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噶尔盆地玛湖凹陷百口泉组储层水敏效应及主控因素
2023-01-13叶义平肖易航
叶义平, 肖易航, 寇 根
(1.中国石油新疆油田分公司 勘探开发研究院,新疆 克拉玛依 834000;2.油气藏地质及开发工程国家重点实验室(成都理工大学),成都 610059;3.中国石油新疆油田分公司 实验检测研究院 砾岩油气藏勘探开发重点实验室,新疆 克拉玛依 834000)
当储层遇到低矿化度流体时,会造成一定程度的黏土矿物膨胀与颗粒运移,从而使得储层基础物性发生变化,即储层的水敏效应[1-2]。随着化石能源的勘探开发逐渐转向低渗、致密储层,储层敏感性的研究也得到了更多的关注。准确评价水敏效应的特征、精确分析其主控因素,对于储层保护及提高采收率具有重大意义[3-4]。
“地层伤害”概念被提出的60余年以来,国内外诸多学者对其进行了研究。然而,国内研究起步较晚,且低渗、致密储层较多,为储层敏感效应的研究带来了困难。王宝玲等[5]首先对储层水敏效应的影响因素进行了分析,研究结果表明膨胀型黏土矿物与渗透率为水敏效应的主要影响因素;王欣等[6]通过聚类分析法对储层敏感性的主控因素进行了研究,结果表明影响水敏性的主要因素有蒙脱石含量、伊蒙混层含量、石英含量、胶结物含量、胶结类型、主要孔喉半径、孔隙度、气测渗透率;并应用统计学的方法发现不同渗透率范围内会产生不同的水敏指数,且对其原因进行分析[7]。以上3项为国内早期且较为详细的研究。诸多学者也通过多种研究手段,针对砂岩、致密砂岩、碳酸盐岩储层展开详细的水敏评价研究,并提出相应的开发对策[8-18]。
准噶尔盆地玛湖凹陷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砂砾岩油藏,通过近年的不断突破,展现了良好的开发前景。但是,砂砾岩储层非均质性强,基础物性差,水敏效应严重,极大地限制了采收率的提高[19]。对玛湖斜坡水敏评价的研究较少,且研究结论均为水敏指数的定性评价,以及笼统地认为黏土矿物含量、类型及孔隙结构是玛湖斜坡水敏效应的主控因素,对其具体关系均未明确指出[20-25]。因此,有必要对玛湖斜坡水敏效应进行更为细致的研究,以得出水敏效应与主控因素之间的关系。
基于上述问题,本文针对玛湖凹陷下三叠统百口泉组(T1b)两种不同岩性的样品进行水敏效应研究。首先,对不同岩性样品的基础物性、黏土矿物特征以及孔隙结构进行分析;然后,结合以上分析内容,对水敏效应进行评价,并得出研究区水敏效应的主控因素;最后,利用填砂模型进行单一因素研究,以验证主控因素分析的正确性。
1 岩心基本特征
1.1 基础物性及矿物特征
A井与B井均位于玛湖斜坡,实验样品为百口泉组岩心各6块。基础物性与黏土矿物特征如表1所示。A井岩心均为细/小砾岩,而B井的岩心均为含砾粗砂岩;A井样品的平均孔隙度率大于B井,但是A井样品的克氏渗透率与液测渗透率均远小于B井,且液测渗透率较克氏渗透率小1~2个数量级,这是低渗储层的明显特征。由于液测渗透率可能会导致微粒运移、岩-水反应等诸多不确定因素,因此,后续研究采用克氏渗透率对水敏结果进行分析。A井样品中黏土矿物含量略高于B井。根据黏土矿物相对含量可以看出,A井与B井均以伊-蒙混层为主,其次是伊利石、高岭石与绿泥石。
表1 样品基础物性与黏土矿物特征Table 1 Base physical properties and clay mineral characteristics of rock samples
引发水敏效应的根源为不配伍流体导致黏土矿物发生膨胀与运移,进而造成渗透率下降,而黏土矿物的产状对其有重要影响。通过对实验样品进行扫描电镜观察可以看出,伊-蒙混层多为网状结构,此矿物在16 h内的膨胀率达23%~25%[21],是引发水敏的主要因素;伊利石具有一定的膨胀性,明显的层间结构(网状、蜂窝状结构)使其具有极大的比表面与表面能,因此,结构易被破坏,从而堵塞喉道;绿泥石多为针叶状与绒球状,在水-岩反应后易分散,从而堵塞喉道;高岭石以蠕虫状为主,其极小的比表面不会产生膨胀效应,且在临界流速内不会发生颗粒运移(图1)。
图1 黏土矿物扫描电镜照片Fig.1 SEM images of clay mineralsA井黏土矿物特征:(A1)粒间孔充填网状伊-蒙混层; (A2)粒间孔充填蜂窝状伊利石; (A3)粒间孔充填针叶状绿泥石; (A4)粒间孔充填蠕虫状高岭石。 B井黏土矿物特征: (B1) 粒内溶孔充填伊-蒙混层; (B2)粒间孔充填网状伊利石; (B3)粒间孔充填绒球状绿泥石; (B4)粒间孔充填蠕虫状高岭石
因此,可以将黏土矿物分为膨胀型[伊-蒙混层(I/S)]与颗粒运移型[伊利石(I)与绿泥石(C)]。图2为两种黏土矿物类型的质量分数(w)对比,可以看出,A井膨胀型矿物平均质量分数为3.37%,颗粒运移型矿物平均质量分数为1.57%;B井膨胀型矿物平均质量分数为2.62%,颗粒运移型矿物平均质量分数为1.21%。两口井的膨胀型矿物含量均高于颗粒运移型矿物,说明矿物水化膨胀是引起水敏损害的主要因素,而颗粒运移则是次要因素。
图2 黏土矿物质量分数对比图Fig.2 Comparison of the mass fraction of clay minerals
1.2 孔隙结构特征
通过高压压汞实验可以得出样品的孔隙结构特征。图3为实验样品的高压压汞实验结果(为了清晰对比进汞曲线的规律,省略退汞曲线)。可以看出,在同一饱和度下,A井(1号~6号样品)较B井(7号~12号样品)具有更高的毛细管压力;A井的孔喉分布范围要小于B井,且A井样品的大孔隙极少。进一步地,A井的平均排驱压力明显高于B井,而退汞效率、平均喉道半径及喉道分选系数明显小于B井。这一现象说明,A井的孔隙结构明显差于B井,且与基础物性表现出相同的差异性;但是B井的喉道分选性差于A井。将孔喉半径≤0.1 μm的孔隙定义为小孔,孔喉半径>0.1 μm的孔隙定义为大孔,从图3-B可以看出,A井大孔隙占比极少(平均为13.84%),而B井大孔隙平均占38.08%。
图3 高压压汞曲线及特征Fig.3 High-pressure mercury pressure curves and characteristic values
2 水敏性评价与主控因素分析
2.1 水敏性评价
当水敏性黏土矿物的质量分数达1%~4%时就有可能造成渗透率下降[26]。水敏实验的流体为地层水、1/2矿化度地层水以及蒸馏水,依次注入样品进行渗透率测试,本次实验步骤以及参数评价根据《储层敏感性流动实验平价方法标准SY/T 5358-2010》[27]进行。A井区地层水为CaCl2型,矿化度为9 845.38 mg/L;B井区地层水同样为CaCl2型,矿化度为20 512.59 mg/L。为了防止在水敏实验过程中产生速敏现象,因此,注入速度均在临界流速以下,通过前期实验得出A井与B井的临界流速均为0.25 mL/min,因此,实验注入速度设定为0.2 mL/min。
图4为A井、B井的水敏曲线图,可以看出A井的渗透率下降趋势接近于线性变化,且下降幅度较小;B井的实验样品在1/2地层水处产生了明显的渗透率下降,而蒸馏水对渗透率的伤害值减小。从图5可以看出,A井的平均水敏指数(33.55%,中等偏弱水敏)远低于B井的平均水敏指数(79.38%,强水敏)。
图4 水敏曲线图Fig.4 Water sensitivity curves
图5 水敏指数对比图Fig.5 Correlation of water sensitivity index
2.2 主控因素分析
通常认为水敏矿物的绝对含量与水敏指数存在明显的正相关性[5, 21]。但是我们可以从表1以及图6可知,A井样品的黏土矿物含量虽然略高于B井,但是B井样品的水敏指数远大于A井。因此,水敏矿物的含量并不是造成两井水敏差异的主要因素,并且通过图6可以看出,对于同一井的样品而言,黏土矿物含量与水敏指数也并未存在明显关系。产生这一现象的原因有以下3种:
图6 黏土矿物含量与水敏指数关系图 Fig.6 Relationship between clay mineral content and water sensitivity index
①B井样品的平均喉道半径与大孔隙占比较大,极大增加了黏土与流体发生接触的概率;②通过图3可知,B井样品的喉道分选系数较大,即分选性较差,易造成喉道封堵;③通过调研相关资料发现,A井样品的胶结类型普遍为压嵌-孔隙式,而B井样品的胶结类型普遍为压嵌式,因此,B井样品的胶结程度较差,易产生颗粒运移。
图7为克氏渗透率与水敏指数关系图,为了凸显其规律性,将克氏渗透率调整为对数坐标。可以看出,两口井的水敏指数均与克氏渗透率呈现较好的相关性,但是体现出截然不同的规律。对于A井而言,水敏指数随着克氏渗透率的增加而急剧增加;而B井的水敏指数随着克氏渗透率的增加而缓慢减小。产生这一现象的原因是,对于A井样品而言,首先,渗透率的增加使得水相更易进入孔隙,进而增加了水敏损害程度;其次,根据封堵理论,当颗粒直径与喉道直径之比为1/3~1/10时易发生多颗粒桥堵[8],因此,渗透率的增加也提高了桥堵效应的概率;最后,由于喉道半径小,水敏伤害对渗透率的变化极为敏感。对于B井样品而言,其平均孔喉半径较A井大一个数量级,且大孔隙占比较高,因此,在矿物膨胀倍数相同的情况下,随着渗透率的增加,矿物膨胀对喉道流动能力的损害明显减小,且不易发生桥堵效应,颗粒甚至可能运移出样品端面。
图7 克氏渗透率与水敏指数关系Fig.7 Relationship between Klinkenberg permeability and water sensitivity index
为了进一步研究水敏伤害机理,对第一次伤害(1/2矿化度地层水)与第二次伤害(蒸馏水)的差异(第一次伤害率减去第二次伤害率)进行对比(图8)。通过图8可以看出,对于A井而言,除了5号和6号样品,第二次伤害率均略大于第一次伤害率,且二者不存在明显差异性;对于B井而言,除了11号和12号样品,第一次伤害率明显大于第二次伤害率。产生这一现象的根本原因是渗透率与润湿性协同作用。有研究表明,随着注入水矿化度的降低,可增强孔隙表面的亲水性[28-29]。对于A井样品而言,由于喉道半径极小,导致水相进入喉道时的阻力较大,蒸馏水以更强的亲水特征而进入更多的孔隙,因此导致第二次伤害率略大于第一次伤害率;对于B井样品而言,其喉道半径明显较大,因此1/2矿化度地层水即可进入大部分孔隙,从而导致第一次伤害率明显大于第二次伤害率。
图8 第一次与第二次伤害率对比图Fig.8 A comparison of the first and second water sensitive damage rates
3 水敏主控因素验证
在前面已对水敏伤害类型、水敏的主控因素进行了分析,即水敏伤害以膨胀型为主,且渗透率是影响水敏指数的主要因素。然而,由于砂砾岩储层非均质性极强,诸多不确定因素均可影响其流动能力,因此,利用填砂模型进行单一影响因素研究,以验证主控因素分析的正确性。
3.1 填砂模型制作与物性测试
填砂模型的制作材料为100~200目及300~400目的石英砂与膨润土(蒙脱石质量分数>85%),按照19∶1的比例进行混合,且按照不同的压力(10 MPa、20 MPa、30 MPa、40 MPa)压制24 h后,进行气测渗透率实验,孔隙度实验采用饱和流体法。填砂模型的制作方法、仪器介绍以及饱和流程可参考肖易航等人相关研究[30-31]。表2为填砂模型的基础物性,可以看出,随着压制压力的增加,克氏渗透率与液测孔隙度均明显减小,且目数越大,渗透率越小。
表2 填砂模型基础物性Table 2 Base material properties of sand-packed models
3.2 填砂模型水敏实验
填砂模型水敏实验采用5 g/L的CaCl2溶液以及蒸馏水作为实验流体。首先,对填砂模型饱和CaCl2溶液(或蒸馏水);饱和结束后,以0.1 mL/min的速率注入填砂模型,当注入量达10倍孔隙体积后,关闭出入口阀门,使填砂模型与流体充分反应2 h(膨润土在2 h可膨胀14%[32]);最后,对渗透率进行测定。图9为填砂模型水敏实验结果,可以看出,随着气测渗透率的增加,盐水与蒸馏水渗透率均随之增加;伤害率也出现明显的拐点,即当克氏渗透率<12.37×10-3μm2时(5号~8号样品),水敏伤害率随着克氏渗透率的增加而明显增加,而当克氏渗透率>25.36×10-3μm2时(1号~4号样品)呈现相反的趋势。这一实验结果与真实岩心呈现出的规律(图7)相同,则前文对于渗透率与水敏指数关系的分析是正确的。
图9 填砂模型水敏实验结果Fig.9 Experimental results of water sensitivity for sand-packed models
4 结 论
本文对玛湖凹陷百口泉组细/小砾岩、含砾粗砂岩储层的水敏效应进行评价,结合岩心基础物性、矿物成分以及孔隙结构对水敏效应的主控因素进行分析,并利用填砂模型水敏实验对主控因素进行验证,结论如下:
a.细/小砾岩具有更小的平均喉道半径与大孔占比,使细/小砾岩渗透率明显较小,且具有更高的排驱压力,更低的退汞效率。但是,细/小砾岩的喉道分选性优于含砾粗砂岩。
b.细/小砾岩的黏土矿物含量略多,两种岩性的黏土均以伊-蒙混层为主,其次为伊利石、绿泥石、高岭石。因此,研究区水敏损害的主要因素为矿物水化膨胀,次要因素为颗粒运移。开发过程中不宜进行低矿化度水驱,并可适当使用防膨剂。
c.细/小砾岩的平均敏感性指数远低于含砾粗砂岩。其原因为:含砾粗砂岩的平均喉道半径与大孔隙占比较大,增加了黏土与流体接触的概率;喉道分选性与胶结程度较差,易造成颗粒运移与喉道封堵。因此,对于含砾粗砂岩储层的开发,不宜高速开采,以防发生速敏伤害。
d.细/小砾岩的敏感性指数随着克氏渗透率的增加而急剧增加;而含砾粗砂岩的敏感性指数随着克氏渗透率的增加而缓慢减小。其主要原因为:对于细/小砾岩而言,渗透率的增加提高了水敏效应与桥堵效应发生的概率,但是由于喉道半径小,水敏伤害对渗透率的变化极为敏感;对于含砾粗砂岩而言,平均孔喉半径较细/小砾岩大一个数量级,且存在大量的大孔隙,因此,随着渗透率的增加,水敏对喉道流动能力的损害减小。以上分析的合理性得到了填砂模型实验的验证。
e.对于细/小砾岩而言,第一次伤害率与第二次伤害率无明显差异,但是含砾粗砂岩的第一次伤害率明显大于第二次伤害率。其原因为:对于细/小砾岩而言,蒸馏水以更强的亲水特征而进入更多的孔隙,因此导致伤害率更大;对于含砾粗砂岩而言,其喉道半径明显较大,因此1/2矿化度地层水即可进入大部分孔隙,从而导致其伤害更为明显。这一现象进一步证明,在开发过程中不宜注入低矿化度水,且注入水矿化度不低于地层水矿化度的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