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大连与大阪会展业在产业结构调整下的发展对比研究

赵若彤

（重庆文理学院，重庆 402160）

一、 大连会展业现状

大连会展业在2011年～2020年期间，举办的展会存在主题单一、等级不高的问题。以会展中心官网公布的2019年展览计划为例（http：/www.coexto..cn），该年度会展中心共举办展会48次，其中：消费性展会40次，占比83.3%；专业展览42次，占比87.5%；影响力为本市范围的40次，占比83.3%。本地展会的举办虽然能刺激当地经济发展，但是品牌效应不大，加之消费展会居多，而国际性及专业性的展会较少，从长远角度考虑对自身的发展都会产生一定的障碍[1]。与此同时全国展览业在2020年受新冠疫情的影响下，较2019年有较大差距。2020年全国境内展览共5408场，相比2019年减少5625场，降幅达50.98%。2020年全国境内展览总面积达7726.61万平方米，相比2019年减少7147.77万平方米，降幅高达48.05%，2020办展主体一共1971家，比2019年减少了29.71%[2]。

从表1可得，辽宁省在全国部分省和直辖市中展览面积排倒数第二名，占比也不足4%，而大连作为辽宁唯一一个副省级城市，从中也间接反映了大连在2020年会展行业活力不足的问题。

表1 2020年全国展览数量与规模情况

从表2、表3可得，大连虽然为中国计划单列市之一，但从2011年至2020年以来展览面积极不稳定，且在2020年有较大下降。不但在计划单列市中位次落后，与排名第一的上海市各方面差距巨大。可见即使在入选国家《全面深化服务贸易创新发展试点总体方案》试点城市，也没能对大连会展起到太多积极作用，大连的办展能力和水平还有极大的增长空间。

表2 2020年中国计划单列市办展数量和展览面积比较

表3 2011年～2020年中国计划单列市展览数量（单位：场）

二、大连与大阪与会展业相关发展背景介绍

1.自然条件方面

大连为辽宁省辖市，是东北三省的核心城市之一。它位于东北亚地区中心区域，与韩国日本隔海相望，在地理上占据优势地位。在自然条件方面，大连拥有北方及其珍贵的两大不冻港——大连港和旅顺港，气候温和宜人，也正因此其历史上曾先后沦为沙俄及日本租借地，开放相对其他城市较早。

反观大阪，其与大连拥有极度相似的地理条件与区位优势。大阪位于日本关西地区，历史悠久，临海的地理优势使其很早便成为重要的贸易港口。江户时代，更是一度成为全日本最大的物资集散中心和国际贸易都市。

2.工业化进程角度

大连最初工业化雏形是发生在1898年被俄殖民后，其间建成了当时先进的交通枢纽，并发展了成熟的以港口运输为主要手段的进出口贸易行业，但其主要作用还是为殖民者服务。1905年随着日俄战争中日本的胜利，大连管辖权易主，成为海陆联运城市的命运由此开始。

而明治维新以后，日本走上了富国强兵的道路，完全自主自由的开始进行工业化。重工业开始在大阪这座城市逐渐占据主导，并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期间达到顶峰。后来即使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战败国经济受到重创，也在后来的十年间通过“倾斜生产”等政策加上利用朝鲜战争的契机快速恢复元气。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根据苏联社会主义建设经验，产业结构大致划分为农业、重工业、轻工业三部份。进入20世纪70年代，大连也成功入选第一批对外开放港口，产业结构在原有基础上得到进一步优化。2017年大连市全年林木渔及服务业总产值为983.2亿元，比上一年增长4.5%，同年大连市高技术产业飞速发展，仅前五个月高技术产业增加值就增长了37.6%，快于规模以上工业30个百分点[3]。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产业结构经历了比较大的变化。从长期的变动趋势来看，三次产业之间的比例关系有了明显的改善，产业结构正向合理化方向变化。第一产业在GDP中的比重呈现持续下降的态势，同时内部结构逐步得到改善；第二产业的比重经历了不断波动的过程，但长期稳定保持在40%～50%之间，工业内部结构得到升级，制造业增加值占全部商品增加值的比例由1978年的30.5%上升到2018年的39.7%；第三产业在国民经济中的比重处于不断上升的过程之中，增加值比重由1979年的21.9%大幅上升至2018年的53.3%，我国三次产业的占比也逐渐趋于合理[4]。

随着产业结构的逐年调整， 大连的贸易行业以及与其相关甚密的会展行业更是借此东风一路高歌猛进，20世纪80年代末至新世纪初成功举办了“大连国际服装节”“大连啤酒节”“大连赏槐会”等优秀的会展活动项目。

日本方面，20世纪70年代石油危机爆发，加之之前的粗放型经济模式使日本自然环境问题不断升级，日本开始向技术密集型进行第三次转变，提出“技术立国”目标，大阪也在大趋势下走向绿色发展的道路。

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日本经济出现泡沫，股市和房地产市场异常火热，大阪等城市的商务成本显著上升，再加之第二次石油危机（1979年～1980年）后，出产业向国外转移等原因，曾支撑大阪制造业发展的出口型经济失去了立足点，城市发展被迫转型升级，走上了一条围绕制造业服务化延伸服务产业链的转型发展道路。《21世纪文化立国方案》的推出，正式标志着日本进入发展以文化创意为方向的现代服务业模式[5]。

可以说20世纪90年代是大连会展行业最辉煌的时代。然而21世纪初，发展重心竟然突然转向重工业，整个城市空气质量直线下降，环境严重被破坏。提出所谓“大大连”理念，以“石化产业基地、船舶工业基地、现代装备制造业基地、电子信息及软件产业基地”为发展目标。曾经被政府摒弃、驱赶的传统产业，重新成为了大连产业政策的扶持对象，新建的各大工业园区均以重化工业牵头。虽然一开始，这种做法看似潜力尚可，但是随着全球变暖问题的严重，重工业发展碳排放的导致环境受到严重破坏。

会展行业对基础设施和环境的依赖性非常强，上述产业结构的改变更是从客观条件方面将会展业乃至服务业置于不利地位。

而从展品以及观众角度来讲，毫无疑问，重工业是国有企业为主，其展示的部分只需要面对专业人士，由于重工业产品是用不直接面对普通消费者的，因此客户数量相对较少，且比较集中，这些工业品的客户主要来自于企业、政府、机构、组织等，因此客户数量相对消费品的消费大众来说少很多，而目标客户就更少了。客户市场掌握在少数“巨头”手中，客户的单次购买量大，比如：一个新建中型工程项目，购置成套电器设备时动则几千万元。基本上不会允许市场过多参与。

从技术层面来讲，拖拉机、汽车、船舶、飞机这些重工业产品由于自身体积和重量过于庞大，无论是物流还是场地的要求都很高，不适合办展。

山海关外的大连，会展行业发展环境毕竟远不能与其他中国沿海城市相比，即使在东北亚地理位置优越，对于日资韩资极具吸引力，他们长期下来也难以为继。

2010年起再工业化战略终于暂停。随着“十三五”时期到来，大连再次调转方向，提出“东北亚国际航运中心、东北亚国际物流中心、区域性金融中心、现代产业聚集区”的新战略，重新回到了第三产业为主的城市定位。

然而错过了新世纪第一个十年——国内第三产业发展的黄金时间，最终结果就是，企业不愿意在大连发展，乃至年轻人都更愿意去南方城市。大连作为山海关外的城市，迎来了东北整体经济衰退的时代。不但GDP排名逐年下跌，就连当地人引以为豪的会展节事活动近年来主题单一，多为单纯艺术展、历史工业展；而很少与商业相结合，对大众吸引力不大，也在全国各大中型城市各类型展会异军突起中越来越显得平凡无奇。

回顾大连会展业的发展历史，不难发现，其辉煌与衰落背后的原因错综复杂。抛开疫情因素的影响，大连会展行业内在发展动力不足，既没有做到联系自身原有特点，也没有时俱进的问题突出，并多次在面对产业转型时没有抓住机会创新升级。

如今的大连又再次站在时代与命运的交汇口上。在目前国家大力支持全面探索创新发展模式的宝贵时期，能否抓住，如何抓住这个机会，将是重振大连会展业的关键之一。

三、大阪会展业在日本产业在上世纪转型时期的表现与特点

1.坚持传统，风格鲜明

从会展业角度看，会展不仅包括会议和展览，而且还包括节事活动和节事旅游。大阪作为日本历史悠久的古都，有丰富的人文历史资源。因此不管在哪个时期，大阪都将自身特色深深根植到节事活动中。例如在大阪有着1050多年历史的天神祭，它原本只是日本的一个忌日，现在已经发展成为大型的节事活动，其中包括彩船竞渡、烟火表演、日本手工艺品展示等丰富多彩的活动。

从地域文化与区域经济的关系看，区域经济是地域文化形成和发展的关键因素。不同区域经济的发展状况对地域文化发展起着支撑作用，決定着地域文化发展水平的高低和地域文化发展的结构、类型、性质等。同时地域文化对区域经济的发展具有反作用，推动或制约着区域经济的发展[6]。

地域文化能够有效促进区城经济的创新变革。地域文化的创新与活力直接关系到经济产业的发展成效。以大阪水野锻造所为例，与规模化流水线作业相比，传统手工业失去了竞争力，但其日本传统手工制刀工艺的内涵仍然独具特色，因此开发了旅游业，让游客欣赏锻造全过程。传统手工业只要经过一定的工艺改造和恰当的营销宣传，就可收获不错的市场反响。这个原理同样适用于大连地域文化的现代化发展，对传统文化进行创新能够推动区域第三产业进步。为此，政府必须深入挖据地城特色和文化内，结合经济发展需求开发创意文化产业。

创意文化产业是近年来推动会展业发展的新生力量，文化与会展融为一体，会展业与文化产业协同发展，以智慧会展为平台探索数字化和创造新的文化体验及传播模式，可推力文化产业探索新方向、新模式、新方案。通过大型展览活动，企业不仅可以向更多的客户、组织和个人展示自已的产品、服务、案例、成就、品牌和价值观，还可以搭建起与更多地方政府、国际组织、行业客户的合作平台。换而言之，通过展会平台，可以为企业拓展更多商机，并有助于企业提升品牌价值[7]。

2.连接过去，展示未来

上世纪70年代日本正处于资源密集型与技术密集型转移的过渡时期，因此这一时期日本的展会也都着重向外界展示这种导向。如1970年3月举办的大阪世博会恰好表达出了这一趋势，并利用这次展会达成了自身的需求。

世博会被誉为“产业与文化的盛典”，正是日本充分展示经济、科技强国与文化大国国际形象的绝佳选择。鉴于两次世界大战中科技文明对于人类带来的巨大灾难，以及日本作为战败国国际形象大跌的背景下，战后世博会开始强调“复兴在机械文明与国际紧张局势中逐渐丧失的人性，构建更加和谐的社会发展”。正是基于此，1970年大阪世博会基本理念为展示现代文明发展顶峰的同时，描绘出人类生活更加美好的未来。”基于这一理念，大会主题被确定为“人类的进步与和谐”。其核心思想在于：基于东洋思想之核一和的精神中人类追求和谐的基本理念，在肯定技术文明‘进步’的同时，通过人类的睿智缓和由此带来的‘异象’一一不均等、摩擦、紧张等不和谐，展示未来全人类更美好的和谐发展的生活。”作为人类进步与机械文明和谐发展的未来社会的缩图，1970年大阪世博会提出“未来都市”构想[8]。

ZK1号孔共进行了多次系统测温，终孔时系统测温结果显示，孔内水温由22.9 ℃逐步增加至68.7 ℃(测温段为孔深5～870 m，每5m测量一次)，测温曲线呈“分段线性递增”，见图1，其中孔深70～480 m地温梯度约每100 m 6.15 ℃，孔深480～600 m地温梯度约每100 m 5.12 ℃，孔深600～830 m地温梯度约每100 m 4.61 ℃，孔深830～870 m地温梯度约每100 m 2.5 ℃，全孔地温梯度整体较高，虽然深部830～870 m地温梯度有所降低，该测温段仅有40 m厚，不具有代表性，也有可能往深部地温梯度回升。

从大阪世博会的案例中可以总结出以下经验：要敏感把握国家政策导向，并抓牢一切机会向外界展示本地区的全新面貌。日本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战败国依旧可以凭借世博会重整国际形象，大连也可以借助大型会展活动的契机向外界展示豁然一新的城市风貌。

3.深耕服务业，做好搬运工

进入20世纪90年代，日本已经在现代服务业道路上探索了十年，发展相对成熟，而这一时期的展会也能窥见成效。90年代后的日本展会以1990日本大阪国际时装贸易展览会及日本大阪国际花与绿博览会的成功开展为代表，标志着向现代服务业的顺利转型。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1990年的日本大阪国际时装贸易展览会中也有大连的身影。当时通过三天的展览会我国签订了490万美元的成交合同，另有55万美元的预期合同主要成交的是砂洗丝绸服装、毛精纺女套装、牛仔服、针织服装、村衣，裤子、工作服以及丝绸、毛纺面料等，各地成交的情况是：江苏257.19万美元、上海124万美元、大连60万美元、广州30万美元，青岛19万美元。还有大连和广东预期合同各20万美元、广州15万美元合计约545万美元[9]。

可以看出在20世纪90年代初，大连属于国内少数活跃在国际展会的城市之一。这也表明大连在深耕服务业意识方面觉醒较早，也是最具有会展行业前瞻意识的少数地区之一，但中途由于各种原因未能和大阪一样成功使自身的会展行业发展壮大，因此30年后的现在，重振大连会展行业依旧需要将生产与服务牢牢结合。

当前，我国也是在大力推进服务业的发展，希望以服务业的发展带动经济发展。但需要清醒地认识到发展服务业并不是最终目的，以服务业带动制造业发展才能刺激经济增长，服务业与制造业的双向互动才能有效提高生产效率，这是经济学共识。

但并非所有的服务业都能够带动制造业发展，而是服务业中的生产性服务业才能够起到这些作用。因此此类会展活动必不可缺，如机械展、建筑展等。例如2021日本大阪国际太阳能光伏展览会，现已成为开拓日本这个世界第二大太阳能市场以及不断成长的亚洲太阳能市场的最佳平台。同期举办了248场关于光伏行业的会议论坛及演讲，展示最先进的太阳能技术，预测行业发展趋势。共有1000名特邀嘉宾参与了特别的主题演讲论坛，举办的晚宴聚集了众多行业最高领导人。诸多知名企业如华为、韩华、晶科能源、晶澳、松下、夏普、阳光电源、英利、比亚迪、海润光伏、礼德、中信博、金固美、爱康等都在现场展示了最新技术与产品，更有众媒体纷纷为展会宣传造势，是名副其实的太阳能行业盛会。日本国际太阳能展光伏展览会由九个子展组成，为日本乃至亚洲地区规模最大、专业性最强、影响力最大的可再生能源行业展览会。

大阪市作为目本关西地区的经济中心城市，其经济基础首先来自雄厚的制造业，虽然大阪市制造业占GDP的比例已经下降到11%左右，但作为派生多种服务需求的基础性产业，制造业在大阪经济中仍然发挥重要作用。大阪的制造业主要由三类产业构成，即化学、金属等基础材料型产业、机械等加工型产业和服装、印刷等生活关联型产业，产业类型看似传统，但恰恰是基础材料型产业的中间投人品属性使得其不仅能够创造更高的附加值，而且其集群化专业化发展的特征培育出大阪制造业持久而稳固的优势。近年来，大阪又着力打造纳米技术、生物技术及机器人等21世纪的高科技产业，作为接续产业继续引领大阪制造业在21世纪的发展。集群化是大阪制造业发展的另一特点，大阪的制造业聚集区，例如，东部的城东、东成、生野、平野4区的制造业聚集度高居全国榜首，高度的专业化分工使得这些企业产生大量的生产者服务需求，直接促进服务业的发展[10]。

反观大连，大连本土也有非常优秀的生产性与服务性兼具的公司，如大连万达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大连奥科辉新型建材厂等，可以依赖大连本地的第二产业发展历史深远的优势，举办建筑建材类大型会展项目，创造和大阪类似模式的展览项目。

当下大连生产性服务业实力还是比较薄弱，但有巨大的增长空间。在制造业发展乏力的背景下，促进生产性服务业发展能够为制造业进一步增长提供动力。制造业是经济发展的基础，其他产业发展都是建立在强大的制造业基础上。因此，服务业发展最终都是要服务于制造业才能促进经济发展。牢牢把握这一规律，将是大连重振会展业的关键之一。

四、结论

会展业是个需要“集中力量办大事”的行业，对人力、财力、物力都有很高要求。21世纪初的产业结构调整使大连的发展重点转移到周围区县地区，让本就吃紧的财务状况无法继续涉及会展方面，因此直接导致了大连会展业的衰落。

一方面，会展业的发展受制于城市的产业结构，当产业结构调整方向不利于会展业发展时，会展业将受到巨大冲击。另一方面，会展业也依托于城市的产业结构进行向上攀援，并进一步放大和加快产业结构调整的效果及速度，帮助城市快速过渡到新的阶段，为城市创造经济价值与文化价值。

目前大连展会主题单一，近年来多单纯消费展、历史文物展、而很少有以获利为目的与其他产业相关的商业展，对大众吸引力不大，也没有很好地发挥会展应有的联动作用。反观日本大阪，从大阪国际医疗设备开发展到大阪礼品展不难发现，大阪近年会展内容涉及领域从高端专业到惠及大众，可以说是应有尽有，这也是大连需要向其学习的方向。

接下来，大连应该抓住时机，在国家进行政策调整的当口，将城市的传统与创新结合起来，将第二产业与第三产业结合起来，进一步打造大连专属的创意新模式会展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