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环境下“非遗”类纪录片对外传播发展研究
——以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为例
2023-01-22刘书琪李梦雪
□ 刘书琪 李梦雪
中国的对外传播频繁使用纪录片来展现国家形象,包括美食类、文化类及时政类,如《舌尖上的中国》、BBC纪录片《中国故事》等。“非遗”纪录片是用来记录各个民族世代相传的传统文化和生活记忆,更是一种独特的艺术表现形式,对传播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发展起到了强有力的推动作用,承载着深厚的民族文化,因此“非遗”纪录片不失为我国对外传播的重要方式。
我国“非遗”纪录片的发展现状
“非遗”纪录片。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指各族人民世代相传,并将其视为文化遗产组成部分的各种传统文化表现形式,以及与传统文化表现形式相关的实物和场所。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一个国家和民族历史文化成就的重要标志,更是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非物质文化遗产”和“纪录片”都是以真实性为基础,两者的结合能更好地体现出这一点。“非遗”类纪录片以真实的记录方式真实地展现了中国传统技艺的传承,真实性对保护和传承非物质文化遗产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
“非遗”纪录片的发展历程。1905年我国上映了首部以非物质文化遗产——京剧为对象的纪录片《定军山》,打开了我国“非遗”纪录片的先河。随着时代的进步以及技术的不断发展,“非遗”题材的纪录片得到了较大程度的发展。传统媒体时代“非遗”纪录片面临几大难题,一是在叙事方法上,“非遗”类纪录片更加注重解说的过程,因此在叙事、创作和内容上不免存在着单一而冗长的问题,缺乏深度,难见精品。二是在技术层面上,由于拍摄水平较低,无法打造有趣生动的镜头特效,使其整体显得单调无趣。三是在传播范围上,非物质文化遗产本就是一个区域性较强的独特文化,极大程度地受到地域的限制。尽管进行了相关的宣传,但在全国范围内产生的影响却很小,因此其传播范围并不大。
在新媒体环境的刺激之下,国内产出了许多优秀的“非遗”纪录片,如《“非遗”中国行》第一季以影像背书的方式着眼于国家“非遗”四级保护名录,集中展示了我国灿烂的文明和深厚的文化魅力,它以网络、电视等现代传播的方式,展现了一副自然而又和谐的的中国生态文化。此类纪录片无论是在叙事方式还是技术上都有很大的突破,首先在时长方面,“非遗”纪录片向微纪录片的短片形式发展,时间缩短到了15到25分钟左右,适应了现代人碎片化的生活节奏。其次在创作内容方面,从单一性到多元化的故事叙述方式,更加注重讲述“非遗”传承人的故事以及“非遗”文化的传承过程。再者在受众群体定位层面,受众群体从小范围的“非遗”关注者到普遍性年轻群体。最后是传播媒介的突破,从传统的电视媒介到新媒体平台,如爱奇艺和哔哩哔哩等新兴传播平台,“非遗”纪录片不再以公益宣传者的身份出现,而是更加注重树立“非遗”纪录片的口碑形象,打造精品。
对外传播发展现状。在对外传播过程中“非遗”纪录片难免受到长期以来纪录片发展模式的影响,容易模式化、简单化,这就使得此类纪录片很少有人问津,对不了解中国文化的外国观众来说,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对外传播的效果。在制作纪录片时应该考虑打破常规制作出喜闻乐见的传播形式,增加传播过程中的互动性。于2016年在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播出的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自在新媒体网络平台播出后便好评如潮,该纪录片讲述了故宫博物院内数十位文物修复师的日常,镜头之下展现了他们与文物之间的日常,让观众也感受文物的生命与力量,体现出中国文化的无限魅力与执着付出的工匠精神。由此可见,我国“非遗”类纪录片在对外传播时应将主体放置在国际化的大视域下,能够极大地推动中国“非遗”文化的传播。
《我在故宫修文物》纪录片传播策略
叙事平民化:打造民族认同感。该纪录片虽然在选题上像以往的纪录片一样,选取了与平民百姓有距离感的故宫文物,但是叙事不再高高在上,而是平民化,这一点就解决了传统“非遗”纪录片与观众距离遥远的问题,打破了人们对于“非遗”纪录片的刻板印象,拉近了文物与平民百姓之间的距离,使人产生亲近感,同时唤起观众对故宫文物和传统文化的共情。
《我在故宫修文物》将叙事的角度放在每一件需要修缮的文物上,以生活化和口语化的方式展现故宫文化,摆脱了以往故宫类纪录片只注重讲述故宫的壮美和宏大的建筑的框架束缚,采用以小见大的方式,从接地气的文物修复师一职切入,为大家展示修复文物的整个过程。纪录片的整体线条都围绕着修复师这一职业的生活化与平凡化展开,通过讲述修复师在修复过程中力求最大限度地还原文物的真实样貌以及修复文物时所耗费的时间与精力,无不在体现着精益求精的“匠人精神”,真正体现了修复师们择一业终一生的可贵精神。在观看过程之中观众不免对国家文物产生关注,产生强烈的民族认同感,同时被修复师们的“匠人精神”深深地打动,至此该纪录片成功“出圈”。
传播新媒体化:增强传播效果。在新媒体环境下信息的传播速度呈爆炸式增长,传播效果更为惊人,传播途径也更为多样化。起初,该纪录片在传统媒体CCTV-9频道播出,播出后观众反响平平并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但后来结合新媒体的传播规律转变投放方式,在哔哩哔哩、爱奇艺、微博等新媒体平台上进行放映,随后出现了网民在各大社交媒体中对其进行转发、评论、点赞等多次轮番传播的现象,成功引起了高度的关注。截至2022年,豆瓣超过十万人对其进行评价评分高达9.4,B站播放数量达到1087.3万,共有51万次追剧,由此可见其在新媒体平台的成功“破圈”,拓宽了受众群体的范围,让更多的年轻人参与其中。从最初的传统媒体到后来新媒体的介入,传统媒体为该纪录片的传播奠定了一定的观众基础和影响力,而新媒体加速了传播速度,扩大了影响力。由此可见,新媒体的传播影响力和传播速度在很大程度上超越了传统媒体,新媒体衍生的弹幕文化也成功助力该部纪录片的“破圈”。[1]
隐性价值显现化:故宫IP的价值。《我在故宫修文物》之所以能够走红除了新媒体平台的助力,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打造故宫IP,衍生出了一系列大批的周边产品,不仅从侧面扩大了该纪录片的影响范围和传播力度,而且给青年群体圈层留下了深刻印象。
《我在故宫修文物》官方在借助纪录片火爆的势头之下,成功引入了《我在故宫修文物》大电影以及以故宫博物院为主题的各种文创产品,如故宫娃娃、文具用品等。据相关媒体报道,自《我在故宫修文物》纪录片大火之后,以故宫为主题的文创产品总数超过了一万件,实现了故宫周边产品的系列化、形象化。由此可见,观众对故宫的热爱持续增加,也反映了对国家文化和“非遗”文化的喜爱和支持。与此同时,《我在故宫修文物》的电影成功上映,自上映以来其票房总计达627万元。[2]由著名独立音乐创作人陈粒带来的主题曲《当我在这里》更是激起了粉丝效应,吸引更多的受众群体。以《我在故宫修文物》为核的故宫IP涉猎多个领域,如与食品相关的活动,“朕的火锅”餐厅,含有慈禧锅底和圣旨菜单等带有故宫概念的产品。与彩妆相关的淘宝系列,包括口红、眼影、腮红等系列产品不断进行上新,线上的故宫博物院文化创意馆中也推出了故宫系列口红,口红的颜色和外壳的造型设计灵感均取材于故宫之中。故宫周边系列产品深度挖掘了故宫内在的隐性价值并将其显现化,形成一条文化产业链,带动了文创经济的发展,培养了忠实的观众和消费者。
由此可见,《我在故宫修文物》的成功并不仅局限于纪录片本身,其带来的商业效果更是前景可观,在纪录片与故宫周边产品的合力之下推动了观众对该部纪录片的深入理解,将软文化通过具体的事物呈现在世人眼前,此举极大地推动了我国“非遗”纪录片的发展。《我在故宫修文物》的成功案例为“非遗”纪录片的发展提供了正确的发展路径与重要的借鉴意义,不同类型的纪录片也可根据自身的情况进行适度的借鉴。
对外传播:“非遗”类纪录片的精彩破圈
叙事手法立足国际化。随着经济全球化的不断深入,各国之间的交流日益密切,一部部精品制作的纪录片是我国向外介绍自己的名片,但是这些纪录片却未做到真正的破圈,使得国际难以更加全面地了解中国浓厚的五千年民族文化。随着《我在故宫修文物》等一系列平民化、亲切化的“非遗”纪录片的出现,成功打开了我国“非遗”纪录片对外传播的新渠道。该纪录片的选材贴近海外对于中国的初印象——故宫,此题材将提高海外受众的共鸣度和认同感,以修复师的角度介绍着每一件需要修缮的文物,每一个文物像本书对外述说着自己的经历。以国际所熟知的题材,切换叙事角度,将中国文化赋予到小部分文物身上,由每一件看似不完整的文物向国际介绍着我国深厚的历史文化,弱化文化背景差异带来的沟通壁垒,采用更加通俗易懂的方式传播中国文化。[3]
传播渠道更加多样化。根据我国2022年第49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的显示,截至2021年12月,我国网民规模达10.32亿,相较于2020年12月增长4296万,互联网的普及率达73.0%,由此可见新媒体现在已然成为了大众进行信息交流和传播的主要方式。新媒体的兴起正是拓展对外传播渠道的契机,同时也更有利于国家形象的塑造。新媒体作为新型的传播方式,不仅在信息传播上发挥着重要作用,而且有力地推动着国际间的文化交流,不断打破文化之间的壁垒。例如《十三五之歌》《中国共产党在路上》等借助Facebook、Twitter等新媒体平台走向国际,获得了一定的传播效果。以此为例,“非遗”类纪录片可借助YouTube、Facebook等新媒体平台向外进行文化的交流[4]。同时需要考虑播出的内容以及定位受众人群,各大新媒体平台多以青年群体为主,因此在选材上要多考虑海外青年对于中国文化的接受程度和兴趣面。以《我在故宫修文物》为例,从小切入点切入,以碎片化的平民化的方式讲述中国文化,此种方式更易于在短视频网站进行分割式观看,更贴近国际青年群体的接受习惯。
文化输出体现相通性。中国作为历史上唯一一个有着连续不断的古老文化的国家,拥有极其丰富的文化底蕴和文化内涵,但国际上对于中国文化却不甚了解。纪录片作为向外传播文化的重要载体,目前已经成为国际群体认识中国的重要方式之一。历经几十年的发展,我国的国际地位不断提高,随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提出,我国急需打造出自己的文化品牌,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好声音。将隐性的文化软实力通过IP的运营、衍生产品的推出逐渐显现在众人眼前,以此扩大我国的国际影响力,更好地将文化进行对外传播,但仅依靠软文化的输出难以在海外群众中破圈而出,其无法为海外群众提供具有实际的文化感受。从“非遗”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在国内的成功进行思考,故宫IP的打造成功引起“故宫热”的潮流,使得观众对于故宫以及故宫文物不再陌生,而是产生一种文化认同感和亲切感,这是此后我国“非遗”纪录片对外传播发展值得借鉴的地方。因此,软文化的隐性价值可通过IP的运营以及相关周边产品的创作,将其衍生出一条成熟的文化产业链,为海外受众提供切实可感的文化体验感,打造成真正能看得见摸得着的文化。此外,文化产业链条的建立也可为纪录片的制作提供经济基础,创造出更多优质的纪录片,如同海浪般将中国文化传递到全球,以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相通相融的状态,让文化成为我国与国际进行交流的桥梁。
结语
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逐步增强,如何塑造一个全面、形象、立体、真实的中国形象,成为国内纪录片制作传播的重要任务之一。纪录片不再是单一的向国内群众弘扬中国文化,而是作为重要的传播载体向世界介绍中国。《我在故宫修文物》作为成功案例,不仅是我国纪录片发展的一个转折点,更是向外传播的一个新路径。“非遗”文化作为我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更应该积极探索发展新思路,拓宽发展新渠道,找准发展目标,打造出高水准高品质的“非遗”纪录片,向世界传播优秀的中国“非遗”文化,以期更好地保护和传承我国的“非遗”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