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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丈八岛七骨之谜

2022-12-29望月

知音海外版(上半月) 2022年10期

距离日本东京278公里的八丈岛,自古是偏远的流放之地,然而在1994年的一天,这个岛上发生了一起诡异事情,不仅吸引了媒体的关注,而且人们只要一见面,都会在惊恐和好奇的情绪下讨论这件事。岛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就是八丈岛七骨之谜:在几乎不可能的条件下,当地殡仪馆的焚化炉中突然出现了七副人体骨架,关于这些骨架的来历当年众说纷纭。不久前,当年的涉案人员终于站出来揭开了这起惊悚案件的真相。

殡仪馆现七副人骨

1994年8月11日,正值日本盂兰盆节的前一天,也是冈田正式通过实习考核,入职的第二个星期。和一般入职新人兴奋完全不同的是,冈田对这份工作一点也提不起兴趣,他的工作是殡仪馆焚化炉操作员。无论心里如何抵触,冈田也要在老员工松岛面前面带微笑地去工作。松岛是殡仪馆焚化炉的老员工,他在这里工作已经超过20年,他告诉冈田,虽然很多人忌讳这种工作,可是工作久了,就会发现这份工作还是很有意义的。

为了准备当天预约好的丧礼,松岛要求冈田按照规定提前检查一下炉子。冈田操作的炉子在走廊的最里面,到达这里要经过两道上锁的门,规定每次先打开一个门,然后在落锁以后,才能打开另外一道门。冈田好几次询问松岛这样做究竟是想防什么,松岛诡异一笑,说等他工作时间长了,自然能明白其中的奥秘。看着松岛神神秘秘的样子,冈田也不好继续再问,但是他隐隐感觉松岛有事情瞒着他。

“咚,咚……”脚步声回荡在狭小的空间里,落锁的声音更让冈田的心都快跳出来了,空荡荡的空间,仿佛十分拥挤。来不及多想,冈田打开了炉膛准备检查,然而拉出托架,在打开炉门的那一刻,他呆住了,原本只能容纳一人的狭小炉膛里,竟然塞满了人骨。冈田愣了半分钟,难道是谁忘记清理炉膛了吗?他马上找来操作记录,上一次操作的时间是8月6日的夜晚,冈田记得非常清楚,当时他和松岛前辈一起清理了炉膛。而从8月6日到11日期间,完全没有操作记录。他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于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松岛。

“在焚化炉里,我看到很多骸骨!很多,有大人的,也有小孩子的!”冈田结结巴巴地说道。“说什么胡话呢!上次我们还是一起清理炉膛的!”冈田认真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发烧或者中邪了,松岛马上赶到焚化炉,眼前的情景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焚化炉里塞满了骸骨。松岛叫来其他工作人员对骸骨进行了清点,一共有七具人骨,男女不一,老人和小孩都有,从年龄和性别上来看,就好像是一个七口之家。冈田报警后,接警的三木警官赶了过来,经过进一步检查,这七具骨头的存世时间,均经历了10年以上,也就是说,这七个人并非最近离世,而是在十几年前。

“究竟是什么人把这么多的骸骨塞进焚化炉的呢?”土生土长的三木知道,在八丈岛这个地方,有改葬的传统,人们会将一些过去土葬亲属的墓地,重新掘起改为火葬。但问题是要使用火葬炉进行火化时,必须按照当地的墓地、埋葬等相关法律去申请,而且要得到市长、町长和村长的许可,才能进行合法火葬。顺着这个线索,三木对岛内的64个墓地进行了调查,只要找到被掘起的墓地,就能判明尸体的身份。然而,仔细调查了当地所有墓地管理记录后发现,竟然都没有被挖掘的申请。

“这怎么可能!”看着几天辛苦调查的结果,三木陷入困惑。接下来三天,三木又叫了两名警察,不仅对本地的64处公墓重新筛查了一遍,还走访了所有私有墓地,可是地毯式调查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难道这七具人骨是过去某起犯罪事件中的受害者吗?当时行凶者将七人藏了起来,案件成为了完美犯罪没有破案,而近期因为某种原因,凶手将七具骨头放到了火葬场。”然而,三木经过调查发现,八丈岛过去40年以来,并没有七人死亡的案件发生,也没有出现七人同时失踪的事件。

“难道这些骸骨是从岛外带来的?”这种假设很快被三木否定,八丈岛位于东京南面287公里、御藏岛东南方向约75公里的海面上,岛上有机场,从外地来要么通过飞机要么通过船运,但是要运输这么多骨头,不可能不惊动码头管理部门,要通过机场的安检更是天方夜谭。

尸骨的来源让三木毫无头绪,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焚烧炉操作室先后要经过两道铁门,打开铁门的钥匙共有6人持有,每次操作焚烧炉,必须有两名操作员同时在场。同时根据火葬场提供的记录,焚烧炉最后一次被正常使用是在8月6日,而七人骨被发现是在8月11日,也就是说在这四天期间,有人擅自使用了焚烧炉处理了那七具人骨。但问题是如果在这几天启用了焚化炉,焚化炉不应该完全冷却。一连串的疑问在三木的脑海里盘旋,他决定会会这六个拥有两道铁门钥匙的工人,希望能有所发现。

各种猜测骇人听闻

三木首先问话的是冈田,冈田详细地回忆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只有8月7日在殡仪馆,其他的时间都和父亲在一起,这一点他的父亲可以作证。三木听完冈田的讲述,沉默了片刻,他可以肯定作为刚参加工作的冈田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接着三木又询问了四名工作人员,他们都提供了不在场的证据。

在会见松岛之前,三木对他进行了调查,发现他已经在殡仪馆工作22年了,算是老员工。三木没有开口,松岛倒是先说话了:“我知道所有人都怀疑是我干的,但是问题是我为什么要那样干,再说我到哪里去弄那么多的尸骨?”松岛的一连串问题,真的问到了三木,更让三木意外的是,松岛也有不在场的证据。就在三木有些失望时,松岛突然幽幽地说:“你知道中之乡潮间林道的传说吗?”话音刚落,一股寒意从三木的脚底蹿了上来:“你是说那七个工人吗?”松岛顿了顿说:“正是。”

中之乡潮间林道惨案,三木曾经在警察局的卷宗中看到过,1952年11月23日,在八丈岛上有八名修筑道路的工程人员,他们边走边聊,路过潮间林道的时候,突然遇上山泥倾泻,造成包括负责人大泽监督在内的七人全部遇难,警方动用了军犬和工程设备,将事发现场犁地一般翻了个遍,却没有找到七人的尸体。

“你的意思是火葬场出现的七具人骨,属于当年七个被埋的工人?”看着神神秘秘的松岛,三木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如果这个说法属实的话,这七具人骨是如何出现在焚化炉中的呢?如果有人意外挖掘出40年前被泥石活埋的人骨,为什么不直接报案,反而要鬼鬼祟祟把它们运送到火葬场呢?

松岛提到中之乡潮间林道的传说,倒是提醒了三木,他猜测松岛一定知道内情,他之所以提到这个传说,很有可能是想转移他的调查方向,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隐瞒呢?三木的调查没有什么进展,岛上的居民开始众说纷纭,甚至朝着神秘迷离的方向猜测,由于事情发生在日本盂兰盆节前一天,所以称之为“盂兰盆节前之谜”。

这天早上,三木接到八丈岛居民原木森的电话:“或许我知道事情的真相!”按照原木森提供的地址,三木找了过去,发现原木森已经72岁了。他颤颤巍巍地说:“你知不知道‘七人坊主’的传说?”看着三木困惑的样子,原木森诡异一笑,接着说出了一个古老的故事。

1771年,八丈岛附近的海域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沉船事故,幸存的水手在漂流到八丈岛后得到了当地村民的救助,然而其中一名水手得了天花,引发了岛上大规模感染,到第二年秋天,有990多人在这次灾难中离世。从此以后,岛上的一些村庄,便对外岛人十分仇恨,并设置了围栏,以防外人进入。就在之后不久,七名僧人从大阪乘船出发,在出海的过程中遇上风暴,他们漂流到了八丈岛的海岸,僧人们看到岛上有村民居住,希望可以得到村民的帮助取得一些食物,甚至可以给予地方,让他们暂时居住。但僧侣们非但没有得到帮助,村民还把他们赶往岛上的山上,在那里他们勉强靠树上的果实充饥,但由于一直疲于奔命,七人最终一个接着一个在山上消失了。自此以后,村子里接二连三发生不祥的事情。首先是临近夜晚的时候,有村民看到穿着白色装束的灵体,在村子里走动;其次是村子里的农作物失收,牲畜也接连死亡;最恐怖的是,有村民在僧人消失的地点附近离奇暴毙。村民们觉得,这绝对是那七个僧人留下的诅咒,因此非常害怕。为了平息作祟,村民希望找到僧人们的躯体,可惜他们并没有找到,之后村民在他们离世的那座山的山顶上,建造了七个墓碑,此后村庄的灾祸才逐渐平息。

“你觉得那七具骸骨应该和七个僧人有关?”听着几乎天方夜谭的故事,三木觉得好笑。可是出于好奇,他还是到僧人的墓碑处查看了一番,当地除了有些阴森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回到警察局,三木和同事们聊起了这段时间的调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殡仪馆六个有钥匙的员工中肯定有人撒了谎,而这个人最有可能是松岛。

面对找上门来的三木,松岛一口咬定自己是清白的,自称作为殡仪馆的老员工,不可能做出如此骇人的事情。三木知道,没有确凿的证据,松岛不可能认罪,于是接下来半个月,他对松岛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发现他的妻子四年前死于癌症,这几年一直深居简出,朋友给他介绍女朋友,只交往了半年就分手了。看来,松岛似乎确实没有“作案”的动机。

案件真相无人关心

就在三木对松岛的调查没有什么头绪时,他突然接到松岛侄子柳生的电话,说松岛在前一天的晚上去世了。三木赶到松岛家里,柳生伤心地说,他早上来邀请松岛参加父亲的生日宴会,当他推开虚掩的门,发现松岛死在了卧室里。三木勘察了现场,没有发现有人入侵的痕迹,看样子松岛是突发疾病去世的。法医对松岛的尸体进行了检查,发现他的手臂上有一块奇怪的文身。柳生说他之前从来没有听松岛提起文身的事情,很有可能是最近才文上去的。

由于没有证据显示松岛是被人害死的,因此三木没有立案。

对于松岛的离世,柳生有自己的想法。几个月前他曾经听松岛提起加入过一个组织,他隐约觉得松岛的死和这个组织有关,但苦于没有证据和该组织的详细信息,他便没有将此事告诉三木。

三木的调查进展得艰难又缓慢,经常刚有一点线索又突然断掉。就这样,时间一晃到了2021年,七骨事件成了被尘封的谜案,三木即将带着遗憾退休。

9月的一天,三木突然接到冈田的电话,说有一件事情埋在心底,如果在有生之年不说出来就太压抑了。三木赶到冈田家,看到已经年过半百的冈田还是老样子,只是头发花白。冈田向他鞠了一躬,道:“我当年撒了谎,其实我是知道事情真相的。当年我刚参加工作,而松岛是老员工,他威胁我如果不按照他说的去做就会让我失业。”

原来,作为殡仪馆的老员工,常年接触尸体让松岛异常压抑,于是他在朋友的介绍下加入了一个教团,教团的成员平时聚在一起宣讲教义。这个教团否定现代医学,有病不吃药,由于不吃药就会死人,这死的人一多,教团就会偷偷摸摸处理掉一些尸体。由于这些教徒多半是和家里人决裂自己跑出来的,所以死了家里人也以为是跟教团跑了,没有人关心。后来尸体越来越多,教团就要求在殡仪馆上班的松岛想办法处理掉这些尸骨。按照殡仪馆的规定,要烧掉一具尸体,需要繁琐的手续,松岛觉得为难不肯答应。教团便威胁松岛,如果不配合就杀了他,万般无奈之下,松岛只好答应了。

要想烧掉尸体,至少还需要一个人配合,松岛想到了刚参加工作的冈田。冈田自然是不会答应的,但是当天晚上他就遭到了蒙面人的死亡威胁。年轻的冈田吓得很快妥协了,但是事发当天,他又改变了主意,选择报警。眼见教团的丑事要被曝光,松岛打算把警方和民众的注意力转移到中之乡潮间林道的旧事上,无果之后,他又指使教友原木森传播七个僧人的传说。

然而就在松岛掩盖真相之时,教团成员认为他办事不力,秘密将他杀害了。冈田担心自己遭到教团的伤害,这些年一直不敢向外界说出真相,直到半年前他最要好的朋友也受害入了教团,他才经过思想斗争决定说出一切。

听完冈田的讲述,三木长舒一口气,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七骨之谜的真相,其实警方早就听说了教团的恶行,也采取了措施,但是由于他们一直秘密行事,让警方难以掌握确切的证据。

虽然冈田勇敢地站了出来,三木也公布了自己的调查结果,但是不管是当地政府还是当地民众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

因为凭借当年的七骨事件,八丈岛早已名声在外,每年前来旅游的人络绎不绝,他们到七个僧人的墓碑前“打卡”,到中之乡潮间林道游玩……成了这起惊悚案件照进现实的一丝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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