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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居拾屑

2022-12-31马半丁

西部 2022年5期
关键词:蜂箱飞蛾村长

马半丁

先前曾来过龙射镇沿河村,写了一则短文,是将自己野外编矿洞时遇到的一些事尽量如实地记录下来。今又重来,住在村长家,虽有工作要做,日子过得倒也惬意,是和城市生活迥然不同的,是为村居。

刚来时见到村长一家,很亲切,当晚的饭桌上有盘野生的竹笋,村长夫人不常说话,那天吃饭时说:“小马你吃,这是山上的。”她用筷子指着后山。味道果然鲜美。看到我爱吃,至我离开,餐餐都有这道菜,我因此想着将如此“碎屑”之事记下来,名之曰:拾屑。

早上仿佛是冷醒的,也像是被鸟叫声唤醒的。屋后有股清泉,“唰唰唰”,很悠远。布谷在山涧叫,“保——咕,保——咕”,吾乡称布谷为“保够”,是按叫声命名的。很多鸟,乡里人不识,它们怎么叫,叫声就成了它们的名字。鸡圈里的鹅扯着粗嗓子,也在凑热闹。最清晰的要数鸡叫了,穿透力那么强。各种鸟鸣如同一树繁花,本以为一个调子,仔细听,却不一样。

傍晚随车到矿上一趟,已是日暮,众鸟齐鸣,搭好的板房里,有人赤裸上体,哼着小曲,看起来颇自得。他们是新来打矿洞的。虽是初夏,这里的傍晚还很冷。

晚上有人到村上放电影,没人看。那人倒不气馁,只是说,现在村上年轻人少,没出去的,也在家玩手机,谁看电影呀。我们正在吃饭,那人过来,央求我们过去,让他拍一张照片。拍完照片,我们回来了,他也回来了。没有人,电影还在放。一会儿下起小雨来了。村上的路灯也亮起来了。

第二日起来,还是大雾,是真正的雾,随手抓一把,手上也是湿漉漉的。眼看雾过来了,包围马路,包围庄稼,不知鱼塘里的鱼,能感受到雾吗?雨下个不停。今天的雨也是奇怪,这里似乎一般晚上落雨,早上多会停下来,今天的雨偏不,和你杠。后山有鸟叫,声音拉得很长,仿佛很享受这雨。两只斑鸠在树头耍,一株白花垂下头,像有心事。天空隐隐在响,没有一点要晴的意思。

矿上大概要开工,为和当地老百姓处理好关系,负责人突然冒出个“鬼点子”,说邀请大家一起过端午。端午节还有二十多天。村长家里突然来了好多人,大多是我没见过的。吃过饭,都走了。桌上的饭菜比平常丰盛得多,还没吃几口,就开始灌酒。身旁有一个和我同龄,叫我要将眼界打开——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呢?那只全身淋湿了的小狗,躲在餐桌下吃骨头,老有人赶。还在下雨,还在喝酒。他们一喝酒,声音很大,个个都有理。个个成了好朋友。世上真该有酒。酒席上有个退役的老兵,说了一句话:“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真是好语言,我一下子就记住了。

至于为何要说这句话呢?饭桌上,人人都是政治家。

还是有雾,昨夜大概下了一夜的雨。眼看雾淡了,一会儿又升腾起来了。我们身在雾中,眼前的一切还算看得清,别处的人看我们,定当以为我们在大雾中,什么也看不见。谁让我们就在雾中呢?有鸟在叫,应该是画眉。

上午清闲,到路边的页岩中发现一化石层,约有两毫米厚,密密麻麻全是化石,以腕足类为主。我是想找一些笔石的,可是没找到。后又来这儿找了几次,化石很多,大多不辨种类。一块方正的岩石上,长着几丛细碎的苔藓,若是带回去,放在书桌上,一定很好玩。

因为没戴手套,一块碎石将拇指割破了,顿时血流不止。这倒让我想到一个问题,古人类是以石头为工具的,他们选择繁衍的地方,是否与这些“工具”的产地有关?很明显,花岗岩石头制作“刀片”就不如页岩。这只是我的乱想,考古同地质一样,讲求证据。

晚上饭罢,和村长一起出去走走,听他聊村里的事。又走到卖酒的那户人家了,他家门前的牡丹花早已谢了,正在结种子。那位贤惠的农妇,在我们聊天间隙,还在门前的土地里补苗。地里稀稀拉拉的黄瓜苗、辣椒苗看起来很嫩。旁边的一株大黄长得正盛,像要撑破地面。大黄旁边,一株像树一样的花,叶子泛红,顶端将要开花,当地人叫它山丹芦。

听到阳雀在叫,我用口哨回应。阳雀叫得有些急了,大概是说:不是那么叫的,应该这么叫。给我示范一两声。看我还那样叫,它索性不叫了。村长说,阳雀一到后半夜就开始叫,是在催晨,别的鸟不会叫得这么早。我看到原先放在路边的两个蜂箱不见了,问他,他说,搁在其他地方了。也是奇怪,换了个地方,立马招引来了蜂儿。蜂一般晴天才来。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今早太阳还没出来,屋外大雾,厚厚一层。我正在起床,看到后山有人隐约在动。这么早,上山干什么呢?洗漱完吃早餐,看到村长隔壁的邻居,头发湿漉漉的,身上背着一包东西,分量不轻。一打听,是新采的竹笋。

邻居家的老奶奶在门口的坝上晾晒竹笋。和她聊天,她听不懂我的话,她的话,很多我也听不懂。老奶奶看起来很慈善,总在笑。见她着苗人衣饰,我委婉地问她身边的人:她是苗人吗?个个都否认。

村长晌午到鸡圈将一包菜叶子丢进去。鸡在抢食,鹅还在叫。村长钻进鸡圈,吆喝鹅,两只斑鸠突然飞起来。从露天的鸡圈里出来,村长手里握着一枚小鸡蛋,和路旁桃树上的桃子一样大。

晚饭多了一盆鱼,鱼极小,只有指头那么长。一问得知,是这边有人无事,从沟里的水潭中钓起来的。鱼汤鲜美无比,上面还放着几叶藿香。藿香就长在门前的院坝上,那里还有包菜、玫瑰、兰花、豌豆、芫荽、牡丹、茶花、芍药。里面的一株绣球真是奇怪,上次见,记得开绿花,这次再见,绿花已经谢去,横斜的枝芽上,开着几朵白花。一株树上会开两种颜色的花,我还是第一次见。辣椒青苗挨挤在一个窝窝里,稍大一点,它们大概要分家罢。

屋檐下常放着两把座椅,吃罢饭,谁都可以坐坐,看看远山,想想心事,或者只是坐着,抽一根烟。院里常有一狗、一猫,它们倒很和谐,从未见吵过架,不像城市里的猫狗,那么凶悍,狗见猫,必大叫,说不定还会挣脱主人的手,将猫追到树上才罢休。

这里人走过去,猫只睡它的大觉,有时无聊,伸个懒腰,将爪子搭在枯树上,“喵”地叫一声,看那眼神,分明怪你打扰。一会儿又躺平睡觉啦。小狗则不同,常见它追自己的尾巴,大概正是贪玩的年纪,我刚来时它还不熟悉,见我必远吼几声,我不怕;现在熟悉了,走出门,它跟着你跳,伸伸前爪,摆摆后尾,用爪子抓你的脚,想站起来。有时跟着你走好远,发觉不对,这才溜溜跑回家。

晚饭后两把椅子上没人坐,一把空着,一把上面放着一包土豆苗,有的还挂着白花。一团不足拳头大的土豆滚在地上,我走过去。女主人正在刮洗那些土豆,边洗边说,这些土豆在城市里要卖多少钱,很有点不屑的样子。男主人蹲在地上,剥胡豆。这活我也会,坐下来同他一起剥,顺便扯些闲话。

夏天已经来了,这家的屋子里还架着炉火。女主人常在县城带娃,只周末回来,男主人一个人在家,我经常见他忙前忙后,从未闲过。火炉上架着晾晒了几天的竹笋,据他说,烤好了,放在冬天涮火锅,安逸得很。

他家的二楼,还养着一窝蜂。这里一吹风,风中常有一股清香味,不知是不是蜂带来的。

养蜂人站在坡上,望着蜂箱,盼天晴。

出了黄家湾隧道,一块平地上,摆着一溜蜂箱。有的蜂箱圆,大多数是方的。蜂箱上有两个黑“眼睛”,上面盖着一块布。可能是大雾,也可能近来多雨,路过蜂箱,听不到蜜蜂“嗡嗡嗡”的声音。蜂箱四周,紫色、黄色的花贴地开。黑色的羊、白色的羊、黄色的牛甩着脖底的铃铛,吃它的草。有人走过,牛看人,羊看牛。看到牛羊将要靠近蜂箱,养蜂人站在高处,手一扬,吆喝一声。牛羊慢悠悠散开,并不慌张。

有只鸟,落在地上,尾巴一翘一翘。这种鸟我们那里也有,叫牛铃铃。为什么叫牛铃铃呢?起初我不懂。还有一种色黄,叫黄铃铃。现在有些恍然,不就是因为它们的叫声同牛铃一样清脆嘛。回来打听,我看到的这种鸟学名叫“白鹡鸰”。《诗经》上说:“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学者考证,这里的“脊令”,就是“白鹡鸰”。白鹡鸰因叫声“脊令——脊令”而得名。脊令善翘尾巴——生物学上释放出的信号是,告诉周边的猎物:藏什么藏,我看到你啦——很多鸟都会。大概因为常见,还有《诗经》加持,白鹡鸰也常入国画家笔下,意思无非是,兄弟要和睦,“外御其务”。

路边的一株杜鹃花将要败了。

大雾中,有农人身着绿衣,扛着镐头,手拿镰刀。问他:您这是要干啥去呀?农人说,要在前面的山上,修一条路,以后赶牛方便。

我从上面走了一圈,下来时,一条小路已经修好了。山那么陡。农人拿着镰刀,埋在草丛中,分不出哪里是草,哪里是人。

一有雾,远山皆不见,近处枝叶上挂着的蛛网,这时看起来却很明显。没想到有那么多。一天未出太阳,包菜的底叶上,稳当地坐着几颗露珠,清亮清亮。

上次来时,路边的桃花正在开着,现在已经结桃子了,和杏子一样大。桃子和杏子一样大?如果桃子会说话,定会红着脸,说你这是侮辱它。晚上饭罢,与村长一同闲走,路过这些桃树,我说:“结桃子了。”村长说:“现在还不能吃,等过一段时间,有那么大。”村长两眼放光,用手比划。

刚才路过鸡圈,看到一只黑色的老母鸡,领着一窝毛茸茸的小鸡娃,应是前几天才孵出来的,没有注意。有几只鸡娃淘气,钻过铁丝网,钻到外面去。老母鸡咕咕叫,鸡娃唧唧叫,大概想钻进去,哪曾想,出来容易进去难。村长说:“鸡圈太小了,等这些鸡娃长大,这么小的鸡圈,肯定容不下。”又说,“应该放养,把这些鸡放在山上。”

似乎有那么点道理,可是将鸡放在山上,不说遇到野猫之类,鸡晚上会回家吗?我小时候放羊,一到冬天,山上没什么草,地里也没庄稼,不用设防。早上将羊赶出去,傍晚时,羊群准回来。那时觉得很神奇。

鸡圈里的鸡,不知什么原因,有几只脊背上的毛脱得一根不剩。男士上了年纪,多会脱发,难道鸡也会?那么这是些上了年龄的鸡,也许是那些鸡娃的爷爷辈。光着脊背的鸡,见人走过,吃一嘴地上的菜叶,爪子刨刨地上的沙,眼神瞄着你,生怕你抢一样。

这里多雨,有的整面墙壁上敷着一层厚苔藓。路面水泥夹缝里,有时长出几朵艳丽的小黄花,微风一吹,轻轻摇摆。不知是谁,突发奇想,在石头上糊了一点泥,泥里种着的豌豆,已结出豆荚了。

山上有人家。远望,四周多是田地,应是逐渐开垦出来的。有的地里还铺着地膜,阳光一照,看起来更明显。可是奇怪,一些蓝房子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四周明显没有路,旁边也不见庄稼,出来进去,他们怎么办呀?离大路那么远。

这里稍宽裕的家庭,多建三层小楼。路边有一家还是平房,旁边摆着几排空心砖,大概还没用完。有一老人,坐在这所房子前,手拿锤子、钢钎,“叮叮叮”敲着路边的一块石头。我要走过去,一只黑狗冲我叫。我顺手拾起一块石头,作势要打,老人说:“不要打,它不咬。”我还是有些害怕。老人将黑狗吆过去,我走过去时,黑狗蹲在老人身边,看起来有些委屈。

这是一排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房子了。房子前面停着一辆小轿车,没有牌照,牌照的位置上写着:老年代步车。不知是不是眼前这位老人开的。老人念念有词,似乎说,眼前的这块石头堵到水了。在他旁边,有一潭水,顺着岩层挤出来的水滴正一滴一滴往下滴。水潭四周,密匝匝长着一层厚苔藓。有人将这潭水用石块圈起来。水滴落在圈起来的水潭中,声音清脆。

我们说话,没见房子里有人出来,我问:“家里就您一人吗?”老人还在敲打,笑眯眯地说:“到坡上去了。”坡上是哪儿呢?

这里一到饭点,总有人站在一块阔地上,唱歌一样吆喝。那吆喝极具穿透力,山背后的人应该都能听到。等她吆喝过后,一低矮少年,牵着牛,赶着牛,牛铃儿叮当响,回来了。夜色已涂在远处的绿山上,青蛙、蟋蟀开始零星地叫。

我曾当面见过一次这位“少年”,是在傍晚,和他打过招呼,他害羞地笑笑。有一日与村长说起,他说,他可不是少年,已经五十多了。没上过学。村长指指脑袋,说:“这儿有问题,痴呆。”他和哥嫂一直生活在一起,村里给他解决了低保,一月五百。我听了有些怅然,想起那次见他,一点没看出来。

一到晚上,房子里总会钻进来一些飞蛾,有的白色,有的黄色,多是枯色,竟有几只绿色的——绿色飞蛾,我还是第一次见。关了灯,睡觉。第二日早上,发现白色的墙壁上,枯色的飞蛾还在,绿色的已越过窗户,在阳台上爬。它怎么就不用翅膀呢?

等一会儿再看,不见了。它多半爬着爬着,心想,不对呀,我这是干什么,我还有一双翅膀。一扇,飞走了。

我明知道世上没鬼,但还是怕鬼,特别是晚上。

有一晚睡觉,门已经关了,听见“砰”的一声,像有人在敲。已是深夜了,怎么会有人呢?我没敢出去,确认将门反锁,这才睡觉。

一躺下,心里还不平静,甚至颇有点战战兢兢。一晚上睡得不沉,半夜醒来,一看,门缝里有光线洒进来。我大概将门前阳台上的灯忘关了。

早晨起来,开门,无意一瞥,我震惊了:门上、阳台的墙上,挤着大大小小的一群飞蛾,总有几百只吧?种类不一。昨晚没关灯,书上说,趋光是飞蛾的本能。现在外面下雨,它们出不去,只能挤在一起。

用手摸,它们只懒懒地动动,还是趴着,不飞。墙壁上的飞蛾多枯色,有的样子甚狰狞,让人不敢摸。有一只足有巴掌大,绿色,翅膀同梧桐树叶形状一样,“树叶”上还有四个斑点。我这才反应过来,昨晚“敲门”,是飞蛾所为。这只这么大,门没撞开已是万幸。

有一只色黄,比巴掌略小,翅膀上像有四个小眼睛,样子很好看。难道这就是世人常说的幺蛾子?形容一个人不靠谱,有什么坏点子,多会说:“你又出什么幺蛾子?”这里为什么要用“幺蛾子”呢?我想不通。如果当晚我记得关灯,它们多半不会来,这会儿下雨,不知道它们会躲在什么地方。这些“幺蛾子”,该是夜行动物吧?白天似乎很少见,或者,它们和戏台上的川剧演员一样,会变脸?白天成了蝴蝶。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飞蛾和蝴蝶,是两个物种,大概就同驴马一样。

它们就这样聚在一起,头朝一个方向,活像开会。那我真是有幸,目睹了一场飞蛾代表大会。汪曾祺画过一幅画,画面上是八只毛茸茸的小鸡娃,围在一起,场面温馨,题词为:人民代表大会。绝妙至极。我想这是他对美好政治的一种期待。

由飞蛾我想到了蚕。关于养蚕,我们历史悠久,山西夏县西阴村遗址中,就出土过半个蚕茧,距今约五千多年。蚕吐完丝,从茧里挤出来,就成了飞蛾。如果不被圈着,眼前的这些飞蛾中,大概有一只前身是蚕。蚕知农人艰辛,不知在代表大会上,会说些什么呢?

刚来这个地方,就听村长说过,这里有个洞,洞里流一种油,可以点燃。附近的村民有时钻到洞子里,舀一桶出来,蘸在柴上能引火。当地知道的人不多。他还说,这种油烧起来,味道像柴油。

这让我想起沈括在《梦溪笔谈》里的一则记述:“鄜、延境内有石油,旧说‘高奴县出脂水’,即此也。生于水际,沙石与泉水相杂,惘惘而出,土人以雉尾挹之,乃采入缶中。颇似淳漆,燃之如麻,但烟甚浓,所沾帷幕皆黑。予疑其烟可用,试扫其煤以为墨,黑光如漆,松墨不及也,遂大为之。其识文为延川石液者是也。此物必大行于世,自予始为之。盖石油之多,生于地中无穷,不若松木有时而竭。今齐、鲁间松林尽矣,渐至太行、京西、江南,松山大半皆童矣。造煤人盖未知石烟之利也。石炭烟亦大,墨人衣。予戏为《延州诗》云:‘二郎山下雪纷纷,旋卓穹庐学塞人。化尽素衣冬未老,石烟多似洛阳尘。’”

这段话很明了,是村长所说的古文版,只是里面多了个燃烧后浓烟形成的“墨”。关于这段记述,引出两个问题:第一,现在所说的“石油”一词,是沈括发明的吗?第二,沈括预言“此物必大行于世”,“此物”指的是啥?石油还是墨?

章鸿钊先生认为,“石油”这个词就是沈括发明,一直沿用至今。也有学者不同意,梳理文献,比沈括著述早约一百多年的《太平广记》中,就有“石油”这个词了。

关于第二个问题,竺可桢先生说,沈括预言“大行于世”的“此物”,就是石油。这也是大部分人的观点;尹赞勋先生认为是墨,“因为,根据当时的生产情况和科学水平,他没有也不可能预料到现代石油工业的发展情况。然而由于活字印刷术的发明,势必对‘墨’要求量多、质好。因此,沈括认为他所制的墨‘后必大行于世’这是很自然的,也是很合乎逻辑的。”我以为尹先生说很有道理,是站在古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村长所说,该是石油无疑了。前人曾在此地开展过地质工作,我想应是发现了的。现代地质学认为,产出石油,“生储盖圈”缺一不可。这里多溶洞,溶洞是良好的储油层;又有大量的海洋生物化石,说明有原油产生的可能。不去开采,可能是品位低、量太小,不值得。或者说,这里环境实在太好了,地下纵使埋着数不尽的黄金,就让先埋着吧。

换个思路,这里环境很好,交通方便,岩溶地貌发育,旁边的武隆天坑就很出名,周边如果这样的洞不少,可不可以当成旅游资源开发呢?这样当地老百姓的生活,会有一定程度的改善,又不破坏环境,是健康的、可持续的。

听村长那么说,我就和他约好,等他闲下来,一定要带我到那个洞里看看,村长欣然同意。他说,那个洞洞口小,先要爬上去,等钻进去,洞里很大,可以直着走,要戴头盔,穿雨鞋,这里都有。奈何他闲下来时,我在忙。我将返回的前一天下午,我是闲着的。去找他,他出去忙了。等他回来,已是傍晚,不好意思再喊他去了。

这样也好,留个念想,以后我肯定还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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