制宜，带领工人群众反抗日本侵略者残暴的殖民统治，反对国民党的反动统治，终于迎来了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和北平和平解放。

五、国民党控制的北平市总工会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共产党领导的赤色工会并不是北京（平）唯一的工会组织，有多种势力染指北京（平）工人运动。其中，国民党控制的北平市总工会有相当的力量。早在1926 年，共产党领导组织了北京总工会，国民党右派就搞出个“北京工会联合会”，还成立邮政、水夫、粪夫、报夫、人力车夫等5 个工会，处处与共产党人对抗。1928 年6 月，国民党接管北京，改北京为北平特别市。6 月30 日，北平市总工会在国民党市党部大礼堂成立，会址在国民党市党部内，下辖北京印刷工会、北京报业工会、北京电灯工会、北京邮差工会、北平铁工厂工会、北平邮务工会、北平毯业工会、法政大学工会、北平电话生工会、北平鞋业工会、北平纸业工会等60 多个工会组织，约有工会会员8 万多人，联系职工十几万人。7 月28 日北平市总工会在市党部礼堂开第一次全体代表大会，选出执行委员13 人。

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为了在日军占领下的北平搞地下活动，成立了秘密组织“ 抗日建国同盟会”。这个组织直接接受国民党党政指示，“其活动方式是在各厂、局分别树立小组，就中选拔优秀分子，成立干部组，直属同盟会。”该组织是按行业系统组织的，由于时间短促，只成立了电车、华北政务委员会财务厅印刷局（抗日战争胜利后改名中央印制厂北平分厂）等几个行业企业分会，后改名为“工人建国同盟会”。

1946 年4 月，国民党中央为了限制共产党在北平的活动，要求北平地方当局接管北平后，立即着手成立北平市总工会。国民党北平地方当局遂将“北平市工人建国同盟会”改组为“北平市总工会筹备委员会”。于4 月24 日，在北平市党部大礼堂召开北平市总工会成立大会，选举理事13 人，监事5 人，下属23 个行业、企业工会。

1949 年1 月31 日，北平和平解放。9 月，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通过议案，将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都定于北平，并从9 月27 日起将北平改称北京。10 月1 日，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大典在天安门广场隆重举行。北京工人阶级翻身做了主人，于1950 年2 月6 日，建立了全市统一的工会组织——北京市总工会，下辖全市性及行业性正式工会85 个，筹备会21 个，工会会员186158 人，联系职工390605人，实现了北京工人阶级的团结和统一。从此，北京工人阶级在北京市总工会的团结引领下，掀起了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热潮，为恢复发展生产、巩固新生政权和首都工业化的起步，作出了突出贡献。

（本文获全国总工会史志编审委员会办公室“追寻红色记忆铸魂百年工运”工会史志理论研究征文三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