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的另一个火药桶

刘洪

乌克兰自然是一个火药桶，但另一个最近也在吱吱作响。那就是巴尔干半岛的科索沃，我们中国人也比较熟悉的科索沃。仇恨在累积，局势在恶化，枪声正不断传来，处理得不好，就是一场新的劫难。

什么原因？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因为在塞尔维亚和科索沃塞族看来，科索沃是塞尔维亚的一部分。但科索沃战争之后，塞尔维亚被迫战败屈服。2008年，在西方的支持下，科索沃单方面宣布独立，并得到美英德法等国承认，但塞尔维亚、俄罗斯等国一直拒绝承认。

但科索沃认为，自己已经成为一个国家，因此北部塞族还保留塞尔维亚车牌，完全不合时宜，因此列出进程表。车牌必须统一，没有例外。但在塞族看来，更换车牌，就是切断科索沃塞族与塞尔维亚最后的联系。

局势在不断升级。上个月，塞族市长、法官，以及600名警察集体辞职，抗议科索沃当局的命令。科索沃则派出军警，试图进入塞族地区，摩擦开始加剧。

最新的导火索，科索沃当局逮捕了一名塞族警察，彻底激怒了塞族。塞族抗议者立刻采取行动，封锁了塞族地区和科索沃的主要公路。科索沃警察与塞族还在多个地方发生交火。欧盟驻科索沃使团的装甲车也被投掷炸弹，所幸没有伤亡。从12月12日起，科索沃塞族地区的中小学，宣布停课，一些商家也纷纷加固门窗，以备极端事件发生。

历史并没有终结，新的仇恨正在累积。

塞族背后，还有塞尔维亚。科索沃战争，本身就是塞尔维亚的耻辱记忆。塞族目前的遭遇，更引发塞尔维亚的强烈反应。塞尔维亚总统武契奇更紧急召开塞国家安全委员会会议，研讨对策。他除了呼吁塞族保持克制外，也对科索沃和西方大加挞伐，更要求向科索沃派出1000名塞尔维亚军警。

按照他的说法，根据当年联合国安理会第1244号决议，塞尔维亚有权在当地居民“和平与正常生活”遭到威胁时，向科索沃派遣军警人员。但显然，科索沃在北约掌控之下，武契奇很清楚，北约驻科部队绝对不可能接受他的要求，尽管“这是驻科部队的义务”。

谁是始作俑者？科索沃当局指责是塞尔维亚和塞族，两者在破坏和平。武契奇則指责科索沃当局，尤其是背后的美国。用他的说法，是美国像抚养孩子”一样培养科索沃大约20年，是美国站在科索沃一边拒绝履行与塞尔维亚的协议，“我想问我们的美国伙伴一个问题：普里什蒂纳（科索沃首府）尊重哪些协议？美国人尊重哪些协议？”

作为一个局外者和旁观者，我们也或许可以理解塞尔维亚的心酸和不甘。俄乌冲突爆发后，西方不断向武契奇施压，要求塞尔维亚谴责俄罗斯入侵乌克兰。武契奇就这样回答：我们是一个小国，不想结束与任何一国的友谊。我建议他（乌克兰大使）立刻打电话给泽连斯基，要求他谴责美国、英国和其他国家当年对塞尔维亚进行的侵略行径，如果泽连斯基这么做，我就接受乌克兰大使的要求。但这可能吗？这何尝不是双标？西方谴责俄罗斯肢解乌克兰，但当年肢解南联盟，谁又是幕后黑手呢？

科索沃局势还在恶化，别忘了，这里可是巴尔干。别忘了，当年萨拉热窝的枪声。别忘了，过去的一场场战争。民族矛盾、宗教冲突、国家仇恨，还有美俄的博弈，交织在一起，处理得不好，真会伏尸百万、流血千里的。

历史并没有终结，新的仇恨正在累积。这个世界，只有立场，没有对错，那就不可能有公正。公正沾染了灰，屈辱浇灌仇恨，那生长出的必定是悲剧。火药桶被点燃的后果，那将是欧洲的另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