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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扶贫时代”疫情背景下第三部门公益项目规模化优化研究*

2023-01-08贾云飞

智库时代 2022年5期
关键词:规模化公益

贾云飞

(河南农业大学)

“后扶贫时代”的研究,李小云和许汉泽认为新贫困格局和战略需要综合的贫困治理机制,中国农村贫困会进入一个以转型性的次生贫困为特点的“新贫困”治理阶段[1]。周绍杰、杨骅骝、张君忆提出政策建议设定部分后扶贫时代的主要目标,要从数量型对绝对贫困的消除导向高质量扶贫[2]。从微观视角,徐曼指出在后扶贫时代要把握贫困户情况的复杂性,仍然要坚持精准扶贫;把握新脱贫户的不稳定性,建立防止返贫的长效机制;把握脱贫户的迷茫性,实现可持续的脱贫成效[3]。有关规模化研究中的界定与意涵,有学者指出规模化是社会组织的工作范畴上的扩张[4]。而Zia Khan和Isabel Guerrero等人认为规模化是社会发展与社会减贫方向上产生的巨大社会影响力[5]。从影响力规模化的角度,Earl S Carden和Smutylo认为规模化指公益产品或公益服务对目标受益人所带来的持久和重大意义的改变[6]。这些视角对第三部门公益规模化发展尤为重要,也可以更好地把握规模化进程中会有哪些值得注意的问题。

一、第三部门公益项目规模化困境

(一)规模化形式困境

2020年伊始,在抗击新冠疫情中,广大社会组织通过公开募捐善款、发布行业倡议、参与志愿服务,发挥了积极作用。但在疫情中,公益公信力建设仍然面临极大的挑战,资源分配不均匀,不能及时回应民众诉求,社会关系不协调,等多种问题又暴露在公众面前。部分社会组织在组织运营过程中,以基金会为代表的上游组织为了扩大组织影响力,通过不同渠道的资金吸纳、议题推广、项目覆盖,进行话语权争夺,对同质性领域内的其他社会组织产生一定的控制力。在部分社会组织运营过程中,为了实现自身运转与社会组织追求核心竞争力的过程中,对区域公益生态环境产生消极影响,不利于公益生态环境维持一个平衡水平。受疫情影响和脱贫攻坚的影响,基层社会组织受自身组织特性影响,部分项目不得不暂停营运。不基于自身组织特性而开展的公益活动,公益性、互益性就不能得到良好的体现。规模化形式出现了组织关系困境、组织形态困境、复制模式困境等现象。

(二)规模化路径困境

第一,早期困境。在规模化早期阶段,公益项目领导者往往成为项目递送的关键要素。在一般情况下组织领导者与地方政府及社区保持一定的联系,使得组织有机会通过资源链接获得资助方支持,以进行产品的研发。但是在早期阶段公益生态环境也是处于一个随时变化的阶段,组织面对的风险及不确定性大幅提升,传统的资源链接与资金吸纳模式都不能很好地保证项目的基本运营与后续开发情况。公益项目投入多产出少,难以达到一个可持续发展的状态,可参照方式少,基层社会组织打造成熟项目的难度较高。产品递推的早期阶段,组织成员内部无法就项目使命达成一致的情况颇多,公益生态环境可以提供的支持也相对匮乏。

第二,发展期困境。进入规模化项目的发展期,主要的挑战与困境聚焦于可规模化的项目模式本身,以及上游组织推进这一规模化模式的能力。如果在早期阶段项目产品设计不清晰,下游组织对项目落地执行方案不明晰,就会使得产品运营效用大打折扣。在规模化发展阶段,容易发生上游组织与下游组织对项目目标预期不一致,不统一,致使双方权责划分模糊,合作关系不稳定易破裂。初期项目战略规模化不明晰,也阻碍了规模化产品的发展。进而导致项目执行能力差与原产品标准化差异大,不能准确靶向目标。导致产品落地执行的质量参差不齐,在项目规模化发展期阶段,即使已经有一些项目标准化操作准则的技术支持,但完善的管理流程与成熟的技术支持仍然匮乏。

第三,成熟期困境。基层社会组织接手规模化项目,进行复制推广得到良好验证的情况下,就进入了规模化成熟期。进入规模化项目的成熟期,人才的发展与培养是项目团队的困境之一,社会组织往往工作强度大,人才流动性大。尤其如何培养项目管理者使其能够适应技术性公益项目规模化推广的基本要求是困扰社会组织的一大难题。由于经费或技术原因缺乏相应的影响力评估,质量把控等管理机制使得项目进一步扩大推广受到了限制。在这一阶段公益组织往往依靠资源吸纳,使产品迭代更新往往受到阻碍。

二、第三部门公益项目规模化优化研究

(一)规模化形式优化

进入后扶贫时代,优化公益性项目规模化形式就显得颇为重要。形式优化应该以系统性变革为最终目标,这是一种深度规模化,将其定义为社会影响规模化,这也是优质公益项目规模化的动机。现阶段大部分公益组织推进公益项目的复制模式,大都聚焦于指标性产出,这是一种浅表规模化。从浅表规模化走入深度规模化不是一蹴而就,要经历中层规模化这一阶段,是公益影响规模化,优质公益项目做普适性推广。

第一,组织关系优化。组织关系优化的关键在于政社协同、社企联动与社社协作。进入“后扶贫”时代,如果公益规模化路径不畅,仍然会导致资源重叠交叉严重,资金下放受阻。以应急救灾为例,在引入应急管理部以后,应急管理场域发生改变,公益组织就应该与应急管理部门进行良好沟通,建立协作平台共同作业。可以从关系视角看待公益项目与公民资本建设之间的关系。传统的物质捐赠项目是通过维系捐赠人与受益人的基础关系,进行物质资本的产出,这是一种传统、基础关系。物质捐赠项目也是公益领域赈灾济困的传统必要手段。社区照料看护类项目,可以看成增进亲缘关系,进而增加居民的人力资本。产业扶贫项目是脱贫攻坚战中公益组织必备的手段和措施,这是在开发业缘关系,从而增加受益人社会资本。社区互助项目,是加强地缘关系,增加居民环境资本。

第二,组织形态优化。从公益组织形态的角度,原有的利益诉求或行为在已有的组织形态中不能得到良好表达,需要通过组织变革,甚至要破坏组织系统,打破组织边界,去寻求另一种组织形态来满足自己的行为需求。一个独立组织会利用、攀附、创造,甚至解构另一个独立组织,去推进组织行为,进而更好地表达自己的利益诉求,最终得以实现自己的行为目标。在公益规模化进程中,社会组织利用其他的组织形态,转嫁自己在第三部门领域内不能继续推进的公益行为,去满足社会需求、公益诉求,使得第三部门提供的社会服务或公共产品得以存续。因此可以看出组织的顽强生命力,组织行为的惯性力量。在公益项目推进中,富有合适的宣传环境与土壤,可能更多会促成企业的营销行为。甚至公益行为与营销行为并驾齐驱,相互交织。事实上,近些年大部分优质企业也承担了非常多的社会责任。第二部门与第三部门的组织边界在逐步模糊化。多元化组织行为,公益组织诉诸于商业手段推进公益行为。

第三,复制模式优化。从公益项目规模化模式上看,未来阶段亟需明晰项目递推模式,需要通过专业手段、专业评估确定公益产品、公益服务在解决某个社会问题方面是可实施的,可操作的,有效的并且是可复制的。合适的公益项目是规模化手段的前提条件,对公益产品的公益模式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一种产品的不同的规模化手段也会促使公益产品传递出不同信息。以采用政府采纳和政府购买等诉诸于行政化手段解决公益项目规模化的产品来说,规模化模式的核心是向政府展现项目产品解决社会问题的有效性,可以为部分问题领域大规模解决提供可参考方案。并且产品效率高,与社会组织融洽性好,风险低。以采用商业采纳、企社合作等市场化手段解决公益项目规模化的产品来说,规模化模式则是要证明该服务可以解决市场失灵和配置低效的问题,并且可以在解决特定社会问题的同时,还具备可持续发展的能力。

(二)规模化路径优化

第一,早期优化。目前我国的公益慈善事业已经处于快速发展阶段,在多元社会资源冲击影响下,部分社会组织仍然以筹款金额多少论英雄。这种一再违背公益筹款伦理原则,甚至违反慈善法的基本要求的案例屡见不鲜。例如“罗尔事件[4]”“中华儿慈会9958事件[5]”严重透支公众信任。在产品研发或推广初期,即使组织获得的外部资源短缺,也要守住行业底线。尤其是现阶段受到疫情冲击影响较大,社会组织应该节省行政化开支,活用志愿服务资源,另辟蹊径。而不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如何提高客户粘性,如何快速吸纳行业资源这种工作上,工作重心仍应该专注于主营业务。进入“后扶贫时期”,建设公益行业筹款伦理准则、增强社会信任资本、提高行业公信力、保护公众对捐赠行为的信心就变得极为重要。

第二,发展期优化。在规模化发展阶段,要着重以项目运营标准与项目运作方式进行制度化建设,选择适宜的规模化方式进行产品覆盖与项目递推。要因地制宜,利用已有社会资源选择行政化、市场化、混合式等多种项目存续方式。选择有效方式对项目进行多方位、全方面的动态评估。对于规模化复制的公益项目不仅仅以结果为导向,要运用灵活的多线性评估方式展开对项目效果、产品适宜性,甚至对公益生态环境产生的影响等多个维度进行评估。随着组织内外环境变化,社会问题抗解力也逐步提升,规模化产品要与时俱进。根据不同类型的项目产品也应当运用多样的规模化手段,例如针对稳定发展的公益项目复制初期可以进行小范围试点工作,项目实施应该贴近所在地实际情况。各利益合作方也应该共同合作,发挥自身价值。共同推进规模化项目的标准化运营、制度化推进。

第三,成熟期优化。进入项目规模化后期,并不意味着组织需要完成大幅扩张。项目的原发起方可以在这一阶段适当转变角色,例如作为技术支持方,单一的资助方继续助力小微组织进行项目推广复制。上游社会组织工作重心应该以溢出式社会影响为目标。可以从开源、加盟、协会等多种方式选择项目后续的推进模式,尽可能降低管理成本,切实增强项目有效性。枢纽型社会组织要争取建立同质性项目不同社会组织间的协调作业网络,做到优质资源共享,共同推进行业生态营造。从人员管理的角度,要培训并建立项目规模化推进专业队伍与志愿者队伍,组织上下游机构交流探讨如何提高规模化项目运作能力,为小微组织的同质性项目提供优质的管理咨询服务,帮助其有效利用行业资源,提供基础设施与行业资源。在“后扶贫”时代,应该在公益行业内部构建合理体系机制,当下游社会组织在捕捉到社会信号后可以及时反馈给上游社会组织或其他利益相关方,而上游组织及时作出反应,通过规模化模式进行产品的递推与覆盖。

三、“后扶贫时代”公益项目规模化模型的建构

在当前阶段,公益项目规模化的沟通机制、传递路线、运作方式呈现出了“多样化”发展的趋势。优质的公益服务规模化是对低效碎片化公益的整合。有效的公益规模化进程并不会和公益多元化发生大范围的实质性冲突。基于公益项目生命周期流程,建构如下公益项目规模化模型。

(一)迁入

迁入进程是规模化的起点,项目发起组织与项目推广组织之间,存在着一个互相选择的互动沟通过程。但值得注意的是,在推进服务规模化开展前,上游组织不可能全面了解到下游组织客观真实的项目执行能力,以及落地方公益生态环境承载力阈值大小。在初始的规模化进程中,项目发起组织也常常选择过往的项目产品、项目经验与公益服务进行简单对接。而选择这种过往项目情绪和以往项目经验进行硬性输入对接,并不利于规模化的公益项目实现本土化运营。在公益产品迁入过程中,需要进行科学的项目有效性验证,即对项目成效与项目风险等多个方面进行全面评估。

(二)嵌入

在这一过程中应尽可能地保持区域公益生态环境的原貌。规模化嵌入环节是一个整合的动作机制,规模化项目发起方在这个阶段需要使受益人或服务对象与规模化推进者建立良好的专业关系,并试图建构高效的作业协调网络。规模化公益项目的嵌入式发展是依赖于多行动者或主体间的共同合作、相容并进、竞争及伙伴关系。在深入推进规模化进程中,需要反复检验规模化决策,判断公益项目的推进是否利于服务对象,同时注重正适当运用其他非正式资源与正式的组织协调。

(三)迁出

进入规模化成熟期,上游社会组织在整个运作进程中确实扩大了其社会影响力,并可以借此机会拓宽吸纳社会资源的渠道,且得以强化组织对其他相同领域内社会组织的控制能力。项目的原发起方即上游组织应该避免强化自己的社会影响力,而是始终以社会问题为导向。当上游组织与下游组织产生隔阂与不信任时不利于规模化项目的推广。对基层社会组织的能力质疑,以及上游组织不愿意把本该由基层社会组织运作的空间让渡给他们时,下游组织甚至是产品落地方的各利益相关方都可能会对上游组织产生显著依赖。最终可能会影响下游组织的成长,进而对区域公益生态的发展也会产生不良影响。同时上游组织也要把握好“迁出”的时间节点。进入“后扶贫时代”后,公益组织发展应该避免野蛮生长,把主要精力聚焦于项目效果,对公益项目影响力水平进行长远战略规划,有明确目的性地制定相应的衡量准则。

(四)溢出

公益产品、公共议题、公共服务已经嵌入到本土,渗入到区域公益生态环境后的“再规模化”。溢出式的公益项目影响是良性“规模化”的再一步延续。而“溢出”环节也是规模化路径中的最后一站,是扩大公益项目影响力变革中的重要环节。在规模化进程中,通过上游组织对下游组织的帮扶,使得下游组织公共服务供给能力有所增长,公益运作手段逐步规范化,促使其在公益生态链中的组织影响力、资源吸附能力也有所提高。整个规模化进程,有可能诉诸于行政化、市场化、混合制等多样路线,但始终应该着重强调投资者、资助方、上游组织、下游组织、地方政府、受益人等多方主体间的协作网络与合作关系。公益组织在自身不能利用现有资源进行积极干预,提供有效服务的情况下,应该及时把“信号”释放给社会各界和各利益相关方。将公益性任务及时交付给其他的基层社会组织,并帮助其准确地避开“噪音”,捕捉“信号”。

四、结语

(一)从扶贫济困走向预贫共生

脱贫攻坚和乡村振兴是我国社会当前的两大国家战略行动,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的《乡村振兴战略规划(2018-2022 年)》中明确指出要“推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有机结合相互促进”。在乡村振兴战略中需要积极巩固脱贫成果,从“脱贫”转向“防贫”。脱贫攻坚的成果为乡村振兴提供了基础支撑,较好地解决了阶段贫困与长期脱贫的关系。而扶贫济困一直以来都是社会组织使命所在,在脱贫攻坚与乡村振兴的衔接阶段,从扶贫济困走向预贫共生是社会组织发展的未来方向。进入“后扶贫”时代,要鼓励各类社会组织积极探索防贫项目、建立预贫机制。从小额救助这种贫后求援类项目到公益保险此类预防贫困项目的转变,可以让社会公众更有尊严地利用社会资源,增强抗逆能力。

(二)创造支持型公益生态环境

进入“后疫情时代”,社会组织开展线上公益服务是大势所趋,社会组织要尽快开发公益服务线上运作的信息网络技术、行业服务规范、公益产品标准等相关基础设施与相关的能力建设工作,创造支持型公益生态环境。要大力推进互联网技术在公益领域的运用,不能再局限于“互联网+筹款”。社会组织要做好短期内行业资源匮乏的准备,通过互联网技术活用志愿服务,充分调动社会公众参与线上公益服务的积极性,并形成一支专业化的、长期的优秀志愿服务队伍。通过支持型公益生态环境创建,弥补公益行业信息共享机制的缺乏,改善政社协同、社社协作、社企联动的不足之处。

(三)建立规模化协同作业体系

进入“后扶贫时代”,影响到的不仅仅是扶贫类公益项目的作业方式,而是对整个公益行业格局和社会组织发展都会产生大范围影响。现阶段公益行业亟需建立规模化协同作业体系,以增强基层社会组织抗击风险能力,同时刺激上游社会组织释放社会资源,以缓解“资源卡嵌”“上宽下窄”等不良现象。规模化协同作业体系的构建,需要政府、企业、学界、基金会、慈善会、枢纽型组织、支持型组织、基层社会组织及其他服务供应商等社会各界共同的努力。建立规模化协同作业体系的根本目的是增强社会组织活力,激活闲置公益资源,提高项目运转效力,大规模回应社会问题,并不是建立小团体从而割裂行业发展。通过规模化手段有效配置社会资源,尽可能减少“钱停人走”的现象,使得优质公益产品可以长期地服务于项目地,进而催化区域公益生态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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