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是记忆的味道

◎ 孟 想

“小孩小孩你别馋，进了腊月都是年。”听着童年的歌谣，看了一眼日历，才发觉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年味是思念的味道，是成长的记忆，每个中国人的年味里面都夹杂着说不清的思念、道不完的乡愁。这份情感是对父母亲人的思念，更是对记忆的回味。

过年是隆重而虔诚的，人们早早便准备好了各种年货，家乡的“蔬菜丸子”是必备的，我们把土豆、萝卜洗干净，切成条块放在锅里蒸煮，捞出后再放入凉水中冷却3—5 分钟，而后滤干水分风干，再加入盐水、面粉、花椒、葱姜等均匀搅拌。小孩子也不闲着，纷纷前来帮忙，用小勺子将面糊挖成一个个丸子形状，等待着放入油锅里煎炸。出锅后的蔬菜丸子有股肉的香味，吃在嘴里美滋滋的，让人回味无穷。

“腊月二十三，要送灶王爷上天。”这天家家户户都要打扫卫生，寓意把过去的霉运都扫走，迎接新的一年。“过大年”的“规矩”还不少，在新春正月里，说话要说吉利话，做事要做吉善事，来不得半点马虎。新年一到，家家户户喜气洋洋热闹异常，贴春联、挂灯笼、放鞭炮，里里外外忙忙碌碌，现在回忆起儿时天天盼望过年的天真烂漫，心里仍然暖暖的。

在我的家乡还有春节请“摇钱树”的习俗，相传摇钱树是一种宝树，一摇就有钱掉下来。大约是受这传说的影响，每逢春节，人们从年集上买回一杆枝叶完好的翠竹，在枝条上缀上数枚铜钱，再饰以红枣、栗子、柿饼、花生，便成了一棵赏心悦目的“摇钱树”。这翠竹佳果装扮的“摇钱树”，顿时给农家小院增添了无限生机和喜庆的氛围。它不仅象征着丰收富足，更寄托着农家对来年的殷切期望。年画也是必须准备的，画上的胖娃娃很是喜庆，再贴上对联，那年味就更浓了。孩子们挨家挨户去看去评谁家写的对子好，谁家写的对子有意思，热闹极了。街道上香气四溢，谁家煮了饺子，谁家炸了丸子，谁家蒸了馒头，凭着闻到的味道就能分出来，故乡的大街上充满了一片快乐吉祥的过年气氛。

过了除夕就是年。大年初一，天还未亮，我们便早早地跟着大人去村子里拜年，一趟下来口袋里塞了满满的“慰劳品”，多是花生、糖、瓜子、饼干等美味的零食，这些都是长辈们给的奖赏。这一天，即便是平时有矛盾的邻里，也会让自家的小孩子到对方的家里磕头拜年，大有江湖上“相逢一笑泯恩仇”的侠义风范。

随着长大才发现，年味不仅停留在我们的舌尖耳畔，其实早已慢慢地渗入了我们的思想，流进了我们的心底，刻进了我们的血脉。夹杂着思念，牵动着乡愁，酝酿着美好的期望，年味萦绕中国人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