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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惊魂:心理老师智斗杀人犯

2022-12-29巴山

知音海外版(上半月) 2022年11期

2021年3月底,一起震惊全美的枪击事件在亚特兰大富尔顿县法庭发生了:主持审判听证工作的法官和另外一名法院工作人员,被强行闯入的强奸嫌疑犯科斯尔亚当场开枪打死。随后,科斯尔亚劫持汽车,疯狂奔逃,以躲避联邦警察追踪。

逃跑时,科斯尔亚绑架了一名叫杜尔莉·史密斯的年轻女子。为了杜尔莉不受伤害,警方随即展开紧急营救,关注此事的人们也为身陷险境的杜尔莉捏了把汗。就在警方对营救束手无策时,她竟然奇迹般地被科斯尔亚释放了。

随后,科斯尔亚主动向警方缴械投降。杜尔莉怎能从凶残的连环杀手科斯尔亚手里安然无恙地逃脱呢?在接受记者的采访时,杜尔莉向人们讲述了她说服强奸杀人犯放下武器的传奇内幕。

危险绑架,美女遭遇强奸杀人犯

杜尔莉·史密斯是亚特兰大富尔顿县一所中学的心理学老师。26岁的她,容颜秀丽,是一个5岁女孩的母亲。生活中,杜尔莉曾遭遇过痛失爱人的不幸,但她依旧保持乐观向上的心态,相信时间是医治痛苦的良药,只要充满希望积极生活,人生会越来越美好。

这天午休时,杜尔莉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视。画面上,主持人神情严肃,向人们通报着刚刚发生的一起案件:强奸嫌疑犯科斯尔亚在上法庭前闪电般袭击了女法警,随后闯入法庭,将主持审判听证工作的法官和另外一名法院工作人员当场开枪打死。行凶后,他又在现场附近打伤一名新闻记者,从其手中夺得一部绿色本田轿车,驾车仓皇逃跑。主持人提醒广大市民小心,以免遭遇科斯尔亚的袭击。

放学后,杜尔莉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前往朋友家参加聚会。活动一直到很晚,杜尔莉走出朋友家大门时,已是深夜11点多。聚会很热闹,杜尔莉玩得非常开心。路上行车较少,显得很安静,她不由得想起了5岁的女儿。聪明的女儿寄居在母亲家,总能够在她落寞时带给她安慰。想到可爱的女儿,杜尔莉情不自禁地笑了。

把汽车开到家门前,杜尔莉熄了火。她走下车,到后备厢取上午在超市买的日用品。东西太多一次拿不走,只能分两次拿。提着第一次的东西开门时,她无意间瞥见不远处停着一辆小型敞篷货车。这很正常,杜尔莉没有多想。

放下第一次拿的东西,杜尔莉又回到了后备厢旁。她的目光再次瞟向了停敞篷车的方向。敞篷车还在,通过有些昏暗的路灯光,里面隐约坐着一个男人。她的脑子里突然钻出了关于强奸嫌疑犯科斯尔亚的新闻。她有些紧张,心中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想:“只要回到屋子里,关好门窗,那就安全了!”

正紧张时,一阵风吹过来。北美的初春,依旧寒意十足,杜尔莉打了个寒战。尽管她加快了进家门的速度,仍旧晚了一步。在她一条腿迈进家门时,一件硬邦邦的东西抵在了她肋骨下。杜尔莉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她身后传来了低沉的男子声音:“快进门!”

杜尔莉在胁迫下,走进了家门。以前回到家时,她内心里总有一种安全感蔓延开去。这次她很害怕,不知接下来将面对什么。如果仅仅遇到打劫的,把值钱的东西给他就好了。但如果是强奸杀人犯科斯尔亚呢?她惶恐不已,嘴里不断呢喃:“上帝保佑,千万不要是那个人才好!”但是这一次上帝没有帮助杜尔莉。

“别期望报警。我现在不想伤害你,但你必须乖乖听我的!”杜尔莉身后,那低沉的男子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你回过头来!”

回过头,杜尔莉面前站着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冷冰冰的眼睛直逼她内心。这双眼睛她很熟悉,那是枪杀法官和办事员的科斯尔亚的眼睛。杜尔莉大脑中一片空白。

看着不知所措的杜尔莉,科斯尔亚再次阴着脸警告道:“你别指望从我手里逃脱。否则,那是自取其辱。”

戴鸭舌帽的男人的一再警告,让杜尔莉更清楚了面临的危机:“千万不要激怒科斯尔亚,否则他会像对待法官一样对待我。”她知道,33岁的科斯尔亚绝非“省油灯”:他被指控于去年破门闯入前女友家,用强力胶带把前女友绑起来,并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多次对其实施强暴。

最让警方震惊的是,科斯尔亚实施犯罪的时候随身携带着一支装满子弹的冲锋枪,同时还带去了一口小压力锅,以便在犯罪期间能吃上热饭。

回想起科斯尔亚的犯罪行径,杜尔莉紧张的心竟渐渐平静了下来。教心理学的她知道,此时的科斯尔亚的内心其实和她差不多,也是极度紧张,但正是因为这种极度紧张,稍微一点刺激,他内心的恶念就可能被激发出来。杜尔莉明白,目前这种情况,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配合科斯尔亚,他吩咐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绝不能表现出丝毫反抗行为。

但是在暂时的顺从后,科斯尔亚还会做出什么样的恶行来呢?杜尔莉心里没有一点底。

心理抚慰,选择顺从绝境求生

杜尔莉思想活动激烈时,一直阴冷着脸的科斯尔亚突然说:“快去把所有窗户关上,并且拉上窗帘!”

杜尔莉不敢有任何反抗。在关窗户时,她一再安慰自己:“放松些,放松些。只有这样,你才能想出脱离险境的好办法来。”关好窗户,杜尔莉思谋着对策。突然,科斯尔亚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杜尔莉内心非常忐忑:他想干什么?

科斯尔亚一句话也不说,急切地把漂亮的杜尔莉向浴室拉去。但科斯尔亚把杜尔莉拉进浴室后并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他找来一根电线,将杜尔莉的双手与双脚紧紧地捆住。科斯尔亚好像笃定杜尔莉不敢呼叫救命似的,并没有将她的嘴堵上。这让杜尔莉有了说话的机会。洗澡前,科斯尔亚用一条毛巾将杜尔莉的头盖上了。

毛巾挡住了杜尔莉的眼睛,她眼前一片黑暗。听着喷头哗哗流水的声音,杜尔莉知道,科斯尔亚此时正在洗澡。身处险境的她想利用科斯尔亚洗澡的机会逃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很快杜尔莉放弃了逃跑的想法,她明白,如果逃跑不成功,结局肯定是死亡。

突然,流水声中传来了科斯尔亚恶心呕吐的声音。杜尔莉的心抽紧了。良久,科斯尔亚呕吐的声音才停息下来。善良的杜尔莉突然动了恻隐之心,她关切地问道:“你身体不舒服吗?”

科斯尔亚喘息着,半天没有说一句话。杜尔莉不知道此刻的科斯尔亚在想些什么,但她明白,此刻的他经历了一天的逃亡,紧张加上劳累,一定处在身心高度疲惫之中。

洗过澡,科斯尔亚的体能似乎恢复了许多,开始一直阴沉着的脸色竟然明朗了许多。他先到卧室中找来一身男士衣服穿上,然后解开了杜尔莉身上的电线,恢复了她的“自由身”。

在为杜尔莉松绑时,科斯尔亚依旧以警告的口吻说:“不许喊人,否则我就杀了你!我已经很累了,不想再开杀戒,我需要好好休息。只要你听话,我便一定不会伤害你,我保证!”

科斯尔亚的这番保证,让杜尔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相信这些话出自一个杀人犯之口,但又从他的眼神中看出可以相信,这是真的。

杜尔莉明白自己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为了缓和紧张气氛,她对科斯尔亚说:“先生,我可以读书吗?”看着杜尔莉,科斯尔亚沉思了一下,轻轻地点了点头。杜尔莉很随意地从书架上拿起了一本自助手册,慢慢地读了起来。她之所以放慢语速,是为了让科斯尔亚听得更清楚。这本自助手册讲了很多关于寻求自我饶恕的途径。选择这本书,杜尔莉是深思熟虑了的,她希望科斯尔亚听到书中所写后,能够对他自己所做的一切进行反思。

杜尔莉一边读,一边观察科斯尔亚的反应。当她看到躺在沙发上的科斯尔亚并不反感这本书时,教心理学的她意识到书中那些小故事已经触动了杀人犯的内心!科斯尔亚在犯罪时,虽然表现得凶悍毫不留情,这并不表示他是个绝对的暴力行使者,罪行发生后时间越久,犯罪者内心的思考会越多。因此,在安静的时候,如果能够旁敲侧击地进行点拨,或许能够唤醒他内心的善念。

随着杜尔莉读书时间的延长,科斯尔亚的脸色越来越柔和。到了后来,以至于杜尔莉根本无法把面相平和沉静的科斯尔亚与强奸犯杀人犯这个词联系起来。

杜尔莉心绪纷繁时,科斯尔亚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她道:“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被打断的杜尔莉也抬起头来,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科斯尔亚。杜尔莉的眼睛里溢满了关切,好像她面对的不是个坏人。""科斯尔亚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那么爱她,她为什么还要背叛我,和别的男人走到一起?”杜尔莉知道科斯尔亚话语中的“她”是谁,那就是曾经被他强奸的前女友。杜尔莉看着科斯尔亚,不知应该怎样回答才好。回答“你错了”,会不会诱发他内心不满的恶念;回答“你做得对”,会不会让他的罪行一再延伸。

面对科斯尔亚不知是询问还是自言自语的话语,杜尔莉坚持没有回答。因为她担心,回答得稍微不慎,就可能让科斯尔亚不高兴起来,使先前诵读的点点功劳白费。

想到这,杜尔莉决定采用另外一种潜移默化的方式来感染科斯尔亚,那就是讲述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不幸。而讲述者讲述自身以外的事,对行凶者来说,感染性难免不够。

丈夫离开人世的数年时间里,杜尔莉慢慢地平息了伤心,她很不愿意再回到那伤心的往事之中。而在这个险象环生的晚上,为了感化杀人犯,让自己获得安全,她选择了倾诉自身。看着科斯尔亚,杜尔莉的眼睛里突然变得忧伤,她轻声说:“你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科斯尔亚迅速地点了点头。

倾诉不幸,善念激活恶魔人性

面对握枪的科斯尔亚,记忆回到过去的杜尔莉,突然不再害怕了。她告诉科斯尔亚,五年前,她和丈夫有晚上出去散步的习惯。一天晚上,散步回家的路上,他们遇见了几个歹徒。歹徒不仅要抢劫他们,而且还想污辱她。当时,她有孕在身。为了保护她不被歹徒侵犯,丈夫只身和几个歹徒搏斗起来。然而,丈夫一个人哪是几个歹徒的对手啊,但是他不怕死的威严却震慑了几个歹徒。几个歹徒最终选择了逃跑。可是,丈夫也倒在了血泊之中,他身上一共挨了9刀。

丈夫突然离开人世,让杜尔莉觉得这个世界就要完了,天就要塌陷了,真想追随丈夫而去。可是她知道,她不能就这样离开人世,因为她的肚子里怀着丈夫的骨肉。

讲到这,杜尔莉泪流满面。看着泪流满面的杜尔莉,科斯尔亚突然将纸巾递到了她面前。接过纸巾,杜尔莉继续告诉科斯尔亚,自从丈夫去世后,她是怎样和女儿相依为命,一起走过那段灰暗的艰难的日子。几年时间过去了,女儿成了她唯一的精神寄托。此刻,她非常担心女儿。

杜尔莉发现科斯尔亚的眼角有些湿润。她说:“你杀了我也没什么,自从我丈夫死了以后,我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如果不是女儿太小,我还真不想活了。可是现在你要是杀了我,我5岁的女儿岂不就成了孤儿,她该怎么活下去?”

说到“孤儿”两个字时,杜尔莉注意到科斯尔亚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从科斯尔亚身体的这一颤抖里,杜尔莉明白,她真情的讲述已经感染了面前曾经穷凶极恶的强奸杀人犯。

科斯尔亚突然握住了杜尔莉的手说:“你放心好了,你的女儿绝不会成为孤儿。”

杜尔莉认为时机到了,她点点头,继续说:“科斯尔亚,其实你还年轻,你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改变自己。我为你感到幸运,但是我的丈夫却没有了这样的机会,永远都没有了!你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说服自己,不要再往深渊滑去!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爱着你关心着你,比如我。”

看着杜尔莉,科斯尔亚突然说:“我可以抱抱你吗?”

杜尔莉没有犹豫,果断地走到了科斯尔亚面前。科斯尔亚站起身,将枪毫不防备地放到了杜尔莉伸手可及的地方,而后双手用力,紧紧地抱住杜尔莉。片刻后,科斯尔亚松开手,回到了座位上,但没有再拿枪。

杜尔莉心想:“尽管我现在没有危险了,但是如果科斯尔亚在继续逃跑的路上,恶念再度膨胀,岂不是会有更多的人遭遇不测。”她突然不仅想救自己,还想要将科斯尔亚交到警察手中,以拯救其他可能受害的人。

而此时的科斯尔亚已经开始为自己的行为懊悔,他怎么能够伤害这样一个女子呢?他情不自禁地向杜尔莉讲述了他的过去,说他过去是个非常温和的男人,从来没想到过虐待别人,更不用说杀人,但是现在他却都做了……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交谈着,不知不觉黎明来临了。

经过了长达几个小时的畅谈,杜尔莉不再害怕眼前这个警方悬赏捉拿的杀人犯,她表示自己想要看望放在母亲家的女儿。凌晨4点多时,杜尔莉曾经向科斯尔亚提出过这样的要求,但是依然顾虑重重的科斯尔亚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而这次,他答应了杜尔莉的请求。

其实,杜尔莉之所以说要看女儿,完全是为了寻求报警的机会。当她要离开家时,科斯尔亚突然叫住了她。

杜尔莉差点被吓死,她以为科斯尔亚已经发现了她真正的动机,做好了受死的准备。杜尔莉万万没想到,科斯尔亚叫住她是为了给她钱。科斯尔亚手里拿着100美元,微笑着说:“拿去吧,用它为你可爱的女儿买个礼物。我已经不再需要它们了!”

紧握100美元,杜尔莉迈着缓缓的脚步出了家门,来到一个商店,请求店主拨通了报警电话。当警方抵达杜尔莉住所时,科斯尔亚没有做任何抵抗,挥动着一件白色T恤衫,一脸轻松地走到了警察面前。最终,持续一天、惊动佐治亚州的搜捕行动圆满结束。站在人群中的杜尔莉也感到十分欣慰,她暗下决心,如果科斯尔亚入狱,每年的此时她都要抽出时间去探望。

警察审问科斯尔亚,问他为什么没有像之前那样残害杜尔莉。科斯尔亚说,她是一位天使,她用自己伤痛的往事拯救了我的灵魂,我没有伤害她的理由。其间,科斯尔亚要求抱一下杜尔莉时,故意把枪放在她手边,是在考验她看她会不会袭击自己。幸亏杜尔莉没有拿枪,那枪里的子弹已经被科斯尔亚卸下了。

其实,杜尔莉不仅是出色的心理学老师,也是小有名气的剧作家,她讲述的经历一部分的确发生在她身上,还有一部分源于她正在创作的一个新剧本。一个人经历的真与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杜尔莉用汩汩泉水一样的爱滋润复活了强奸杀人犯科斯尔亚的人性,从而救了自己,同时也救了一个堕落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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