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磨一剑 得失寸心知——简评龙裕伟新著《世界能源史》

薛 毅

(中国矿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徐州 221116)

能源，是指能够提供能量的资源，它是国民经济重要的物质基础，是整个世界发展和经济增长最基本的驱动力，是人类赖以生存的基础。从某种意义上讲，人类社会的发展离不开能源的出现和先进能源技术的应用。当今世界，能源的发展应用，能源和环境的关系，已是全世界、全人类共同面临的问题，与每个国家、每个民族乃至每个人都息息相关。伴随着人类社会对能源需求的持续增长，能源安全逐渐与政治、经济安全紧密联系在一起。因此，了解和研究世界能源的发展历史、现状以及未来发展的趋势，是十分必要的。

欲知大道，必先知史。由广西社会科学院龙裕伟研究员历时十年撰著、广西教育出版社2021年出版的《世界能源史》，是一部规模宏大、内容全面、史料丰富、厚今薄古、详近略远、结构合理的通史类著作，也是国内第一部世界能源通史类著作[1]。作者在掌握大量中外文献资料的基础上按照世界历史发展的进程分期，对能源进行分门别类、条分缕析地梳理和研究，清晰地勾勒出世界能源发展演进的历程，总结了世界能源在不同时期开发利用的主要特点。该书的出版无疑填补了国内学术界相关研究的一项空白，对人们认识世界能源的历史和能源在人类社会不断进步、经济持续发展中的地位和作用有着重要的价值，为国内外相关研究不断深入和扩展奠定了重要的基础。对于国内外学术界相关问题研究的学者、各国各级政府及相关应用部门、相关行业和部门的经营者及广大对能源问题感兴趣的读者，都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纵观《世界能源史》，笔者认为该书主要具有以下特点。

一、全面系统，鉴往知来

从自觉或不自觉地用火算起，人类利用能源的历史已有100多万年。作者以世界性、通史性的视域，对世界能源从古至今的发展进行了全面系统的梳理和总结。该书涵盖了世界能源发展演进全部历程的方方面面，探寻了世界能源发展的轨迹，清晰地展现了世界能源开发利用的发展脉络，总结了世界能源工业的发展规律，对读者有重要的认识和启迪作用，有利于后人汲取历史经验和教训。该书将全球能源发展历程总结为薪柴—煤炭—油气—电气四个阶段。说明自有人类以来不同时期有不同的主体能源，新能源的发现和利用有其历史必然性。该书不仅论述了薪柴、煤炭、石油、天然气等主体能源的演进，对一些有地区或局部作用的水能、风能、海洋能等的开发利用也进行了总结，甚至对鲸油等比较稀缺的能源开发利用也有所涉及，扩大了人们的视野。该书对能源产业的上游、中游、下游及相关产业进行了全产业链的梳理，论述了与发展能源产业相关的政治、经济、生态等问题，可谓全方位，多视角。

二、内容丰富，详今略古

为了完成该书，作者博览群书，旁征博引，仅在书中引用的参考文献就多达627种。其中既有司马迁的《史记》等古代先贤的著作，更多的是当今世界各国现代学者的论著。引用的文献中既有《火之简史》《煤的历史》《从风车到氢燃料电池：发现替代能源》《氢能技术》《世界经济简史：从旧石器时代到20世纪末》《21世纪能源安全挑战》《人类能源史：危机与希望》《欧洲、澳洲电力市场》《能源投资》《世界能源：展望2020年》《可持续能源系统工程》等比较宏观的论著，也有诸如《俄罗斯石油：过去、现在与未来》《美国核法律与国家能源政策》等主要能源国家的专门著述。既有《中国能源发展报告》《新能源可再生能源技术》等论述，也有《国际能源法与国别能源法》《人类历史上的核灾害》《煤炭能源工业生态学》等学术著作。作为《世界能源史》，作者选用或自行编制了诸多具有世界意义或主要国家有代表性功能作用的图表。据统计，全书共有1 199幅(个)图表(其中表格1 089个，图片110幅)。例如书中第298、299页的“中国学者石油地质研究成果表”，列举了民国时期中国相关机构和学者对石油地质的调查和研究著述，对当前和今后研究中国石油工业发展史的学者可以起到重要的导引作用。在设置篇章结构方面，作者体现了详近略远、详今略古的原则。该书用8章的篇幅分别对现代石油、天然气、煤炭、电力、可再生能源、氢能、储能和新能源汽车、能源政治及能源安全、能源政策等进行系统地总结和全面分析。

三、融会贯通，全景鸟瞰

通史一般指贯通的历史，它要求叙述的内容全面广泛，应有尽有。本书以全球性、通史性的视域，将世界能源的发展历程分为古代(远古至1640年)、近代(1640至1917年)、现代(1917年至今)三个历史时期。驾驭长时段的历史要有大历史观和大视野，本书内容给人以世界整体能源史的认识。书后附有世界能源史大事记，包括煤炭、石油等形成的年代，最早发现人类用火的遗迹，苏美尔人利用幼发拉底河流域油苗的时间，英国人利用煤炭的时间，法国沿海地区出现潮汐磨坊的时间，加拿大发现沥青砂的时间，比利时发明使用焦炭的鼓风机的时间，美国人钻出世界第一口页岩气井的时间，挪威建成国内第一座水电站的时间等，展现了人类开发利用世界各种能源的大体历程，囊括了世界能源发展史上产生重要作用和深远影响的事件。

四、科技创新，持续发展

该书通过对世界能源发展进步历程的梳理，总结出科学技术是推动能源开发利用不断进步最重要的因素；认为世界每一次主体能源形态的更新都是科技进步的结果，每一次重大能源的科技创新与进步，都突破了能源发展的瓶颈问题。该书下篇用较大篇幅论述了现代石油、天然气、煤炭、电力、可再生能源、氢能、新能源汽车等发展提升的历程；强调科学技术是推动主体能源形态更替最重要的力量；提出能源科技的创新与发展影响着每一个国家、每一个民族，乃至全人类的前途与命运；指出人类对能源的需求是无限的，只有不断开发新能源，才能使能源产业持续发展。

五、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作为世界能源史，该书对世界主要国家在发展能源工业中曾经遇到的生产、运输、加工、安全等问题进行了探讨，对不同时期不同国家的能源政策进行了介绍，其中包括太阳能政策、风能政策、生物质能政策、地热能政策等。强调了加强能源国际合作，借鉴国外先进经验，实现能源生产、运输、采购及利用的全球化的重要性。正如该书所言，2019年，中国的石油对外依存度高达70.8%，天然气对外依存度为43%。只有不断扩大对外开放，加强国际能源合作，建立并完善能源储备机制，才能解决国内能源短缺的问题。

六、指明发展方向，预测未来趋势

该书显示，全世界的化石能源储量有限且不可再生，开发利用可再生能源是人类社会的主要选择。可再生能源一般指在自然界可以循环再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源，包括太阳能、风能、水能、海洋能、生物质能和地热能等。该书指出，截至目前，部分可再生能源利用技术已经取得长足发展，并在世界一些国家形成一定的规模。生物质能、太阳能、风能以及水力发电、地热能等的利用技术已经得到应用。不断开发能源和可再生能源是能源可持续发展的应有之义。

世界能源的开发利用发展到今天，碳中和已成为未来世界能源发展的长期战略方向，是国际资本市场的长期操作主线。目前，碳达峰、碳中和不仅是应对气候变化的国家政策，也是经济结构转型升级、自身可持续发展的内在需求，是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现代化国家、建立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必然要求。碳中和包括优化能源结构，大力发展新能源，推动绿色消费、绿色交通，严格控制高能耗行业，优化产业结构等。对于人类社会而言，碳中和既是挑战，更是机遇。人类的能源资源是有限的。不可再生的化石能源日趋枯竭，可再生能源资源开发利用的占比尚低，有节制地开发、可持续地利用各种能源资源是人类生生不息的唯一出路。《世界能源史》先后被列入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和国家出版基金项目，由此可见有关部门对该书的学术价值和应用价值十分重视。以世界能源发展史作为研究对象，不仅时间跨度大，地域空间广，而且涉及内容丰富多彩，研究问题众多且广泛，这无疑为搜集资料、提出问题、开展学术研究带来可以想见的诸多困难，对作者而言无疑是十分严峻的挑战。应该说，本书作者较好地完成了课题。他以十年之功，耐住了孤独和寂寞，坚持不懈，孜孜以求。既能立意高远、通观全局，又能把握细节、微观探究，为我们奉献出一部三卷本共计268万余字的巨著。

作为中国学者，以一己之力纵论上下数千年，探讨世界五大洲的能源发展历程，无疑是件十分艰巨的学术工程。尽管作者已取得较大的成绩，但该书仍存在可以改进提高之处。内容包括：在导言中有必要对国内外世界能源史的研究状况进行粗线条的梳理和总结，评述已有成果的利弊得失；书中一些外国地名、机构名称、人名应尽量标注中文名称；作为世界能源史的大事记，列入事故类的事件应有造成经济损失的数额、伤亡人员数字等；在论述能源发展历史的同时，应关注推动、制约特定能源发展的社会因素，以及能源产业对社会进步、经济发展的作用和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