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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国数字经济健康发展的若干思考

2023-02-07胡子轩

安康学院学报 2023年2期
关键词:数字化数字经济

胡子轩

(世纪大学 商学院,马来西亚 吉隆坡 47810)

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现代信息技术的不断进步与广泛应用,全球数字化水平不断提高。数字经济作为经济发展的一种新路径、新模式,已成为经济增长的新动能,正在对经济社会发展产生深远影响。目前,我国数字经济总量位居世界第二位,2021年我国数字经济规模达45.5万亿元,占GDP 比重将近40%[1],数字经济在我国经济发展中的地位已十分突出。2021年10月18日,习近平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三十四次集体学习时强调,把握数字经济发展趋势和规律,推动我国数字经济健康发展[2]。数字经济健康发展,对推动我国构建新发展格局、建设现代化经济体系、构筑国家竞争新优势具有重要意义。因此,深刻认识数字经济的科学内涵,准确把握数字经济发展规律,科学预测数字经济发展趋势,切实把准数字经济健康发展的正确方向,是值得深入研究的现实课题。

一、深刻认识数字经济的内涵

随着数字经济的快速发展,以及相关研究的不断深入,人们对数字经济的认识由浅及深,但由于研究视角、关注点不同,学界对数字经济内涵的解读不尽一致。《自然辩证法研究》1994年第5期发表的袁正光先生的《数字革命:一场新的经济战——世界数字技术发展的趋势及我们的对策》一文,是我国第一篇以数字经济为主题的文章,也是我国数字经济研究的奠基之作,从文章题目不难看出,“数字经济”是数字技术发展的产物,与信息数字化密切相关。姚兴安等学者的研究显示,数字经济研究从2014年开始进入爆发期,关于“数字经济内涵”的研究,起初集中在数字经济与共享经济、网络经济异同的辨析上[3]。2016 年G20 峰会发布《二十国集团数字经济发展与合作倡议》,对数字经济进行多维度阐释,开阔了数字经济内涵研究的新视野,学者们对数字经济内涵进行多视角研究解读。由于数字经济源于现代信息技术的应用,所以,尽管学界对何谓数字经济的看法不尽一致,但普遍认同数字经济是信息化发展到高级阶段产生的新经济形态。

近年来,有关数字经济内涵的研究更加深入,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有何大安、王璐、谢康等学者,他们分别从科技人文主义和政治经济学的视角解读数字经济。何大安教授认为,数字经济涉及微观和宏观两大层面的诸多经济问题,数字经济催生了科技人文主义,分析数字经济的内涵和外延,要考虑科技人文主义对经济、政治和思想意识等的渗透和影响;微观方面数字经济内涵集中体现在厂商以大数据为基本分析要素,以互联网为交易平台,以人工智能为操作手段进行投资经营。他认为数字经济作为一种经济运行模式,是大数据、互联网和人工智能技术融合的结果,涵盖了所有运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技术的实体和非实体经济业态[4]7。王璐等学者则从考察生产活动过程出发,分析数字经济下的生产社会化与企业分工协作,对数字经济进行政治经济学解读,认为数字技术发展重塑了劳动过程,数字化原料成为劳动对象、数字技术成为劳动过程的技术基础,并与传统劳动资料融合,据此得出结论:数字经济是以数字化原料为劳动对象,利用数字化劳动资料进行生产活动的经济形式[5]。谢康、肖静华认为:“数字经济是指数据作为关键生产要素推动既有生产要素重新配置,引发生产方式和经济结构根本性变革的一系列经济活动或经济形态。”[6]85从本质上讲,后两种观点虽表述各异,但都在强调数字经济的生产要素、生产方式的根本性改变。

那究竟应该怎样定义“数字经济”、如何认识数字经济的科学内涵呢?笔者认为,对数字经济的解读应从多视角进行综合分析,才能够客观全面地揭示数字经济本质,准确把握数字经济内涵。从技术创新的角度看,数字经济是第四次技术革命(数字革命)的产物,是大数据、互联网和人工智能等技术融合的结果,是信息数字化与经济活动相结合的有别于传统经济的新经济形态。从政治经济学角度分析,数字经济是数字劳动(以数字化原料为劳动对象、以数字技术为基础)与传统劳动资料相融合而产生的一种新经济形式;数字经济带来生产要素的变化,数字信息成为新生产要素,促进生产效率提升、经济结构优化。从人文主义视角分析,数字经济挑战传统社会学意义上的人文主义,海量数据的运用、机器人替代人工作业、个性化定制替代批量生产、交易方式转换、消费行为变化,等等,给社会生产方式及生活方式带来颠覆性影响。数字经济具有以下特征:数据推动既有生产要素重新配置;数字化转型推动产业体系变革;数字化创新引领经济结构调整。数字产业化(通信技术自身产业化发展)、产业数字化(传统产业与数字技术融合)、数字贸易(货物、服务、跨境数据流动)、数字金融等,是数字经济的主要形态。

二、准确把握数字经济发展的基本规律

事物发展有其内在的必然联系,即规律性。规律往往具有内隐性,在事物发展初期往往不易把握;当事物发展到一定阶段,其内隐性逐渐显露,及时研究总结其发展规律,用以指导实践,就可以使事物发展少走弯路。数字经济也一样,其发展是有规律的,及时发现和总结数字经济发展规律,对于指导数字经济实践活动,保证数字经济健康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目前,学界对于数字经济规律的研究还相对薄弱。目力所及,国外相关研究多在各国的数字经济发展战略中体现;而国内相关研究贡献较大的是《改革》2021 年第5期发表的谢康、肖静华的《面向国家需求的数字经济新问题、新特征与新规律》一文,对数字经济规律有“实质性”研究,不过该文侧重于探讨驱动数字经济创新、数字经济运行、数字经济政策等方面的规律性,并未对数字经济的基本规律进行研究[6]85。还有一篇必须提到的文献,即《管理科学学报》2021年第4 期发表的陈收等学者的论文《数字经济的新规律》。从论文题目看,这是专门研究数字经济规律的,但实际关注的却是中外数字经济发展态势,以及主要研究方向与存在的典型科学问题[7]。其它以“数字经济、规律”为主题的研究文献,均未对数字经济发展一般规律进行总结。但上述文献从不同侧面为数字经济规律研究,提供了有益的“营养”。

根据既有文献研究,结合对我国数字经济二十余年发展历程的分析,笔者从数字技术自身发展、信息基础设施建设、数字技术与产业融合、基于规则的治理、国际竞争合作等方面对数字经济发展的一般规律进行概括性总结。

第一,数字经济必须以数字技术自身发展,特别是关键核心技术的突破为重要基础。数字经济是新一轮科技革命,是如5G、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发展直接推动的结果,数字技术水平决定着数字经济发展水平。

第二,数字经济必须以完善数字信息基础设施建设、实现信息互联互通为必要前提。通过建设智能化、综合性数字信息基础设施,实现高质量的信息互联互通,包括关键软件技术创新与供给,这是发展数字经济的必要前提条件。

第三,数字经济必须与产业融合发展,以推进产业数字化、数字产业化为基本途径。利用数字技术改造传统产业,催生新产业、新业态,发展智能制造、智慧农业和现代服务业,实现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融合;提升数字贸易、数字金融水平;推进数字技术产业化发展。

第四,完善基于法制、规则的治理体系,是数字经济健康发展的必然要求。必须坚持促进与监管并重、支持与规范并重;健全数字经济法律体系,制定数字技术标准、规则,建立数字经济“负面清单”,破除平台垄断、营造公平竞争环境,优化数字经济产业生态。

第五,积极参与国际竞争与合作,是数字经济做大做强的必由之路。要主动应对国际数字竞争,积极参与国际数字规则制定,维护国家数字安全;必须加强双多边数字治理合作,化解数字贸易规则分歧,积极融入全球价值链,贡献自己国家智慧,发出自己国家声音,主动融入全球数字经济发展大格局。

三、科学预测全球数字经济发展趋势

从科学哲学来看,规律与趋势之间有必然联系,这种必然联系重复出现,既揭示了规律的科学性,也为人们分析事物发展趋势提供了科学的方法。要注意的是,在不同发展阶段,事物发展所表现出来的特点会有所不同。因此,正确地分析把握事物发展趋势,既要放眼长远、洞悉未来,又要立足当下、从现阶段实际状况出发。

放眼世界,全球数字经济已进入全面爆发与竞争博弈期[8],欧美等发达国家将数字经济上升为国家战略,采取一系列重大举措支持数字技术发展、带动产业转型升级,在关键核心技术、数字规则制定等方面占据了主导权。中国数字经济发展也取得举世瞩目的成绩,不仅数字经济总量位居世界第二,而且在5G、人工智能技术,移动支付、网上购物等方面处于世界领先地位。从未来发展总趋势看,数字技术与新基建发展、数字化经济与社会发展、数字化规则与数字治理将得到各国政府进一步重视,数字经济领域的竞争将更为激烈;数据作为关键生产要素,其在生产过程中作用将更加突出;企业自主创新意识和能力进一步增强,数字技术与实体经济逐步走向深度融合,数字贸易、数字金融将进一步发展完善,大数据分析、人工智能运用以及5G、云计算等新知识新技术,将有效赋能制造业等实体经济数字化转型,数字技术自身的产业化程度将继续提高,“互联网+”时代正在成为历史,“人工智能+”时代正向我们走来。

“数字核心技术”研发将取得新突破。谁掌握了数字核心技术,谁就占据了数字经济的主导权,世界发达国家都在聚焦数字核心技术和发力。我国有望通过产学研强强联合、深度合作,打赢数字核心技术攻坚战,在数字技术的更多领域实现新突破,破解“卡脖子”问题,从而维护国家数字产业安全,掌握数字经济主动权。同时,我国数字经济的商业应用场景将进一步增多,中国在5G、人工智能技术,以及电子商务、移动支付、互联网应用等方面有望继续保持世界前列地位。

经济社会发展的信息“大动脉”将更加畅通。加强数字信息基础设施建设、实现信息互联互通,将会纳入各国政府的战略布局。在建设智能化、综合性的数字信息基础设施的过程中,我国会考虑东西部地区信息基础设施建设不平衡问题,着力消除地区间、不同人群之间的数字鸿沟,这将为西部地区推进信息基础设施建设带来良好机遇。同时,随着我国社会老龄化程度加深,积极开发适合老年人使用的数字产品或将成为必然趋势。

数字技术赋能实体经济的广度和深度进一步拓展。在继续提高流通领域数字化水平的同时,数字技术将覆盖更多制造业厂家;厂商由使用人工智能技术搜集、加工、处理大数据,开始进入大数据、互联网和人工智能等融合的综合场景[4]12;我国在数字化研发设计、业务集成运作、企业智能制造等方面能力将进一步提升;服务业、农业的数字化水平继续提高,数字技术对经济发展的放大、叠加、倍增作用将明显增强。

数字经济治理在竞争博弈中趋向成熟和理性。通过健全法律法规、政策制度,以及体制机制建设,平台垄断等不正当竞争将得到遏制,我国数字经济治理体系将逐步完善。国际方面,数字经济带来的税收管辖权划分、税基确认,以及现有交易规则的适用[9]、数据流通规则、数字贸易规则统一,网络安全等问题,将通过双多边谈判等方式得到部分解决;但涉及既得利益、受西方国家霸凌行为影响,在部分规则制定、适用方面的分歧或将长期存在。

四、切实把准我国数字经济发展的正确方向

我国数字经济经过近二十年的高速发展,数字经济发展水平排名全球第二;但数字化基础设施与发达国家之间存在显著差距,人才创新能力明显落后于美国[10]。如何抢抓数字经济发展先机,推动构建新发展格局、构筑国家竞争新优势?必须遵循数字经济规律,正确把握全球数字经济发展趋势,补齐发展短板、构筑竞争优势,政、企、科、教协同发力。

加强顶层设计。深入贯彻习近平有关数字经济重要思想,全面落实《“十四五”数字经济发展规划》,统筹国内国际两个大局、发展安全两件大事,以数据为关键要素,加强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完善数字经济治理体系,优化数字经济产业布局,协同推进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赋能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培育新产业、新业态,把数字经济做强做大。

补齐发展短板。我国数字经济发展还存在诸多短板,如信息基础设施建设还有差距,人才创新能力不强,制造业数字化水平偏低;数字贸易方面,统计制度未与国际接轨、国际规则制定话语权不强、监管手段滞后[11],以及数字经济产业结构、东西部之间数字鸿沟、数字经济治理等问题。彻底解决这些问题,才能摆脱我国数字经济“大而不优”状态。

打造数字高地。数字经济发展,要坚持补短板铸长板并重。一是在支撑数字经济发展的基础研究、应用技术创新方面加大支持力度,力求关键核心技术方面实现新突破,彻底解决“卡脖子”问题;二是要培育、建设一批国家级数字化制造业示范区、数字化产业示范集聚区和数字经济创新发展试验区,形成数字经济高地,引领我国数字经济健康发展。

强化人才支撑。人才是第一资源,要提高全民信息意识,做好相关职业教育培训;从中小学开始,将数字素养教育纳入课程体系;加强相关学科专业建设,国家教育部门要根据数字经济产业结构,调整高等教育专业目录;高校要主动对接数字经济人才需求,开展专业教育,培养从本专科生,到硕士、博士等不同层次的数字经济专门人才;把大数据等科普课程作为高校通识课程,提高全体大学生的数字素养,为数字经济发展提供新动能。

完善动力机制。数字经济健康发展仅靠政府的力量是不够的,要高度重视企业的动力作用。有研究发现,近代以来的重大技术发明多来自企业,企业是技术进步的主要推动者[12]。这也被华为、腾讯、阿里巴巴等现代优秀企业所印证。技术的动力来自企业,受经济利益的牵引,企业对技术创新存在巨大内驱力,对此,政府应给予大力支持和正确引导。

我国数字经济体量大、发展快、势头好,同时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差距和不足,必须坚持创新引领、应用牵引、公平竞争、系统推进原则,在技术与基建方面,加强人工智能、区块链、量子计算的研究与应用,增强网络和信息安全防御,积极参与全球数字连通;在经济与社会方面,积极适应数字化消费加快、数字经济向纵深发展、数字技术助力经济全球化等新特点;在规则与治理方面,要加强数据治理,维护国家数字主权,妥善处理数字经济治理规则冲突。与此同时,还必须加强数字经济理论、数字经济制度等方面的研究,以推动数字经济又好又快地发展,助力我国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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