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继续教育如何实现高质量发展——“中国成协成人高等教育理论研究专业委员会第二十五届年会暨第二届全国成人教育博士论坛”会议综述

袁 舟，张秋月，张亚茜

(江西科技师范大学 教育学部，江西 南昌 330031)

“十四五”时期，我国将“推动教育高质量发展”视为中国教育改革发展的时代主题与根本要求，努力建设教育强国，以实现2035年建成“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现代教育体系”的愿景。根据教育部发布的数据显示，目前我国接受高等教育的人数已经达到2.4亿，新增劳动力平均受教育年限达到13.8年，已经建成世界最大规模的高等教育体系，在学总人数超过4，430万人，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从2012年的30%提高至2021年的57.8%，[1]实现了历史性跨越，高等教育进入了普及化阶段。2022年6月，第七届国际成人教育大会(CONFINTEA VII)发布了《马拉喀什行动框架》(the Marrakech Framework for Action)，强调从终身学习的角度推广成人学习与教育，为所有人创造一个具有社会凝聚力、可实现和可持续的未来。

在这样的背景下，高等继续教育如何实现新发展、新突破，是成人继续教育工作者所面临的重大课题。为此，2022年8月20-21日，由中国成协成人高等教育理论研究专业委员会与宁波大学主办、宁波大学继续教育学院承办、《现代远程教育研究》《职教论坛》《终身教育研究》杂志社协办的“中国成协成人高等教育理论研究专业委员会第二十五届年会暨第二届全国成人教育博士论坛”在线上召开。本次年会以“高质量视域下的高等继续教育”为主题，吸引了全国各地高校、期刊媒体、研究组织的200多名代表参与，共同探讨促进高等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新路径。

一、以高质量理论话语推动成人教育学科建设

学科建设是一门学科发展的核心课题，同时也是一项持续性课题。[2]加强成人教育学科建设，是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和高质量教育体系的需要，是建设学习型社会和技能型社会的重要措施，对推进新时代成人继续教育事业实现高质量发展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一)以高质量理论完善成人教育学科理论体系

山西大学侯怀银教授综观已有研究指出，中国成人教育学学科体系、学术体系和话语体系建设目前尚缺乏较为全面、系统和深入的研究，仍存在建设立场上需要进一步明晰目的、建设方式上进一步突出特色、建设形式上进一步聚焦实践、建设水平上进一步关注整体等亟待解决的问题，并提出了完善中国成人教育学“三大体系”建设的四大路径，即立足体系全局、把握学科规律、坚持实践本位、立足中国立场。河北大学教育学院王琳博士关注到了美国著名成人教育家西里尔·侯尔的成人教育思想，指出其对中国的成人教育学科理论发展的重要价值意蕴，不仅有利于成人教育学研究者进一步明确我国成人教育的主体多样化特征，加强成人职业生涯指导，加强对实地调查的重视，寻找真问题，也有利于引导行政部门加强多部门、跨地区的协调配合。

(二)以高质量话语表达彰显成人教育理论研究

新世纪以来，我国成人教育理论研究不断发展，然而仍然存在一些阻滞发展的关键问题。基于自身工作视角，部分继续教育领域权威期刊的编辑提出了当前成人教育理论研究的不足之处及改善建议。中国人民大学书报资料中心总编辑高自龙指出，当前高等继续教育理论研究存在诸多不足，如国家资历框架的有关理论问题研究尚有许多空白点和薄弱之处，目前我国终身学习理论与实践成果转化并提炼为新理论、新思想、新体系的成效还不足，中国特色的终身学习制度优势、推进机制、三大体系尚未真正凸显，需要加大研究力度。《开放教育研究》副主编徐富辉指出，作为一名成人教育研究者，在撰写学术论文时要解决真问题，注意摆脱“研究浅表化、简易化”这一缺点，忌空喊口号、忌追赶热点，要讲究研究方法，才能应对21世纪知识需求与知识供给之间不断拓宽的鸿沟。《远程教育杂志》执行主编陶侃和《教育发展研究》编辑部主任林岚都强调成人教育研究者一定要具有问题意识，从明确的问题点出发才能做“真研究”“好研究”。陶侃主编认为，成人教育理论研究应当尽量从跨界、关联的视角出发。林岚主任提出，成人教育研究要以“顶天立地”为关键标准，既要有理论或概念上的突破，又要关照现实、脚踏实地。

二、推动终身教育与终身学习的高质量发展

高等继续教育作为终身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因其所具备的开放性、多样性、实用性等特征正成为践行终身教育的主阵地。因此，要想推动高等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关注终身教育与终身学习具有重要意义。

(一)回应终身教育与终身学习发展的时代要求

终身教育与终身学习是应对气候变化等全球性挑战和可持续发展的重要路径。随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不仅高等继续教育的功能定位发生了本质变化，新时代对终身教育与终身学习的发展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江西科技师范大学欧阳忠明教授聚焦终身学习阶段的技能发展，指出了义务教育期、过渡期和就业期每一时期相应需要学习的关键技能。通过解读《2021年度技能展望：终身学习》(Skills Outlook 2021:Learning for Life)，他强调应以“横向技能”发展作为终身学习的核心目标。[3]上海开放大学国际交流学院院长翁朱华分享了与UIL合作的关于“高等教育机构对终身学习的贡献”这一全球调查的研究。她指出，在当下高等教育机构向终身学习机构转型的背景下，高等教育机构面临教育概念、教育功能、教育结构、教育内容的转变。因此，探究高等教育机构是如何以及在多大程度上为终身学习做出贡献有其必要性。上海海关学院胡啸天讲师基于跨界视角提出了终身教育体系构建的新路径。通过印证、协调、反思、转化这四种跨界机制，促进终身教育体系的构建。他认为，跨界理论对构建中国终身教育体系的启示首先在于尊重不同形态的理论与实践差异，其次需要关注不同层级的理论与实践跨界，即关注终身教育体系的异质性，最后还应当提供理论与实践的悬置视角，为体系的发展保留未来生长的空间与可能。

(二)终身教育与终身学习发展面临的困境

在发展过程中，终身学习与终身教育不可避免地存在着一些问题。河北大学刘奉越教授提出了欧盟在顺应全球数字革命浪潮的背景下，推进成人技能教育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存在的一些问题，如转型进程缓慢、对老年群体的关注不足、成员国参与不够均衡等。陕西师范大学刘骥教授指出了当前全球成人技能培训的困境。在数字信息技术飞速发展的背景下，数字化社会与新经济共振催生了新的不确定性，由此加速了生产力革命下新一轮产业格局重塑。然而，由于成人技能差距与基础教育供给水平息息相关，最需要接受技能培训的人反而甚少能够获得学习与提升的机会。

(三)我国终身教育与终身学习的对策研究

面对种种困境，如何发展终身教育再次成为专家学者议论的焦点。

从宏观层面上说，山西大学贾旻副教授从人类命运共同体视角出发，探讨了终身教育的实践路径。一是落实共享发展理念，加强本国、国际的教育实践交流；二是构建开放的终身教育体系和广泛的社会学习系统，调动多方面支持，满足个体发展的需要；三是构建新型学习格局，建设“终身教育共同体”和跨国学术共同体，依托信息技术发展泛在式学习，适应时代发展挑战。

从微观层面上说，陕西师范大学刘骥教授以发达经济体成职教育联通体建设为例，对中国成职教育联通体建设展开了分析。成职教育联通体建设以满足岗位技能需求为根本目的，依托企业需求信息化优势与技能实训潜力，积极挖掘数字技术潜能和生产力转化，形成衔接成人与职业教育的“第二次有效机会”。他认为，成职教育联通体将成为个体应对非均衡状态的一种有效途径。南京师范大学陈馨博士从内容和模式两个角度提出了完善终身教育的建议，终身教育的内容应从增进知识技能到启发意识觉醒，终身教育的模式应从独自接受灌输到集体参与对话。

三、理论实践结合推动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

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是指由普通高校、开放大学以及其他独立设置的成人高校面向成人学习者举办的各类学历继续教育。作为高等继续教育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4]推动高等学历继续教育创新发展是高等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支撑。

(一)理论引领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

新时代催生新理论，新理论引领新征程，任何一个学术领域的发展都离不开理论研究的支撑。华东师范大学叶忠海教授提出了全球人才高地理论，构建全球人才高地是实施人才强国战略的重要方式，而国际化创新型人才是全球人才高地的核心要素和标志。他呼吁高水平高等继续教育创新发展要以人才的创新能力和国际化素质开发为主旋律，并提出了三点具体措施：一是深入开展创新教育，加大人才创新能力开发；二是加大高水平高等继续教育改革的外向度，进一步加快国际化步伐；三是强化高水平高等继续教育人才队伍建设的力度，加快队伍素质的转化度。国家开放大学蒋亦璐研究员揭示了当前开放大学与学习型社会的关系，并指出开放大学在学习型社会建设中不仅是主力军，也是倡导者和协调者，二者之间相互促进、相辅相成。通过总结世界开放大学创新实践的经验，她认为，我国开放大学也应当朝着“促进人人的教育、促进时时的教育、促进处处的教育”的方向迈开高质量发展的步伐。曲阜师范大学高小军博士对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人才培养质量给予关注，认为学习质量是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人才培养质量的保障支柱。通过对自我调节学习理论、学习过程理论、学习投入理论等学习质量具体理论的分析，他提出，应当注意凸显学习者在人才培养质量提升中的主体性地位，推动以学习为中心的人才培养模式改革。中国石油大学(华东)马国刚书记提出了“新时期，高等继续教育该怎么办”的思考，阐述了新时期高校继续教育转型的基本路径：落实党的要求，办好继续教育；回归教育初心，规范学历教育；整合办学资源，优化培训供给；加强教学研究，提升办学质量。他认为，高等继续教育目前存在的根本问题在于教学质量标准模糊，人才培养质量参差不齐。未来，应当将《高等学历继续教育专业教学质量国家标准》作为新时期我国高校继续教育的研究重点。台州学院校长乐传永教授在高校继续教育办学实践遭遇“管理化”危机的背景下，从利益相关者视域出发，探究高校继续教育治理机制。他认为，当前高校继续教育利益相关者主体间存在着多种利益冲突，包括政府与高校之间、高校内部机构间、高校与合作企业间。因此，高校继续教育治理应当以“共治”求“善治”，建立利益相关各方制度推进机制、合作动力机制，践行各方权责明晰机制，实施各方利益共享机制。

(二)实践指导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

结合当下高等学历继续教育的实践探索，专家学者纷纷以问题为导向，寻求解决实践困境的路径与方法。云南大学邓春宁副教授反思了当前云端成人高等教育教学的现实困境。在互联网技术的催生下，云端成人高等教育教学的蓬勃发展满足了社会需要，但仍存在网络覆盖率不均、资费偏高，网络平台资源共享受限，教学方式和学习效果差强人意等问题。云南大学邓春宁副教授针对云端教学的实施困境，指出应推动大数据与成人教育教学的深度融合，构建适用于成人教育学员的新课程体系，打造适用于成人高等教育教学的网络学习空间和课程资源,并健全和完善人才培养的质量评价机制，从而使云端成人高等教育教学变为现实。河北大学米玲教授以河北大学为例，探索了普通高校继续教育转型发展之路。虽然河北大学在成考学历教育、自考管理、服务人员业务水平管理、高级研修班、成人教育学报办刊质量等方面取得了一定成果，但目前仍面临管理难度加大、培训项目不足、培训市场亟待拓展、学报影响力有待进一步提升等问题。她提出，未来学院应借助学科优势，延伸培训领域，形成自身的特色培训项目。重庆开放大学郑绍红副研究员分享了学分银行助推我国成人教育教学改革的实践成果。他指出，学分银行在实现各级各类教育的重要衔接和有效沟通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更是终身学习的立交桥。虽然近年来我国对学分银行的探索已形成了“以学习成果框架为基础，以认证标准建设为重点，以成果转换为核心，以人才培养方案为载体，以信息平台服务体系和相应的研究成果为支撑”的富有中国特色的实践路径，但学分银行仍存在认证标准体系有待完善、制度体系有待突破、自下而上的建设路径有待转换等发展困境。温州理工学院张艳超教授以温州大学为例分享了校企继续教育联盟的实践路径，并强调民营企业是高等继续教育的重要服务对象。回顾过去从送教进企到校企合作的“1+N”模式再到校企双主体集群模式，如今校企继续教育联盟已步入了高校集群模式的新时期。他指出，高等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需要具备正确的政治方向、鲜明的中国特色、扎实的科研底蕴、不断创新且紧密地对接国家发展战略，同时，高校也应对其给予足够的重视，在总结中不断提升。山东科技大学王佃春副院长分享了英国高等继续教育发展的经验与启示，提出了我国高等继续教育如何高质量发展的反思。他指出，高等学历继续教育是高等教育的重要一级，在扩大参与、保障公平方面做出了贡献，是变革最快、低成本高质量的高等教育。当前，英国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需要克服管理冲突、学术不端、学费高昂、治学矛盾、资历膨胀等现实存在的问题，他认为我国高等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需要建立质量准则、拓宽入学渠道、严格入学标准、“严进严出”、保证“学习成果、学习标准和资历证书”相统一、制定政策制度维护学术诚信等。宁波大学王存宽教授回顾了本校继续教育发展历程，总结了取得较好发展成果的关键点：一是深入体制创新，优化管办督评政策链；二是锚紧关键环节，细化管办督评工作链；三是落实整改督促，强化办学规范责任链；四是科学督导，“以督促管、以导促建、以建促优”，内化新时代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逻辑链。

四、加强工作场所学习的理论深度与实践创新

长期以来，成人高等继续教育未能有效回应成人工作场所学习的实际需要。[5]停留在校内课堂，而不结合工作场所的成人高等继续教育办学模式难以真正实现高技能人才培养的目标。因此，与工作场所学习相结合是高等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的重要途径。

(一)构建工作场所学习的理论模型

华东师范大学赵艺凡博士强调，工作场所学习作为一种学习范式正在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她通过文献可视化分析软件Citespace对国际工作场所学习领域的研究热点进行了统计，发现研究主题大多聚焦于工作场所学习模型、成人学习理论、非正式学习等方面。同时，在分析相关理论的基础上，她对工作场所学习的本质进行了探究，认为工作场所是学习的重要社会情境，个体在工作场所的实践中进行生成性学习，建构个体认知。上海工程技术大学继续教育学院吴刚副院长采用实证研究法，通过构建双重刺激法理论解释模型和应用拓展模型，将“双重刺激法”应用到特定的社会文化生活中来分析人们的心理活动和行为变化，以一种全新的视角和方法论来探索新领域的内在规律，这无疑为工作场所学习的研究注入了新的活力。

(二)创新工作场所学习的实践导向

众多专家学者对不同工作场所情境下的学习进行了调查研究，积累了宝贵的实践经验。贵州师范学院杨智教授以贵州某三个苗寨中的乡村妇女为研究对象，记录她们发展中所存在的障碍，并据此进行相应的就业教育。通过教育前后的效果对比和三个苗寨不同教育效果的比较，可知弹性就业与弹性用工融合提升了就业教育参与度；学习内容衔接职业经验破除了妇女参训的心理障碍；培训工作生活一体化提升了妇女就业教育的实效。上海师范大学教育学院马颂歌副教授提出“看”是农民在工作场所获取知识和技能的主要方式。她认为，“看”实质上是以实践活动为导向的工作场所学习中非正式学习的具体化表现，关注这一本土概念有助于理解农民在农业生产活动中的学习机制。浙江师范大学教师于莎博士指出，在数字化转型的背景下，教育正向智慧生态教育迈进，这就对教师的能力结构提出了新的要求，尤其凸显收集、处理和分析数据的能力。为使教师适应教育的变革趋势，她提出了三条实现路径：一是转变教师“教育记忆”，即转变教育教学理念，认可教育信息化的价值；二是着力信息技术赋能，完善教师培训体系；三是打破基于传统课堂建立起来的培训理念及模式，打造智慧多维的培训机制。

五、推动社区教育与老年教育理论发展与实践变革

在科学技术突飞猛进、知识经济飞速发展的今天，社区教育与老年教育在继续教育板块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社区教育是社会成员获取知识的重要窗口，而老年教育对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养老、老年人力资源开发等方面都起到积极的作用。随着中国人口结构的变化，老年教育日益成为社区教育服务的重点。

(一)回顾历史，展望未来：推进社区教育理论与实践

四川师范大学邵晓枫教授回望了中国百年来社区教育的发展，并总结了在此期间取得的巨大成就。同时，他指出百年发展期间我国社区教育仍存在现代化程度不够、发展不均衡、教育机构不完善、课程教学体系落后等问题，社区教育促进社区治理、我国社区学院的性质和定位、社区教育中的有效教育等理论与实践问题也需要进一步思考与探讨。他认为，未来我国社区教育改革应当促进社区教育目标更加科学化，改革社区教育，建立社区教育发展保障机制，努力实现社区教育均衡发展。华东师范大学张永副研究员指出，社区教育是一种为了满足社区发展需求与个体终身学习需要，基于社区参与和公民精神，整合利用社区各种资源进行的教育活动。通过反思三个社区教育内涵发展的案例，他针对老年教育课程资源问题抛出了三点思考，即“谁来整合”“如何整合”及“怎样提高资源整合质量”。广西师范大学隋丹妮博士关注到了民族地区社区教育传承传统优秀文化这一问题，分享了广西龙胜各族自治县“农村社区学习中心(CLC)”项目的宝贵实践经验。为了克服教育政策法规保障不充分、协同发展机制不健全、社区教育资源配置不均衡、社区教育功能定位不突出等现实困境，她从宏观、中观、微观三个层面设计了民族地区社区教育传承传统优秀文化的实践路径，即政府要加强顶层设计、社区要加强各类建设、个人应当转变思想观念。上海开放大学李娟副研究员在空间社会学视域下，以城市社区学习空间为研究对象，深入挖掘其内涵、空间组构、空间意义及其特征。通过挖掘上海市多个个案，她发现城市社区学习空间具有“以规划者为主导”与“以学习者为主体”两条生成路径。针对如何促进社区学习空间成为“活跃的存在”这一问题。她提出了“三大转变”，即认识应从注重实体化建设向融入日常生活转变、社区学习空间设计应从注重艺术性向关照人文体验转变、社区学习空间运行应从强调主导性秩序到支持主体性运行转变。她认为，在建设学习型社会的背景下，打造社区学习空间正在成为建设学习型城市的重要实践。北京师范大学周慧梅教授介绍了自己对社会教育的研究历程，结合个人60多篇学术论文和《民国社会教育研究》《近代民众教育馆研究》《新国民的想象：民国时期民众学校研究》《中国社会教育社研究》等学术著作阐述了研究路径、视野和资料谱系等。她对社会教育研究的未来进行了展望，希望今后学者能够在概念史视野下对“社会教育”概念集群研究、全球史视野下的教育交流研究、文化史视野下的社会教育文献研究等方向予以更多关注。

(二)突破困境，创新发展：推进老年教育理论与实践

宁波大学孙立新教授提出了“人工智能+老年教育”的构想。虽然人工智能有利于促进老年学习、老年教育教学、老年教育管理，但人工智能与老年教育的结合存在着隐私泄露、教育资源获取不平等、影响师生教育关系等风险。她认为，为了防范以上风险，“人工智能+老年教育”应当回归人本主义价值定位，重建老年教育师生交互形态，促进技术资源的公平使用。浙江工业大学吕文娟讲师关注了我国老年人职业技术培训的现状指出，建立终身职业技能培训制度是建设“技能型社会”的关键一环，然而我国老年人职业技能培训目前存在诸多困境，如老年人再就业和职业技能培训方面缺乏法治保障、“尊老敬老”与“老年无用论”并存、老年教育停留在闲暇教育培训层面、人才市场与用人单位和职业技能培训机构壁垒尚未打通、职业技能培训意识淡薄、培训模式陈旧等。对此，她提出了五条解决路径：培训对象“普惠化”、培训环境适老化、培训载体多元化、培训方式创新化、培训管理规范化。上海师范大学刘雅婷博士以S市为例，展开了对老年教育资源供需耦合的调查。她由“已有的老年教育资源到底能否满足社会发展和老年学习的双重需求”“如何调适老年教育资源供给满足老龄社会持续变动的教育资源需求”这两个问题出发，通过构建老年教育资源供需耦合指数得出结论，即S市老年教育资源处于较低耦合状态，资源供给水平也存在一定的空间差异，而政府和市场的协同投入能够增加供需耦合性水平。对此，她提出了三点建议：加大财政经费投入，提高总体供给水平；鼓励多方力量参与，扩大社会资源供给；合理布设资源点位，统筹区域均衡发展。

本次年会在推动成人教育学学科建设、促进终身教育与终身学习高质量发展、高等学历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工作场所学习的理论与实践探索、社区教育与老年教育的创新发展等方向上进行了深入研讨，诸多专家学者以及博士也提供了不少新命题与新思考。党的十八大以来，我国高等教育与国家共发展，与时代同进步，在不断满足人民群众对教育的需求方面迈出了坚实的步伐，创造了举世瞩目的发展成就。目前，高等教育进入了内涵式发展的新时期，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的教育体系已成为重要的政策导向，在此背景下，必须促进高等继续教育高质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