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连斯基美国行的成与败

曹然

2022年12月21日，泽连斯基在美国国会发表演讲。图/澎湃影像

在美国首都华盛顿，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穿着军绿色上衣和军靴，保持了2022年2月以来的着装风格。他走进白宫，与美国总统拜登会谈，然后到国会山发表演讲，并展示了一面来自巴赫穆特的乌克兰国旗，上面满是乌军前线士兵的签名。位于乌克兰东部顿涅茨克州的小镇巴赫穆特，是当前乌克兰军队和俄罗斯军队争夺的焦点。

2022年12月21日，泽连斯基到访美国，完成了2月24日俄军发起“特别军事行动”以来的首次出国访问。通过军服、军靴、国旗等“无声的语言”，他传递出“乌克兰充满活力和战斗力”的强烈信号。

俄罗斯外长拉夫罗夫指责称，泽连斯基“试图将美国和其他北约成员国更深地拖入乌克兰冲突”。但在华盛顿， 泽连斯基得到了热情回应，美国议员们18次用掌声打断他的演讲。拜登说，美国“不会让乌克兰独自奋战”。泽连斯基的来访之路证明了拜登的话：从秘密进入波兰到飞抵华盛顿，他乘坐美国军机，全程由美方安保人员陪同。

对拜登和泽连斯基来说，这次艰难而高调的访问目的明确。2022年12月22日，美国参议院表决通过了争议半年之久的对乌450亿美元军事、经济和人道援助案，使得美国自“特别军事行动”以来的对乌援助额突破1000亿美元。此外，美制“爱国者”防空导弹系统亦将抵达乌克兰战场。

自2022年9月开始大规模反攻以来，乌克兰政府一直寻求与欧美达成长期一揽子军事及经济援助计划。随着时间推移，希望越来越渺茫。自从对援助乌克兰缺乏兴趣的意大利新政府上台后，在欧盟内部升级对俄制裁、在北约内部升级对乌军事援助的谈判变得愈发困难。

在大洋彼岸，民调显示美国公众对持续援助乌克兰的支持率有所下跌，不支持美国继续援助乌克兰的比例突破三分之一，近半数民众认为乌克兰应该尽快达成停战协议。已经取得下届众议院多数席位的共和党人称，不会为乌克兰开具“空白支票”。

泽连斯基的美国之行未能摆脱这些阴云。他将巴赫穆特之战与美国独立战争中的萨拉托加之战相提并论，称真正的胜利不只是“阻止俄军前进”，而是“让俄军彻底离开”，“所以我们需要更多的大炮和炮弹”。然而，在共同会见记者时，拜登并未提及泽连斯基频频强调的“胜利”，美国政府也未就援助战机及更多中远程武器做出新承诺。

此前，美国媒体曾披露，乌克兰军队2022年9月以来的多次成功反击行动，让美国国防部内部出现了加强对乌援助、默许乌军对俄攻击升级的声音，乌克兰空军无人机突袭俄罗斯内陆空军基地亦得到了这种“默许”。但泽连斯基的美国之行似乎表明，五角大楼对乌克兰军队的信心未能影响白宫的决策。

考虑到俄罗斯刚刚宣布进一步扩军，泽连斯基未能取得“大交易”，让乌克兰军队的压力进一步增大。2022年12月21日，俄罗斯总统普京主持俄罗斯国防部扩大会议，公布俄军改革最新计划，新组建或改编25个师级单位，计划作战人员总数增加至150万人，比8月份的扩军计划又增加35万人，而这还不包括9月以来的30万“部分动员”兵力。

分析认为，当前俄乌局势已陷入“长期战争”的魔咒。西方援助不足以达到让乌克兰彻底赢得战争的水平，但俄罗斯亦难以实现“特别军事行动”的全部目标。在此背景下，双方仍期望在战场上取得胜利并将之转化为未来的谈判优势。因而，在不断提出对方难以接受的和谈条件的同时，争取西方升级援助、提升自身军事能力，是乌克兰、俄罗斯各自在这个冬天的“首要任务”。

截至12月27日，俄乌军队仍在距巴赫穆特东、北、南十多公里的阵地间厮杀。7月以来，这里的冲突已经僵持了近半年。俄罗斯国际事务委员会总干事科尔图诺夫认为，考虑到乌军的“韧性”及西方世界的支持，短期內战局很可能维持在“俄罗斯在顿巴斯地区缓慢推进，乌克兰在其他战线的反攻遭到阻击”的局面。“但仅仅如此，足以让任何一方宣布成功吗？这个问题悬而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