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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测度及时空演化

2023-02-07

地理与地理信息科学 2023年1期
关键词:省域旅游业耦合

吴 儒 练

(台州学院商学院,浙江 台州 318000)

0 引言

党的十九大提出乡村振兴重大战略作为新时代统领我国“三农”工作的总方针和总抓手[1],旨在以乡村的多维发展重塑合理的新型城乡关系[2],着力破解城乡发展不平衡、农村发展不充分的现实困境和关键痛点[3]。作为国民经济战略性支柱产业和提升人民幸福指数的现代服务业,旅游业已全面融入国家发展战略体系[4],且具有融合性好、关联性强、带动性大、受益面广等特点,决定了其在乡村振兴进程中的特殊地位与独特功能[5]。2018年中共中央 国务院印发《关于实施乡村振兴战略的意见》,明确指出要强化旅游业与乡村振兴的融合发展,使之成为“农业强、农村美、农民富”的新兴支柱产业[6];2021年国务院印发《“十四五”旅游业发展规划》,明确提出要“推动旅游业高质量发展”,使之成为“助力乡村振兴的重要生力军”;2022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实施乡村休闲旅游提升计划,持续推进农村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可见,推动旅游业与乡村振兴协同发展、实现二者共生双赢已成为新时代区域高质量发展背景下亟待研究的重要议题。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全球旅游业蓬勃发展及乡村快速崛起使旅游与乡村的关系成为学术界关注的焦点。国内外众多学者基于乡村旅游一体化框架(IRT)、可持续生计理论(SL)、人地关系理论、社区旅游等相关学科理论,对旅游引导乡村振兴的理论框架[7]、逻辑机理[8]、发展模式[9]、动力机制[10]和推进路径[11-13]等进行研究,但也仅限于旅游作用于乡村发展的单向关系研究。研究方法上,多结合特定区域对乡村地域系统通过旅游嵌入实现乡村振兴的机制及路径进行研究,个案研究及对策分析文章较多[14,15],定量研究相对薄弱,特别是将表达系统内在关联的耦合协调模型与表现时空演化规律的空间分析法等方法[16]相结合,探讨旅游业与乡村振兴互动关系的研究尚不多见。近年来,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深入推进,少数学者开始尝试对旅游业与乡村振兴的耦合关联效应及协调发展进行量化研究,如对湖南凤凰县[5]、山东省[6]、山西省[17]、河北省[18]等进行乡村旅游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实证分析,但上述研究仍存在如下局限性:1)多在中微观尺度上分析旅游业与乡村振兴的耦合关系及政策建议,鲜见宏观尺度上的探讨,空间分析法的应用相对不足,未能揭示中国不同区域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系统耦合时空演化规律;2)仍停留在“量”的层面,忽略了当前旅游业以效率为核心的高质量发展特征和要求。在亟须提质增效的新时期,考虑投入与产出的旅游效率是衡量一个国家或地区旅游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标志[19],能真实反映出区域旅游发展的本质状态[16],从而科学判断中国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之间“质”的关联。鉴于此,本文在阐述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两系统耦合机理的基础上,基于2010-2019年中国内地31个省域面板数据构建评价指标体系,运用Super-SBM模型、熵值法对旅游效率和乡村振兴综合指数进行测算并分析其时空特征,借助耦合协调度模型对两系统耦合协调关系进行测度,采用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法揭示耦合协调度的时空演变特征及空间关联格局,基于研究结果提出发展建议,不仅有利于科学辨识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两系统耦合内涵与作用机理,同时也可为区域旅游效率提升、乡村振兴战略深入实施及二者良性协调发展提供决策参考。

1 理论分析与指标体系构建

1.1 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机理分析

耦合协调是系统在发展演化中彼此和谐一致、达到整体协同发展状态的有效表征[20]。“乡村”作为“旅游”的对象载体,“旅游”表达“乡村”的衍生功能[21],二者具备耦合协调发展基本条件。

(1)旅游效率提升是驱动乡村振兴的重要路径。首先,旅游效率是衡量旅游业发展过程中各种资源合理化利用的重要指标,追求旅游投入要素最优化和产出最大化,通过资本、技术与劳动力等旅游要素集聚,将旅游资源优势转化为经济优势,带动乡村产业振兴与就业规模,提高农民生活水平[6];其次,旅游效率的产业融合效应和技术溢出效应显著,能加快旅游业与乡村产业深度融合,推动技术进步与乡村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再者,以效率为核心的旅游业发展对乡村振兴具有显著的文化效应,有助于农业文化传承与创新、聚落景观文化修复与再造、民俗文化挖掘与活化、邻里交往文化继承与弘扬等,助推乡风文明建设和乡村文化振兴;此外,旅游效率在强调旅游经济产出最大化的同时,更突出旅游对目的地生态环境影响的最小化[22],对于提升乡村生态环境保护、改善乡村人居环境、提升城乡公共治理水平发挥重要作用。

(2)乡村振兴是旅游业提质增效的重要动力。首先,乡村振兴以“产业兴旺”为核心动能,有助于城乡生产要素合理流动及资源高效配置,提高旅游要素投入产出转化率,优化城乡旅游产业结构;其次,乡村振兴以“生态宜居”为环境基础,必然伴随着大规模乡村基础设施建设、乡村自然文化景观改造及人居环境质量改善,对优化旅游业发展的生态环境、提升乡村旅游目的地品牌形象具有重要意义[10];第三,乡村振兴以“乡风文明”为文化根基,良好“三风”培育以及原真性乡村文化保护与创新利用,能有效彰显旅游的文化内涵,保障乡村旅游目的地的高品质性[23],是提升旅游效率的根本之道;最后,乡村振兴以“生活富裕”为根本目标,只有乡村社区居民富足富裕,才能更好地参与旅游业发展,为旅游高效率厚植人才基础。

综上可见,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系统之间存在密切的互动耦合关系(图1),旅游效率通过规模效应、融合效应、技术效应、文化效应、生态效应等动力作用驱动乡村产业转型、生态环境优化、文化重构及社区有效治理,从而在经济、社会、生态、人口、空间等方面全方位加速乡村振兴进程[24]。乡村振兴通过在产业、生态、文化、社会、治理的全面发展,为区域旅游业发展空间延伸、旅游综合效益提升提供强大的供给推力和需求拉力,最终促进区域旅游效率和品质提升。

图1 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系统耦合协调机理Fig.1 Coupling coordination mechanism of tourism efficiency and rural revitalization system

1.2 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旅游效率是区域旅游业转型升级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表征,包括旅游投入子系统和产出子系统。本文依据古典经济增长理论,结合旅游业特点及数据可得性,借鉴相关研究[4,25,26],选取旅游从业人数、星级酒店数、旅行社数、A级旅游景区数作为旅游效率投入指标;产出指标包括旅游总收入和旅游接待总人次,前者反映某地区旅游发展的经济效益,后者能有效衡量目的地游客规模,体现区域旅游业发展整体水平。依据乡村振兴战略的科学内涵与总体要求,乡村振兴系统包括“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5个子系统,结合《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19)》主要考核指标,遵循代表性、科学性和数据可获得性等原则,借鉴相关研究[27-32],选取乡村振兴综合评价指标,最终构建省域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系统评价指标体系(表1)。

表1 省域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系统评价指标体系Table 1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provincial tourism efficiency and rural revitalization system

熵值法根据各指标所提供的信息量[33]及指标的离散度确定指标权重[34],能有效避免专家打分等人为因素对指标贡献度的影响。本文根据2010-2019年各省域乡村振兴评价指标原始数据,首先运用极差标准化法对原始数据进行无量纲化处理,然后运用熵值法计算各指标权重,最后采用加权求和法获得各年份各省域乡村振兴发展指数[34,35]。

2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2.1 研究方法

2.1.1 Super-SBM模型 传统的径向DEA模型在效率评估中存在无法衡量全部松弛变量的缺陷,本研究采用Tone[36]建立的非径向Super-SBM模型测算旅游效率值,该模型能基于投入与产出松弛角度对评测结果进一步分解,不仅修正了无效决策单元(DMU)的松弛变量,同时也解决了有效DMU的排序问题。基于规模报酬可变假设的旅游效率Super-SBM模型表达式[37]如下:

(1)

2.1.2 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协调度不仅可以反映系统之间的相互作用和影响程度[33],还能衡量多个系统间的整体协同效应,揭示系统从不协调到协调、从无序到有序的发展规律[20]。借鉴物理学耦合系统模型并结合本研究实际,可构建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水平的耦合协调度模型,表达式如下:

(2)

式中:C、D分别为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的耦合度和耦合协调度,取值区间均为[0,1],D值越大,表示耦合协调性越好;TDE、RRL分别为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的评价值,T为二者的综合协调指数,α、β为协调系数(两者之和为1),由于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两系统同等重要,故α=β=0.5。

2.2 数据来源

本研究所需旅游及“三农”指标数据主要来源于2011-2020年《中国旅游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农村统计年鉴》《中国城乡建设统计年鉴》《中国社会统计年鉴》《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中国环境统计年鉴》、各省统计年鉴及国民经济与社会发展统计公报、EPS数据平台、中经网统计数据库,旅游总收入数据以2010年GDP平减指数为基期进行不变价处理;中国最美休闲乡村数据来源于农业农村部官网,各省农村贫困发生率数据来源于国家统计局《农村住户调查和住户收支与生活状况调查》。缺失数据采用相邻年份均值和平均增长率方式补齐。

3 中国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水平测度分析

本文分别运用Super-SBM模型和熵值法测算2010-2019年中国内地31个省域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水平,并选取2010年(“十一五”规划末期)、2015年(“十二五”规划末期)和2019年(“十三五”规划末期)3个时间节点进行时空演化特征分析。

3.1 旅游效率时空特征

2010-2019年中国旅游效率(1)旅游效率包括综合效率(技术效率与规模效率的乘积)、技术效率与规模效率,如无特别说明,本文中旅游效率是指综合效率。均值呈下降趋势,由0.568降至0.488,这可能是因为近年来中国旅游业加大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力度,旅游产业结构仍处于转型阶段,旅游效率略有降低。研究期内,310(10×31)个决策单元中,旅游效率达到有效的仅有61个,占比19.68%,反映出大部分决策单元的实际产出与最佳前沿面尚有距离。由图2可知,中国东部、中部、西部地区(2)东部地区包括北京、天津、河北、辽宁、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山东、广东、海南11个省域;中部地区包括山西、吉林、黑龙江、安徽、江西、河南、湖北、湖南8个省域;西部地区包括内蒙古、广西、重庆、四川、贵州、云南、西藏、陕西、甘肃、青海、宁夏、新疆12个省域。旅游效率空间分异明显,区域旅游效率发展水平差异显著。东部地区旅游效率最高,旅游业发展集约化程度较高,如天津、上海和广东等省域对人才、技术、资本等旅游投入要素利用较充分,在实现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方面占得先机;中部地区旅游效率相对均衡,各省域均值在0.5左右;西部地区旅游效率最低且内部差异明显,如贵州、重庆、四川在“多彩贵州旅游强省”建设和成渝双城经济圈战略推动下,旅游业发展较快,旅游效率位居前列,而甘肃、西藏、青海、新疆、宁夏等省域旅游设施投入相对不足,人才短缺现象突出,旅游经济粗放式增长明显,旅游投入产出效率较低。

图2 中国31个省域旅游效率水平变化趋势Fig.2 Trend of tourism efficiency level of 31 provinces (municipalities and autonomous regions) in China

3.2 乡村振兴水平时空特征

2010-2019年中国乡村振兴指数总体偏低(0.3左右),经历小幅波动后稳步上升,由0.292增至0.318,涨幅8.90%。具体看,2010-2016年乡村振兴综合指数仅增长1.71%,增速缓慢;2017-2019年发展速度加快,增长率达到4.65%,表明自乡村振兴国家战略提出以来,各地在乡村转型发展上取得了阶段性进展,城乡融合发展与乡村振兴制度框架、政策体系基本形成,但整体而言,我国乡村振兴及农业农村现代化发展任重道远,区域发展不平衡现象突出,乡村振兴水平呈现“东部>中部>西部”的空间异质性特征。由图3可知,东部地区乡村振兴指数为0.356,其中山东、北京、浙江、上海位居全国前列,是我国乡村振兴发展的“第一梯队”,这与吕承超等[31]的研究结果基本相符。山东和浙江两省农业科技发展处于领先水平,乡村产业现代化转型成效显著;北京和上海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位居前列,贫困发生率极低,乡村生活富裕指数较高。中部地区乡村振兴指数均值为0.308,其中农业强省、产粮大省河南(0.376)和经济强省湖北(0.335)的乡村振兴水平相对较高;西部地区的西藏、宁夏、青海乡村振兴综合指数排名末尾,其农牧产业结构单一,生产经营方式落后,集体经济实力不强,农牧区人才短缺是乡村经济高质量发展的主要瓶颈。总体看,乡村振兴水平区域不均衡性与各地区经济基础、城镇化水平、农业科技水平、农业产业结构、政策导向存在差异有较大关联[28]。

图3 中国31个省域乡村振兴水平变化趋势Fig.3 Trend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level of 31 provinces (municipalities and autonomous regions) in China

4 中国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时空演化

4.1 时序变化特征

运用式(2)计算2010-2019年中国省域旅游效率及乡村振兴水平的耦合协调度(表2),为更直观体现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的耦合协调发展水平,参考前人研究[39,40],将耦合协调度划分为7个等级:极度失调[0.0,0.2)、中度失调[0.2,0.4)、濒临失调[0.4,0.5)、基本协调[0.5,0.6)、中度协调[0.6,0.7)、高度协调[0.7,0.8)和优质协调[0.8,1.0],并计算各等级的省域数量占比(表3)。结论如下:

(1)整体上看,2010-2019年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均值维持在0.6左右,经历“上升—下降—上升”的“N”形变化过程,2010-2013年两系统耦合协调度持续上升,2014-2019年先小幅下降后持续上升,表明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旅游业与乡村振兴协调发展取得了良好成效。

(2)从各省域看(表2),中国省域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状况良好,多数省域(77.42%)耦合协调度大于0.5,即处于基本协调及以上等级,上海、天津、贵州一直处于优质协调或高度协调水平,仅西北少数省域属于中度失调和濒临失调等级;研究期内54.84%的省域耦合协调度呈不同程度增长,其中山西和甘肃增幅均超过20%,表明旅游效率和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改善趋势明显。

表2 2010-2019年各省域耦合协调度均值及排名Table 2 Average value and ranking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for each province (municipality or autonomous region) from 2010 to 2019

(3)从耦合协调类型演变趋势看(表3),2010-2019年中国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类型呈橄榄型。中度失调和优质协调等级的省域数量占比均小于10%,且呈下降趋势,基本协调和中度协调等级省域数量较多,各年份占比均超过40%,高度协调等级占比先升后降,濒临失调等级占比基本维持在12.90%~19.35%之间,10年间失调等级省域数量占比下降3.22%,表明中国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等级整体有所提升,由失调转向协调。

表3 2010-2019年耦合协调等级占比Table 3 Ratio for various coupling coordination grades from 2010 to 2019

4.2 空间演化特征

(1)中国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呈现“东高西低、中部均衡”的空间分异特征。由表4可知,2010年耦合协调度较高的有上海、天津、广东、北京、江苏、山东等10个省域,主要位于东部地区;中度失调和濒临失调地区主要分布在西藏和西北地区。2019年耦合协调度高值区数量减少,仅有上海达到优质协调水平,作为全国旅游城镇化最高的中心城市,上海乡村振兴与旅游效率耦合协调指数呈现明显的首位效应;基本协调类型省域减少,中度协调类型省域明显增多,濒临失调和中度失调区仍主要集中在海南、西藏和西北地区,除内蒙古上升为基本协调外,空间范围未有明显变化。总体上,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呈现从东到西阶梯递减的空间分布格局。1)耦合协调度高水平区主要集中在京津冀、长三角等东部地区。一方面,东部地区经济发达,产业结构完善,旅游导向型城镇化成熟度高,交通等基础设施快速发展,促进了城乡要素流动与高效配置,对乡村全面振兴具有强大支撑效应,以工补农、以城带乡的新型城乡关系基本形成;另一方面,东部沿海省域是中国旅游业发展的中心地带,乡村旅游发展较早且行业管理经验成熟,旅游接待能力强,旅游投入产出效率较高,旅游产业集聚对农旅耦合发展的空间溢出效应明显[25]。2)耦合协调度低水平区主要分布在海南、西藏和西北地区,上述地区地理区位偏远,旅游资源丰度较低,科技创新水平不高,旅游经济以粗放式增长为主,广大农村地区的旅游资源转化利用能力较低,旅游产业和农业现代化发展受到很大制约。此外,上述地区经济发展较落后,导致乡村基础设施建设与旅游接待设施投资规模相对不足,农旅耦合协调呈现低水平发展现状。

表4 主要年份耦合协调类型空间分布Table 4 Spatial pattern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in 2010,2015 and 2019

(2)中国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存在显著的空间自相关性。2010-2019年中国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全局Moran′sI值介于0.180~0.390之间,且均通过1%水平的显著性检验(表5),表明在全局范围内旅游效率和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存在显著的空间正相关,邻近地区耦合协调度具有一定相似性,即耦合协调度表现出明显的空间集聚效应,相邻省域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发展在溢出效应和示范效应共同作用下相互依存,且呈现相当程度的时间惯性和空间稳定性。

表5 2010-2019年耦合协调度全局Moran′s ITable 5 Global Moran′s I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from 2010 to 2019

表6 耦合协调度冷热点空间分布演变Table 6 Spatial distribution evolution of cold and hot spots of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5 结论与讨论

本文通过构建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系统评价指标体系,采用Super-SBM模型、熵值法、耦合协调度模型及ESDA空间分析法对2010-2019年中国内地31个省域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及其时空演变特征进行研究,主要结论如下:1)中国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空间特征相似,均呈现“东部>中部>西部”的空间差异。中国旅游效率整体水平较低,大多数省域旅游业发展处于无效状态;乡村振兴历经小幅波动后稳步上升,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具有同频共振性。2)中国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等级以基本协调和中度协调为主,耦合协调等级整体有所提升;耦合协调度呈现“东高西低、中部均衡”的空间分异特征,耦合协调高等级省域主要集中在京津冀、长三角等东部地区,中度失调和濒临失调等级省域主要分布在西藏和西北地区。3)中国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存在显著的空间自相关性和集聚效应。热点、次热点区空间扩张明显,由期初在环渤海、长三角和渝湘桂地区呈带状分布过渡到期末的斑块状格局,次冷点空间收缩明显,冷点区空间态势较稳定,总体上形成了以长三角为核心的“中心—外围”空间结构特征。

本研究丰富了旅游发展与乡村振兴耦合的研究内容及方法体系,为未来不同情境或尺度下相关研究的开展提供了经验证据,同时对各地区因地制宜地推进旅游业与乡村振兴协调发展、助推乡村振兴战略宏伟目标的实现也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整体看,中国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仍有待提升,区域发展不均衡问题较突出,这与区域经济基础、城镇化水平、旅游要素禀赋、产业结构、政策导向存在差异有较大关联。对此,提出以下建议:1)对于高耦合协调度的东部地区,应强化旅游业发展与乡村地域功能布局,加强旅游古村古镇文化资源集约化、数字化利用和生态环境保护,助推乡村旅游业的内涵式发展;同时,要重视中心城市、城市群对乡村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的辐射带动作用,发挥中心城市旅游要素集聚效应和旅游经济扩散功能,在更大范围内推动城乡旅游要素整合,进一步提升旅游业发展与乡村振兴的耦合共振性。2)对于耦合协调度相对较高的中部地区,应根据区域特点,进一步优化乡村产业空间布局,改造提升传统资源型产业,在农旅融合背景下,重点发展文化旅游、生态康养、乡村民宿、研学旅游、乡村博物馆、农业公园、田园综合体等多种新兴旅游业态,强化旅游产业关联效应,推动农村经济结构转型升级,借鉴长三角乡村旅游发展经验,加强区域内部合作及与长三角的跨区域合作,促进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水平的同步提升。3)对于耦合协调水平较低的西部地区,要用好、用足党和国家乡村振兴政策及支农强农富农资源,完善乡村文化教育、卫生医疗、电力通信、道路交通等基础设施,提升旅游服务接待能力,加快民航、高铁等快速交通系统建设,为客流、资金、技术、人才更多地流入西部地区创造条件;同时,要转变粗放式、资源依赖式旅游经济增长方式,加强旅游业态创新,提升旅游对乡村经济发展、农民增收、人居环境优化的乘数效应,进一步巩固拓展旅游扶贫成果与乡村振兴有效衔接,以形成旅游业与乡村振兴两系统互融互促、协调发展的良好局面,缩小与其他地区的差距。

旅游业发展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涉及“人、地、业”等方面,实现二者高质量协调发展难以一蹴而就,对二者的耦合关系研究也非一日之功。本研究基于省域层面对2010-2019年旅游效率与乡村振兴耦合协调度时空特征进行了初步分析,在评价指标选取、时空尺度选择、影响机制等方面仍有待深入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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