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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知青”的三十二载兵团印记

2023-01-14段作领

绿洲 2022年7期
关键词:知青

段作领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霜雨雪、酷暑严寒,当年风华正茂的知青们早已两鬓斑白,迈入花甲。昔日的亘古荒原和历史的凄凉悲怆,如今已为辉煌壮美所取代。

如今身在上海的75岁老人钱才明,视力已衰退到极点。他总是在太阳西下的时候,默默地凝视着西北方向。他常说:“在那边,我的草湖农场一定是一片欢腾景象。”在他心里,兵团第三师四十一团草湖镇有他终生难忘的岁月。他始终觉得,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候,他都是一个值得自豪的兵团人。

对钱才明来说,在草湖工作生活的32年,他最难忘的就是那奋战在宣传战线的12年。钱才明有一个旧箱子,里面珍藏着厚厚一沓荣誉证书。他习惯用那双历经岁月雕琢的手摩挲这一本本证书,他说,每每翻阅它们,就像再次回到他魂牵梦依的第二故乡——草湖。

唱着那首《我们新疆好地方》,钱才明热血沸腾地加入了青年支边大军,带着“身着令人艳羡的绿军装,饱览祖国大西北壮丽的风景”这样简单稚嫩的梦想,他和同伴们一起告别黄浦江,作别父母亲人,登上西行的长途列车。

从57年前到今天,从18岁的青春小伙到75岁的耄耋老人,钱才明自己也不知道,他已经走进了一段历史,成为万千上海知青在兵团生活成长的一个历史缩影。

青春飞扬激情出发

20世纪60年代初,一群群姑娘、小伙身着崭新的军装穿行在上海的马路上,成为那段岁月特有的靓丽风景。

18岁的钱才明读到高中一年级便中断了学业。1964年5月23日,面对大漠的吸引、军旅生活的诱惑,他和身边几百名知识青年一起響应国家的号召,不远万里,从黄浦江畔来到天山南北,投身到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成为新疆兵团万千支边青年中的一员。

5月31日,钱才明和自己的支边伙伴们几经辗转到达了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三师四十一团草湖镇——当时的农一师第四管理处前进一场。

至今,钱才明都清晰地记得,他们到达草湖当天,在通向团部大楼的林荫道两旁挤满了男女老少,他们一边抛撒五彩的纸屑,一边高呼欢迎口号。

“我们受到了草湖老军垦热烈的欢迎。当时农一师四管处的一名领导为了迎接我们,翻箱倒柜竟找不到一件令他满意的衣服。最后,他是穿了一套褪色却十分整齐的军服挤在人群里欢迎我们的。”钱才明说,那个场景他终生难忘……

初到草湖,这支上海知青队伍进行了简单休整,其间,钱才明幸运地被评为“行军五好积极分子”,他急忙把喜报寄到上海,和母亲分享荣誉。

在队伍休整的几天时间里钱才明异常兴奋,特别是听老军垦讲述前辈在这片亘古荒原开创农场的历史时,更是按捺不住青春的激情,在草湖这片陌生而神奇的土地上扎根奋斗的决心悄然萌生。

20世纪60年代初,国家作出了城市知识青年到边疆去的重大决策。在“到边疆去,到农村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号召下,有了十万上海知识青年“告别黄浦江,高歌进新疆”屯垦戍边的支边壮举。

钱才明和他同行的上海知青们并不知道,列车载他们入疆的同时,也把他们载入了知青屯垦戍边的兵团历史。

苦中作乐的劳动生活

初到草湖,钱才明这批知青恰好赶上连队的夏收农忙时节。在连队召开的夏收动员大会上,他们个个兴高采烈,纷纷在签名表上签字表明劳动决心。

钱才明毫不犹豫地挥笔签下了“0.33公顷”的日割麦量。为了完成自己承诺的任务量,钱才明总是更早一点下地,再晚一点儿收工。

割麦子时,知青们的手经常会抓到地上的骆驼刺,一不小心镰刀割到手也是常有的事情。

“谁知道,我起早贪黑,挥汗如雨,拼命地割呀割呀,累到腰都直不起来了,一天下来才割了0.02公顷。”钱才明说起当年,不由感慨年轻时的眼高手低和劳动的不易。

劳动是艰苦的,却也乐趣无穷。一次,因不会使用坎土曼,钱才明的脚背被自己生生地砍出了深深的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渗透整个脚背上的泥土。疼痛让钱才明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在场的老同志一边慌忙帮他清洗包扎,一边说:“小伙子,别怕,这伤口距心脏老远了,不会‘光荣的。”在老同志风趣安慰和热心关怀下,钱才明竟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些年月里,连队的卫生员总是背上药箱和知青们一起下地,如果有人在劳动中负伤,就随时就地包扎,继续上阵。后来,知青们个个克服了困难,干劲儿越来越大。“苦不苦,想想红军长征两万五;累不累,比比革命老前辈!”“轻伤不下火线。”这些都成为知青们鼓励自己的口号。

为了不让母亲为自己担忧,钱才明在寄出的信件里总是和母亲分享自己的进步和快乐,对艰苦只字未提。

“挖一天坎土曼后,晚上躺在床上动都不想动一下。可是等睡着了,胳膊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搐。”钱才明说。

“粗粮吃,细粮卖,草湖的丫头不对外。”这是当年流传在草湖的顺口溜。因为粮食产量低,草湖人只好卖了细粮换回多一点粗粮来果腹;因为草湖条件艰苦,姑娘们总想嫁到草湖以外。

钱才明说:“当时,组织不会轻易批准草湖的姑娘嫁到其他地方去。不然,草湖的小伙子怎么办?我们草湖小伙子有了媳妇才能稳定下来。”

农场没有星期天。每十天休息一天,这是“大礼拜”;农场忙时,十五天休息一天,这是“半月礼拜”,如果开展“苦战四十天”,自然就无所谓休息日了。他们和当地人一起劳作,还把节假日利用起来,投入到打草、拾粪等火热的劳动竞赛活动中。

在严冬的戈壁滩上,女知青们为了多捡一些陈牛粪积肥,常常在捡满粪筐后,解下裹在头上的花头巾,把捡到的牛粪用头巾包上。那时的牛粪可是抢手的“宝贝”。

在知青们心底,他们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劳动让农场变得好一点再好一点。

从赶“二轮瓦”到开拖拉机

十几辆牛车一溜排成队,伴着响鞭声、吆喝声,牛儿们吱吱呀呀劳作的一天就开始了……在钱才明的记忆里,赶牛车竟是一件极富诗意的劳作。

“我们每人固定分两头牛,按规定上午和下午轮换套车,换牛不换人,车子不能停。我们装车、卸车、赶车,但不许坐车。”钱才明乐呵呵地回忆说,“我那时还被调到大车班当记分员。当记分员不是脱产干部,照样和大家一样赶一辆大木轮牛车。我们还自称驾驶员。”

一天下来,牛的劳作越来越慢,到最后,赶牛人的嗓子快吼破了,牛也懒得理会。即便这样,赶牛人也总是宁可比别人晚收工,也不甘心少拉一趟。

钱才明说:“那时的大车班早上出工比大部队早,常常是我们从地里运回一车麦子,连里才敲响起床钟。”

说起连队的“钟”,其实就是履带式拖拉机上报废的驱动轮。作为发号施令的工具,只有值班排长在接受连长指令后,才能挥锤敲击它。在那个年月里,它是指挥大家冲锋劳作的“军令号”。

后来,在上海知青队伍中,钱才明第一个被选为拖拉机手。在无数羡慕的目光里,无论他自己还是其他人都觉得他是最好运的一个。

钱才明瞬间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他静静地说:“那一刻,我突然有点放不下牛车。虽然,之前我也时常埋怨我的牛太慢。”

钱才明喜欢赶牛车,那具有历史象征的牛车,分明带着农场走过了最艰难的岁月,也陪伴钱才明度过了一段难忘、困顿却坚强的成长时光。

被选为拖拉机手后的钱才明发自内心地感激连队领导的关怀和培养,更深感自身责任之大。

“小伙子,好好学技术。”指导员鼓励钱才明努力学好技术,并告诉他说,拖拉机是农业战线上的“坦克”,需要政治上可靠、工作认真负责、身体健康、有文化的人去掌握。

“听党的话,走好你人生的每一步,不要给工人阶级丢脸。”这是母亲接到钱才明成为拖拉机手消息后对他的深深叮咛。

为了尽快掌握农機知识,钱才明让母亲从上海寄来《拖拉机》中专教材,又向老师傅借了一套《农业机械讲义》,他开始阅读、学习和记录笔记。

经过不懈努力,钱才明对农机理论知识掌握良好,考试成绩也屡次受到机耕连领导的表扬。

新学徒半年内是不允许开车的。擦车、打黄油、清洗保养农机等就是钱才明的日常工作,对拖拉机驾驶跃跃欲试地冲动他只能按在心里。

“五一”“国庆节”等节日都是农机的大忙之际。真正开起拖拉机,从事了农机工作后,钱才明才懂得拖拉机手工作的苦累和单调。

农机手得义不容辞地干好司犁这桩差事。复翻时,遇上逆风耕作,司犁的全部作业就都在弥漫的尘土中进行。含碱的土灰呛得人透不过气,睁不开眼,在300多米长的条田耕作一圈,才能有片刻休息。

“从犁上下来,就地一蹦,身上抖落的尘土会在地上形成一个明显的‘土圈。连鼻涕都是浓浓的泥浆,整个就是一个泥人。”钱才明回忆起司犁工作记忆犹新。

盛夏,为了抢农时,钱才明经常光着脊背在尘土飞扬的农田上作业,口渴极了的时候,就取下空气滤清器上的集尘杯放出水箱里的水来润喉。

冒着大雪冬翻的时候,钱才明把麻绳往又脏又臭的老羊皮大衣上一捆,脚上套一双大毡筒,冻得在犁上直哆嗦。感觉快冻僵的时候,就在雪地跑步取暖。因为雪太大,刚翻出的垡片经常转眼就被大雪覆盖了,在白茫茫的地里,只能看见拖拉机后翻起的垡片形成的黑线。

钱才明说:“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我们没有感到苦,更没有出现过耕作质量问题。”

从当学徒开始,钱才明在最忙的时候经常和其他师傅一起在田头吃饭,在地头打地铺睡觉。由于长期打地铺,不少拖拉机手都得了关节炎。

“上车是机工,下车是农工。”当拖拉机手稍稍遇上农闲,他们就和农工一样去完成定额生产任务。

“冬季穿着胶筒,带着十字镐、钢钎去挖大干渠,尽管天气寒冷,跳进干渠,打一阵十字镐,头上就会冒热气。我的手上磨出了大泡小泡,虎口震裂了,渠底的泥浆水溅得脸上、身上到处都是,可我们都不觉得苦,认为谁保质保量提前完成任务,谁就是好汉。”钱才明真的就像是回到了小伙子的时候,双目熠熠有神。

从炼油工到统计员

钱才明患上了肝炎,身体变得差了起来,加上连续整夜值班,他的视力也随着迅速衰退。

后来,正赶上泽普油田井喷,土法炼油厂在整个喀什地区遍地开花,领导就给钱才明调了工作。

钱才明在喀什石油公司学习了两天,又从新华书店买了本《蒸馏的基本原理》,回到连队就开始筹建炼油厂,他这个“厂长”就上任了。

“我们的炼油厂一次点火成功,当产品油哗哗流出来的时候,团、连领导都很激动,似乎从出油管流出的就是液体黄金。从此,团里的大小拖拉机可以使用自己土法炼的油了。”

后来这个土炼油厂有了点小名气,疏附、阿克陶、疏勒的一些农机站常常到炼油厂求购。

有一年,因受冬季气候的影响,土法炼油工作被迫暂时停业,钱才明接到下一个“特殊任务”:配合财务部门搞年终决算——逐连队讨债。

戈壁滩上大雪茫茫,风雪像刀子一样划着钱才明的脸。为了保证连队决算按时完成,他三天内要跑完全团近三十个单位。在雪地里气喘吁吁地一步步艰难前行,不知不觉浑身都渗出了汗珠子。后来,钱才明曾连续两年协助财务会计到连队追账,并且都顺利完成任务。

1979年冬,他顺利接替了连队的统计工作,边学边干,自学掌握了《社会统计原理》和珠算,还在第二年统计工作评比中获团场统计部门的奖励。

读书写作成就的“土记者”

在钱才明内心深处,最遗憾的就是失去了读书的机会,支边进疆时,他带来了一箱子的书。

钱才明说:“本想边劳动边自学,期待有一天能考上大学。可那时在校学生都不读书了,哪有我读书的资格。”

所以,他从没感到工作带给他的压力,相反,却十分感恩工作给他的学习机会。

钱才明从书店买了一些文学类书籍,利用业余时间细细阅读。他的妻子是个懂丈夫的女人,承包了全部家务,全力支持他读书。

妻子常对钱才明说:“有出息的男人不能把时间耗在带孩子、养鸡、做饭等家务琐事上,应当埋头读书。”

她只要见到钱才明伏案读书,干什么都不觉得累。在她看来,女人就应该承担一切家务,男人应多学点本事,在外面干他们想干的正经事。

有了妻子支持,钱才明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慢慢开始用文字记录生活,给团广播站、《喀什日报》供稿。从开始简单写一些见闻感触,到研究新闻消息、通讯,钱才明渐渐迷恋上了写作。

“我给广播站的稿子几乎全都播发了,寄到报社的稿子很快便相继见报了。”钱才明说,“特别是我的第一篇稿子在报上发表之后,竟引起了全连的轰动。”

“土记者”,从此就成了全连人对钱才明的称呼。

与宣传结缘

1984年初,钱才明被调到了团宣教科任新闻干事。

上任第一天,脚刚踏进办公室,科长就给钱才明安排了一篇广播稿。在广播员的催促下,钱才明紧张慌乱地交了稿。

“我是几乎没踏进过团机关大楼的人。”钱才明说,“当时,我紧张到根本没有时间来修改稿子。”

后来科长说:“老钱,你一进门,我就给你当头一棒,这棒竟没把你打倒,你真是好样的。”原来,那是科长对钱才明的第一次考验。

伏案写稿经常让钱才明废寝忘食。稿子写好后,先打磨一遍,到了夜晚,他躺在床上,稿子就一直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显现,这时候,他总会再一次发现不合适的词句,必须再进行修改。

那时候寒冬,他也会三番五次地从热被窝里爬起来改稿。为此,妻子经常不理解地心疼埋怨,说他是着了文字写作的魔,也不怕自己着凉生病。

钱才明从不把自己不满意的稿件留给编辑修改。正是因为这种对自己严苛的新闻写作态度,他的稿件刊发率特别高。

“记得刚进宣教科不久,我的一篇关于民族团结内容的新闻稿在《喀什日报》发表了。当时的政治处主任吴国岭拿着那张报纸,高兴地走到宣教科办公室,兴奋打趣说,钱干事,读到你的光辉著作我非常高兴地啦。”

钱才明也许就是属于新闻和文字的。找线索、理素材、上一线……采写任务在钱才明身上不是压力和困难,而是乐此不疲地全身心投入和享受。与文字报刊相伴的日子,他拥有了前所未有的思想富足和幸福感,作为兵团三师《叶尔羌报》最早的通讯员之一,他和《叶尔羌报》有着特殊的深厚感情。

“一股力量催我前行”

在写作道路上不断进步和收获的钱才明,从内心深处打定了在宣传战线奋斗的决心,准备用笔写出一场未来可期的成绩。

命运是让人最难捉摸的东西。正当钱才明认为顺风顺水、热情高涨的时候,他的眼疾却再次恶化。

当年当拖拉机手的时候,这个七尺男儿坚持连夜值班,即使累到两眼红肿、流泪不止,他也依然默默背诵“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的最高指示。

1987年到1989年间,钱才明的双眼分别做了白内障摘除手术。此后的钱才明双目双视,一件东西摆在面前看成两件,这样的管状视野就是手术后遗症。

眼疾无情地夺走了钱才明的火热希望,还有他那不知疲倦的写作欢乐,甚至夺去了他活下去的勇气……

“今后,无论是在单位还是家庭中,我只能是个负担。我真的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钱才明说。

在钱才明住院接受手术和四处求医问药期间,团场党委给予了他深切的关怀和鼓励,这让原本丧失生活和工作勇气的钱才明再一次点燃了寻求哪怕一丝一毫光明的信心和力量。

钱才明回忆说,当年,团场党委曾多次到医院病房看望他,三师工会还委托团工会给他送慰问品。1991年底,他求医途经乌鲁木齐时,时任新疆军垦报社长的程玉祥还专程派了一辆车,把他送到火车站。

视力糟透了的钱才明,日常戴1200度的眼镜,读书写字戴1700度的眼镜,平时外出,他总是不缺热心人的搀扶。

随团领导下连队工作返回时,团领导总是让小车先开到他家门前;和团纪委书记去师党校参加培训,纪委书记就主动和他吃住一起,吃饭、学习领着他,上厕所陪着他;和他一起学习的兄弟团场的同志也纷纷主动照顾他,并没有因为他视力不好而感到不方便……

钱才明认为在草湖的土地上,他是微乎其微的一棵小草。他说:“能得到各级组织和领导的关心鼓励,我内心常感到惭愧和不安,我何德、何能、何功?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续坚持努力工作,以出色的成绩回报单位和父老乡亲。”

在周身这股暖流的包裹呵护下,钱才明慢慢变得积极乐观。他一边勤恳做好科室本职工作,一边坚持业余写稿,同时,还主动帮助其他科室同事撰写和上报材料。

“大家认为比较重要的材料常常请我执笔。我觉得我根本不是残疾人,我有价值。为了不辜负大家的信任,我更不会让大家失望。”钱才明为自己的价值感到高兴。

钱才明是草湖的儿子,草湖是他成长的摇篮,与逆境抗衡的他,在草湖这块沃土孜孜不倦地耕耘文字,作品硕果累累。

从1984年到1996年,在宣传战线奋斗的12年间,钱才明累计发稿600篇,获奖作品14篇,其中省(兵团)级获奖作品5篇,曾被农三师授予“优秀宣传思想工作者”称号,被兵团党委授予“优秀知识分子”称号。

他写过《草湖之恋》,赞美老军垦在创业中的丰功伟绩;写过《闪光的雪莲》,反映新一代知青扎根边疆、奉献青春的先进事迹;写过《草湖晨曲》,赞美草湖人勤劳致富的改革精神;写过《草湖春浪绿如蓝》,描摹草湖农场几十年艰苦创业的历程;写过《草湖秋月》,记述草湖知识分子无私奉献的人生。这些文字先后被发表在《新疆军垦报》《叶尔羌报》《新疆日报》《绿洲》等报刊,并收入西部文学丛书《塔里木河没有岸》和《西部之路》中。

《三军治果园》《穷鬼变财神》《麦收时节》《草湖晨曲》等接地气的作品,先后在《叶尔羌报》《新疆军垦报》等报刊发表,其中《麦收时节》获得自治区新闻协会颁发的“好新闻”作品奖。

钱才明笔下的文字写的都是草湖。他说,草湖的土地,草湖的人让他写不够写不完,因为草湖的一切远比他笔下写出的要美得多。

1996年,钱才明被批准退休,他和妻子一起回到了上海,回到了期盼他们多年的子女身边。他在草湖的老友张永刚对人说:“他出色地完成了支边任务,光荣地退休了。可他始终觉得自己还没有干够。”

至今,钱才明回到上海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在祖国西北方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有他惦念的故乡——草湖,那里有他热血绽放的芳华,有他并肩奋战的战友同事亲人,有他值得回味一生的支边故事,更有他闪光的兵团成长印记……

责任编辑惠靖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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